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惊魂,小李广赵宇猛地睁开眼。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咆哮,金属撞击的声响,
还有垂死者发出的哀嚎。战争?他发现自己正趴伏在一辆战车上,身披玄色铁甲,冰凉沉重。
左手无力地垂着,右手中却紧紧攥着一件事物——一张造型古朴、触手冰凉的铁胎弓。
“花知寨!花知寨醒了!” 旁边一个满脸血污的亲兵惊喜地嘶喊。花知寨?谁是花知寨?
不等他理清思绪,属于另一个灵魂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蛮横地冲入他的脑海。
花荣,清风寨副知寨。善射,人称“小李广”……上司刘高,正妻歹毒……此刻,
正在清风山下,与一伙不知名的强人厮杀……左肩,
是被敌首一支冷箭所伤……记忆碎片零落、急促,带着原主强烈的愤怒、不甘,
还有一丝……对某位“公明哥哥”的担忧。“保护知寨!向后撤!” 亲兵还在奋力呼喊,
用身体挡在他侧翼。赵宇——或者说,此刻的花荣——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多年形成的危机处理本能,让他瞬间进入了状态。穿越?重生?这些都可以以后再想,
活下去,是眼前唯一的目标。他尝试动了动左肩,钻心的疼痛让他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箭还留在里面,但幸运的是,似乎未伤及要害。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电般扫过战场。
形势极其不利。己方官兵显然中了埋伏,被人数占优的敌人切割成数块,各自为战。
他们这辆战车,正被七八个凶悍的贼寇骑马追赶,最近的一个,
已经狞笑着举起了手中的狼牙棒,眼看就要砸下。来不及多想!几乎是肌肉的本能,
他重伤的左手猛地一按车辕,身体借力半旋,右手同时挽住了那张铁胎弓。
手指触碰到弓弦的瞬间,一种奇异的水***融之感涌遍全身,仿佛这弓就是他手臂的延伸。
搭箭,开弓。动作行云流水,快如闪电。那沉重的铁胎弓,在他手中轻若无物。
肩头的剧痛在肾上腺素的飙升下被暂时屏蔽。“嗡——”弓弦震响,如同死神的低吟。
箭矢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黑线,离弦而去。没有射向那名举棒的贼寇,
而是跨越了更远的距离,精准无比地——“噗”的一声,
洞穿了那名正在后方挥动令旗、指挥围攻的贼首的头颅!贼首的动作瞬间僵住,
脸上的狞笑凝固,随即一头从马上栽落。“大头领死了!”“大头领被射死了!
”贼寇阵营顿时大乱,攻势为之停顿。那名冲到近前的贼寇,狼牙棒僵在半空,
惊恐地看着花荣,如同见了鬼魅,发一声喊,拨马便逃。“走!”花荣吐出一个字,
声音因疼痛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战车趁机冲出了包围圈,
与后方一部分官兵汇合,贼寇群龙无首,不敢再深追,一场溃败竟被止住。……退回清风寨,
已是傍晚。花荣坐在自己衙署的后堂,左肩的箭簇已被亲信小心取出,敷上了金疮药,
用麻布层层包裹。剧烈的疼痛过后,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虚脱感,大脑却在高速运转。
他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分析一个重大项目危机一样,
分析着眼前的处境。身份确认:花荣,水浒传中的人物,“小李广”,结局是随宋江招安后,
自缢于宋江墓前。悲剧角色。时间点:宋江杀了阎婆惜,正在逃亡,
似乎还未到清风寨来投奔自己。但上司刘高及其妻对自己的嫉恨已深,原主花荣性情高傲,
不屑解释,导致矛盾日深。外部环境:清风山上有强人燕顺、王英、郑天寿,
山下不太平。今日伏击自己的,多半就是他们。内部环境:清风寨分为南北两寨,
文知寨刘高掌管北寨,自己这个武知寨掌管南寨,但刘高是正,自己是副,处处受其掣肘。
刘高之妻更是个搬弄是非、心肠歹毒之人。结论:他正坐在一个巨大的火药桶上。
刘高夫妇是明火,清风山强人是暗雷,而即将到来的宋江,将是点燃这一切的引信。
按照原著,他会因为宋江而与刘高彻底撕破脸,被擒,被救,最后不得不落草为寇。
这绝不是他赵宇想要的道路。“知寨,您今日那一箭,真是神了!一箭定乾坤啊!
” 亲兵端来汤药,脸上满是崇拜与后怕,“若不是您……”花荣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神箭是花荣的,不是他赵宇的。刚才战场那一箭,更多是身体残留的本能和生死关头的爆发。
真正的危机,不在战场,而在身边的官衙之内。他需要力量,需要绝对忠于自己的力量。
“今日随我出战的弟兄,抚恤加倍。活着的,每人赏钱三贯,酒肉管够。” 花荣低声说道,
声音不大,却极为有力,“你去办,从我私账里支取。”亲兵愣了一下,
随即激动地抱拳:“是!属下代弟兄们谢过知寨!”恩,要施。而且要快,要厚。
这只是第一步。他看着亲兵离去的背影,目光深邃。接下来,他需要更系统地了解这个寨子,
了解他手下有多少可战之兵,他们的装备、训练、士气如何。
了解刘高的势力渗透到了何种程度。还有……技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这双能拉开强弓的手,是否也能画出超越这个时代的图纸?火药的最佳配方是什么?
