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我盯着冰箱里最后一罐番茄汁发呆。今天是我待在这地下室的第36500天。
千年了,从疾病横行的中世纪到现在,我还是改不了喝番茄汁的毛病。
吸血鬼同类骂我是叛徒,说我浪费那张被创世神偏爱的脸。他们懂个屁。
我见过母亲被神域战争钉在木桩上焚烧,见过父亲为了救我,
把最后一口血喂给我后化成飞灰。血是烫的,带着铁锈味,像极了那些年流不尽的眼泪。
“咔哒。”我咬开铝罐,红色液体滑过喉咙时,门外突然传来巨响。
不是外卖员送夜宵的敲门声。是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还带着羽毛扑棱的动静。我皱眉起身,
指尖在门把手上顿了顿。这栋楼早就被我用幻术笼罩,寻常人连楼梯都找不到。
除非来的不是“人”。猛地拉开门,一股带着血腥味的风灌进来。
地上蜷缩着个穿黑袍的家伙,斗篷被雨水泡得沉甸甸的,露出的一截脖颈白得晃眼。
“救……”他刚开口就呛了口血沫,背后突然炸开一声闷响,一对沾满污泥的翅膀破布而出。
羽毛是金色的,却被血黏成一绺一绺,像被揉皱的锡纸。天使?我踢了踢他的腿。
这家伙猛地抬头,那张脸差点让我手里的番茄汁罐掉在地上。
比我见过的所有油画里的圣婴都要亮,睫毛上挂着血珠,偏偏眼睛亮得惊人,
此刻却死死闭着,手在地上乱摸:“关灯……快关灯……”我愣了愣,
反手按灭了墙上的夜灯。地下室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冰箱的指示灯透着点幽蓝。
他的呼吸明显平稳了些,却还是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谢……谢谢……”“怕光的天使?
”我蹲下来,指尖戳了戳他的翅膀,“云上圣域改规矩了?”他似乎被戳疼了,
瑟缩了一下:“我不是……不是天使……”“那这对翅膀是摆设?
”“我是……是被赶下来的次品。”他的声音低下去,带着哭腔,“我偷喝了创世神的酒,
他们就把我推下来了……翅膀也摔断了……”我挑眉。活了一千年,
还是头回见偷酒被赶下凡的天使。更离谱的是,他居然怕光。“滚。”我站起身,
“我这儿不养废物。”刚要关门,裤脚突然被拽住了。他不知什么时候爬到我脚边,
黑袍滑落,
露出锁骨上的血痕:“求你了……让我待几天……就几天……”指尖的温度烫得吓人,
像揣了个小太阳。我千年没跳错过的心脏,突然漏了一拍。“我会干活的!”他见我没动,
赶紧补充,“我会扫地,会……会给你暖床……”最后四个字说得跟蚊子哼似的,
耳根在幽蓝的光线下红得透明。我盯着他那对还在滴血的翅膀,突然觉得这地下室的寂静,
或许也该添点别的声音。“进来。”他眼睛瞬间亮了,跟我上次在博物馆看见的夜明珠似的,
连滚带爬地缩进屋里。我关上门,转身就看见他正抱着我的番茄汁罐猛灌,
红色液体顺着嘴角往下淌,在下巴上积成个小水洼。“那是草莓味的。”我提醒他。
他含着吸管点头,翅膀尖不自觉地翘起来,像只偷吃到糖的鸟。接下来的三天,
我们制定了一套诡异的合租守则。第一条,沈夜负责买草莓味番茄汁,迦南负责用翅膀扫灰。
第二条,迦南不准在沈夜睡觉时盯着他的脸看。第三条,沈夜不准嘲笑迦南喝番茄汁会醉。
但显然,这两条都没被遵守。我半夜醒来,总能看见他缩在沙发角落,
借着冰箱的光偷偷打量我,眼神跟我养过的那只流浪猫一模一样。
而他喝醉后会抱着我的胳膊撒娇,说云上圣域的泉水是苦的,说我的番茄汁比琼浆还好喝。
这天我刚把新买的番茄汁放进冰箱,就听见身后传来“嘶”的一声。迦南正趴在地毯上,
对着镜子摆弄翅膀,断口处的羽毛掉了一地。“别动。”我走过去,蹲在他身后。
他吓得一僵,翅膀猛地绷紧:“我……我没偷懒……”指尖触到羽毛的瞬间,
一股暖流顺着指缝涌出去。他突然尖叫一声,翅膀上的伤口居然冒出了金光,
新的羽毛像春笋似的钻出来。而我的犬齿,毫无预兆地刺破了牙龈。疼。还带着点陌生的痒。
我狼狈地后退,撞在冰箱上,番茄汁罐噼里啪啦掉了一地。迦南转过身,
眼睛瞪得溜圆:“沈夜!你的牙!”我捂住嘴,尝到了久违的血腥味——是我自己的。
这千年来,只有在闻到人类恐惧的气息时,我的獠牙才会有反应。可现在,
我面前只有个喝番茄汁会醉、用翅膀扫地的笨蛋天使。“你居然能治好我的翅膀!
