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开门！我是陈浩，你老公的儿子！"门外的敲门声像雷一样炸在我耳边。
我握着门把手的手在颤抖。三十年了，我和陈志远丁克三十年，从来没有要过孩子。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二十三岁的儿子？还直接找到家里来要遗产？"你们给我滚开！
我不认识什么陈浩！"我隔着门大喊。"林阿姨，我妈是苏雨，我有亲子鉴定报告，
我爸三个月前车祸去世了，我来继承遗产的。"苏雨？那个二十年前突然从公司离职的财务？
我的手彻底软了。1三个月前，陈志远出车祸死了。我哭得撕心裂肺，觉得天都塌了。
我们结婚三十年，从青梅竹马到白头偕老，是所有人眼中的模范夫妻。我们约定丁克，
把所有的爱都给彼此，不要孩子分享我们的感情。我以为我们会这样幸福一辈子。直到今天，
这个叫陈浩的男孩出现在我家门口。他长得和陈志远年轻时一模一样，剑眉星目，
高挺的鼻梁，连说话的语调都一样。我不用看什么亲子鉴定，光看这张脸就知道，
他确实是陈志远的儿子。"林阿姨，我知道这很突然，但是我妈去世了，我没有别的亲人了。
"陈浩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我爸留下的遗产，按照法律，我有继承权。
"我的腿一软，差点摔倒。三十年的丁克生活，三十年的恩爱夫妻，原来都是一个笑话。
我老公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还有了孩子，而我像个傻子一样，还在为我们的爱情感动。
"你妈是苏雨？"我的声音在发抖。"对，苏雨是我妈，她说我爸叫陈志远，
在建华建筑公司当老板。"陈浩点点头，"我妈前年查出癌症，临死前才告诉我我爸是谁。
"苏雨，公司的财务，二十多年前突然辞职。我还记得她，长得很漂亮，说话轻声细语，
陈志远总是夸她工作认真。原来她辞职，是因为怀孕了。怀的是我老公的孩子。"我不相信，
你肯定是骗子！"我死死抓着门框，"我和陈志远结婚三十年，他不可能背叛我！
"陈浩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照片上，年轻的陈志远抱着一个女人，
女人的肚子高高隆起，两个人笑得很甜蜜。女人就是苏雨。我认得她，
也认得陈志远胸前的那块玉佩，是我送给他的结婚纪念品。照片的背面，
写着一行字：志远和雨儿，1999年8月。1999年，我们结婚的第二年。
那时候我们还在蜜月期，每天腻腻歪歪，我以为他全世界只爱我一个人。
原来他在外面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还让她怀了孕。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三十年，
整整三十年，我活得像个笑话。"林阿姨，我妈说，她从来没有想过破坏你们的婚姻，
所以她选择离开。"陈浩的声音很轻，"但是我爸确实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有权继承他的遗产。"我看着这个二十三岁的男孩，看着他和陈志远一模一样的眉眼，
心如死灰。如果陈志远还活着，我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骗我三十年。
为什么要让我像个傻子一样，以为我们的爱情是世界上最纯真的。"你想要什么？
"我擦干眼泪，冷冷地看着他。"我想要我应该得到的，我爸留下的房产、公司股份，
还有银行存款。"陈浩说得很直接，"按照法律，我是第一顺序继承人。"第一顺序继承人。
是啊，他是陈志远的儿子，血脉相连的儿子。而我，只是一个外人，
一个被蒙在鼓里三十年的外人。陈志远死后，我以为我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他留下的一切都是我的。房产证上写的是他的名字，公司也是他一个人的，
银行存款有三千多万。我从来没有想过，还有一个私生子会突然出现，要和我分这些遗产。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陈志远的儿子？"我最后挣扎了一下。
陈浩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亲子鉴定报告，递给我。"这是我和我爸的亲子鉴定，
相似度99.99%。"我接过报告，手在发抖。报告上清清楚楚写着，
陈浩和陈志远确实是父子关系。还有一份出生证明，上面写着陈浩的父亲是陈志远，
母亲是苏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事实：这个男孩确实是陈志远的儿子。
我三十年的丁克生活，三十年的恩爱夫妻，全都是建立在一个谎言之上。
