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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1

领证日,苏渺没来。电话那头是她男闺蜜江临的喘息:“她在我这儿...很忙。

”第一章红色高跟鞋。靳凛盯着人行道边沿那双刺眼的红。崭新的,细高跟,

鞋尖傲慢地指向天空。苏渺今早出门时穿的。她说,领证,要穿新鞋,走新路。现在,鞋在,

人没了。民政局门口,上午十点的阳光白得晃眼。空气里飘着附近面包店刚出炉的甜腻香气,

混着汽车尾气的浊味。靳凛站得笔直,像根***水泥地的铁钎。他手里捏着两个户口本,

硬壳的边角硌着掌心,有点疼。预约的时间早过了。进进出出的人,成双成对,脸上挂着笑,

或者紧张。没人多看这个孤零零的男人一眼。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去。

没有新信息,没有未接来电。苏渺的名字安静地躺在通讯录最顶端。他拨过去。

嘟…嘟…嘟忙音。漫长的忙音。像钝刀子割着耳膜。一遍,两遍,三遍。

靳凛的拇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舌尖顶了顶上颚,尝到一点铁锈味。街对面,

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女孩踮着脚,笑着给她的新郎官整理领口。阳光落在他们身上,

金灿灿的。靳凛移开视线,喉咙发紧。他翻到另一个名字——江临。

苏渺那个所谓的“男闺蜜”。电话拨通,响了三声,被接起。“喂?”江临的声音传出来,

带着一种奇怪的、黏腻的喘息,背景音是模糊的音乐,还有…水声?像是淋浴。“苏渺呢?

”靳凛的声音很平,像结了冰的湖面。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喘息声更重了,

夹杂着一声模糊的、像被捂住的轻笑。“渺渺啊…”江临拖长了调子,气息不稳,

“她在我这儿…嗯…有点事,正忙着呢…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开…”背景里,

似乎有女人极轻的、压抑的呜咽。靳凛没说话。他握着手机,指骨捏得咯咯作响。

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街角那对新人已经手挽手走进了民政局的大门,玻璃门合上,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忙着?”靳凛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可怕,像砂纸磨过生铁,“忙什么?

忙着跟你上床?”电话那头,江临的喘息猛地一滞。随即,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传来,

带着***裸的得意和挑衅:“靳凛,话别说得那么难听嘛。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儿。

渺渺现在…嗯…真没空理你。领证?呵…” 他尾音上扬,满是轻蔑,“改天吧,

等她…忙完了,心情好了,再说?”背景里,那模糊的呜咽似乎清晰了一瞬,

又立刻被什么东西堵住。靳凛的嘴角,一点点向上扯开。那不是一个笑,是冰层裂开的纹路,

狰狞而冰冷。他没有咆哮,没有质问。“行。”他只说了一个字。然后,拇指用力,

按下了挂断键。忙音彻底消失。世界只剩下车流的噪音和面包店飘来的甜香。靳凛低头,

看着人行道上那双孤零零的红色高跟鞋。阳光照在漆皮上,反射出刺目的光斑,

像两滩凝固的血。他弯腰,捡起那双鞋。冰冷的,坚硬的。他拎着鞋带,像拎着两件垃圾,

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车门打开,又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引擎低吼一声,车子汇入车流,驶离了这条充满甜蜜和期待,此刻却只剩下冰冷讽刺的街道。

后视镜里,民政局的门牌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靳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绝对零度的风暴。风暴中心,是死寂。

第二章雨点砸在车窗上,噼啪作响。天早就黑透了,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

车停在靳凛公寓楼下的阴影里,引擎熄火,只有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徒劳地左右摆动,

发出单调的刮擦声。车里没开灯。仪表盘幽微的光映着靳凛的半边脸,线条冷硬如刀削。

他靠在驾驶座上,指间夹着一支烟,烟头在昏暗中明明灭灭,像一只窥伺的眼睛。

烟灰积了长长一截,摇摇欲坠。他没抽。只是看着那点红光。苏渺那双红色的高跟鞋,

被随意扔在副驾驶的地垫上,沾了泥水,像被遗弃的玩偶。手机屏幕亮着,幽蓝的光刺眼。

屏幕上显示着行车记录仪APP的界面。时间轴被拖回到昨天深夜。十一点四十七分。

他点下播放键。沙沙的电流底噪先涌出来,接着是引擎低沉的怠速声。地点,

苏渺家楼下那条熟悉的林荫道。路灯的光晕透过前挡风玻璃,在车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哎呀,凛哥,你就别送上去啦!” 苏渺的声音响起,

带着她惯有的、甜得发腻的撒娇腔调,透过记录仪的麦克风,异常清晰。“几步路而已,

我又不是小孩子。”短暂的沉默。只有引擎声。“明天…真不用我早点来接你?