简易的炼钢法?哪怕是改良一下马蹄铁,或者弄出高度蒸馏酒用于消毒……知识,
是他在这个时代最大的依仗。夜色渐深,窗外传来巡夜梆子的声音。花荣走到窗边,
看着清风寨内零星的火把光芒,更远处是漆黑一片。乱世已现端倪。
他不再是实验室里的赵宇,他是花荣,“小李广”花荣。前路艰险,步步杀机。但,
既然来了,总不能白活这一遭。原著中花荣的悲剧,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刘高、清风山、乃至即将到来的宋江……所有这些,都将是他在这乱世棋局中的棋子。而他,
要做的,是那个执棋的人。他轻轻抚摸着左肩的伤口,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游戏,开始了。
”第二章 局危,清风寨晨光刺破云层,照亮了清风寨南寨的校场。花荣站在点将台上,
左肩依旧缠着厚厚的麻布,但身姿挺得笔直,如同一杆标枪。
他目光沉静地扫视着台下稀稀拉拉、站姿各异的士兵。不足两百人。
这就是他麾下理论上应有的五百兵额中,还能拉出来操练的全部人手。其余的,
要么是空饷名额,要么被刘高以各种名义调往北寨听用,要么就是今日“恰好”告假。
“开始吧。”花荣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校场。负责操练的队正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下达了口令。队列动了起来,动作拖沓,枪法松散,弓手开弓软绵无力,
射出的箭矢十步便已坠地。整个校场弥漫着一股散漫、敷衍的气息。花荣面无表情地看着。
记忆里,原主虽然武艺高强,但对练兵、庶务并不上心,每日更多是习武射箭,与亲信饮酒,
对刘高的种种小动作也多采取忍让态度。这才导致了南寨如今军备松弛,人心涣散的局面。
“停。”花荣开口。校场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士兵们都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位平日里并不怎么管事的知寨。“你,”花荣指向那名队正,
“出列。”队正愣了一下,有些不情愿地走上前。“你担任队正几年了?”“回……回知寨,
三年了。”“三年。”花荣重复了一遍,声音平淡,“这就是你练了三年的兵?
若此刻贼寇临寨,你指望他们用这身骨头去挡刀枪,还是用这软绵绵的箭矢去退敌?
”队正脸上有些挂不住,梗着脖子道:“知寨,弟兄们也是人,也要吃饭穿衣,
饷银时常拖欠,哪有力气操练……”“饷银之事,我自会解决。”花荣打断他,
目光锐利如箭,“但从今日起,南寨的规矩,要改一改了。”他不再看那队正,
转向全体士兵,朗声道:“第一,自本月起,所有弟兄,饷银足额发放,绝不拖欠半分。
若库银不足,我花荣自掏腰包,先行垫付!”台下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士兵们面面相觑,
有些不敢相信。“第二,即日起,恢复每日操练。晨练体能、队列,午练兵器、弓马。
优胜者,加赏钱肉食!懈怠者……”花荣目光一冷,“棍棒伺候,直至逐出军营!
”恩威并施,这是他目前能想到最快凝聚人心的手段。“第三,”花荣顿了顿,
指向校场一角,“设立‘技勇榜’。凡力能开强弓、枪法精准、或有其他一技之长者,
经考核,皆可入选‘锐士营’。锐士营者,饷银加倍,肉食管够,甲胄兵器,优先配给!
”他要建立一支真正的精锐,一支只听命于他,并且有能力执行他未来计划的尖刀。
三条规矩宣布完毕,校场上安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有怀疑,有期待,
更多的是一种被长久压抑后,突然看到一丝光亮的不确定。花荣不再多言,转身走下点将台。
他知道,光靠说没用,必须让他们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他立刻派人去清点库银,
同时让亲兵去市集采购酒肉。……接下来的几天,花荣如同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
他亲自核查南寨的账目,将刘高安***来吃空饷的几个蠹虫毫不留情地清退,
填补上自己观察后觉得还算老实本分的士卒。足额的饷银第一次发到了每个士兵手中,
随之配发的还有大块的熟肉和烈酒。校场上的风气为之一变。虽然动作依旧生疏,
但至少没有人再敢明目张胆地偷懒。那“技勇榜”和“锐士营”的诱惑,像一块磁石,
吸引着那些尚有几分血性的汉子开始拼命操练。同时,花荣将自己关在衙署的后堂。
他凭着记忆,
简陋的图纸——标准化制弓的卡尺、可以调节拉力的弓弰、甚至还有利用滑轮省力的上弦器。
他叫来了寨中手艺最好的老弓匠。老弓匠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图纸,浑浊的老眼里先是困惑,
随即慢慢亮起了光。“知寨……这……这是……” 他指着那个滑轮上弦器的草图,
手有些发抖。“能做出来吗?”花荣问。“能!小老儿试试,定能做出来!
”老弓匠激动起来,“若此物能成,开强弓便不再只是膂力超群者的本事,
寻常健卒亦可操作!这……这是神器啊!”花荣点点头:“此事机密,不得外传。所需物料,
尽管去支取我的银钱。”处理完军务,花荣唤来王五,麾下最为机灵,
且家中与江湖有些关联的一个年轻亲兵。“王五,交给你一个差事。” 花荣看着他,
“带上银钱,去寨外,去清风山左近,去郓城方向。我要知道所有往来商旅的见闻,
附近山贼的动向,特别是……关于一位名叫宋江,宋公明的押司的任何消息。
”王五虽不解其意,但见花荣神色郑重,立刻抱拳领命:“属下明白!