我老公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还有了孩子，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像个傻子一样，
还在为我们没有孩子的决定感到骄傲，觉得我们的爱情比别人更纯粹。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你想怎么分？"我的声音变得很冷。陈浩看着我，眼神里有一丝同情。"林阿姨，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突然，但是我妈养我这么多年很不容易，现在她也去世了，
我只想要属于我的那一份。"属于他的那一份。房产、公司、存款，
一半都要分给这个突然出现的私生子。我辛辛苦苦和陈志远打拼三十年的成果，
要拱手让给一个陌生人。"好，我们去律师事务所，按照法律程序来办。"我深吸一口气，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什么条件？""我要知道，你妈和陈志远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们在一起多长时间。"我要知道，我的婚姻到底被背叛了多长时间。我要知道，
陈志远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陈浩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们约定明天去律师事务所，把遗产分割的事情说清楚。陈浩走后，
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看着陈志远的照片发呆。照片上的他笑得那么温柔，
就像每天对我笑的样子。可是我现在怎么看，都觉得这个笑容虚假得可怕。三十年了，
他骗了我三十年。我以为我们是世界上最恩爱的夫妻，原来我只是他的一个选择，
而不是唯一。我拿起手机，翻到陈志远的微信聊天记录。
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出车祸那天早上发的："晚晚，今天可能要晚点回家，你先吃饭不用等我。
"我回复："好的，注意安全。"如果我知道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对话，我一定会说更多的话。
但是现在，我更想问他，为什么要骗我这么久。为什么要让我以为我们的爱情是独一无二的。
手机响了，是我妹妹林薇打来的。"姐，怎么样了？那个男孩真的是姐夫的儿子吗？
"下午陈浩来的时候，林薇正好在我家，她比我还震惊。"是的，亲子鉴定报告都有。
"我的声音很平静，"明天我们去律师事务所办理遗产分割。""姐，你还好吗？
我知道这对你打击很大。"林薇的声音里带着心疼。"我很好。"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并不好，我感觉我的世界都塌了。但是我不能崩溃，我要弄清楚真相。我要知道，
陈志远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2第二天，律师事务所。我和陈浩面对面坐着，
中间隔着一张长桌。律师是我找的，姓王，专门处理遗产纠纷案件。"根据法律规定，
在没有遗嘱的情况下，配偶和子女都是第一顺序继承人。"王律师看着我们，
"陈志远先生留下的遗产，应该由林晚女士和陈浩先生平分。"平分。房产1500万，
公司股份价值2000万，银行存款1000万，总共4500万的遗产，
要分给这个突然出现的私生子2250万。我三十年的付出，
就这样被一纸法律条文给否定了。"等一下。"我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我和陈志远的婚前财产协议，房产的首付是我出的，公司的启动资金也有我的份额。
"王律师接过文件，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根据这份协议，
房产中有300万是林晚女士的婚前财产，不属于遗产范围。""那公司呢？
"陈浩着急地问。"公司的注册资本中，有100万是林晚女士投入的，
但是经过三十年的经营，这部分已经增值了很多倍。"王律师计算了一下，
"按照现在的估值，林晚女士的股份价值大约400万。"也就是说，
真正属于陈志远的遗产是3800万，我和陈浩各分1900万。
加上我的婚前财产700万，我总共能得到2600万。而陈浩，这个从天而降的私生子，
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得到1900万。"我同意这个分配方案。"陈浩点点头，
"不过我有个请求，公司我不要了，我要现金。""公司不能立即变现，需要时间。
"王律师说。"那房子呢？如果卖掉房子，加上银行存款，够不够1900万？
"我住的这套房子，是我和陈志远的婚房，我们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年。
