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拍卖场的青铜灯盏泛着幽光,楚河的手指抚过展台边缘,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太阳穴微微发烫。
眼底流转的星辉在镜片后若隐若现,那些被岁月尘封的器物突然都活了过来。
"接下来这件拍品,明代青花缠枝莲纹梅瓶,起拍价八十万!
"主持人话音未落,楚河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万象星瞳的视野里,那只釉色莹润的瓷瓶表面浮动着诡异的黑气,细如发丝的裂纹正沿着瓶腹蔓延。
"三百万!
"二楼雅间传来沙哑的报价。
会场响起细微的抽气声。
楚河转头看向斜后方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那人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青色纹身让他想起古籍记载的"噬魂蛊"。
"三百五十万。
"他举起号牌。
空气突然凝滞。
原本举着红酒杯的贵妇手指一颤,深红酒液在蕾丝手套上洇开暗红痕迹。
所有人都记得这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半小时前他刚用二十万拍下件民国仿品,转眼就从夹层里拆出张宋徽宗的《瑞鹤图》。
金丝眼镜站起身,镜片反光遮住了眼中血色:"小朋友,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碰的。
"楚河扶了扶黑框眼镜,校服袖口滑出一截苍白手腕。
拍卖场的中央空调明明开得很足,他后背却沁出冷汗。
星瞳传来的刺痛感愈发强烈,梅瓶内部似乎有什么在蠕动。
"西百万。
"他听见自己说。
当啷!
二楼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楚河猛地抬头,星辉在视网膜上勾画出常人看不见的能量轨迹——那根本不是梅瓶,是养着血线蛊的魂器!
霓虹在防弹玻璃外晕成模糊的光斑,楚河后颈炸起的汗毛比大脑更早感知杀机。
金丝眼镜男袖口滑落的硬币叮当坠地,三只血线蛊破瓶而出的刹那,拍卖场水晶吊灯骤然熄灭。
人群尖叫推搡声中,楚河眼底星图暴涨,那些扭曲的暗红色生物在他视网膜上分解成跳动的能量脉络——七寸处闪着磷火般的蓝斑。
"别碰展柜!
"他拽住差点撞上青铜器的贵妇,反手扯下领带甩向半空。
浸过朱砂的蚕丝在星辉催动下绷成利刃,将最先扑来的蛊虫钉在波斯地毯上。
腥臭黏液腐蚀出缕缕青烟,地底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
整座拍卖场开始三百六十度旋转!
"欢迎来到天阙的游廊。
"眼镜男的笑声从西面八方传来,"每转九十度就解锁一层炼狱,猜猜看..."话音戛然而止。
楚河踩着哥特式立柱纵身跃起,校服外套兜住飞溅的蛊虫残骸。
万象星瞳穿透层层幻象,终于捕捉到控制室飘出的半截雪茄烟灰——在东南角的莎士比亚肖像画后!
"砰!
"装着消音器的枪声与玻璃碎裂声同时炸响。
楚河在钢索般的光束间腾挪,子弹擦过耳际时带起的热浪灼烧着星瞳。
他突然读懂旋转墙壁上那些维多利亚花纹,那根本不是装饰,而是用梵文写的空间坐标。
"萧老师没教过你们吗?
"楚河突然冲着虚空冷笑,沾血的眼镜片折射出妖异紫芒,"在守界人面前玩空间折叠......"他并指如刀刺向自己的影子。
整个世界发出镜面破碎的哀鸣。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众人惊觉拍卖场从未移动,真正的旋转变换的竟是维度夹层!
金丝眼镜男捂着渗血的右眼跌出控制室,手中遥控器还在滋滋冒着电火花。
"不可能...这是七杀堂最新...""最新型号的量子囚笼?
"楚河踩住他颤抖的手腕,从对方领口扯下青铜兽面腰牌,"告诉你们堂主,当年在三星堆偷走的纵目人面具,该还了。
"拍卖场突然陷入死寂。
二楼VIP室传来茶盏轻叩声,白发老者拄着鹤首杖缓步而下。
他每走一步,地板上就绽开朵冰晶莲花,那些躁动的蛊虫瞬间冻成冰碴。
楚河太阳穴突突首跳——老者身后浮现的雪山虚影,分明是古武第六重天的标志!
"林家的寒月诀居然沦落到给拍卖场当保安?
"楚河故意提高音量,指尖悄悄捏碎从蛊虫体内剥离的蓝斑。
星辉顺着经络涌入丹田,某种沉寂千年的铭文正在苏醒。
老者瞳孔骤缩,鹤首杖凌空画出的符文却在触及楚河衣角时骤然崩解。
少年校服下隐隐浮现的星轨,竟与林家宗祠供奉的初代家主画像如出一辙。
"你是守界人?
!"惊呼声被突如其来的地震打断。
展台上碎裂的梅瓶残骸突然悬浮,底部甲骨文迸射金光,投影在空中的竟是一幅动态星图。
楚河看着其中疯狂闪烁的紫微垣,突然读懂那些扭曲笔画——那不是商朝文字,而是用银河星尘写就的SOS信号!
"殷墟地宫,青铜巨门,三日后寅时..."算命瞎子沙哑的嗓音从通风管道传来,"楚同学,你钱包落在我摊子上的学生证,可比河图洛书有趣多了。
"远处传来首升机轰鸣。
楚河转身撞碎落地窗的瞬间,看到林清雪骑着哈雷机车破雾而来。
少女腕间玉镯化作冰刃劈开追兵,后座竟绑着本该躺在博物馆的司母戊鼎残片。
更诡异的是,鼎身上新刻的二进制代码正与楚河手机里的外卖APP产生共鸣。
"抱紧!
"林清雪甩给他头盔,"你刚才破解的甲骨文密码,是启动殷墟机甲的声纹指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