”……就在花荣紧锣密鼓地整顿内部时,北寨的刘高府邸内,却是另一番光景。“老爷,
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刘高的正妻,那个面若桃花、心似蛇蝎的女子,正捏着帕子哭诉,
“那花荣越发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前几日伤了回来,不清不楚的。
如今又在南寨搞什么‘锐士营’,发双饷,吃肉喝酒!他这是想收买人心,图谋不轨啊!
”刘高是个面皮白净、身材微胖的文官,此刻正阴沉着脸,捻着胡须。
他自然也听到了南寨的风声。“哼,不过是匹夫之勇,收买些愚笨军汉罢了。
” 刘高哼了一声,“他私自扩军,滥发赏赐,耗费钱粮,这本官可都给他记着呢!
待时机一到,定要参他一本!”“光是参他?” 刘妻不满道,“我看他就是仗着武艺,
不把老爷您这正印知寨放在眼里!听说他还有个什么结义兄长,叫宋江的,
是个杀了人的逃犯!说不定他们早有勾结……”“住口!” 刘高脸色一变,呵斥道,
“此事尚无实证,休得胡言!” 但他眼神闪烁,显然将这话听了进去。勾结匪类,
这可是杀头的罪名。若真能坐实……他挥挥手,屏退了妻子,独自在书房内踱步。
花荣近日的举动确实反常,不再像以前那样忍气吞声,反而主动揽权,整顿军备。
事出反常必有妖。“来人。” 刘高唤来一名心腹家丁,低声吩咐道,“去,
给我盯紧了南寨,特别是花荣的一举一动,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要一一报来!
”……夜色再次笼罩清风寨。花荣处理完一天的公务,独自站在院中。
左肩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但更沉重的是心中的压力。初步的整顿只是开始,
刘高绝不会坐视自己壮大。那个如同定时炸弹一般的宋江,不知何时就会到来。而更远处,
是即将倾覆的天下大势。他抬起手,看着这双属于“小李广”的手。拉开百石强弓不在话下,
但能否拉开这命运的弓弦,射向一个不一样的未来?他回到书案前,就着昏黄的油灯,
再次拿起笔。这一次,他画的不是兵器,而是一张结构复杂的蒸馏器草图。高度酒精,
是未来战场上救命的东西,也是打通某些关节的硬通货。知识,就是他的箭囊。而时间,
是他最紧缺的箭矢。他必须赶在风暴彻底降临之前,为自己,
也为身边这些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士卒,打造出足够强大的装备。窗外,
传来巡夜士兵整齐的脚步声,这是几天整顿下来,最直观的改变。花荣吹熄了灯,
眼前一片黑暗。他知道,他的下一箭,已不得不发。第三章 智算,公明兄时间过去几日。
南寨的练兵已初见成效。每日校场上呼喝声不断,虽然离真正的精锐还差得远,
但至少队列齐整了许多,士兵们脸上也有了精气神,不再是过去那副混吃等死的模样。
“锐士营”初步筛选出了二十余人,由花荣亲自带着加练,
传授一些现代特种作战中关于隐蔽、侦察与协同的皮毛理念。王五那边也陆续有消息传回。
多是些清风山贼寇劫掠商旅、周边村镇苦不堪言的琐碎情报,关于宋江,却依旧杳无音信。
这让花荣心中的弦绷得更紧。他知道,风暴来临前,往往是死寂。这日午后,
花荣正在后堂审视老弓匠送来的第一批按照新图纸制作的标准化箭杆和箭簇样品,
亲兵王五却脚步匆匆,未经通报便闪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紧张与兴奋。“知寨,有消息了!
” 王五压低声音,“属下按您的吩咐,这几日一直在郓城来的官道附近茶肆蹲守。
方才见到一人,形迹可疑!”“哦?” 花荣放下手中的箭簇,瞪大眼睛,“细细说来。
”“那人约莫三四十岁年纪,面黑身矮,作客商打扮,却无甚货物,只在茶肆角落独坐,
眼神不时扫视过往行人,尤其对寨门方向格外留意。” 王五语速很快,“属下听他口音,
带着郓城那边的味儿。而且……他腰间鼓囊,似藏有短刃。”面黑身矮,郓城口音,
形迹鬼祟,关注寨门……几个关键词瞬间在花荣脑中串联起来。宋江!他来了!
而且果然如原著所料,不敢直接来投,而是在寨外徘徊观望。花荣心想,按照原著,
宋江会在清风镇上看灯时被刘高之妻认出,从而引发后面一系列变故。但现在,
历史的车轮会被他这只穿越的蝴蝶悄悄改变。“他此刻在何处?” 花荣沉声问。
“还在那家‘清风茶肆’。”“很好。” 花荣眼中闪过一丝光,“王五,
你带两个机灵的弟兄,换上不起眼的衣服,去把他‘请’来。记住,要隐秘,莫要惊动旁人,
尤其是北寨的人。若他问起,便说……是花知寨有请。”“是!
