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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周三常客至,浅蓝身影来

发表时间: 2025-10-23
夜市周三熟客臻,浅蓝裙影立芳尘。

怨说楼头饼如硎,笑询营舍是何因。

沈郎守朴言 “钱洁”,柔女牵情叹 “助辛”。

但凭真味留嘉客,不向歧途屈寸身。

夜市的钟点刚过七点,天彻底沉成了墨蓝色,唯有街面的灯像撒了把碎星子,把窄巷照得亮堂。

炒粉摊的抽油烟机“嗡嗡”转着,铁锅与铲子碰撞的“叮叮当当”声里,焦香混着油烟往天上飘;糖水铺的铜锅掀开时,白雾裹着银耳莲子的甜香扑出来,引得排队的小孩攥着妈妈的衣角首蹦;卖潮汕手打丸的老板抡着木槌,“砰砰”声敲在石臼上,和着沈舟卤锅飘出的酱香,在巷子里织成张活色生香的网。

沈舟的卤味摊前刚走一波客人,他正低头擦案板,碳钢刀斜斜倚在案边,刀刃上沾的卤汁被灯光映成琥珀色。

案角摆着个巴掌大的白瓷碟,里面盛着切好的小香葱,翠绿的葱段上还挂着水珠——是他下午特意挑的本地小香葱,根须剪得干净,只留嫩芯,连切葱都要顺着纹理,说是这样葱香才散得匀。

“沈老板,老规矩!

一个葱油饼,要刚煎好的,脆得咬着响的那种!”

轻快的声音裹着晚风飘过来,沈舟抬头时,夏柔己经站在摊前。

她穿条浅蓝连衣裙,布料是洗得发软的棉麻,裙摆处有几处不明显的小褶皱,像是坐地铁时被人蹭出来的;领口别着颗珍珠扣,边缘磨得有点毛糙,该是戴了些日子的旧物件。

她手里拎着个黑色公文包,包带磨得发亮,拉链处还挂着个小小的钥匙扣——是只塑料小鹅,大概是路边摊买的。

齐肩短发被风吹得贴在额角,鼻尖沾着细密的汗珠,却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眼神亮得像刚淬了光。

“刚下班?”

沈舟放下抹布,走到摊位另一侧的铸铁煎锅前。

那锅是他用了五年的老锅,锅底凝着层浅褐色的油垢,是常年煎饼养出来的 “锅气”。

他从面盆里揪出块面团,面团是凌晨五点和的,加了温水和少许盐,揉了西十分钟才醒透,此刻捏在手里,软而不塌,还带着点温热的筋性。

“可不是嘛!”

夏柔把公文包放在摊边的折叠凳上,凳面沾着点卤汁的油星,她随手扯了张吸油纸擦了擦才坐下,“我们部门今天赶方案,加了俩小时班,肚子饿得咕咕叫。

本来想在公司楼下买个葱油饼垫垫,结果你猜怎么着?

那饼硬得能硌着牙,咬下去的时候,油味都发哈了,像是放了半个月的陈油!

我咬了一口就扔了,还是觉得你这儿的香。”

沈舟没接话,手指捏着面团抻开。

面团在他手里像片软绸,轻轻一拉就薄了,却没破。

他往上面抹了层清亮的菜籽油——是乡下亲戚榨的菜籽油,装在母亲留下的那个米白陶瓷罐里,罐口还沾着点油星。

接着撒上切碎的小香葱,葱粒要均匀,多了会抢味,少了又不够香,他撒的时候眼都不眨,手一抖,葱粒就铺得刚刚好。

“楼下的饼摊都图快,”沈舟把抹好葱油的面团卷成卷,再按成圆饼,轻轻放在烧热的煎锅里,“面是预拌好的,早上一次做几十张,放凉了就硬;油也舍不得换,炸过东西的油接着煎饼,味道能不怪吗?”

“滋啦——”面饼刚碰到锅底,就发出一声脆响,葱花的香气瞬间腾起来,裹着面香飘到夏柔面前。

她凑过去闻了闻,眼睛都眯起来:“就是这个味儿!

上次我带了半块给我妈,她还问我在哪儿买的,说比她年轻时在巷口吃的还正宗。

沈老板,你这手艺也太厉害了,怎么就甘心在这儿摆摊啊?”

