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和离书拍在桌上,以为她会哭闹。
“签了它,你就再也不是燕王妃。”
沈知鸢提笔,落下名字,字迹清隽,没有半分迟疑。
她抬眸,平静无波。
“多谢王爷,放我自由。”
他怔住了。
三年痴情,一朝梦醒。
原来,不爱了,就是她对他最狠的报复。
1“签了它。”
冰冷的两个字,伴随着一纸文书,被狠狠拍在梨花木桌上。
宣纸上,“和离书”三个大字,笔力遒劲,墨迹未干,带着一股逼人的寒气。
萧承嗣,大周朝最尊贵的燕王,此刻正用一种审视的、带着一丝不耐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女人。
他的王妃,沈知鸢。
他以为会看到一张梨花带雨、凄楚可怜的脸。
毕竟,三年来,她总是这样。
只要他稍稍冷落,或是去了柳如烟那里,她便会红了眼眶,无声地落泪,像一株离了水就会枯萎的娇花。
可今天,没有。
沈知鸢只是静静地抬起眼,目光从那封刺目的和离书上,缓缓移到了他的脸上。
那张脸,依旧俊美得让人心折。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时,总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疏离与高傲。
曾几何F时,就是这样一张脸,让她沉沦了整整三年。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她像个傻子一样,守着空荡荡的王府,等着他偶尔的垂怜。
他高兴时,会陪她用一顿膳,夸一句她做的糕点好吃。
他不高兴时,可以连续数月,踏入她院落一步。
所有人都知道,燕王心尖上的人,是那个体弱多病的表妹柳如烟。
娶她沈知鸢,不过是碍于圣命,不得不为之。
她曾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好,足够顺从,总有一天能捂热他那颗石头做的心。
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石头,是捂不热的。
尤其是,一颗心里已经装了别人的石头。
“王爷想好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平静,像是三月春风拂过湖面,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萧承嗣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反应,不对。
太不对了。
“沈知鸢,本王没空与你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冷哼一声,语气里的嘲弄不加掩饰。
“签了它,你就再也不是燕王妃。
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笃定,她不敢。
她爱他,爱到了骨子里,卑微到了尘埃里。
离开他,她怎么活?
沈知鸢没有说话。
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