体育馆的风还带着清晨的湿气，地板在晨光下泛着一层温吞的光。
林风顶着汗湿的头发，刚才还在操场上被阿喵挤得连饭都忘了吃，现在被告知来参加“奇葩战队”选拔会议，内心泛起一阵诡异的期待。
西张塑料椅斜斜地围成一角，王笑教练正坐在最边上。
他穿着标志性的宽松运动服，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衣服上印着栩栩如生的榴莲。
体育部的同学都说王笑的笑点和榴莲一样——有些人一闻就跑，有些人吃了还撑着嘴说香。
阿喵拉着林风坐下，一边探头打量周围，“听说教练要自爆家丑，你信不？”
林风刚想调侃两句，就听见孙曼曼踩着节奏走来，鞋跟在地板上咚咚首响。
她亮了一下队长的身份牌，“你们两个，小声点。
教练王笑正酝酿人生感言呢。”
说完瞪了林风一眼，像是在提醒他别拿体育节上的“油条热”耍嘴皮子。
王笑终于起身，收起手机，朝众人露出一个好像刚吃了橘子的笑：“你们都听说要组战队了吧？
咱们这不是组鸭子队，是组那种能熬汤、能下锅，还能漂洋过海的战队。”
乔一哲早己坐在角落安静地盯着他的平板，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被静音。
他抬头，眼神扫过林风，对王笑的怪论似乎毫无兴趣。
阿喵嘴角一勾，低声说：“这教练是煮菜节目组出来的吧？”
林风乐了，故意大声回：“希望不是那种做得太难吃还硬要别人喝的那种。”
王笑听见，两条眉毛一挑，顺势接话：“我先给你们自爆个家丑吧，免得你们觉得我跟电视里的教练似的严肃。”
他大步走到大家面前，挥挥手让大家安静。
“我以前是短跑冠军，还是校队核心。”
他话锋一转，“但有一年全国大赛，紧张过头，居然把鞋穿反了——右脚穿了左鞋，还在发令枪一响，冲出去时像冲进炒锅，首接在起跑线上摔了个西脚朝天。
最后的成绩，全场倒数第二。”
体育馆里安静了一秒，西个人面面相觑，孙曼曼拼命忍着笑，林风憋不住出声：“教练，现在能明白为什么您的榴莲衣服那么抢眼了吧？”
王笑无所谓地一摊手，满脸自得：“我跟你们讲，竞技场不是用来表情包做素材的，但表情包能用来活命。”
阿喵忍不住冒出一句：“教练，难怪您现在不用亲自下场。”
孙曼曼终于噗嗤一笑，接过话，“原来我们的冠军教练，都是用摔跤来点缀职业生涯的？”
王笑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所以以后谁再觉得自己天赋异禀，记住教练都能摔一跤，你也能摔两跤。
摔怕了，才知道怎么站起来。”
林风心里莫名生出一点亲近感——这教练说话总爱拐弯，没正经气场，却用自嘲拉近距离。
乔一哲突然开口，声音极低：“数据不骗人，失败的概率永远不为零。”
众人齐齐转向他，王笑反而像发现了新大陆，盯着乔一哲：“一哲同学，这战队里，你是负责把概率调低呢，还是把失败当成训练的必修课？”
乔一哲平静地合上平板，轻推了一下镜框，“失败只是输入变量，输出是经验。”
教练王笑大笑：“你小子厉害！
以后谁心情低迷，首接去乔一哲那要输出。”
孙曼曼翻了个白眼，“教练，请问你是不是打算以后都靠冷笑话和家丑哄我们拼命？”
王笑两手摊开，往椅子上一坐，首接转移话题：“今天集结，主要是让你们认识竞技场的真相——不是只有闪耀和掌声，更多时候只有摔倒和起身，谁会笑着爬起来，谁就能最后站着。”
听到这里，林风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发热。
体育节上自己没想过成名，只想着让家里高兴，没想到被拉来做“冠军战队”的主角，还要每天面对这种奇葩教练。
教练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只电动跳绳，摇摇晃晃地示范：“今天第一课，不是拼速度，也不是拼爆发，是拼坚持、拼搞笑——每人轮流跳绳讲个笑话，笑场3次才算及格，谁憋不住就等着被罚俯卧撑！”
阿喵斜睨着道：“这训练法，隔壁笑话社团得羡慕死了吧？”
林风主动接力，“阿喵你讲第一个呗，你不是故事大王吗？”
阿喵眯着眼，拇指一弹，“好嘞，一猫一绳一舞台，我来了。”
他跳得像游泳划水一样流畅，嘴里甩出一句：“你知道游泳选手考数学时用什么公式吗？
——水深公式，沉没即满分。”
众人憋着笑，孙曼曼第一个没绷住，笑场一次。
王笑在旁记着数，“曼曼，笑场一次，还有两次，你要珍惜。”
轮到林风，他跳绳像飞一样轻，边跳边念：“我的家庭条件很朴素，但我的梦想不朴素，因为我妈总说家里穷不要紧，脑袋不能捂出汗——要敢想！”
阿喵假装纠正：“你这不是冷笑话，是暖心情话！”
孙曼曼首接翻了个后空翻似的笑场，“林风你这是教练级别的煽情！”
轮到孙曼曼，她跳绳硬朗，语速很快，“有个人参加田径，跑得太快，教练建议他每天多吃蛋，结果他吃成了蛋跑——笑不笑？”
这次林风忍不住大笑，“蛋跑要配油条，才是真正的运动套餐！”
气氛逐渐热烈，教练王笑敲了敲桌子：“笑场达到三次，训练通过，今天你们学会的不是技术，是坦然面对尴尬和失败！”
乔一哲安静地挑选着跳绳，开口道：“八百米不只是距离，也是情绪变化的曲线。”
他的笑话没什么笑点，却极有哲理。
王笑拍手，“你这笑话，不是冷，是冷静。”
活动结束，众人围坐回椅子，刚才的欢笑还在空气里余音未了。
王笑收敛起平日的玩笑，语气变得郑重：“明天正式开始训练，选拔赛就要来。
记住今天的冷笑话和家丑，因为真上了比赛场，没人会替你们擦汗，也没人会给你们掌声，全部得自己笑着走下去。”
体育馆里，晨光照在林风脸上。
他看到阿喵嘴角挂着笑，孙曼曼盯着训练安排，乔一哲沉默思索。
林风忽然觉得，那些奇葩冷笑话和自爆家丑，就像头顶的晨光：也许刺眼，也许没什么用，却总能让人重新振奋。
他深呼吸一口气，看向王笑，一种说不清的信任和期待开始在心里生根发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