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七周年那天，我在家里装的监控看到妻子和陌生男人接吻。
她唇上那抹陌生的口红印，和我送她的周年礼物是同款色号。
我笑着把监控截图发给她：“玩得开心吗？”
转头就查清了那男人的底细——妻子公司的空降副总。
三个月后，他负责的招标项目突然被曝围标丑闻。
看着他被警察带走时，我正用变声器给他妻子打电话：“你老公受贿的证据，我寄到你女儿学校了。”
妻子哭着求我原谅时，我晃着红酒杯轻笑：“急什么，你的病危通知书还没到呢。”
江临舟推开家门的时候，屋里飘着一股熟悉的、带着点甜腻的饭菜香。是他老婆苏晚意最拿手的糖醋排骨的味道。墙上挂着的电子日历，鲜红的“10月18日”下面，一行小字跳动着：结婚七周年纪念日。
“回来了？”苏晚意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笑，系着那条有点旧的碎花围裙，额角沾着点细汗。她快步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江临舟脱下的西装外套，顺手挂好。“累了吧？洗洗手，马上开饭。”
“嗯。”江临舟应了一声，声音有点闷。他换了拖鞋，目光扫过客厅。茶几上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深蓝色的丝绒盒子，系着银色的缎带。那是他今天特意绕路去市中心那家苏晚意念叨过好几次的专柜买的，一支新出的***版口红，色号叫“鎏金岁月”。柜姐说，这颜色衬得人气色好，又显贵气。他想着苏晚意涂上它的样子，应该会很好看。
“给你的。”他朝礼盒努了努嘴，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点。
苏晚意眼睛亮了一下，放下手里的锅铲，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才拿起盒子。“呀！是这个！我上次就看了一眼，你还记得啊？”她拆开包装，拿出那支造型别致的口红，旋开盖子，对着灯光看了看那抹浓郁又带着细闪的棕红色，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欢喜。“真好看！谢谢老公！”她凑过来，在江临舟脸颊上亲了一下。
嘴唇的触感温热柔软，带着厨房的烟火气。江临舟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似乎被这个吻熨帖下去了一些。他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了一个笑。“喜欢就好。去忙吧，别把菜烧糊了。”
“马上就好！”苏晚意把口红小心地放回盒子，脚步轻快地回了厨房。
江临舟没去洗手，他走到客厅角落那个巨大的落地盆栽——一盆长势旺盛的散尾葵后面。那里放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盒子，伪装成电源适配器的模样，嵌在墙角的插座上，只露出一个针孔大小的镜头，正对着客厅沙发和玄关的位置。这是他半年前鬼使神差装上的。当时公司一个项目出了点岔子，他总觉得有人背后搞鬼，疑神疑鬼之下，就在家里也装了一个。后来项目顺利了，这玩意儿也就一直没拆，只是偶尔想起来，会通过手机APP看一眼家里的情况，确认安全或者看看苏晚意在家干嘛。
今天，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像根细小的刺，扎在他心头。他掏出手机，指纹解锁，点开那个伪装成“智能家居控制”的APP，选择了“历史回放”。
时间轴被他快速拖动，停在了下午三点半左右。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公司开会。
画面里，玄关的门开了。苏晚意走了进来，她今天穿得很漂亮，不是居家服，而是一条他有点眼生的米白色连衣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她脸上带着一种江临舟很久没见过的、带着点娇憨和兴奋的光彩，一边换鞋一边对着手机说着什么，嘴角弯着甜蜜的弧度。
紧接着，一个男人跟着走了进来。很高，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侧脸线条硬朗，带着一种成功人士特有的自信和从容。江临舟不认识他。
男人很自然地伸手揽住了苏晚意的腰，动作亲昵而熟稔。苏晚意没有丝毫抗拒，反而顺势靠了过去，仰起脸看着他笑。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声音被监控清晰地收录下来，带着点黏腻的调笑意味。
然后，男人低下头。
苏晚意闭上了眼睛。
两片嘴唇，在监控镜头下，清晰地、缓慢地、缠绵地贴合在了一起。不是浅尝辄止的触碰，而是带着情欲和占有意味的深吻。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江临舟拿着手机，像一尊被瞬间抽空了所有血液的冰冷石雕。厨房里糖醋排骨的甜香还在固执地往他鼻子里钻，混合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腥气。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也感觉不到呼吸，只有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从心脏最深处被硬生生挤压出来，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那个吻持续了多久？十秒？二十秒？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直到两人分开，苏晚意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嘴唇上那抹浓郁饱满的棕红色，在监控高清的画面下，刺眼得如同凝固的鲜血。
鎏金岁月。
他今天刚送的礼物，那支***版口红的颜色。此刻，正明晃晃地印在另一个男人留下的吻痕之上。
男人又说了句什么，苏晚意娇笑着推了他一下。男人这才松开她，整理了一下西装，转身开门离开。苏晚意站在玄关，对着关上的门，抬手轻轻抚了抚自己微肿的、带着陌生男人气息和“鎏金岁月”印记的嘴唇，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沉浸在甜蜜余韵中的笑容。
江临舟猛地关掉了手机屏幕。黑暗的屏幕映出他自己扭曲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死死捂住嘴，才没当场吐出来。厨房里传来苏晚意哼着歌、关掉抽油烟机的声音。
“临舟？洗手了吗？吃饭啦！”苏晚意端着热气腾腾的糖醋排骨走出来，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笑容温婉，和刚才监控里那个沉浸在偷情欢愉中的女人，判若两人。
江临舟缓缓转过身。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他看着苏晚意，看着她精心准备的菜肴，看着她唇上那抹刺目的“鎏金岁月”。
“嗯。”他喉咙里滚出一个干涩的音节，迈开灌了铅似的腿，走向餐桌。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刀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