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世替嫁做皇后

我替妹妹入宫，当了十年假皇后。秋猎遇刺，我闭目等死，救我的却是一位蒙面将军。

面具揭开，竟是失散十年的妹妹！这十年深宫，当真相的利刃划破伪装，我与他，与她，

又该何去何从？01五岁那年，我的人生还是一片澄澈的晴空。我叫尔尔，

有个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妹妹，叫莞莞。我们是相国府最珍贵的明珠，一动一静，

是爹娘掌心里分不开的悲欢。那日午后，我和莞莞正在后院扑蝶，裙摆沾着青草的汁液，

笑声清脆得能惊飞树梢的鸟雀。莞莞跑得慢，总跟在我身后，奶声奶气地喊：“姐姐，

等等我呀。”变故，就是在那时发生的。前院传来一阵喧闹，夹杂着太监尖细的传召声，

那声音像一根针，刺破了我们无忧无虑的午后。我和莞莞被乳母匆匆牵着手，带到前厅。

厅内气氛凝重得几乎滴出水来，空气里弥漫着陌生的、属于宫廷的龙涎香气味，

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爹和娘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身子微微发抖。

一位身着华服的太监手持明黄圣旨，那颜色刺得我眼睛生疼。“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府内的宁静，“兹闻相国沈氏有女，孪生双姝，德才兼备，温婉贤淑。

朕闻之甚悦，特钦点其女沈唐周，为未来皇后，待及笄之年，与太子周瞬完婚。

钦此——”沈唐周。这个名字，是祖父为莞莞取的。他说，莞莞性子沉静，有大家风范，

当得起这份厚重。我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莞莞，她也正睁着一双与我别无二致的眼睛，

茫然地看着我。我们都还不懂“未来皇后”意味着什么，只知道，我们的命运，

似乎被这道圣旨劈成了两半。然而，当夜，我的人生被彻底打败。莞莞突发高热，浑身滚烫，

小脸烧得通红，一声声地喊着胡话。御医来了一波又一波，皆是束手无策，只说凶险。

娘亲抱着她，哭得肝肠寸断。爹爹一夜之间，鬓角竟添了白霜。深夜，

我被娘亲从睡梦中摇醒。她眼睛红肿，脸上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决绝。她紧紧抱着我，

一遍遍地在我耳边重复：“尔尔，记住，从今天起，你就是沈唐周。你是莞莞，

你是未来的皇后。”我不懂，我拼命摇头，泪水滚滚而下。“我不是，娘，我是尔尔，

妹妹才是莞莞，才是沈唐周！”“听话！”爹爹的声音严厉而沙哑，

他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疲惫，“这是为了救莞莞，也是为了救我们沈家！你必须去！

”我不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无尽的泪水和爹娘痛苦的眼神。他们说，

宫中势力复杂，莞莞被钦点，已是站在了风口浪尖，此刻若以重病之躯入宫，

无异于死路一条。而沈家，亦会因“欺君”和“诅咒皇家”的罪名万劫不复。唯一的办法，

就是由我，健康的双生姐姐，代替她。天蒙蒙亮时，我被换上了华丽却陌生的宫装，

梳起了繁复的发髻。临上马车前，我隔着门缝，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莞莞。她仍在昏睡，

对即将到来的分离一无所知。马车辘辘，驶向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初入宫中，

我见到了那个名为周瞬的少年太子。他比我大三岁，穿着一身玄色锦袍，面容精致，

眼神却冷得像一块冰。彼时他正坐在亭子里，百无聊赖地用一把小石子打水漂。

我被宫人领着上前行礼，他头都没抬。“殿下，沈家小姐到了。

”他这才懒洋洋地瞥了我一眼，上下打量着，嘴角撇了撇，透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你就是沈唐周？”他丢下手里的石子，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比我高出一个头还多。

他忽然伸出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看起来……蠢死了。”那一刻，

我对他的恐惧，变成了深深的厌恶。我成了“沈唐周”，在深宫高墙之内，

被严苛的宫规和教习嬷嬷打磨着，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配得上他周瞬的影子。

02十年光阴，在深宫里能把一个活人磨成什么样？我就是答案。从五岁到十五岁，

我像一棵被精心修剪的盆栽，身上每一处枝丫的生长方向，都被人算计得明明白白。

我忘了怎么撒开腿跑，忘了怎么放声大笑。我现在走路，裙摆的弧度都分毫不差，笑起来，

嘴角上扬到哪个位置，都有嬷嬷拿尺子量过。“尔尔”这个名字，

早就被我锁进了心底最深的柜子，落了厚厚一层灰。我怕，怕我一不小心念出声，

就会连同我这条小命一起，彻底消失。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对他来说，也是一座孤城。