”他突然扑过来,抱住我的腰,翅膀兴奋地拍打,新长的羽毛扫得我脖子发痒,
“沈夜你好厉害!”温热的呼吸洒在锁骨上,我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在这一刻加速了。
獠牙又开始发烫,这次我没躲。就在他抬头,鼻尖快要碰到我的时候,
门外突然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找到那个叛徒了……”一个冰冷的声音穿透门板,像淬了毒的冰锥。迦南的脸瞬间惨白,
翅膀死死贴在背上,整个人抖得像筛糠。我把他往身后藏了藏,弯腰捡起地上的番茄汁罐。
拉环被我捏得变形。原来这千年的平静,不是恩赐。是为了等一个怕光的天使,
撞进我无窗的地下室。而现在,谁也别想把他从我这儿抢走。哪怕对方是云上圣域来的杂碎。
门板裂开的瞬间,我把迦南往冰箱后面推。木屑混着白光砸进来,
三个穿白袍的身影像钉子似的钉在门口。为首的家伙金发碧眼,却长了张刻薄的脸,
嘴角撇得能挂油瓶。“迦南,”他的声音比地下室的瓷砖还冷,“躲在吸血鬼窝里喝番茄汁?
创世神没教过你什么叫廉耻吗?”迦南的翅膀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
指甲深深掐进我后背:“路西恩……你怎么找到这儿的?”“云上圣域的叛徒,
走到哪都带着股馊味。”路西恩身后的瘦高个天使嗤笑,眼神扫过迦南的断翅,“啧啧,
摔成这样还没死?留着也是浪费空气。”另一个矮胖天使跟着起哄:“就是,
回去正好扔进炼狱熔炉,省得污了云上圣域的地。”我把迦南往身后又拽了拽,
手里攥着刚捡的番茄汁罐。“他现在在我这儿。”我的声音有点哑,千年没跟人动过手,
喉咙发紧,“要带他走,先踏过我的尸体。”路西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仰天大笑。
“就凭你?”他歪头打量我,目光在我没露獠牙的嘴上停了停,
“一个连血都不敢喝的废物吸血鬼,也配跟我谈条件?”白光突然暴涨,我下意识抬手去挡,
手腕被烫得滋滋响。低头一看,皮肤红得像要渗血。“沈夜!”迦南尖叫着想扑过来,
被路西恩一把揪住翅膀。“啊——!”他疼得眼泪直掉,金羽毛簌簌往下掉,
在地上积成一小堆。“放开他!”我往前冲,却被瘦高个一脚踹在胸口。后背撞在冰箱上,
疼得我眼前发黑。迦南哭得更凶了,挣扎着喊:“别打他!我跟你们回去!
我跟你们回去还不行吗!”路西恩松开手,迦南像断线的风筝摔在地上。
他爬起来想往我这边挪,又被矮胖天使踩住翅膀。“废物就是废物,”路西恩蹲下来,
捏着迦南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早这样听话,何必受这罪?”迦南的脸白得像纸,
眼睛却死死瞪着路西恩:“我就算死,也不跟你回去!”“那可由不得你。
”路西恩从怀里掏出条银光闪闪的链子,链节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纹,“这‘缚灵链’,
专门锁你们这种不听话的东西。”链子刚碰到迦南的脖子,他就疼得蜷缩成一团,
浑身冒冷汗。我看着他后背渗出来的血,突然觉得喉咙里像有火在烧。不是渴。是恨。
千年了,我以为自己早就忘了愤怒是什么滋味。忘了母亲被烧死时的惨叫,
忘了父亲消失前的眼神。可现在,看着迦南在地上疼得发抖,那些被我埋了一千年的东西,
全他妈活过来了。“放开他。”我的声音自己都觉得陌生,低沉得像来自地狱。
路西恩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欢了:“怎么?废物要咬人了?来啊,
让我看看你这口假牙能不能咬破我的圣光——”他的话没说完。我咬破了自己的手腕。
吸血鬼的血带着千年的怨气,腥甜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路西恩脸上的笑僵住了。“你疯了?
!”迦南哭喊着,“吸血鬼自残会灵力溃散的!”我没理他。腥甜的液体滑进喉咙,
千年未动的力量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獠牙刺破牙龈的疼,手腕流血的疼,
全都比不上心里那股要把眼前这些杂碎撕碎的冲动。我冲过去的时候,路西恩还没反应过来。
一拳砸在他脸上,白光炸开,他像个破麻袋似的飞出去,撞在墙上滑下来。
瘦高个和矮胖天使吓傻了,愣在原地。我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抓起地上的番茄汁罐,
狠狠砸在瘦高个头上。“砰”的一声,红汁溅了他一脸。他尖叫着捂头后退,
我趁机踹开矮胖天使,把迦南拽进怀里。“走!”我抱着他往地下室深处跑,
那里有个我藏了百年的密道。身后传来路西恩的怒吼:“抓住他们!给我抓住他们!
”密道的门在身后关上的瞬间,迦南突然开始哭。不是刚才被打的那种疼哭,是抽抽噎噎的,
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是不是傻?”他攥着我流血的手腕,眼泪大颗大颗往伤口上掉,
“为了我……为了我值得吗?”我低头看他。他的眼泪落在伤口上,居然不疼了。
反而有点痒。低头一看,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你的眼泪……”“啊?
”迦南愣了愣,赶紧用袖子擦脸,“是不是很恶心?天使的眼泪是圣水,
会灼伤吸血鬼的——”“没灼伤。”我按住他的手,“挺舒服的。”他的脸“腾”地红了,
耳朵尖红得能滴出血。密道里只有应急灯的微光,照得他睫毛上的泪珠像碎钻。我突然觉得,
刚才咬手腕那一下,值了。我们在密道里躲了三天。迦南每天都盯着我的手腕看,
确定伤口彻底好了,才敢偷偷笑。他开始用自己的羽毛给我泡番茄汁,说这样能补灵力。
红色的液体里飘着根金羽毛,看着有点傻,喝起来却格外甜。“其实……”某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