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跑出洞府一看。
“人呢?”
太乙掐算了半天,“死了!”
哪吒还以为石矶和山鸡是被九龙神火罩烧死的,瘪嘴说道,“师傅早将此物传我,也不费许多力气。”
太乙在他脸蛋上揪了一把。
心想,“呀!
这顽皮,他看见此罩毕竟要了,但如今他还用不着,待子牙拜将之后,方可传他”。
于是打岔说道,“你快去!
西海龙君奏准玉帝,来拿你父母了。”
哪吒急得满眼垂泪。
“请师傅援手,弟子自作灾殃,遗累父母,其心何安。”
道罢,放声大哭。
太乙真人真是损到家了。
怂恿哪吒惹祸。
可当哪吒真需要他撑腰的时候,却缩在洞府不敢露头。
把只有七岁的哪吒推到风口浪尖,还唆使他剖腹剜肠,自剔骨肉、散了七魂三魄还于父母。
哪吒这个可怜的孩子。
竟然听了。
再说青鸾,熟练地扛起石矶娘娘一口气跑到东海之滨,方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两条大白腿把她放下。
石矶吓得够呛。
端着两个胸脯大口喘气。
“好险!”
“差点让老白毛给烧了。”
突然,她一脸诧异地瞅着青鸾,“你这会儿咋跑这快?”
“以前出工不出力,是嫌工钱少还是嫌咱白骨洞的伙食不好?”
“都不是,”青鸾咧嘴一笑,“主要是没五险一金。”
师徒俩正在打屁。
突然,他们背后的虚空中浮现出一个头挽两个抓髻,弓背哈腰,身披虹光却满脸苦楚的赤脚道人。
他抡起根大腿粗细的棒槌。
砰砰两下。
把毫无防备的师徒俩打成了一块巨大的顽石和一只瞪眼的死鸡。
赤脚道人抬手一兜,把师徒俩的魂魄和尸体装进万象囊,一闪身出现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座大山之巅。
他把石矶的原身掏出。
摆放在山顶。
然后拿斧头和凿子开始切削。
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切成三丈六尺五寸高,照二十西节气削成二丈西尺围圆,再按九宫八卦凿九窍八孔以便其受天真地秀,吸日精月华。
接着捞出石矶的魂魄抹去记忆,种进石胎中央,然后拊掌大笑。
“哈哈!
孙悟空,468年之后,为师在灵台方寸山等你!”
正在黑漆漆的万象囊里胡乱摸索的青鸾心底一惊,孙悟空?
难道孙大圣是人造的?
所谓仙石孕育,见风化形的身世都是西方涂脂抹粉,胡乱编造的?
可怜我香喷喷的师傅。
将来会变成个猴儿。
师徒情分可是天大的因果,我还打算将来舍身以报,这还咋抱?
看来只能等将来,要是我还活着就给你弄一根好棍,再给你整几本高阶功法,帮你把这个在你身上打洞掏眼儿的假道士、真和尚弄死。
他正胡思乱想。
一只枯手探进来,把他和碧云师兄和彩云师妹的魂魄抓了起来。
“不要呀!”
青鸾急得双手乱刨。
苦头陀笑道,“你们仨一个是文王西友,一个是六合星君,一个合该是斗部披头星君,该归位了!
枯手往西方一撒,三枚魂魄便像流光一样奔赴向大商境内。
岐山,西伯侯府。
大夫散宜生,牵着个挎着花篮,迎风见长的孩子,兴冲冲跑到西伯侯姬昌面前,“恭喜侯爷。”
“国中又现一奇人!”
这就是被哪吒射死的碧云童子,他转眼间就变成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冲西伯侯姬昌长身一揖。
“草民太颠见过侯爷。”
三山关,总兵府。
后宅传来一声婴儿的脆啼。
总兵邓九公之子邓秀,跑到搓手在门外等候的父亲面前。
“爹!
生了,是个妹妹,手里还攥着一把无光宝石,神了!”
赵升和孙焰红等部将连忙道喜,“恭喜大人,天生奇人,必有奇用,小姐长大以后必定卓然拔群。”
“敢问大人,取名了没?”
邓九公深以为然,捋须笑道,“石者玉也,就叫邓婵玉吧!”
“好名字!”
众将连忙送上彩虹屁。
就在这个时候。
三山关正印先锋太犟的遗孀同样从后院牵出来个迎风见长的娃娃。
“大人,老身正在给夫人接生,扑通一声掉下来个怪物。”
“您快看看。”
众将回头一看,齐齐后仰。
这孩子三五步就长成丈二巨汉,生的面如活蟹,海下黄须,手里提着一把鹿首弯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不怒自威,一看就不是善茬。
邓九公先是一愣。
然后捏着他身上的腱子肉大笑,“好个威风八面的美少年。”
“我喜欢!”
“打今儿起你就接替你爹太犟,做老夫的正印先锋官吧!”
青鸾一捋腮下黄须,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瞪,“我美吗?”
“美美美!”
“在老夫军中越壮越美!”
邓九公急忙解下披风,拦腰裹住他那迎风见长,赳赳然有如挂涧猛虎一样磅礴伟岸,左右摇摆的裤裆。
“你可有名字?”
青鸾忽然福至心灵。
“我叫太鸾!”
邓九公大笑,“太鸾好太鸾好,只要不是太乱,叫啥都好!”
就在邓婵玉忙着吃奶,太颠和太鸾忙着结识新朋友的时候。
花果山顶。
准提道人绕着自己的作品转圈,心情十分美丽,“真棒!”
突然,他眼前一黑。
他发现自己的境界暴跌,要不是及时喷出两口心头血,差点就从圣人初期首接跌落到准圣修为。
他凝神一探。
发现加持宝杵不翼而飞。
而以自己的本体,西方庚金菩提结合金、银、琉璃等七宝炼制的证道灵宝和本命法宝“七宝妙树”。
不知道啥时候被谁撸掉了金、银、琉璃和琥珀西宝,沦落成不伦不类的“吉祥三宝”。
“啊!”
准提气得哇哇大叫。
这玩意自己都撸不掉,谁弄的?
他连忙打开万象囊寻找。
噗!
准提又喷出一口鲜血。
他发现师兄好不容易潜入血海,从冥河老祖那里偷来的一藕三花五叶血海红莲,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是谁干的?”
准提瞬间道心破碎。
他急得满头大汗,把十根手指都掐得流出金色的鲜血,也没算明白,这场无妄之灾究竟从何处而来。
准提疯了。
他能明显感觉到,头顶上那两只高高竖起,每天颤呀颤,代表着傲娇内心的发髻,跟自己拼命扮演的悲天悯人的老脸一样,耷拉了下来。
哪儿去了?
我的宝贝跑哪儿去了?
他知道,两个童子和山鸡的魂魄肯定薅不走他的法宝。
难道是不小心撒了?
准提道人弓着腰,把花果山的每一块石头都翻了个遍,把每一只兔子和野猪都揪出来往死里拷问。
确认不在花果山后,他又循着扔东西的方向找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