太后不是他亲娘，对他这个太子，面子上过得去，暗地里下的绊子多了去了。我们俩，

就像是斗兽场里被拴在一起的两只小兽，一开始互相呲牙，恨不得在对方身上咬下块肉来。

后来发现，真正的猎人，在笼子外面看着呢。七岁那年冬天，雪下得特别大。

我因为背错了《女诫》里的一句，被教习嬷嬷罚跪在院子里。雪粒子跟小刀子似的往脸上刮，

膝盖早就没了知觉。我死死咬着嘴唇，就是不哭。周瞬穿着一身厚厚的狐裘，打那儿路过。

他站定了，居高临下地看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小蚂蚁。他哼了一声，

凉飕飕地丢下一句：“蠢货，哭出来，或许还能少跪一个时辰。”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气得发抖，心里把他骂了一百遍。可那天半夜，我被冻得在被子里打哆嗦，

一个小太监却溜进来，往我手里塞了个暖乎乎的汤婆子，还有一小瓶药膏。“殿下赏的。

”他压低声音，“殿下说，你要是冻死了，他就得换个更蠢的，麻烦。”我拿着那瓶药膏，

心里五味杂陈。还有一次，太后寿宴，非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考校我的功课。

这明摆着是想让我出丑，好打周瞬的脸。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脑子里嗡嗡作响。

就在我快要站不稳的时候，桌案下，一只脚轻轻碰了碰我的脚踝。我一愣，是周瞬。

那一下轻微的触碰，像个开关，瞬间把我脑子里的乱麻给理顺了。我深吸一口气，

稳住了心神，不但对答如流，还顺便引经据典，小小地拍了一下老皇帝的马屁。那次，

我赢了满堂彩。宴后回宫的路上，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他走在我前面，

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也不算太蠢。”我低着头，没让他看见我翘起的嘴角。

我们俩，算不上朋友，更像是战壕里的倒霉蛋，被迫背靠着背，提防着四面八方射来的冷枪。

真正的改变，发生在我十三岁那年。太后又想出了新招，美其名曰“增进感情”，

把我和周瞬关在御书房，罚抄经文三天。第三天黄昏，周瞬终于炸了。

他“啪”地一声把笔摔了，像头困兽一样在屋里转圈。“这鬼地方，真是要把人逼疯！

”他压着嗓子低吼。我看了他一会儿，从袖子里摸出两块用帕子小心包好的桂花糕，

递到他面前。“饿了吧？御膳房的刘大娘偷偷给我的。”他猛地停住脚，

盯着我手里的桂花糕，又看看我。那双总是冷冰冰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露出一点点我看不懂的情绪。他拿了一块，慢慢地咬了一口，然后把另一块又推回我面前。