” 王五虽不明白知寨为何如此重视这个黑矮汉子,但毫不迟疑,领命而去。花荣站起身,
在堂内缓缓踱步。宋江的出现,意味着导火索已经被点燃。刘高那边绝不会毫无动静,
王五能发现宋江,刘高的眼线未必不能。他必须抢在所有人前面,掌控局面。
约莫半个时辰后,后堂侧门被轻轻推开。王五和两名便装亲兵带着一个黑矮汉子闪了进来。
那汉子头上戴着斗笠,压得很低,神色间充满了惊疑与戒备,右手始终按在腰间。
“你们是何人?为何强掳我至此?” 黑矮汉子声音沙哑,带着警惕。花荣挥挥手,
让王五等人退下,关上房门。他走到那汉子面前,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汉子被花荣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抬起头。当他的目光触及花荣那年轻却沉稳的面庞,
以及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时,浑身猛地一震。“你……你可是清风寨花知寨?
” 汉子失声道,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花荣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公明哥哥,
别来无恙。”这一声“公明哥哥”,如同惊雷炸响在宋江耳边。他猛地后退半步,
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按在腰间的手都抖了一下。他自以为行踪隐秘,这花荣如何得知?
又如何一眼便认出了改扮后的自己?“贤……贤弟……你……你如何认得是我?
” 宋江的声音带着颤音。花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桌边,倒了两杯水,
将一杯推了过去。“哥哥一路辛苦。郓城之事,小弟已有耳闻。此地非说话之所,
哥哥暂且安心在此歇息。”宋江接过水杯,手依旧有些发抖,他看着花荣,
只觉得这位昔日在郓城有一面之缘、以箭术闻名的年轻知寨,此刻竟变得如此深不可测。
那份从容与笃定,完全不像一个骤然见到通缉犯义兄时应有的反应。
“贤弟……愚兄此番落难,实不欲牵连于你……” 宋江惯常的客气话到了嘴边,
却显得有些苍白。“哥哥说的哪里话。” 花荣打断他,目光如炬,直视宋江双眼,
“你我既结金兰,祸福同当。只是……哥哥可知,你踏入这清风寨地界的那一刻,
便已身处险境?”宋江心头一凛:“贤弟此言何意?”“刘高。” 花荣吐出两个字,
“此人嫉贤妒能,其妻更非善类。他们早已视我为眼中钉。哥哥在此的消息,瞒不了多久。
若被他们知晓,借此构陷我私通匪类,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宋江倒吸一口凉气,
他久在公门,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他原本还想观望几日,再决定是否来投,
没想到刚到此地,就遇到这样的危机。“这……这却如何是好?” 宋江一时有些慌乱。
“哥哥不必惊慌。” 花荣语气依旧沉稳,“既然小弟已知哥哥到来,自有应对之策。
哥哥暂且隐忍,住在我这后堂密室之中,绝不可外出露面。一应饮食用度,
自有我心腹之人送来。”他顿了顿,声音压低,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至于刘高那边……他若不动便罢,
若敢妄动……”花荣没有说下去,但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寒光,让宋江这个见过风浪的人,
也感到一阵心悸。他忽然觉得,这位花贤弟,似乎不再是那个只知弓马娴熟的少年将军了。
“一切……但凭贤弟安排。” 宋江下意识地拱了拱手,心中五味杂陈,有感激,有后怕,
更有一种命运被人提前掌控的奇异感觉。安置好宋江,花荣独自走出后堂,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提前截获了宋江,避免了原著中看灯被认出的风险,
但这只是将爆炸的时间推迟了。刘高不是傻子,他的眼线遍布寨内外,宋江的踪迹能瞒多久?
“知寨,” 王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低声道,“北寨那边,刘知寨的心腹管家,
下午去了一趟清风茶肆。”花荣点了点头。果然来了。风暴的云层,已然压顶。他的下一箭,
不仅要快,更要准,要狠。必须在刘高发难之前,准备好足够的“证据”,
布好一个让对方无法挣脱的局。他抬头望向北寨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猎杀,开始了。
第四章 雷霆,聚义心刘高升堂了。消息像一阵阴风,瞬间刮遍了清风寨。
南北两寨的兵丁、属吏,甚至一些胆大的百姓,都聚集在知寨衙署外,
屏息凝神地听着里面的动静。谁都看得出来,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升堂,
而是刘高对花荣酝酿已久的致命一击。衙署大堂内,气氛肃杀。刘高端坐正位,面沉似水,
官袍穿戴得一丝不苟。他身旁,那位正妻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目光时不时扫向堂下站立的花荣,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毒。花荣左肩的伤似乎已无大碍,
站得笔直。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平静地迎接着刘高夫妇的审视,
仿佛眼前不是一场针对他的审判,而是一场早已预演过的戏剧。“花荣!
” 刘高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音在空旷的大堂内回荡,“你可知罪!”“末将不知,
请大人明示。” 花荣声音平稳,不起波澜。“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 刘高冷笑一声,“本官收到密报,你身为朝廷命官,竟敢私通梁山泊贼寇!
更与那郓城杀人在逃的凶犯宋江暗中勾结,意欲图谋不轨!你还有何话说?”此言一出,
堂外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私通贼寇,勾结杀人犯,这任何一条都是足以掉脑袋的重罪!
花荣却笑了,那笑容很淡,带着一丝嘲讽:“大人,指控朝廷命官,需讲证据。
不知这‘密报’何在?人证物证又何在?”“你要证据?好!” 刘高似乎早有准备,
厉声道,“带人证!”一名獐头鼠目的汉子被带了上来,正是那日清风茶肆的伙计。
他跪在地上,不敢看花荣,哆哆嗦嗦地说道:“小……小人那日确实看见花知寨的亲兵,
带了一个黑矮的客商离开,形迹……形迹可疑……”“还有!” 刘高之妻尖声补充,
“我前日去南寨探望,亲眼看见花荣麾下兵卒私造强弓劲弩,远超朝廷规制!
