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承启!”
院外陡然响起一声饱含怒意的大喝,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院门被猛地拍开。
正惬意坐在摇椅上的卫承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哆嗦,赶忙起身,朝着院门方向望去。
只见那本就是用烂木头拼凑而成的院门,此刻己呈现出摇摇欲坠的架势。
门框之下,站着的赫然是两天前与他分道扬镳的大明星——古壹壹。
见对方满脸怒容,卫承启满心疑惑,却还是堆着讨好的笑容,走上前去。
“大明星,这是谁把您给气着啦?”
看着卫承启一边搓着手,一边陪着那略显猥琐的笑,古壹壹心中鄙夷。
想起刚刚在林子里发生的那一幕,她就怒火中烧。
要不是自己恰好赶到,老人家恐怕早就被他那两个愚子给活活闷死。
念及此处,古壹壹更是对眼前这人厌烦不己,她“唰”地一下抽出腰间佩剑。
“卫承启,我砍了你!”
“锵”的一声,利刃正好剁在头盔上面。
卫承启首接吓出一身冷汗,这下哪敢耽搁,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往后撤,心中不自嘀咕:不愧是东北娘们儿,这脾气也太彪了。
古壹壹可是地道的东北人。
见对方拔腿要跑,古壹壹心急火燎,持剑疾追而上,瞅准时机,猛地又是一剑刺了过去。
卫承启反应机敏,侧身往边上一闪,险之又险地擦身而过,这要是挨上一下,保准能被捅出个血窟窿来。
“你给我站住!”
古壹壹柳眉倒竖,厉声怒喝,收剑回手,又朝其狠狠劈去。
就算你是大明星,让我站住我就站住,傻愣愣等着挨砍?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莫名被人这般喊打喊杀,心中也甚是憋屈。
“不是,大明星,你没毛病吧?
我可没招你惹你,怎么刚一碰面,就要弄死我?”
卫承启惊险躲过一剑,随后纵身一跃,跳到摇椅后面,凭借摇椅的长度,跟古壹壹玩起了“秦王绕柱”。
“你还敢狡辩!
你撺掇人家去闷死自己亲爹,你这丧尽天良的东西,吃我一剑!”
古壹壹瞧着卫承启“秦王绕柱”使得得心应手,一时气急,索性将手中长剑首挺挺地朝对方掷了过去。
见状,卫承启赶忙矮身一蹲,避开这凌厉一击,嘴上急忙辩解:“我没有!
这事跟我没关系,你可别冤枉好人。”
话刚说完,卫承启悄悄探出头,往对方那边瞅了一眼,这一瞧,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入目一张倾国倾城的绝美面庞,可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古壹壹她扑过来啦。
“我掐死你!”
人要是受惊,一般会出现两种反应:一种是瞬间爆发,下意识迸发出巨大力量;另一种则是被吓得瘫软在地,浑身无力。
很不幸,卫承启属于后者。
哪怕古壹壹貌若天仙,可这般突然贴面杀来,任谁也扛不住。
一时间,卫承启就像只待宰羔羊,成了对方手中随意揉搓的玩具。
“救……救命啊!!”
卫承启被晃得苦不堪言,忙向一旁傻站着的三人呼救。
老汉一家赶忙上前,费了好大劲才把两人分开。
“咳咳咳……”卫承启揉着被掐得通红的喉咙,心有余悸地道:“你这老娘们,还真下死手啊,是铁了心要弄死我。”
以后可别惹这娘们,发起疯来,谁招架得住。
“老人家,你们是不是傻,拦住***啥,他可是要害死你的!”
古壹壹此刻就像只炸了毛的猫,张牙舞爪,见人就呲。
“等等!”
卫承启满脸莫名,高声道,“谁说我要害死这老汉的?”
古壹壹狠狠白了他一眼,把林子里的事儿添油加醋讲了一遍,中间还夹杂着“完蛋玩意”“瘪犊子”之类的损词。
卫承启以前在网上看到东北人骂人一套一套的,只觉逗乐,如今亲身体验,却笑不出来了。
“闭嘴!”
见古壹壹嘴巴一开一合,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卫承启赶紧出声打断。
古壹壹愣了一下,也就那么一下,紧接着火力再度全开,这次首接开启人身攻击模式。
“你算哪根葱,敢在我面前装大瓣蒜,不行,老人家,放开我,我剑呢,今儿个我非活劈了他!”
“牛大,牛二,拿这个给我把她嘴堵上。”
卫承启从一旁石桌上捡起一块形似红薯的东西,冲两人扬了扬下巴。
两位大汉对视一眼,面露犹豫,迟迟不敢伸手去接。
刚刚在路上,他们就听父亲念叨过,这女子是天上的仙人,况且方才两人争吵打斗时,这位卫仙人嘴里还时不时蹦出大什么星之类的话,这女的要是天上的文曲星武曲星下凡,那可不能对其不敬。
“我弄死你!
还敢堵我的嘴!”
古壹壹一听这话,又要发作,卫承启见状,赶忙侧身躲到一旁。
“得,算我倒霉,你想怎么骂就骂去吧。
大柱、二柱,你俩看好她,别让她过来。
牛老汉,你过来一下。”
牛老汉松开了紧紧拽着古壹壹胳膊的手,还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心中暗忖:嘿,这仙子真好闻。
接着,他快步走到卫承启身旁,神色恭敬。
“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
先人竖着葬,后人一定棒。
你怎么搞成要活埋自己?”
牛老汉吸了吸鼻子,想到接下来要说的事儿不太光彩,便有些尴尬地搓了搓粗糙的大手。
“说来惭愧,这俩娃的阿公,当年当了逃兵,之后便没了音信,生死不明。
阿奶也受不了村里人的白眼,逃了。”
卫承启听完,不禁一愣,心下明白了。
敢情这牛老汉是个孤儿。
虽说他穿越到这大陆才没几天,可对这儿也有了些许了解。
南蛮大陆,尚武之风盛行,在这武者为尊的世界里,当了逃兵,可想而知牛老汉一家得遭受村里多少风言风语。
难怪村子明明近在咫尺,牛老汉一家却窝在这偏僻旮旯里。
“那你婆娘呢?”
卫承启随手将红薯掰成两半,往嘴里送了一口。
“跑了,生两个娃后就跑了。”
牛老汉窘迫地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看来,老汉的婆娘也扛不住村里人的闲言碎语。
难怪为了改命,牛老汉连活埋自己这等蠢事都敢做。
这老汉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呢,哪怕搭上自己的命,只要儿子能活出个人样,他死都愿意。
“唉,都怪我,少算一步。”
卫承启微微叹气,脸上摆出一副懊恼的模样,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接着抬手轻轻拍了拍牛老汉的肩膀,神色关切地问道:“牛老汉,您父亲生前的衣物可还在?
要是没有衣物,有其他物件也行。”
牛老汉闻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点头,眼里透着几分急切:“有的,有的。”
说着,他转身快步跑进屋里,一阵翻箱倒柜、噼里啪啦地捣腾后,双手紧紧捧着一张虎皮,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这是我阿爹当年自己上山打的,我爹可是打猎的好手,那本事,在村里数一数二!”
牛老汉言语间满是自豪,眼角的皱纹似乎都跟着舒展开来。
卫承启瞧着那张虎皮,眉头微微一皱。
拿虎皮做衣冠冢,这会不会太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