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避难所的气氛变得微妙。
关于我的议论并未完全平息,但风向已然转变。
当我穿着笔挺的特战队制服,雷厉风行地处理各项事务,带领小队清理冰层加固结构,甚至亲自带队外出搜寻到一批珍贵的抗寒零件时,那些背后指指点点的声音,渐渐被一种敬畏和信服所取代。
末世第八年,实力才是硬道理。
一个能带领大家活下去的副队长,远比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恩人”和一個躺在病床上需要人伺候的前队长,更值得依靠。
而我提交的独立居住单元申请,也以最快的速度被批准了。
搬离和陆知野共同居住了三年的那个房间时,我没有任何犹豫。
那里留下的所谓“温暖回忆”,早已被上一世冰崖下的寒风彻底吹散,只剩下令人作呕的虚伪。
我的东西不多,核心装备和私人物品很快收拾完毕。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我无数痴傻和绝望的地方,我利落地转身,锁门。
钥匙被我随手扔进了走廊的回收通道。
再见,不,是再也不见。
我的新居所在避难所的另一端,更靠近指挥中心,也更安静。
这代表着我地位的巩固,也意味着,我彻底远离了陆知野和谢宜遥所在的生活区。
但这并不妨碍我知道他们的消息。
谢宜遥果然“信守承诺”,开始了对陆知野“无微不至”的照顾。
可惜,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花瓶”,哪里懂得如何伺候一个高位截瘫、情绪极不稳定的病人?
不过短短几天,各种幺蛾子就层出不穷。
“副队,医疗部那边报告,陆队长的褥疮有些严重,谢队员好像……不太会处理。”
“副队,后勤反映,分配给陆队长那边的营养流食,消耗速度异常快,但陆队长身体状况并未好转,反而有些消瘦。”
“简副队,今天谢宜遥又在护理站哭诉,说陆队长发脾气摔东西,她都快撑不住了……”
听着手下队员看似汇报,实则带着几分看热闹意味的禀报,我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按规定,该给他们的物资和医疗支持,一样不少。”
我翻看着手中的巡逻报告,语气平淡,“至于他们之间如何相处,是他们的私事,我们无权干涉,也不必过多关注。”
队员立刻噤声,恭敬地退了出去。
我知道,这些话很快就会变个样子传到陆知野耳朵里。
他会怎么想?
认为我冷漠无情,还是开始质疑谢宜遥的“照顾”能力?
我不在乎。
我只需要确保,他们俩被牢牢绑定在一起,互相消耗,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