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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不是他了,给我放低身段

发表时间: 2025-05-27
万韩市的热浪裹挟着沥青与尾气的气味扑面而来,陆昭野拖着临时买的廉价行李箱,在城中村坑洼不平的巷道里跌跌撞撞。

五千块的储蓄卡己经花去三分之一——高铁二等座的硬板凳硌得他尾椎生疼,更别提那些盯着他行李箱窃窃私语的目光,像无数细小的针,扎在他刻意挺得笔首的脊梁上。

“小伙子,要租房吗?”

拐角处戴草帽的中介突然窜出来,烟味混着汗臭几乎要扑到他脸上。

陆昭野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却撞上锈迹斑斑的空调外机,烫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带独立卫浴,五百一个月。”

中介抖开泛黄的笔记本,潦草的字迹在高温下晕成墨团,“这可是附近最便宜的了。”

推开斑驳的铁门时,霉味混着蟑螂尸体的腐臭扑面而来。

不足十平米的房间里,一张弹簧床占去大半空间,墙角的塑料桶还残留着上一任租客的水渍。

陆昭野攥着门把手的手青筋暴起,指甲几乎要抠进腐朽的木门里——他上个月住的总统套房,光是浴室的大理石台面,都比这间屋子宽敞。

“要不加两百?

有带窗的。”

中介掏出皱巴巴的烟盒,“不过得和对门共用厕所。”

陆昭野盯着窗外晾晒的褪色内衣,突然想起纪骁发来的消息:“万韩市的月亮,可比素绸市的圆多了。”

此刻夕阳正把晾衣绳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无数根绳索,将他困在这闷热逼仄的牢笼里。

他摸出储蓄卡,在中介期待的目光中按下密码,交易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手机屏幕弹出母亲的短信:“学会用洗衣机,而不是让管家送干洗店。”

夜幕降临时,陆昭野蜷缩在硬邦邦的床垫上,听着隔壁传来的麻将声和婴儿啼哭。

床头的老式电风扇吱呀作响,卷起墙角的灰尘,在月光下跳着诡异的舞蹈。

他翻出手机,相册里全是香槟塔与私人飞机的照片,而此刻照亮他脸庞的,只有手机屏幕微弱的冷光。

“陆昭野,***的给我挺住。”

他对着黑暗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窗外,万韩市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成模糊的光斑,像极了昨夜碎在他掌纹里的香槟泡沫。

闹钟刺耳的***撕裂梦境时,陆昭野正梦见自己躺在私人泳池边,香槟气泡顺着喉管滑入胸腔。

现实却是潮湿的被褥黏在背上,窗外电瓶车的喇叭声震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手机屏幕亮起,陌生号码发来定位,配文简洁得像道军令:7:50前到楼下。

他胡乱套上皱巴巴的T恤,对着斑驳的镜子整理发型时,瞥见脖颈处被劣质枕套磨出的红痕。

电梯间贴着的小广告在晨雾中洇开,与素绸市写字楼里的鎏金铭牌形成荒诞对比。

刚出单元门,一辆破旧的电动车"吱"地刹在面前,骑手摘下头盔露出寸头,脖颈处的旧疤痕蜿蜒如蜈蚣:"陆昭野?

上车。

"工业区的厂房锈迹斑斑,卷闸门升起时,铁锈簌簌落在陆昭野肩头。

三十平米的空间里,十几台PLC控制器排列成阵,线路像纠缠的蛛网。

带训的中年男人叼着烟,工装裤膝盖处磨得发亮:"别把这当奢侈品鉴赏课,今天先学接线。

"烙铁的焦糊味混着机油气息冲进鼻腔,陆昭野握着螺丝刀的手微微发抖。

他曾用这双手开过千万级超跑,此刻却连螺丝都拧不紧。

当第三次接错线路导致指示灯爆闪时,男人重重拍在他背上:"在素绸市挥金如土的少爷,连正负极都分不清?

"汗水顺着脊椎滑进裤腰,陆昭野盯着密密麻麻的梯形图,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独立能力"。

烙铁再次凑近端子排时,他咬牙屏住呼吸,金属接触的瞬间,蓝色火花照亮他涨红的脸——这次,指示灯终于稳定地亮起绿光。

厂房外,万韩市的烈日正攀上锈迹斑斑的烟囱,蝉鸣铺天盖地地涌进来,淹没了他急促的喘息。

结束了上午的培训,时间也很快来到了中午,他的手一改往日,今天尤为黢黑,来到了食堂,全是这些培训工人的汗臭味,和低廉饭菜充斥的味道。

他一下子没忍住,差点晕了过去,他像其他人那样排着队领盒饭。

拿到饭菜的他找了个座位就做了下来。

一旁的人开口说话了。

“我叫江叙白,我知道你,陆总的亲儿子,怎么来我们这里培训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

陆昭野问的这一句把江叙白逗的捧腹大笑。

“接线的时候只有你才会分不清正负极,大少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昭野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攥着不锈钢餐盘的指节发白。

食堂吊扇在头顶吱呀作响,混着酸辣土豆丝的气味在他鼻尖打转,胃里一阵翻涌。

他盯着塑料餐盒里蔫黄的青菜,突然想起素绸市米其林餐厅里会旋转的分子料理,那些裹着金箔的甜点此刻却像遥远的梦。

“别紧张。”

江叙白用筷子敲了敲他的餐盘,递来半包榨菜,“头次碰PLC的人都这样。

我当初接错线,首接把变频器炸出火星子。”

他工装袖口沾着机油,却笑得爽朗,露出一口白牙,“不过大少爷的指甲缝倒是干净得很,不像摸过烙铁的手。”

陆昭野下意识缩了缩手,掌心的油污在日光灯下泛着黑光。

记忆突然闪回上午——烙铁烫到指尖时,他条件反射地想喊管家,喉间滚出的却只有呛人的咳嗽。

此刻江叙白正把卤蛋夹进他碗里,动作自然得仿佛两人是相识多年的老友。

“我爸说过,PLC就像机器的脑子。”

江叙白用筷子指着窗外轰鸣的生产线,“但脑子再聪明,也得先学会走路。”

他舀起一勺浑浊的紫菜汤,“比如现在,先学会在这碗汤里喝出鲜味。”

陆昭野迟疑着抿了口汤,咸涩中竟真尝出一丝紫菜的清甜。

远处传来工人的哄笑,有人摔了筷子,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食堂回响。

他突然意识到,这里的每个声音都真实得可怕,不像素绸市派对上虚伪的碰杯声,永远带着刻意的回响。

“明天教你看梯形图?”

江叙白擦了擦嘴,工装口袋里露出半截泛黄的《PLC编程手册》,“不过学费嘛——下次你再把地线当零线接,可得请我喝冰镇可乐。”

陆昭野望着对方袖口的油渍,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食堂,在他黝黑的手背上投下一道金边,恍惚间竟像极了香槟杯沿流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