” 靳凛自己的声音从记录仪里传出,有些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期待,还有一丝领证前莫名的忐忑。“不用不用!

” 苏渺的声音立刻接上,语速快了些,透着一股刻意的轻松,“你按我们约好的时间,

十点,民政局门口等我就行!我…我可能要稍微准备一下嘛,女孩子,你懂的!

”又是一阵沉默。雨点打在车顶的声音被记录仪放大,沙沙一片。“靳凛?

” 苏渺的声音再次响起,试探的,带着点小心翼翼。“嗯?

”“那个…明天…”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隐秘的兴奋,

“要是…要是明天我突然‘失踪’了,联系不上,你会不会…特别生气?特别着急?气死你?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又轻又快,尾音上扬,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的、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快意。

记录仪里,靳凛当时没有立刻回答。只有他手指无意识敲击方向盘皮革的轻微哒哒声。

“失踪?” 他当时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静,只是有点干涩,“为什么?”“哎呀,

开个玩笑嘛!” 苏渺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像碎玻璃,刮擦着此刻靳凛的耳膜,

“看你紧张的!我就是想看看…你找不到我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疯掉?

想想就觉得…特别有意思!”她笑得停不下来,仿佛想到了什么极其愉悦的画面。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上去啦!明天见哦,亲爱的!记得,十点,不见不散!

” 车门被拉开,冷风灌入的呼呼声,高跟鞋踩在湿漉漉地面上的清脆声响,

然后是车门关上的闷响。记录仪里只剩下雨声和引擎声,持续了很久,

才被靳凛当时一声极低、几乎听不见的叹息打断,然后是车子启动离开的声音。播放结束。

屏幕暗了下去。车内彻底陷入黑暗,只有烟头那一点猩红,

和窗外路灯透过雨幕投进来的、模糊扭曲的光影。靳凛一动不动。烟灰终于承受不住重量,

断裂,掉落在他的裤子上,烫出一个微小的洞。他毫无知觉。录音里苏渺那带着恶意的笑声,

那句“气死你”、“特别有意思”,像淬了毒的冰锥,反复扎进他的耳中,

刺进他的大脑深处。每一个音节都清晰无比,带着昨夜的鲜活,

与今天民政局门口那双刺眼的红鞋、电话里江临的喘息和嗤笑,完美地重叠、印证。

不是意外。不是误会。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羞辱。一场以践踏他真心为乐的、卑劣的表演。

他们躲在暗处,看着他像个傻子一样在民政局门口等待,想象着他焦灼、愤怒、崩溃的样子,

以此为乐。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涌上喉咙。靳凛猛地推开车门。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了他满头满脸。他站在雨里,仰起头,任由雨水冲刷。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流淌,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他抬手,抹了一把脸。指尖冰凉。

然后,他弯腰,从副驾驶捡起那双沾满泥水的红色高跟鞋。鞋跟尖锐。他拎着鞋,

走进公寓楼。电梯上行,镜面映出他湿透的身影,眼神空洞,却又像燃着来自地狱的业火。

回到冰冷的公寓。他没开灯。径直走到书房,打开电脑。

屏幕的冷光再次照亮他毫无血色的脸。他调出通讯录,找到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备注是“老猫”。一个游走在灰色地带,只认钱不认人的信息贩子。电话接通,

一个沙哑懒散的声音传来:“谁?”“我,靳凛。” 靳凛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

异常清晰,也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帮我查两个人。苏渺。江临。越细越好。所有。

一切。”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老规矩?”“双倍。” 靳凛吐出两个字。“成交。等着。

” 电话干脆利落地挂断。靳凛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光映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这些年他积累的、关于苏渺的一切。

照片、聊天记录片段、消费记录、她家人的信息、她公司的资料…像拼图碎片。现在,

这些碎片有了新的意义。他新建了一个文档。标题空白。手指落在键盘上,开始敲击。

哒、哒、哒…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一行行冰冷的文字在屏幕上显现:目标:苏渺。江临。核心诉求:社会性死亡。

彻底摧毁。不留余地。执行原则:合法。精准。痛苦最大化。

启动阶段三:公开处刑待定阶段四:终极清算待定他敲下最后一个字,

光标在文档末尾闪烁。窗外的雨更大了,疯狂地拍打着玻璃,像是某种躁动的鼓点。

靳凛盯着屏幕上那几行冰冷的文字,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向上勾起。那弧度越来越大,