每一个角落都有我们的回忆，虽然现在这些回忆都变得讽刺，但我还是不想卖掉。
"房子我不卖。"我看着陈浩，"你要钱的话，我可以分期给你。""分期多长时间？
""十年。"陈浩皱了皱眉。"林阿姨，我知道这套房子对你很重要，
但是我现在确实需要钱。"他看着我，"我要结婚了，女朋友怀孕了，我需要买房子。
"又是一个孩子。陈志远的孙子。我感觉命运真的很会开玩笑，我丁克三十年，
最后却要为陈志远的孙子买房买车。"那你想怎么办？"我问。"我们把房子卖了，
你拿你那份钱再买套小一点的，我拿我那份去买婚房。"陈浩说得很直接，
"这样对我们都好。"卖掉我们的婚房，让我重新开始。可能这也是个机会，
让我彻底告别过去。"好，我同意卖房子。"我点点头，"但是我要先搬走，你们不能催我。
""当然，您慢慢搬。"陈浩松了一口气。王律师开始准备相关的法律文件，
我和陈浩在等待的时候，气氛有些尴尬。"林阿姨，我妈说，我爸很爱您。"陈浩突然开口，
"她说我爸从来没有想过离开您。"我冷笑一声。"爱我？如果爱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妈说，我爸和您是先结婚的，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爸喝醉了。"陈浩的声音有些小，
"就那么一次，我妈就怀孕了。"就那么一次？我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
而且照片上，他们看起来很亲密，不像是***的关系。"你妈还跟你说了什么？"我问。
"她说我爸知道她怀孕后，很愧疚，想要负责任，但是我妈不同意。"陈浩回忆着，
"我妈说她不想破坏您的婚姻，所以选择离开。"不想破坏我的婚姻，所以带着孩子离开。
听起来很伟大，很有牺牲精神。但是如果她真的不想破坏我的婚姻，为什么不打掉孩子？
为什么要生下来？"你爸有没有给过你们钱？"我继续问。陈浩脸红了。"有，
每个月会给我妈生活费，还有我的学费。"每个月给生活费。这样的关系，持续了二十多年。
陈志远每个月都要给苏雨转账，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除非他有别的账户，或者用现金。
"多少钱？""一开始是每个月五千，后来涨到一万，我上大学的时候涨到两万。
"陈浩越说声音越小，"我妈生病的时候，我爸给了五十万治病。"每个月两万，
一年就是二十四万。二十年下来，就是四百八十万。加上五十万的治病钱，
陈志远在这个私生子身上，总共花了五百多万。五百多万，我们夫妻俩辛苦赚来的钱，
就这样被他偷偷转移给了别的女人和孩子。我感觉胸口很闷，喘不过气来。三十年的婚姻，
三十年的信任，全都是假的。我的丈夫，一边对我说着甜言蜜语，
一边在外面养着别的女人和孩子。而我什么都不知道，
还傻傻地以为我们是世界上最恩爱的夫妻。"林阿姨，您还好吗？"陈浩看着我，有些担心。
"我很好。"我深吸一口气，"我只是需要时间接受这一切。"王律师准备好了文件，
我们签字确认遗产分割方案。签字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手很重，像是在签自己的判决书。
三十年的婚姻，就这样结束了。我得到了一半的财产，但失去了对爱情的信心。"林阿姨，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陈浩签完字后，看着我说，"我女朋友很想见见您。"一家人？
我和这个私生子，还有他未出世的孩子，算是一家人？多么讽刺。我没有回答，
拿着文件就走了。走出律师事务所，我感觉阳光很刺眼，刺得我睁不开眼睛。三十年的人生，
三十年的感情，原来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上。我现在只想回家，把陈志远的东西全部扔掉，
然后重新开始我的人生。但是回到家，看着那些熟悉的家具和摆设，我又舍不得了。
这里有我们三十年的回忆，虽然现在知道这些回忆都是假的，
但它们曾经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部分。我坐在沙发上，抱着陈志远生前最喜欢的抱枕，
闻着上面还残留的他的味道，眼泪止不住地流。如果你还活着，我一定要问你，
为什么要这样骗我。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你。3搬家的那天，
陈浩带着他的女朋友来了。女朋友叫张小雨，二十二岁，长得很漂亮，肚子已经显怀了。
"林阿姨好，我是小雨。"张小雨很礼貌地跟我打招呼，"听陈浩说起过您，说您人很好。
"我冷冷地看着她。二十二岁，比我小二十三岁，正是最青春美丽的年纪。
她的肚子里怀着陈志远的孙子，延续着陈家的血脉。而我，丁克三十年，
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你们要住这里？"我问陈浩。"暂时住一下，等房子卖了再买新的。