沈舟翻了翻面,葱油饼的一面己经煎得金黄,边缘微微卷起,像朵绽放的小花。

他拿起油壶,往饼边淋了圈油,确保每一寸都能煎到:“开店不是小事,得有本钱,还得找合适的位置,更要保证味道不变。

我这摊虽小,可每块饼、每锅卤,都是我自己盯着,心里踏实。”

“可摆摊多辛苦啊!”

夏柔皱起眉,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公文包的带子,“刮风下雨的,你这铁皮推车也挡不住。

我上周看你下雨还在这儿,雨丝都飘到卤锅里了,你还在给客人切鹅。

要是有个门面,至少能遮风挡雨;要是能找个有实力的人帮衬着,比如……比如找个有钱的朋友合伙,店开起来肯定比现在好!”

沈舟的动作顿了顿,指尖碰到煎锅的边缘,有点烫。

他低头看着锅里滋滋作响的葱油饼,没说话,只是用铲子轻轻压了压饼身——面团的弹性很好,压下去又弹起来,像他这十年的日子,再难也没垮过。

他想起半年前,有个自称“餐饮投资人”的男人来找他,说要给十万块买他的葱油饼配方,还说要帮他开连锁店,让他当“技术顾问”。

可那男人一开口就要改配方,说“加香精能省成本,葱用脱水葱就行”,他当场就拒绝了。

那时候他摸了摸抽屉里的陶瓷罐,母亲的话又在耳边响:“做菜和做人一样,偷工减料的事,干了心里不安。”

“我知道你是好意,”沈舟把煎好的葱油饼用吸油纸包好,递到夏柔手里,纸包边缘很快被热气熏得发软,“但钱要干净,步子要稳。

我现在攒的每一分钱,都是靠这摊饼、这锅卤挣的,没沾一点不该沾的东西,这样开了店,也能睡得安稳。”

夏柔接过葱油饼,烫得赶紧换手,却还是忍不住咬了一口。

外皮“咔嚓”一声脆响,里面的面却软乎乎的,葱香混着油香在嘴里散开,连加班的疲惫都散了大半。

“还是这么好吃!”

她满足地眯起眼,嘴里嚼着饼,含糊地说,“我们公司楼下那间‘味香居’,以前味道也一般,后来找了个做餐饮的老板合伙,重新装修了一下,还请了个网红探店,现在天天都满座,听说下个月还要开分店呢。

你要是也能找个这样的人帮衬,肯定比他们做得好十倍!”

沈舟没接话,只是拿起案边的抹布,重新擦起案板。

他的动作很轻,却擦得很仔细,连案板缝里的卤汁残渣都要抠出来。

摊位前又走来个客人,是住在附近的张阿姨,手里拎着个空饭盒:“小沈,给我切半只卤鹅,要带鹅翅的,我家孙子爱吃。”

“好嘞,张阿姨。”

沈舟放下抹布,拿起刀走到卤锅前。

他捞出一只卤鹅,鹅皮油亮得能映出灯影,下刀时精准地避开骨头,每块肉都切得大小均匀,连鹅翅上的细毛都拔得干干净净。

张阿姨看着他切鹅,笑着说:“还是你这儿的卤鹅干净,上次在超市买的,里面还藏着根细毛,再也不敢买了。”

“做吃的,就得干净。”

沈舟把鹅肉装进饭盒,又舀了两勺卤汁,“阿姨,卤汁凉了会咸,给孩子吃的时候少放点儿。”

“知道知道,你想得真周到。”

张阿姨付了钱,拎着饭盒笑着走了。

夏柔看着沈舟忙碌的身影,又看了看手里的葱油饼,轻轻叹了口气。

她想起自己加班到八点,坐在地铁里啃着硬邦邦的饼,觉得委屈;可沈舟每天要忙到半夜,不管刮风下雨都在这儿摆摊,比她辛苦多了。

要是有人能帮他一把,他就不用这么累了——她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就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要是真有人帮衬就好了,你也不用这么辛苦……”她的声音很轻,被炒粉摊的“滋滋”声盖过了大半,可沈舟还是听见了。

他切卤鹅的动作顿了一下,刀刃在案板上轻轻磕了一下,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他没回头,只是继续把剩下的鹅肉切好,装进保鲜盒里 ——那是明天要卖的,得仔细收好,不能坏了。

“小沈,刚才那姑娘是你老顾客吧?”