最终形成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带着一丝狰狞的、真正的笑容。眼底深处,

那场绝对零度的风暴,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开始无声地咆哮、旋转。

他拿起桌上一个硬质的糖果盒,里面是准备明天领证后分发的喜糖。他剥开一颗,塞进嘴里。

甜腻的糖精味道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他用力咀嚼着,发出咯嘣咯嘣的脆响。“游戏开始。

” 他对着屏幕上苏渺一张笑靥如花的照片,轻声说。第三章三个月。

时间像浸了冰水的钝刀,缓慢地割过。苏渺几乎忘了领证日那场“小玩笑”。靳凛的沉默,

被她解读为懦弱和认栽。她和江临的日子,过得越发肆无忌惮。江临甚至开始盘算,

怎么把苏渺从靳凛那套地段不错的公寓里“合理”地弄出来。这天,

是苏渺公司——宏远设计——的年会。包下了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宴会厅。

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槟、香水、和食物的混合气味。衣香鬓影,

觥筹交错。苏渺穿着一身银色的亮片吊带裙,像一条精心打扮过的鱼,在人群里穿梭。

她刚被提升为设计部副总监,正是春风得意。同事们围着她,恭维声不绝于耳。“渺渺姐,

你这裙子太衬你了!”“苏副总监,前途无量啊!”“敬我们宏远的设计新星!

”苏渺端着香槟杯,笑容矜持又掩不住得意,脸颊泛着兴奋的红晕。

江临作为她的“特邀男伴”,也人模狗样地穿着西装,站在她身边,

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腰后,享受着周围或羡慕或探究的目光。“感谢大家!

” 苏渺提高声音,准备发表几句感言。聚光灯打在她身上,万众瞩目。就在这时,

宴会厅前方,那块巨大的、用来播放公司宣传片和领导讲话PPT的LED屏幕,

毫无征兆地闪了一下。音乐停了。交谈声也低了下去。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屏幕。

屏幕没有播放预定的内容。一片刺眼的雪花点后,跳出一张照片。高清。**。照片里,

苏渺***,以一个极其放荡的姿势跨坐在一个同样***的男人身上。

男人只露出小半个侧脸和精壮的后背,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那是江临!

背景是酒店房间凌乱的床铺。苏渺的表情迷醉而疯狂。“啊——!

” 一声短促的尖叫从人群中爆发,随即死寂。整个宴会厅,几百号人,瞬间石化。

空气凝固了。香槟的气泡在杯子里破裂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苏渺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如纸。

她手里的香槟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金黄色的液体溅湿了她银色的裙摆。

她像被抽掉了骨头,浑身筛糠般抖起来,眼睛死死瞪着屏幕,

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到极限。江临也懵了,

搭在苏渺腰后的手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缩回,脸色由红转青再转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仿佛要跟苏渺划清界限。屏幕上的照片切换了。下一张,是苏渺跪在江临脚边,仰着头,

眼神迷离。再下一张,是两人在浴室镜前的纠缠…尺度一张比一张惊人,角度刁钻,

清晰得连毛孔都看得见。“不…不是…这不是我!假的!是P的!

” 苏渺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尖利得破了音,带着哭腔,徒劳地挥舞着手臂,

想要挡住屏幕,又像是要驱散周围那些瞬间变得无比刺眼的目光。那些目光,从羡慕、恭维,

瞬间变成了震惊、鄙夷、厌恶、幸灾乐祸…像无数根针,扎在她身上。“关掉!快关掉啊!

” 她歇斯底里地朝着控制台方向尖叫。控制台那边也乱成一团,

技术人员满头大汗地敲打着键盘,屏幕却毫无反应,

依旧一张接一张地播放着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天哪…真是苏渺…”“平时装得那么清高…”“那个男的是谁?不是她男朋友吧?

”“好像是那个什么江临?她男闺蜜?”“呕…真恶心…”“快拍下来!快拍!

”低低的议论声、鄙夷的嗤笑声、手机拍照的咔嚓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将站在聚光灯下、如同被扒光了示众的苏渺彻底淹没。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

只想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当场死去。“啊——!!!” 她捂住耳朵,

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崩溃地蹲了下去,蜷缩成一团,

昂贵的银色亮片裙沾满了香槟和灰尘,狼狈不堪。江临脸色铁青,

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目光和手机镜头,再也顾不得苏渺,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人,低着头,

像只过街老鼠一样,仓皇地朝着宴会厅出口挤去。他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狱。

就在他快要挤到门口时,口袋里的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不是电话,是信息提示音,

一条接一条,密集得像催命符。他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屏幕被无数条新信息挤爆。发信人,

有他老婆,有他岳父岳母,有他公司的老板、同事,甚至还有他上小学的儿子班级群的家长!

