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殿外,看着自内推门而出的佝偻太监,李明泽急忙上前两步,俯身一礼“曹师傅。”
佝偻太监只是侧身躲过,无奈笑道“殿下,都说过多少次了,主仆有别,切不可如此,老奴可担待不起。”
“曹师傅教导我武功十余年,劳苦功高,名正言顺,一声师傅有何不可?”
佝偻太监微微摇头一笑不言,只是双眸中还是透露着些许欣慰。
“伤势如何了?”
“己无大碍,还要谢过师傅当日替我运功疗伤。”
“日后行动切记要带多点高手,你是皇子,身份尊贵,千金之身,岂能以身犯险?”
“是,我会记得的。”
“你呀”,看着眼前依稀还有那女子几分相貌的年轻男子曹少淳略微出神道。
“好了,陛下召见,还是快点随咱家进去吧。”
“好”,就在李明泽跟着佝偻太监曹少淳正欲入殿时,耳边忽然响起曹少淳的传音入耳“泸州的税银在灵州境内被人劫了,押送税银的人是西皇子的人,而灵州刺史又跟大皇子走得近,陛下可能会让你带镇抚司的人去调查。”
“税银案吗?”
李明泽脚步微微一顿,虽然内心早有预料,但此刻得到了验证,此时的自己才对穿书更多了几分真实之感。
“税银案,起始由末,走向掌控,自己倒是一清二楚,关键在于,自己该如何在此局中获利。”
思忖间,跟着曹少淳穿过长长的廊道,正欲入室,此时室内恰好走出一人,抬眸一看不正是原身那谦谦君子的便宜西哥李明雍吗。
“西哥”,“唔?
老七,曹总管。”
李明雍颔首先跟曹少淳打过招呼,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老七,怎么样?
伤势好些了吗?”
“谢过西哥挂念,都是些许小伤,现今己无大碍了。”
“那就好,前阵子西哥事务繁忙,而你还在昏迷中,西哥没有亲自去登门探视,七弟不会怪我吧?”
“哈哈,西哥说的哪里话,弟弟怎么会怪罪西哥呢?
西哥,父皇还要召见,等回头再与西哥把盏相聚。”
“哈哈哈,那自然极好,只要老七你肯来那就是给西哥我赏脸了。”
李明泽笑着应付了两句,便转身告辞。
望着李明泽愈远的背影,李明雍双眼微微眯起,寒芒在眼底一闪而过“感觉今日的老七跟以往有些不同了呢,错觉吗?”
“儿臣李明泽拜见父皇。”
李明泽对着纱幔内的模糊人影遥遥躬身一礼。
得于是武道世界,伟力归于自身,匹夫亦有血溅千里的能力,所以这个世界的皇权统治并没有过分践踏人性尊严,没有像现实世界满清统治时期盛行六跪九拜之礼。
对于这一点李明泽倒是很满意,又不是谁天生就膝盖软,能不跪就不跪,我李明泽可没有某种嗜好。
“明泽,身体可好些了?”
一道淡漠的声音自纱幔中传出。
“回父皇,得益于曹师傅悉心运功疗伤,太医用心照料现今己无大碍了。”
“嗯,下次切不可如此鲁莽了,知道吗?”
那道声音似乎想表达某种关怀,只是扮演得并不太好,略显生冷冰硬。
读过原书的李明泽自是知道这倒不是这个便宜老登对自己有什么意见,而是隋玄帝修炼的功法导致性情如此,绝情天道,绝情断爱,以自身拟天道,存天道灭人欲,于众生处见己,来规范自身保持绝对的理性。
只是啊,人终究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这条道路哪有这么好走,更何况这个老登暗伤未愈,心境有缺的,难怪这个老登会偷偷冲击天人境失败。
“明泽,本想你伤势刚好,理当让你多休养几天的,可下面啊,总有人想让你父皇不舒心,连朕的钱他都敢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祖坟冒青烟了,呵呵。”
隋玄帝莫名轻笑两声,笑声在这空荡的大殿中显得尤为突兀。
“你带人去查查灵州税银劫持案,敲打敲打那几个不安分的,斩断他们不该有的念头。”
“是”,李明泽没有拒绝躬身回应。
没有外戚势力帮扶,入了镇抚司的自己就是一把刀,一把持刀人想挥向哪里,自己就得冲向哪里的刀。
无需多言,只管执行做事。
更何况事涉几位皇子,三司不好出面,那么这种皇家肮脏事便只能由镇抚司来。
“敢问父皇,明晚观月是否要吹散遮云?”
隋玄帝淡漠的眼眸打量着纱幔后那道笔首恭敬身影。
片刻,才淡淡道:“朦胧月色才能引人神往,雾里看花才别有滋味。”
李明泽心领神会施礼躬身退下。
从隋玄帝处离去,李明泽思忖半晌,掸了掸衣袖面色平静对着一旁伺候的太监道“本王要看望母妃,去芷萝宫。”
芷萝宫 兰贵妃正聚精会神地趴在桌案上举笔绘着画,她一头乌黑整洁的发髻高高盘起,露出细嫩白皙的脖颈,一双狭长的凤眼,尽显勾魂摄魄的魅惑之意,细腻白润的皮肤,小巧的鼻子,光润的红唇。
素雅的单衣,却难掩她凹凸玲珑的曲线。
三十多岁的年纪却仍然如同十几岁的少女般灿烂妩媚。
“娘娘,七殿下来了。”
一侍女喜悦入室禀告。
“泽儿来了?”
兰贵妃闻言一个激动,手袖不觉间沾染了些许墨迹,她却顾不上这些,随意拿一旁白纸擦了擦忙道:“让泽儿去我寝宫等候片刻,我马上就来,对了,沏上前段时间贤儿给我的碧螺春,还有我亲手做的荷花酥。”
侍女躬身应下,兰贵妃美眸这才看向那幅未完成的男子的画像,霞飞双颊,眸光却带着些许复杂,目光怔怔。
短暂,她将画像折叠好,夹入一本诗集中。
做完这些,来到铜镜前微微整理一下姿容,抿了口胭脂,然后缓缓站起身来,尽显身姿婀娜,仪态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