“一人一半。”他声音有点闷。那个黄昏，夕阳的光从窗户缝里溜进来，暖洋洋的。

我们就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分着那两块小小的桂花糕。我忽然觉得，这宫墙，

好像也没那么高了。从那以后，御花园最偏僻的那个亭子，就成了我们的秘密基地。

他会带些宫外弄来的稀奇古怪的话本子，我就负责带点心。他曾是我最讨厌的少年，可如今，

在这四四方方的天底下，我们竟然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但每当夜深人静，

我摸着手腕上那串他送的暖玉手串，心底那个声音就会冒出来——“你不是沈唐周。

”我对莞莞的思念，像藤蔓，一圈一圈地缠着我的心脏。我所拥有的这一切，本该都是她的。

03我十五岁这年，老皇帝驾崩，太子周瞬登基。登基大典上，

我站在他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看着他小小的身板，被那身宽大繁复的龙袍包裹着，

背影挺得笔直。可我知道，那身龙袍底下，

还是那个会在御花园跟我抢最后一块桂花糕的少年。他成了皇帝，可这座皇宫，

还是那座孤城。太后临朝听政，美其名曰“辅佐新君”。说白了，

就是换个地方继续把他当提线木偶。周瞬的圣旨，出了御书房的门，

能被太后的人找出一万个理由驳回。他想提拔一个寒门出身的御史，

太后就在席间轻飘飘一句：“哀家瞧着，那孩子面相太薄，怕是担不起重任。”第二天，

那御史就被人寻了个由头，贬去了潮湿的南边。周瞬气得好几天没好好吃饭，

眉宇间的阴沉能拧出水来。他开始发狠地熬夜批奏折，像一头被激怒的幼兽，

拼命想用自己的爪牙，在这铜墙铁壁上挠出点痕迹。我做不了什么，只能让小厨房的人，

半夜温着他爱吃的莲子羹。他烦躁的时候，我就找些市井流传的、没那么规矩的话本子，

比如《呆霸王怒打陈世美》什么的，念给他听。他听着听着，紧绷的嘴角，

总会不自觉地松快一点。一次深夜，他又因为一道边防军饷的奏请被太后压下，

在御书房里发了通大火。我进去的时候，地上全是奏折，像一地狼藉的羽毛。他背对着我，

声音又低又哑，带着一股子自嘲：“你也觉得，朕很没用，是不是？”我没说话，蹲下身，

安安静静地，一本一本把奏折捡起来，理好。等我把最后一本放回书案上，

才抬起头看他：“急什么？她都多大年纪了，你才多大？跟她耗，我们耗得起。

”他猛地转过身，眼里的风暴，就那么直愣愣地撞进我眼睛里。我没躲，

继续说：“陛下忘了我们以前怎么说的？当石头，越是被浪拍，越要站得稳。

”他眼里的怒火慢慢熄了，最后只剩下一点疲惫的星火。他忽然伸出手，一把将我拉进怀里。

这个拥抱，不带任何别的情绪，就是两个被冻坏了的人，凑在一起，

想从对方身上偷点暖和气。“沈唐周，”他在我耳边很轻地念我的名字，“有你，真好。

”我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又酸又软。后来，在太后的一次寿宴上，

我更是坐实了“贤后”的美名，虽然过程有点狼狈。席间，太后亲信的一个宫女，

端着一杯酒，非要敬周瞬，说是太后特意赏的。那宫女的手，抖得跟秋风里的落叶似的。

我心头一跳。电光火石间，我端着自己的茶杯起身，脚下“不小心”一崴，

整个人朝那宫女扑了过去。“哐当”一声，酒杯落地，碎了。酒水洒了一地，

冒着一股子奇怪的甜腻味儿。我立刻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响：“臣妾该死！臣妾笨手笨脚，

惊扰了太后和陛下，请太后降罪！”周瞬立刻过来扶我，一脸的关切和紧张。

太后看着我这副蠢样，大概觉得我构不成什么威胁，反而笑了笑，说了句“无妨”，

这事就算揭过去了。那晚回宫，周瞬抓着我的手腕，看了半天，

才闷闷地说：“下次别这样了，太险。”我以为，我的人生，大概就是这样了。

以“沈唐周”之名，陪着他在这深宫里，演一出又一出戏，直到我们都老得演不动了。

我以为，我的妹妹莞莞，会在某个我不知道的角落，嫁个普通人，安安稳稳地过完这辈子。

这是我心里唯一的念想，是我做这一切的动力。可我忘了，我偷了她的人生。这份罪恶感，

在那个秋日的午后，像一把锥子，狠狠扎在我心上。那天，我路过御花园，

看见吏部侍郎家的一对双胞胎女儿在亭子里抢一块芙蓉糕，你推我一下，我掐你一把，

最后又抱在一起，笑得前仰后合。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转过身，落荒而逃。十年了。

整整十年了。莞莞现在长什么样了？她还记得我这个姐姐吗？还是，她会恨我？那天晚上，

我梦见了五岁那年的后院。莞莞拉着我的手，裙摆飞扬，她笑嘻嘻地冲我喊：“姐姐，

我们永远不分开！”我从梦里惊醒，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与周瞬的命运，

早被这深宫锁死了。04秋意渐浓，皇家围场一年一度的秋猎又要开始了。往年，

这不过是君臣同乐的场面事。但今年，宫里的空气绷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弦。周瞬登基一年，

太后明面上“辅佐”，暗地里下的绊子能把人活活绊死。而周瞬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一年里，

他不动声色地提拔亲信，几次三番地在朝堂上跟太后的人唱反调。双方的耐心，都快耗没了。

这场秋猎，名为狩猎，其实就是个角斗场。那些嗅觉灵敏的豺狼，都等着在这场盛会上，

亮出自己的獠牙。我心里那股不安，一天比一天重。“陛下，今年的秋猎……能不能不去？

”我给他整理着衣领上的盘扣，还是没忍住。他捉住我的手，把我拉到跟前，

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担心。但我不去，就是示弱。那些人，只会更得寸进尺。

我必须去，还要风风光光地去。”他话说得硬，可我还是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疲惫。

出发前夜，寝殿里安静得能听见烛火爆开的轻微声响。周瞬把所有下人都遣了出去，

自己从武器架上，取下一张小巧的白桦木弓。弓身雕着云纹，看起来很精致。“这张弓轻，

你用着顺手。”他把弓递给我，手指不小心碰到我的指尖，有点凉。“我……我其实不太会。

”我有点不好意思。宫里教我的是怎么走路好看，怎么笑得端庄，这种打打杀杀的东西，

我碰都没碰过。他没笑我，反而从我身后绕过来，握住我的手，连着弓，一起包进他的掌心。

“没事，我教你。”他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我整个人都僵住了。隔着几层衣料，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还有他平稳的心跳。“站稳，腰挺直，手别抖。

”他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呼吸吹得我耳朵一阵阵发麻。我脑子一片空白，

只能机械地跟着他的力道，慢慢将弓拉开。我从没想过，我和他之间，会有这样亲近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