信息内容大同小异,都带着一个视频附件。

标题触目惊心:江临的真面目:给靳凛舔鞋的狗。

江临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几乎停止跳动。他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

点开了其中一条信息里的视频。画面晃动,光线昏暗,像是一个地下停车场。镜头对着地面。

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皮鞋前面,跪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他今天出门时穿的那件灰色毛衣,

正像条狗一样,伸出舌头,无比卑微、无比谄媚地,一下一下,舔舐着那双皮鞋的鞋尖!

镜头缓缓上移,清晰地拍到了跪着的人的脸——正是江临自己!

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的讨好笑容!而皮鞋的主人,只拍到了笔挺的西裤裤脚。

但江临认得那双鞋!那是靳凛的鞋!三个月前,在民政局门口,他见过!视频最后几秒,

镜头拉近,给了江临舔鞋尖的特写,和他脸上那令人作呕的表情一个长达三秒的大特写。

然后黑屏,跳出一行猩红的、嘲讽的大字:味道如何?江大情圣?

“噗——” 江临喉头一甜,一股腥气直冲上来。他猛地捂住嘴,

鲜血却从指缝里渗了出来。眼前阵阵发黑,耳边是巨大的轰鸣。

周围那些鄙夷的目光、议论声,宴会厅里苏渺崩溃的尖叫,

手机里还在疯狂涌入的信息提示音…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尖锐的噪音,撕扯着他的神经。

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肥胖的身体像一袋烂泥,“咚”地一声,

重重栽倒在铺着红地毯的宴会厅门口,不省人事。手机从他松开的手里滑落,屏幕还亮着,

定格在他舔舐鞋尖的那张屈辱到极点的特写画面上。宴会厅里,混乱达到了顶点。有人尖叫,

有人拍照,有人去扶苏渺,有人围着昏倒的江临。闪光灯此起彼伏,

记录着这场年度最劲爆的丑闻。没有人注意到,酒店对面写字楼高层,

一间没有开灯的会议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靳凛手里端着一杯水,

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宴会厅的混乱。隔着遥远的距离和厚厚的玻璃,听不到任何声音,

但那些仓皇奔逃的身影、崩溃倒地的轮廓,像一幕幕无声的哑剧。他举起水杯,

对着那片混乱的灯火,虚空地碰了一下。然后,仰头,将杯中冰凉的清水一饮而尽。

喉结滚动。冰冷的液体滑入食道,带来一种奇异的、近乎灼烧的平静。第四章苏渺消失了。

从那个地狱般的年会现场被两个还算有点交情的女同事半拖半架地弄出来之后,

她就彻底躲了起来。手机关机,公寓门紧锁,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像一只受惊过度、缩进壳里的蜗牛。

网上关于她的艳照和“宏远设计新星陨落”的新闻已经炸开了锅,

各种不堪入目的标题和评论像污水一样泼洒。公司人事部的辞退通知,

在她躲进公寓的第二天,就塞进了门缝。没有解释,没有余地。

世界在一夜之间对她关上了所有的门,只剩下冰冷的墙壁和无孔不入的羞辱。她不敢开灯,

不敢看手机,甚至不敢靠近窗户。黑暗中,

只有年会现场那些鄙夷的目光、刺耳的议论、手机拍照的咔嚓声,

还有屏幕上自己放荡不堪的照片,像循环播放的恐怖片,一遍遍在她脑子里重演。

每一次重演,都带来一阵剧烈的生理性反胃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靳凛…靳凛…”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牙齿咯咯打颤,一遍遍念着这个名字,

带着刻骨的恨意和无尽的恐惧。是他!一定是他!只有他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动机,

用这种最狠毒的方式毁了她!她猛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到座机旁。手指哆嗦着,

凭着记忆拨通家里的号码。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只有父母了。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喂?” 是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疲惫和沙哑。“妈!妈!

是我!渺渺!” 苏渺像抓住了浮木,声音带着哭腔,“妈!救救我!靳凛那个疯子!

他害我!他毁了我!网上那些照片…”“渺渺!” 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打断了她,

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厉和…绝望?“你还有脸打电话回来?!

你…你知不知道你爸看到那些东西…看到网上那些…他…他…”母亲的声音哽咽了,

说不下去。苏渺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爸…爸怎么了?