他这是想干什么?不是图谋不轨是什么?!”人证,物证虽然是她口头指控的,
似乎俱全。刘高志得意满,仿佛已经看到花荣被拿下问罪的场面。然而,
花荣脸上的嘲讽之意更浓了。“大人,仅凭一个茶肆伙计模糊之词,便能断定末将勾结匪类?
至于私造军械……” 花荣声音陡然转厉,“更是无稽之谈!末将身为武知寨,整顿军备,
改良器械,乃是为提升我清风寨防务,以应对清风山日益猖獗的贼寇!此事,
末将早已行文上报青州府备案,何来‘私造’一说?”他猛地转身,面向堂外聚集的军民,
声音朗朗,传遍四方:“反倒是刘知寨!你克扣南寨军饷,纵容空额,致使军备废弛,
弟兄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若非末将近日设法填补,严加操练,只怕贼寇临寨之时,
我等皆成待宰羔羊!你身为正印知寨,不思保境安民,反而构陷忠良,此举与通敌何异?!
”这一番反客为主的质问,如同平地惊雷,炸得刘高头晕眼花。他没想到花荣不仅不辩解,
反而直接掀了桌子,将克扣军饷的烂账抖落出来!“你……你血口喷人!
” 刘高气得浑身发抖。“血口喷人?” 花荣冷笑,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
“此乃南寨近半年来钱粮支取详细记录,每一笔空缺,每一人的空额,皆记录在册!
上面还有你刘大人批示用印!青州府来的核查官员已在路上,大人,要不要当众核对一番?!
”这账册自然是花荣这几日暗中整理出来的杀手锏。他知道刘高必然在军饷上做手脚,
早已准备多时。刘高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指着花荣,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身边的妻子也慌了神,眼神躲闪。堂外围观的军民顿时哗然!克扣军饷,
这在任何时代都是足以激起兵变民愤的大罪!看向刘高的目光瞬间充满了愤怒与鄙夷。
“至于宋江……” 花荣不等刘高喘息,继续追击,声音却带上了一丝悲愤,
“此人乃小弟故友,其遭遇天下皆知!他途经此地,隐姓埋名,只因信得过小弟为人,
前来求助。小弟念及旧情,私下接济,助他远走他乡,免生事端,此乃全朋友之义!
敢问大人,此举违反哪条王法?难道我大宋律例,竟不许人全朋友之谊了吗?!”他这番话,
巧妙地将“勾结”偷换概念为“全朋友之义”,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同时暗示宋江已走,
死无对证。“你……你强词夺理!” 刘高已方寸大乱。“强词夺理的是你,刘高!
” 花荣猛地踏前一步,气势如虹,竟压得刘高下意识后仰,“你嫉贤妒能,构陷同僚,
克扣军饷,***!似你这等无能无德之辈,有何面目高坐在这知寨之位,
有何颜面面对这清风寨的军民百姓?!”“轰!”堂外的愤怒被彻底点燃了。
尤其是南寨的士兵,想起往日被克扣的军饷,再看今日花荣为他们争取的足饷和肉食,
情绪瞬间爆发。“花知寨说得对!”“刘高滚出来!”“狗官!还我们军饷!”群情汹涌,
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刘高带来的几个北寨亲兵,面对如此民愤,也吓得脸色发白,
不敢动弹。刘高夫妇瘫坐在椅子上,面无人色,他们精心布置的杀局,
在花荣绝对的实力和准备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反而引火烧身。花荣不再看他们,
转身面向激愤的军民,抬手示意。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事已至此,这清风寨,已无我花荣立锥之地。” 花荣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
却又无比清晰,“愿意随我走的,收拾行装,我们另寻去处,闯一条活路!不愿走的,
花荣也绝不强求!”“愿随知寨!” 王五第一个振臂高呼。“愿随知寨!