"陈浩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会很小心的，不会弄坏您的东西。"我的东西？
这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按照法律，这套房子有一半属于陈浩，他有权利住在这里。
"随便你们。"我拖着行李箱往外走，"我搬走了，你们好好住。""林阿姨，
您搬到哪里去？"张小雨追出来问我。"关你什么事？"张小雨被我的态度吓到了，
有些委屈地看着陈浩。陈浩赶紧过来解释："林阿姨心情不好，您别往心里去。
"我心情不好？我当然心情不好！我丁克三十年，最后却要给陈志远的私生子让房子，
我能心情好吗？我拖着行李箱走到楼下，回头看了一眼我生活了三十年的房子。那个阳台上，
我和陈志远种过花，养过鸟。那个客厅里，我们一起看过无数部电影，
度过了无数个温馨的夜晚。那个卧室里，我们相拥而眠了三十年，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到老。现在，那里要住进别的人了。陈志远的儿子和他怀孕的女朋友，
他们会在那里建立新的家庭，延续陈家的血脉。而我，成了一个彻底的外人。
我现在租住在市中心的一套小公寓里，一室一厅，五十平米，
和我之前住的三室两厅天差地别。但是我不后悔。至少这里是我一个人的地方，
没有任何关于陈志远的回忆。我要重新开始我的生活。搬家一个星期后，
陈浩给我发微信："林阿姨，房子有人看上了，开价1600万，您觉得怎么样？
"1600万，比预期的1500万多了100万。我们一人能分到800万。"可以。
"我回复。很快，买房手续就办完了。我拿到800万，加上之前的银行存款和其他财产，
总共有2600万。这些钱够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但是我一点也不开心。钱再多，
又能怎么样呢？我失去了我的爱情，我的婚姻，我对未来的所有憧憬。我今年四十五岁，
按照平均寿命，我还要一个人生活三十多年。想到这里，我感觉很绝望。下午，
我去超市买菜，在收银台排队的时候，听到前面两个女人在聊天。"你听说了吗？
建华建筑公司的老板陈志远，原来在外面有个儿子。""真的假的？
他不是和老婆恩爱得很吗？""什么恩爱，都是装的。现在他死了，儿子找上门来分遗产，
他老婆才知道被戴绿帽三十年。""太惨了，女人啊，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我站在她们身后，听着她们议论我的隐私，感觉脸上***辣的。
原来我们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我成了整个城市的笑话。那个被蒙在鼓里三十年的傻女人。
我赶紧买完东西就离开了，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拉上窗帘，不想见任何人。手机响了，
是我妹妹林薇打来的。"姐，你怎么样了？我听说房子卖了？""嗯，卖了。
""你现在住哪里？我去看你。""不用了，我很好。""姐，你别一个人憋着，
有什么话跟我说。"林薇的声音很关心，"要不你搬到我那里住一段时间？
"林薇比我小三岁，结婚十年了，有一个八岁的儿子。她的生活很幸福，老公疼她，
孩子听话，是我一直羡慕的样子。"不用，我住得很好。"我不想去打扰她的生活。"姐，
你不要逞强，姐夫做的事情确实过分，但是你要向前看。"向前看？我已经四十五岁了，
还能向哪里看？重新找个男人结婚吗？可是我对男人已经彻底失去信心了。
陈志远能骗我三十年，其他男人就不能吗？"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我挂了电话。
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的是一档情感调解节目。
今天的案例是一个女人发现老公出轨，第三者还怀了孕。女人哭得撕心裂肺，
说自己付出了所有，最后却被背叛。主持人劝她要理性，要为孩子考虑。女人说她没有孩子，
和老公结婚十年都没要孩子。我听着，觉得这个女人的遭遇和我很像。唯一不同的是，
她的老公还活着，她还有机会质问，还有机会报复。而我的老公已经死了，
带着所有的秘密去了另一个世界。我永远没有机会知道真相了。电视里，
女人最后选择了离婚，拿着分到的财产，决定重新开始。主持人说，女人要学会爱自己，
不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我觉得主持人说得对，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我已经四十五岁了，过了最美好的年华，还怎么重新开始？还怎么学会爱自己？我关了电视，
准备睡觉。躺在床上，我想起以前和陈志远睡觉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抱着我。
