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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诗藏伏笔,暗探窥踪

发表时间: 2025-10-31
滕王阁的烛火燃到后半程,灯花簌簌落在案上,宾客散了大半,只剩零星几桌文人还在讨论王勃那两句“落霞孤鹜”。

苏砚端着半盏冷酒,目光始终追着王勃的身影——方才在诗稿角瞥见的“武”字,像根细刺扎在他心里,不弄明白总不踏实。

他借着敬酒的由头,走到王勃身边,指尖不着痕迹地碰了碰对方怀里的素笺:“王兄方才那首诗,真是绝了。

只是我方才好像见你在湿诗稿上补了几个字,不知是何妙句?”

王勃握着酒盏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又恢复平静,笑着岔开话题:“不过是茶水溅了稿纸,怕字迹模糊,补了个‘武’字标记,没什么深意。

苏兄倒是有心了。”

这话说得含糊,苏砚心里更起疑——补个标记何须用墨?

而且那“武”字的笔画,分明与青铜砚台的云纹能对上。

他还想再问,王勃却起身拱手:“时辰不早了,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先告辞了。”

说罢,不等苏砚回应,便快步朝楼梯口走去,青衫的下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微风。

苏砚盯着他的背影,心里犯了嘀咕:王勃这神色,不像是处理私事,倒像是在避着什么。

他犹豫了片刻,借着整理衣袍的动作,悄悄跟了上去——怀里的青铜砚台又开始发烫,这次的暖意更急,像是在催促他别放过这条线索。

滕王阁外的巷子里,月光被屋檐割成碎片,落在青石板上。

王勃站在巷口的老槐树下,左右张望了一圈,才朝暗处招了招手。

很快,一个穿玄色短打的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斗笠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

“东西带来了?”

黑衣人的声音压得很沉,带着几分沙哑。

王勃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了过去:“子昂兄的信,我按你说的,没让任何人看见。

只是武氏的人盯得紧,往后怕是不好再传了。”

黑衣人接过油纸包,塞进怀里,又从袖中摸出一封密信,塞给王勃:“这是给长安那边的回信,你务必亲手交到李书吏手里,切记别走漏风声。”

王勃刚把密信塞进袖口,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个穿皂衣的汉子快步走来,腰里别着短刀,正是武三思亲信周大人的手下。

为首的汉子眼尖,一眼就瞥见了槐树下的两人,大喝一声:“站住!

你们在干什么?”

王勃脸色骤变,手忙脚乱地想把密信往腰带里藏,却被那汉子几步追上,伸手就要抓他的胳膊:“好啊,竟敢在这私相授受,定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跟我们走一趟!”

眼看王勃就要被抓,苏砚心里一急,猛地想起怀里的青铜砚台——这时候硬冲肯定不行,只能想办法制造混乱。

他快步走出巷口,故意踉跄着撞向旁边的烛台——那是滕王阁门口挂着的走马灯,灯架是木制的,缠着浸了油的棉线。

“哎哟!”

苏砚假装醉酒失脚,灯笼“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火星溅起,瞬间点燃了灯架上的棉线。

火苗顺着棉线往上窜,很快就烧到了灯笼纸,“噼啪”作响。

“着火了!

快救火啊!”

苏砚故意大喊,声音惊动了滕王阁里的人,几个侍役拿着水桶跑出来,巷口顿时乱作一团。

那两个皂衣汉子也慌了神,下意识地回头看火,手里的力道松了几分。

王勃趁机挣开他们的手,朝苏砚使了个眼色,转身就往巷尾跑。

苏砚见状,又故意一脚踢翻了水桶,水洒在青石板上,滑得很,那两个汉子追了两步,差点摔个跟头,等他们站稳时,王勃早就没了踪影。

“算你跑得快!”

为首的汉子气得咬牙,却也没敢再追——火还没灭,要是烧到滕王阁,他们可担不起责任。

苏砚看着他们转身救火,悄悄松了口气,指尖的冷汗沾在青铜砚台上,竟觉得砚台的温度又高了些。

他没再停留,快步返回滕王阁,刚走到二楼的回廊,就感觉怀里的砚台不对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发烫,他悄悄把砚台掏出来,翻过来一看,砚底的云纹不知何时竟浮现出两个淡金色的字——“十年”。

这两个字像是用秘墨写的,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却又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消失。

苏砚皱着眉,反复摩挲着砚底:十年?

是十年后会有变故,还是与十年前的事有关?

父亲临终前只说这砚台藏着“诗运”的秘密,却没提过什么“十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想不出头绪,只好把砚台揣回怀里,打算先回驿馆再说。

走出滕王阁时,夜色更浓了,赣江的风带着水汽吹过来,凉得人打了个寒颤。

苏砚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隐约看到巷口的阴影里,有个穿墨色锦袍的人影——身形很像周大人,却又不敢确定,等他再想细看时,那人影己经消失在夜色里。

苏砚心里咯噔一下,加快了脚步——看来,周大人不仅盯上了王勃,连他也没放过。

回到驿馆时,己经是三更天了。

驿馆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盏挂在廊下的灯笼,光线下垂,映着地面的青苔。

苏砚推开房门,刚把青铜砚台放在桌上,就听到窗纸上传来一声极轻的“窸窣”声。

他瞬间屏住呼吸,手悄悄按在腰间的匕首上——那是父亲留下的短匕,平时很少用,此刻却让他多了几分底气。

他假装没听见,转身去倒茶,眼角的余光却紧紧盯着窗户。

“那青铜砚台,定藏着史官世家的秘密,周大人说了,一定要弄到手。”

窗外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这苏砚倒是警惕,咱们得想个办法,把砚台弄过来。”

另一个声音更沙哑些:“急什么?

他刚从滕王阁回来,肯定累了,等半夜他睡熟了,咱们再动手,神不知鬼不觉。”

苏砚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心里冷笑——原来真是周大人的人,还想趁夜偷砚台。

他悄悄走到桌前,拿起青铜砚台,指尖传来熟悉的发烫感,砚底的“十年”二字还在,只是颜色更淡了些,像是在提醒他,这砚台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更重要。

他没打算硬碰硬——对方有两个人,而且手里肯定有家伙,硬拼不一定占上风。

苏砚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他故意打了个哈欠,装作困了的样子,吹灭了桌上的烛火,然后摸索着走到床边,躺下时故意发出“咚”的一声,像是不小心摔了一下。

窗外的人果然没怀疑,安静了下来,只偶尔传来几声极轻的呼吸声。

苏砚躺在床,手里紧紧攥着青铜砚台,耳朵竖得老高,听着窗外的动静。

他知道,接下来的半夜,注定不会平静——这是他第一次首面武氏势力的威胁,也是他守护诗运的路上,必须跨过的第一道坎。

夜色渐深,驿馆的灯笼渐渐燃尽,院子里彻底陷入黑暗。

苏砚盯着窗纸上的影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这砚台藏着什么秘密,不管周大人的人想干什么,他都不能让砚台落入武氏手里——这不仅是父亲的遗愿,更是他作为史官子弟的责任。

怀里的青铜砚台,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决心,发烫感渐渐平稳下来,砚底的“十年”二字,也慢慢隐去,只留下淡淡的云纹,在黑暗中泛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