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雨水小口小口地喝着碗里混了泉水的水，苍白的嘴唇总算有了点湿润的痕迹。
何雨柱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生怕洒出来一滴的样子，心里那点酸涩感又冒出来了。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瘦骨嶙峋但不再那么冰冷无力的胳膊，又感受了一下脑子里比刚才更清晰点的思维。
那泉水，绝对是宝贝！
不仅能恢复体力，好像还让他脑子好使了点？
至少想事情不那么浑浑噩噩了。
“哥…你也喝…”雨水把碗递回来，里面还剩下一点底。
“哥不渴，你喝光。”
何雨柱摆摆手，语气不容拒绝。
他现在更迫切的是弄吃的。
水只能顶一会儿，饿肚子的感觉又开始越来越清晰了。
他深吸一口气，那股混合着霉味和灰尘的空气吸进肺里，让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穿越了。
变成了一个也叫何雨柱的半大小子。
爹跟人跑了，丢下他和一个快饿死的妹妹。
家徒西壁，屁都没有。
外面是一群指望不上的邻居。
地狱开局，纯纯的。
“操…”他忍不住又低声骂了一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结果摸到一手油腻，是刚才排出来的那些污垢。
恶心死了。
但他现在没工夫管这个。
活下去。
怎么活下去？
现代社会的记忆和思维方式开始疯狂运转，试图从这绝境里找出一条路来。
找街道？
找政府救济？
脑子里刚冒出这念头，就被他自己按死了。
这年头，大家都难。
救济粮肯定有，但轮到他们这没爹没娘的孩子头上，能有多少？
等审批下来，估计他俩早就凉透了。
去偷？
去抢？
他看了一眼旁边乖乖坐着的雨水，立刻否定了。
不行，哪怕饿死，也不能干这个。
不然以后咋在这院里抬头？
咋给雨水做榜样？
那就只剩下一条路了——自己找吃的！
可这破家，连耗子都搬家了，上哪儿找去？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空荡荡的屋子，最后落在雨水身上那件破棉袄上。
“雨水，”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跟哥说说，院里…或者附近，有没有啥地方，可能长点野菜？
或者能掏个鸟窝啥的？”
他记得以前看年代剧，穷人家好像都这么干过。
雨水被他问得一愣，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大眼睛里有点茫然，又有点害怕。
“野菜…胡同口外头河边好像有…但…但上次我去挖，被贾婆婆看见了，她说我偷公家的东西…骂了我好久…”雨水说着，小脑袋耷拉下去，声音越来越小，“鸟窝…太高了，我够不着…”何雨柱一听，火气噌就上来了。
妈的，挖点野菜还成偷公家的了？
那老婆子怎么那么缺德！
欺负没爹没娘的孩子！
但他把火气压下去了。
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
“没事，以后哥去挖，看谁敢哔哔！”
他拍了拍胸脯，虽然没啥肉，拍起来砰砰响，但架势得摆出来，“还有呢？
再想想？”
雨水被他的样子稍微鼓舞了一点，又努力想了想。
“后…后街的垃圾站那边…有时候能捡到点菜叶子…但是…”她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那地方又脏又丢人，而且抢的人多。
何雨柱心里叹了口气。
这真是到了刨垃圾的地步了？
但…好像也不是不行？
活命要紧，面子算个屁！
先去看看！
万一能捡到点啥呢？
“行！
哥知道了！”
他站起身，感觉腿脚又多了点力气，应该是泉水还在持续发挥作用。
“雨水，你就在家待着，别乱跑，哥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找点吃的回来。”
他嘱咐道。
雨水一听他要出去，顿时紧张起来，小手抓住他的破衣角：“哥…你别走远了…我害怕…”她怕哥哥像爹一样，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何雨柱看着她那依赖又恐惧的眼神，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戳了一下。
他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非常非常认真地说：“雨水，你听着。”
“哥不是爹。
哥不会跑。”
“从今天起，哥就是何雨柱。
有哥一口吃的，就绝对饿不着你！”
“哥发誓，一定让你吃饱穿暖，以后还要送你去上学！
让你念书！
谁也不敢再欺负咱俩！”
他的话掷地有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
雨水仰着小脸，呆呆地看着他。
哥哥好像…不一样了。
以前哥哥也对她好，但总是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现在的哥哥，眼睛里好像有光，说的话让她莫名地觉得安心。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慢慢松开了他的衣角。
“嗯…我等你…哥你快点回来…放心吧！”
何雨柱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心底涌上来。
去他妈的穿越！
去他妈的倒霉蛋！
既然来了，既然占了这身子，那他就是何雨柱！
李辉的过去翻篇了！
从现在起，他就是何雨柱，十五岁，有个妹妹要养！
目标明确：活下去！
带着妹妹好好活下去！
他看了一眼这个破败冰冷的家，眼神不再绝望，而是充满了挑战的意味。
不就是穷吗？
不就是饿吗？
爷们儿有手有脚，还有疑似金手指的宝贝泉水，就不信闯不出一条活路！
西合院？
众禽？
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等着爷们儿缓过劲来！
他整理了一下那件破旧的单衣，虽然还是冷，但能扛住。
走到门口，他拉开门栓，一股更冷的寒风立刻灌了进来，吹得他一个哆嗦。
但他没犹豫，迈步就走了出去。
第一步，先去看看那个垃圾站，能不能捡到点啥能入口的东西。
第二步，去河边看看，有没有野菜。
妈的，谁敢哔哔，就喷他一脸！
他一边琢磨着，一边小心翼翼地集中精神，试图再次感应那个神秘的空间和泉水。
刚才给雨水弄水，好像消耗了点精神，有点微微的疲倦感，但还能承受。
“这玩意儿…能不能带东西进去？
或者…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要是能把垃圾站里捡到的烂菜叶子放泉水里洗洗…是不是能干净点？
或者…那泉水能不能让蔫了的菜叶子变新鲜点？
这个想法让他心跳加速。
如果真可以，那这金手指的作用可就太大了！
他一边琢磨着怎么最大化利用这疑似宝贝的泉水，一边朝着记忆里后街垃圾站的方向走去。
脚步虽然还有些虚浮，但一步比一步稳。
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不放过任何一点可能。
寒风刮在脸上，生疼。
但他心里那团火，却越烧越旺。
活下去！
必须活下去！
还要活出个人样来！
让所有瞧不起他们兄妹的人，都他妈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