”“你爸…你爸他…” 母亲泣不成声,

发作…昨晚…昨晚送进医院…刚…刚抢救过来…医生说…说情况很不好…随时可能…渺渺啊!

你到底在外面干了些什么啊!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你把你爸气死了!你满意了?!

”轰隆!苏渺只觉得一道惊雷在脑子里炸开,炸得她魂飞魄散。

父亲…心脏病…抢救…是她气的?是因为她那些照片?“不…不是的…妈!你听我解释!

是靳凛害我!是他设计的!那些照片是假的!是合成的!” 苏渺语无伦次地尖叫起来,

试图辩解。“假的?合成?” 母亲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而冰冷,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苏渺!你当我们是傻子吗?!你爸躺在ICU里!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手术费要三十万!

三十万啊!我们哪来的钱?!你哥刚买了房,你嫂子怀着孕…家里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

你…你还有脸说假话?!”“妈!我…”“别叫我妈!” 母亲厉声打断她,

声音里是彻底的决绝,“苏渺,我告诉你!你爸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

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们苏家,就当没生过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你…你好自为之吧!”“嘟…嘟…嘟…”电话被狠狠挂断。冰冷的忙音像一把锥子,

狠狠扎进苏渺的耳朵里。她握着话筒,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三十万手术费…母亲决绝的诅咒…“不知廉耻”…“没生过你这个女儿”…世界彻底崩塌了。

连最后一块立足之地,都被抽走了。“啊——!!!” 她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哀嚎,

将手中的电话狠狠砸向墙壁!塑料外壳碎裂,零件四溅。她瘫倒在地,绝望像冰冷的潮水,

灭顶而来。钱!她需要钱!救命的钱!可她刚被辞退,名声扫地,

信用卡早就透支…去哪里弄三十万?江临!对,江临!那个***!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他必须负责!苏渺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连滚爬爬地找到被自己扔在角落、早已没电关机的手机,插上充电器。屏幕亮起,

瞬间被无数未接来电和辱骂信息淹没。她颤抖着手指,无视那些刺眼的红点,

翻出江临的号码,拨了过去。关机。再拨。还是关机。她疯了一样,一遍遍拨打。回应她的,

只有冰冷的电子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江临!王八蛋!你出来!

你给我出来啊!” 苏渺对着手机嘶吼,声音沙哑绝望。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

江临的日子,比苏渺好不了多少。年会门口那一晕,让他短暂地逃离了现场,

却逃不开随之而来的滔天巨浪。他老婆林薇,一个平时温婉、甚至有些懦弱的女人,

在看到那个舔鞋视频的瞬间,彻底爆发了。她没有哭闹,没有质问。她只是用最快的速度,

带着儿子,搬回了娘家。同时送来的,

还有一份由知名律师事务所起草的、措辞极其严厉的离婚协议书。要求他净身出户,

并支付高额抚养费和精神损害赔偿。江临的公司,一家规模不大的贸易公司,

老板是他远房表舅。表舅在电话里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勒令他立刻停职,无限期反省。

公司的客户群也炸了锅,合作纷纷告吹,

理由都是“无法与道德如此败坏之人进行商业往来”。更致命的是,他岳父,

一个退休的、颇有能量的老干部。老人家一生清誉,最重脸面。视频曝光后,

他气得当场摔了最心爱的紫砂壶,直接动用关系,把他那个不成器的女婿彻底“封杀”了。

行业内,没人敢再给江临一口饭吃。江临躲在一个廉价的快捷酒店里,胡子拉碴,双眼赤红,

像一头困兽。手机被他砸了,他不敢开机,不敢看任何信息。舔鞋的视频画面,

靳凛那双冰冷的皮鞋,还有自己脸上那***的表情,像烙印一样刻在他脑子里,日夜折磨。

屈辱、恐惧、愤怒,几乎要把他逼疯。“靳凛…靳凛…” 他咬牙切齿,

拳头狠狠砸在墙壁上,留下斑斑血迹。他恨!恨靳凛的狠毒!更恨苏渺!都是那个贱女人!

如果不是她勾引,如果不是她提议去***靳凛,他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门铃突然响了。

江临一个激灵,像惊弓之鸟,猛地缩到墙角,警惕地盯着房门。是谁?记者?讨债的?

还是…靳凛的人?门铃固执地响着。江临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粗声粗气的声音:“江临先生?有您的同城快件!麻烦签收一下!”快件?

江临狐疑。他犹豫了很久,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外面确实只有一个穿着快递制服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牛皮纸文件袋。

他稍稍松了口气,打开一条门缝,迅速把文件袋拽了进来,砰地关上门。文件袋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