” 校场上苦练多日的锐士营成员齐声响应。“愿随知寨!!” 越来越多的南寨士兵,
甚至一些北寨的兵丁都红着眼睛吼道。刘高已失尽人心,而花荣展现出的能力、魄力与担当,
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花荣点了点头,目光最后扫过面如死灰的刘高,再无留恋。“收拾东西,
我们走!”……半个时辰后,清风寨南门大开。花荣一马当先,
身后跟着三百余名愿意誓死相随的弟兄,以及部分辎重。队伍沉默却坚定,
向着未知的前路进发。直到远离了清风寨,在一处山坳暂歇时,
宋江才从一辆遮掩严实的马车中下来,走到花荣身边,脸上犹带着震撼与复杂。
“贤弟……今日之事……”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花荣在公堂之上翻云覆雨的手段,以及最后那振臂一呼的号召力,都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花荣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缓缓道:“兄长,清风寨是死路。梁山,也未必是活路。
”宋江一怔。花荣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若要成事,须得有个新活法。
不止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更需有安身立命、图谋长远的根基。”他顿了顿,
一字一句道:“这根基,不是一座山寨,不是一群兄弟,而是一条……能让所有人都活下去,
并且活得更好的……路。”宋江浑身一震,看着花荣年轻却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的眼眸,
第一次真正开始思考,“替天行道”四个字背后,或许还有更深的意义。而花荣,
已经策马向前。他的路,才刚刚开始。第五章 初鸣,梁山泊水泊浩渺,芦苇接天。
花荣一行人马,历经数日跋涉,终于望见了那八百里梁山的轮廓。烟波浩渺之中,山势雄奇,
确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天然堡垒。只是,还未靠近金沙滩,便看到了一幕奇怪的景象。
把守关隘的喽啰兵衣甲不整,眼神中带着七分警惕三分懒散,盘问起来倒是刁钻苛刻,
显然得了上头吩咐。直至宋江出面,亮出“及时雨”的名号,又经过层层通报,才得以放行,
引他们上山。聚义厅上,气氛并不如想象中热烈。首位上坐着“白衣秀士”王伦,面皮白净,
笑容勉强,眼神闪烁间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与忌惮。下手左边是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
皆是粗豪汉子,却唯王伦马首是瞻。右边坐着几条新近投山的猛汉,为首的豹头环眼,
正是“豹子头”林冲,他面色沉郁,目光与花荣一触即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其余如刘唐、三阮等,则好奇地打量着花荣这群不速之客。“久闻宋公明哥哥大名,
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幸甚幸甚。”王伦起身,话说得客气,身子却并未离开交椅多远,
“只是……山寨窄小,粮草微薄,眼下已聚集了许多兄弟,只怕……难以安顿这许多豪杰啊。
”此言一出,宋江脸上笑容一僵。花荣上前一步,朗声道:“王头领不必多虑。我等来投,
非为坐享其成,乃为共襄义举。清风寨三百弟兄,皆能战敢战之士,所携钱粮,
亦可供山寨数月之用。”王伦干笑两声:“花知寨少年英雄,自是好的。
只是这梁山泊……”“王头领,”花荣打断他,目光不再看王伦,而是转向厅内所有头领,
最后落在沉默不语的林冲和目光闪烁的吴用脸上,“在下初来,本不当多言。但既入此门,
便是同舟共济。有些话,不吐不快。”他走到厅中悬挂的那张简陋山水图前,伸手指点。
“梁山泊,八百里水泊,天然屏障,进可攻,退可守,本是成就王霸之业的根基。
然则……”他话音一顿,扫视众人,“如今梁山,外不能御强敌,内不能安人心,困守水洼,
坐吃山空,与寻常草寇何异?”“放肆!”杜迁、宋万齐声喝道。王伦脸色也变得难看。
晁盖、吴用、公孙胜等人却露出深思之色。林冲更是抬起头,紧紧盯着花荣。花荣毫不理会,
手指点向地图几处:“请看,东山隘口过于突出,无烽火台预警,若官军从此处悄然潜入,
如何防备?南山水寨船只老旧,队形散乱,一旦遇袭,如何应变?后山粮仓位置暴露,
邻近峭壁,若有内应外合,一把火便能让我等断粮!”他每说一处,王伦的脸色就白一分,
因为这些皆是实情,也是他能力所限无法妥善布防的痛点。“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一个清瘦的声音响起,正是智多星吴用。他摇着鹅毛扇,眼中精光闪烁。
花荣迎上他的目光,从容不迫:“第一,重整防务。设立明暗哨卡,修建烽燧体系,
重整水军,划分防区,责任到人。第二,开辟财源。仅靠劫掠,非长久之计。
可组织人手捕鱼、垦荒、甚至与外界进行‘有限’贸易,以盐、酒换取必需之物。第三,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声音提高,斩钉截铁:“立下规矩!明确职责,论功行赏,
有过则罚。梁山,不应是论资排辈的土匪窝,而应是一支有理想、有纪律、能打仗的军队!
”“军队?”王伦嗤笑,“我等江湖草莽,要那军队作甚?”“不为造反,只为自保,
也为……将来能有一条不一样的出路。”花荣意味深长地说道,目光掠过宋江,
见他眉头微蹙,似在深思。“好一个‘不一样的出路’!” 晁盖抚掌大喝,他性情豪迈,
早已被花荣一席话说得热血沸腾,“花荣兄弟所言,正是俺心中所想!梁山若只知打家劫舍,
终非了局!”刘唐、三阮等也纷纷附和。林冲缓缓起身,对着花荣抱拳一礼:“花知寨高见,
林冲佩服。”他这话,无异于对花荣能力的极大认可,也间接表达了对王伦的不满。
吴用轻轻摇扇,看着花荣,眼中欣赏与警惕并存。此人不仅武艺超群,更有如此见识格局,
远非王伦可比。他心中天平,已开始倾斜。王伦见大势已去,脸色青白交加,僵在座上,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花荣不再看他,对晁盖、吴用等人道:“在下初来乍到,
这些只是粗浅之见。具体章程,还需与诸位兄长细细商议。眼下最紧要的,
是让随我而来的弟兄们有个安顿之处,饱餐一顿。”晁盖立刻道:“这是自然!