他说我是他的小太阳，能给他温暖。现在我知道了，我不是他唯一的太阳。苏雨也是，
甚至可能还有别的女人。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选择，而不是必需品。想到这里，
我又开始流眼泪。我不知道我还要哭多久，才能彻底接受这个现实。
我不知道我还要多长时间，才能走出这段感情的阴霾。但是我知道，我必须坚强下去。
因为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救我。4房子卖掉一个月后，陈浩又来找我了。
这次他开着一辆崭新的奥迪A6，看起来春风得意。"林阿姨，我要结婚了，
想请您参加我的婚礼。"他坐在我对面，递给我一张请帖。红色的请帖，
上面写着陈浩和张小雨的名字。我接过请帖，感觉很讽刺。陈志远的私生子结婚，
邀请我这个"后妈"参加。"你觉得我会去吗？"我把请帖放在桌上。
"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是我爸已经不在了，我希望能有个长辈见证我的婚礼。
"陈浩看着我，"而且，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一家人。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
让我觉得很恶心。"我们不是一家人，我和你爸的婚姻已经结束了。"我冷冷地说，
"你的婚礼，我不会参加。"陈浩有些失望，但没有放弃。"林阿姨，我知道您对我有怨气，
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他指了指请帖，"我女朋友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您的晚辈。
"我的晚辈？我和陈志远丁克三十年，从来没有想过要孩子。
现在却要我承认一个陌生人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晚辈？"那个孩子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站起来，"你也和我没有关系，以后不要来找我了。""林阿姨，您别这样。
"陈浩也站起来，"我爸生前对您那么好，您就这样对他的儿子吗？"他说陈志远对我好？
骗了我三十年，在外面养着别的女人和孩子，这叫对我好？"你爸对我好？"我冷笑，
"如果对我好，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骗我三十年？"陈浩被我的话噎住了。
"我爸确实做错了，但是他已经死了，我们都要向前看。""向前看？
"我觉得这个二十三岁的男孩真是天真，"你知道被背叛三十年是什么感觉吗？
你知道突然发现自己的人生是个笑话是什么感觉吗？"陈浩摇摇头。"我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沉浸在过去的痛苦里没有意义。"他看着我，"林阿姨，您还年轻，
可以重新开始。"重新开始。每个人都劝我重新开始，但是没有人知道重新开始有多难。
我四十五岁了，没有孩子，没有家庭，甚至连一个真正关心我的朋友都没有。
我拿什么重新开始？"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我指着门，"以后也不要来找我。
"陈浩看着我，眼神里有些同情。"林阿姨，我知道您现在很痛苦，但是恨我没有用，
我也是受害者。"受害者？他拿着1900万的遗产，开着新车，准备结婚生子，
他也叫受害者？"你受什么害了？"我质问他。"我从小没有爸爸，被同学嘲笑是私生子，
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吃了多少苦您知道吗？"陈浩的声音有些激动，
"我也想有个完整的家庭，但是我爸选择了您。"他说得好像陈志远是被我抢走的一样。
明明是他妈破坏了我的婚姻，现在倒成了我的错？"你爸选择了我？"我气得发抖，
"那为什么还要和你妈在一起？为什么还要生下你？""因为我妈已经怀孕了，
我爸不能不负责任。"陈浩理直气壮地说，"我爸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有担当的男人？
在婚姻里出轨，背叛妻子，这叫有担当？"如果他真的有担当，
就应该在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之前想清楚后果。"我冷冷地说，
"而不是做了错事之后再来补救。"陈浩被我说得哑口无言。"总之，我的婚礼您不来，
我也能理解。"他向我深深鞠了一躬，"但是我希望您能原谅我爸，也希望您能照顾好自己。
"说完，他就走了。我站在门口，看着他开着崭新的奥迪离开，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年轻人，