赵叔拎着个装白酒的玻璃瓶走过来,他今天穿了件新洗的中山装,领口还带着折痕,“我看她每周三都来,挺关心你的,就是想法太简单了点。”

沈舟点点头,把刀擦干净:“叫夏柔,在附近写字楼上班,总来买葱油饼。”

“这姑娘心不坏,就是没吃过走捷径的亏。”

赵叔拧开酒瓶,抿了一口,酒液在嘴里转了圈才咽下去,“你还记得去年那个想骗你配方的‘投资人’不?

当时也有人劝你,说‘有人给钱就拿着,开店要紧’,你不还是拒绝了?

现在想想,幸好你没答应,那家伙后来卷了好几个人的钱跑了。”

沈舟摸了摸摊位侧面的抽屉,里面放着母亲的陶瓷罐,罐身温热,像是母亲的手在轻轻按着他的手背。

“我妈以前说,‘靠别人扶着走,迟早会摔;靠自己的脚走,再慢也稳’。”

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股笃定,“开店的事,我不急,等攒够了钱,找个合适的位置,自然会开。”

夏柔拎起公文包,冲沈舟挥了挥手:“沈老板,我先走啦,下周我带同事来买饼,你可得多准备点!”

“好。”

沈舟点点头,没再多说一个字。

夏柔转身往夜市出口走,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

路灯下,沈舟正低头给客人装卤鹅,他的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铁皮推车虽小,却被他收拾得井井有条,卤锅冒着的热气里,飘着让人安心的酱香。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心里还是觉得:这么好的手艺,这么踏实的人,要是能有个人帮衬,就好了。

夜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买卤鹅的、要葱油饼的客人排起了队。

沈舟忙着切卤味、煎饼、收钱,动作有条不紊,脸上没什么表情,却透着股专注。

他偶尔会看一眼抽屉里的陶瓷罐,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念想,也是她教他做人做事的原则——不管做什么,都要用心,都要干净,都要靠自己。

过了一会儿,张阿姨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个小袋子:“小沈,我家孙子非要给你送块糖,说谢谢你的卤鹅好吃。”

她把袋子递过来,里面是块水果糖,糖纸都皱了。

沈舟接过糖,放在案板上:“替我谢谢孩子。”

“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

张阿姨笑着说,“我跟街坊都说,你这儿的卤味是全夜市最好吃的,以后你开了店,我们肯定都去捧场。”

沈舟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给下一个客人递卤鹅时,手更稳了。

夜色渐深,夜市的喧闹声也越来越浓。

炒粉摊的老板开始吆喝“最后两份炒粉”,糖水铺的铜锅也快见底了,只有沈舟的卤锅还在冒着热气,葱油饼的香气飘得很远。

他知道,开店的日子还需要等,还需要攒更多的钱,找更合适的位置。

但他不着急——他有母亲教他的手艺,有十年摆摊攒下的口碑,有一颗踏实做事的心。

他相信,只要一步一步走下去,总有一天,他能开起自己的店,把“用心做味道”的招牌,竖在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地方。

收摊的时候,己经是半夜十一点了。

沈舟把铁皮推车推回城中村的出租屋,路上路过一家还亮着灯的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

他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凉水顺着喉咙滑下去,让他清醒了不少。

抬头看天,月亮很亮,照着他回家的路。

回到出租屋,他把母亲的陶瓷罐从推车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罐子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上面的裂纹像一条条细小的河流,流淌着他和母亲的回忆。

他轻轻摸了摸罐子,从里面舀出一勺葱油,放在鼻尖闻了闻——还是母亲当年教他的味道,香得让人安心。

“妈,今天有人劝我找别人帮衬开店,我没答应。”

他轻声说,“我想靠自己,一步一步来,就像你教我的那样。

我相信,只要我坚持做干净的味道,总有一天,能让更多人吃到你的手艺。”

窗外,夜市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只有偶尔传来的自行车铃铛声,提醒着这座城市还没完全沉睡。

沈舟坐在桌子前,开始整理明天要用的卤料——八角、桂皮、香叶,每一样都要挑干净,剪去杂质,就像他对未来的规划,清晰而坚定,容不得半点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