花荣兄弟且放心,俺晁盖来安排!”是夜,梁山寨杀猪宰羊,虽不奢华,却也热闹。
花荣带来的三百清风寨兵卒被妥善安置,酒肉管够,人心渐安。聚义厅后的静室内,
油灯如豆。只有花荣与宋江二人。“贤弟今日一番言语,真是……石破天惊。”宋江叹道,
语气复杂,“只是,如此一来,只怕王伦……”“兄长,
梁山需要的是能带领大家活下去、活得更好的人,不是占山为王的土皇帝。”花荣平静道,
“王伦气量狭小,非成事之主。今日我不说,他日也必有他人来说。梁山若在他手中,
终难逃覆灭之局。”宋江沉默良久:“那贤弟所说的‘新活法’,‘不一样的出路’,
究竟是何出路?”花荣看着跳动的灯火,缓缓道:“现在说为之尚早。但请兄长相信,
那条路,绝不是在招安诏书下摇尾乞怜。我们要做的,是让朝廷,让这天下,
都不得不正视我们,不得不按我们的规矩来!”宋江浑身一震,
看着花荣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的侧脸,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这个义弟胸中的沟壑,
远比他想象的更要辽阔,更要……惊世骇俗。而花荣,已端起面前的水碗,一饮而尽。
梁山的第一声鸣响已经发出,接下来,该是真正筑基建业的时候了。第六章 神臂,
定乾坤梁山泊的清晨,被急促的战鼓声撕裂。聚义厅内,气氛凝重如铁。探马来报,
祝家庄、扈家庄、李家庄三家联军,以祝家庄为首,纠集数千乡兵,联合附近官军,
号称万人,浩浩荡荡杀奔梁山而来。理由是梁山贼寇侵扰地方,要替天行道。“欺人太甚!
” 晁盖拍案而起,虎目圆睁,“俺梁山不曾主动招惹,他们竟敢打上门来!
”王伦坐在首位,面色发白,强自镇定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诸位头领,谁愿为先锋,
挫其锐气?”杜迁、宋万等人面面相觑,他们擅长的是江湖械斗,面对这等正规军阵,
心里先怯了三分。林冲眉头紧锁,他知兵事,更知这三庄联防,墙高壕深,绝非易与之辈。
“小弟愿往。”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众人望去,正是花荣。他起身抱拳,神色平静,
仿佛请战的不是一场恶仗,而是一次寻常狩猎。王伦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吴用却摇扇开口:“花荣兄弟初来,便担此重任,是否……”“军师放心。
”花荣目光扫过众人,“此战,不在斩将夺旗,而在探其虚实,挫其锋芒。
小弟只需三百锐士,并请林教头率一部人马为我压阵,足矣。”他语气中的自信感染了众人。
晁盖大声道:“好!便依花荣兄弟!林教头,你与花荣兄弟同去,互为照应!
”林冲抱拳领命,看向花荣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疑惑。……祝家庄外,联军大营连绵。
庄墙之上,旌旗招展,守卫森严。祝朝奉与其子祝龙、祝虎、祝彪,以及扈家庄的扈成,
李家庄的李应,皆在敌楼观望。只见梁山人马并未直接冲阵,反而在弓箭射程之外停住。
当先一员年轻将领,银甲白袍,手持一张奇特长弓,正是花荣。他身后三百锐士,
并未如寻常喽啰般鼓噪,而是沉默列阵,隐隐成锋矢之形,透着一股肃杀。“兀那梁山草寇,
谁敢与我祝彪一战!” 祝家庄三子祝彪,年轻气盛,拍马舞枪,冲出阵前叫骂。
花荣嘴角微微翘起,并未搭话,只是缓缓抬起了手中长弓。那弓并非凡品,
乃是天工营根据他图纸改良的第一批“神臂弓”之一,弓身更韧,射程更远。
他没有瞄准耀武扬威的祝彪,而是目光越过他,锁定了敌楼之上,
那面最高、最显眼的“祝”字大旗!“嗡——!”弓弦震响,如同霹雳裂空!
一道黑线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激射而出,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咔嚓!”那碗口粗的旗杆,应声而断!绣着“祝”字的帅旗,
如同被无形巨手扯落,颓然从敌楼上栽下!两军阵前,瞬间死寂。一箭,两百步外,
射断旗杆?!这需要何等精准的眼力,何等恐怖的计算,何等惊人的臂力!
祝彪的叫骂声戛然而止,脸上得意的表情僵住,化为惊骇。敌楼上的祝朝奉等人,
更是脸色大变,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吼——!”梁山阵中,
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林冲握紧蛇矛的手微微放松,眼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
他身后压阵的梁山士卒,原本还有些忐忑,此刻士气大振!“锋矢阵,进!
” 花荣的声音冷静地响起,不带一丝波澜。三百锐士如同精密机器,瞬间启动,
以花荣为箭头,狠狠凿向因帅旗坠落而略显混乱的联军前阵。他们没有盲目冲杀,
而是专挑薄弱环节,撕开缺口,搅乱阵型。花荣居于阵中,神臂弓再响。这一次,
目标是联军阵中的传令兵和低级军官。“嗖!”“嗖!”“嗖!”箭无虚发!每一箭射出,
必有一人倒下,或是令旗坠落,或是指挥中断。联军的调度开始变得混乱。“拦住他!放箭!