因为陈志远的背叛而存在，却要我原谅陈志远。他不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原谅的。
有些伤害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下午，我去银行办事，碰到了陈志远以前的秘书小王。"林总！
"小王看到我很惊喜，"好久不见，您最近怎么样？"小王是个二十八岁的女孩，
在公司工作了五年，陈志远生前对她很好。"我很好。"我礼貌地笑笑。"听说公司卖了？
"小王小心翼翼地问。"嗯，卖了。"陈志远死后，我没有心思经营公司，
就把股份卖给了合伙人。"林总，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小王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别人，
"陈总真的在外面有儿子吗？"我点点头。小王张大了嘴。"天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我每天都跟陈总在一起工作，他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是啊，陈志远很会伪装。
在公司里是好老板，在家里是好丈夫，在外面还是好情人，好父亲。
他把每个角色都演得很好，没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小王，你跟了陈总五年，
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我突然想到，也许小王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小王想了想。"倒是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奇怪。"她看着我，
"陈总每个月都会取五万块现金，说是备用，但是从来不用公司账户报销。
"每个月五万现金？这比陈浩说的每月两万多了不少。也就是说，
陈志远不仅给苏雨和陈浩钱，可能还有别的开销。"他取现金做什么？"我追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负责从银行取出来给他。"小王摇摇头，"我以为是给您的零花钱呢。
"给我的零花钱？我从来没有收到过陈志远给的现金。我们的开销都是刷卡，从来不用现金。
那么这些现金去了哪里？"小王，你还记得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取现金的吗？
""大概是二十多年前吧，我刚来公司的时候就有这个习惯了。"小王回忆着，
"每个月固定的，从来不间断。"二十多年，每个月五万，总共1200万。
这是一笔巨大的开销，陈志远用这些钱做什么了？除了给苏雨和陈浩的生活费，
剩下的钱去了哪里？"小王，你知道陈总还有别的银行账户吗？"我继续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公司的账户都是我管的，但是陈总的私人账户我不知道。
"我谢过小王，心情变得更加沉重。看来陈志远的秘密比我想象的还要多。他不仅有私生子，
可能还有别的我不知道的事情。1200万的现金，除了给苏雨和陈浩的钱，
剩下的***百万去了哪里？他还养着别的女人吗？还有别的孩子吗？我突然感觉很害怕，
害怕继续挖掘下去，会发现更多的真相。但是我又不甘心就这样算了。我要知道，
陈志远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要知道，我的三十年婚姻到底有多少是真的。
5我决定去找苏雨以前的同事，也许能从他们那里了解更多真相。
苏雨是二十多年前在建华建筑公司做财务，突然辞职的时候，公司里的人都很意外。
我找到了当时的财务主管老张，他现在已经退休了，在家里带孙子。"林总？
"老张看到我很惊讶，"您怎么来了？""老张，我想了解一些苏雨的事情。"我开门见山，
"她在公司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老张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林总，
这些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提它干什么？""我想知道真相。"我看着他，
"陈总已经死了，我有权利知道他瞒着我的事情。"老张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们早就看出来了，苏雨和陈总关系不一般。"他压低声音，"他们经常单独开会，
有时候会聊到很晚。""你们怎么不告诉我？""这种事情我们怎么敢说？"老张摇摇头，
"而且我们也没有证据，只是感觉。""那苏雨辞职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