放箭!” 祝龙在敌楼上气急败坏地大吼。联军弓手慌忙引弓,箭矢如雨落下。
然而花荣率领的三百锐士,装备着天工营打造的简易镶铁皮甲,防护力远超对方。
阵型更是紧密,盾牌手在前,长***居中,弓手在后,将箭雨伤害降到了最低。而花荣的箭,
却总能从不可思议的角度钻出,精准地剥夺着对方的指挥节点。这不再是武将对决,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斩首”与“信息压制”!联军空有人数优势,却像被斩断了触手的巨兽,
空自挥舞,难以形成合力。林冲看得心潮澎湃,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打法。眼见时机成熟,
他长蛇矛一举:“弟兄们,随我冲!”压阵的生力军如同猛虎下山,
冲向已然混乱的联军侧翼。兵败如山倒。联军前锋彻底崩溃,丢盔弃甲,狼狈逃回庄内。
祝家庄紧闭庄门,再也不敢出战。……梁山聚义厅,凯旋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众头领再看向花荣的目光,已彻底不同。那是一种混合着敬佩、惊叹甚至一丝敬畏的神情。
先前对他“纸上谈兵”的疑虑,在这一箭定乾坤的威风面前,烟消云散。
“花荣兄弟真乃神人也!” 晁盖大步上前,重重拍着花荣的肩膀,哈哈大笑。
吴用摇扇叹服:“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花荣兄弟今日,
可谓是将‘射术’用到了极致,不仅靠勇力,更靠智慧!”连一向沉默的林冲,
也对着花荣郑重抱拳:“林冲佩服。”花荣依旧谦逊,拱手道:“全赖兄长们压阵,
弟兄们用命。此战虽胜,却只是暂挫其锋。三庄联防,根深蒂固,若要破之,还需从长计议。
”他话锋一转:“不过,经此一战,我军心可用,敌军胆寒。接下来,
或可遣人绘制更精细的庄外地图,探查其粮道、水源。甚至……可效仿今日之法,
以箭书射入庄内,动摇其民心军心。”王伦坐在上首,看着被众星拱月般的花荣,脸色灰暗,
心中那点最后的侥幸和权欲,如同被花荣那一箭彻底射穿,再也提不起分毫。
宋江站在人群中,看着从容应对各方赞誉的花荣,心中百感交集。他这位义弟的锋芒,
已然无法掩盖。而他所说的“新活法”,似乎正随着这一场胜利,悄然在梁山的土壤里,
扎下了根。花荣感受着四周灼热的目光,心中平静。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第七章 天工,
开物志祝家庄一战的余威,在梁山水泊间荡漾不息。
花荣“神臂将军”的名号不再仅仅指向他个人的箭术,
更带上了几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神秘色彩。聚义厅里,他说话的分量,
已悄然重于许多老资格的头领。然而,花荣并未沉溺于军功的赞誉。他深知,
一时的战术胜利无法扭转根本的战略劣势。梁山,需要一次从筋骨到血肉的蜕变。而这一切,
必须始于他最熟悉的领域——技术。这日,他带着王五和两名锐士营亲随,
来到了梁山后山一处相对僻静的山坳。这里原是废弃的采石场,乱石嶙峋,
仅有几个破烂的草棚。但在花荣眼中,这里却是未来的希望之地——梁山“天工院”的雏形。
“知寨,此地……是否太过简陋?” 王五看着荒芜的景象,有些迟疑。
他如今已被花荣提拔为亲卫队正,负责许多机密事宜。“无妨。”花荣目光扫过场地,
脑中已快速规划出功能区划,“依山傍水,地势隐蔽,且有现成的石料。正是绝佳之所。
”他转向王五:“我让你寻的人,如何了?”王五立刻回禀:“按知寨吩咐,
寻访了山寨内外。匠作营的几位老师傅,手艺是好的,但……多是墨守成规。倒是有一人,
颇为奇特,名唤墨衡,非我梁山人,乃是前月弟兄们下山‘请财’时,
顺道从青州一处官办匠坊‘请’来的。此人整日不言不语,只对着些木头铁器发呆,
脾气古怪得很。”“哦?”花荣来了兴趣,“带他来见我。”不多时,
一个身着破旧葛袍、头发凌乱、眼神却异常清澈的中年人被带了过来。他看起来三十多岁,
双手布满老茧,神色间带着一种学者般的专注与工匠般的执拗,对花荣这位名震梁山的头领,
也只是微微拱手,并无多少敬畏。“你便是墨衡?”花荣打量着他。“是。”墨衡声音沙哑,
言简意赅。“听闻你擅营造器械?”“略通。”墨衡抬眼,目光扫过花荣腰间的神臂弓,
眼神微微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此地工具粗陋,材料匮乏,
难成器用。”花荣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卷帛纸,在旁边一块平整的大石上缓缓铺开。
“工具材料,皆可设法。你先看看这个。”帛纸上,
是用木炭条精细绘制的图样——一套利用水流驱动的水力锻锤结构图。
杠杆、齿轮、传动轴……虽然线条简约,但原理清晰,结构巧妙,
完全跳出了这个时代工匠的知识范畴。墨衡原本淡漠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猛地扑到图前,
手指颤抖地抚过那些线条,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口中喃喃自语:“以水代力……连环击打……妙!妙啊!省却人力十倍,百倍!
”他猛地抬头,看向花荣,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是一种近乎痴狂的求知欲:“此图……此图是何人所绘?!”“我所绘。”花荣平静道。
墨衡愣住了,上下打量着花荣,
似乎无法将这精妙绝伦的机械图纸与眼前这位以神箭闻名的年轻将领联系起来。
花荣不以为意,又抽出几张图纸——标准化弓弩卡尺,
用于确保每一支箭矢、每一张弓的关键尺寸完全一致;滑轮组上弦器,
士卒也能轻松为强弩上弦;甚至还有一张简易扭力弩炮的构想图…………墨衡一张张看过去,
脸色由震惊变为狂热,最后竟是直接对着花荣深深一揖:“花知寨大才!墨衡……愿听差遣!
只求能亲眼见证这些神器问世!”知识,是打动这类技术狂人最好的敲门砖。花荣扶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