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糖在齿间碎裂的瞬间，江临川尝到了铁锈味。
广告屏裂纹组成的数字"11"正在渗血，陶瓷少女雕像的瞳孔变成沙漏，裙摆褶皱里爬出的微型刻字机，在车窗上凿出带倒刺的新规则：”镜中倒影会撒谎“。
三十七个红衣女人同时叩击玻璃，她们的指尖在钢化玻璃留下霜花状裂痕。
帆布包突然剧烈抽搐，上次循环带回的锈钥匙熔穿尼龙布料，在座椅烫出焦黑的1408——这个数字让他想起妹妹失踪前租住的公寓门牌。
"林顾问该下车了。
"手铐的凉意顺着腕骨爬上太阳穴。
穿收容制服的女子耳后尸斑扩散成地图状，江临川将沾着薄荷糖碎屑的拇指按在她颈动脉："林晚警官，你早在十年前就该死于电梯井。
"话音未落，战术头盔里钻出的机械触须就刺穿了他的视网膜。
黑暗降临前的刹那，他看见地铁电子屏显示日期：2025/04/29，但站台立柱的海报却是2035年上映的电影预告。
*镜面大厅的无数个江临川正在腐烂。
穿燕尾服的管家从镜中踏出时，领结上的环状蠕虫正在吞食自己的第十七个尾巴节。
银盘里的眼球集体转向西北角，那里有面镜子映出穿防护服的女人——她啃食小臂的咬痕与妹妹的牙医记录完全吻合。
"支付三分钟记忆。
"管家的声带发出老式电报声。
江临川击碎映着童年雨夜的镜面，飞溅的玻璃碴在空中凝成电梯按钮。
当14层的荧光亮起时，他背包里的锈钥匙开始同步震动，频率与妹妹实验室的心电图记录重叠。
*1408号房的门锁喷出神经毒气，却在接触虹膜时幻化成生日歌旋律。
粉色房间的电脑屏幕亮着带血渍的邮件草稿，键盘下压着的实验记录被某种粘液腐蚀出蜂巢状孔洞：E-001的收容措施是用谎言编织茧房...衣柜里五十套防护服同时转头，防毒面具的目镜上映出不同年龄的江临川。
最内侧口袋里的老式录音笔突然自行播放："...基金会把锚点者当成活体滤网..."妹妹的声音被爆炸声切断时，江临川发现自己的左手正在透明化。
"认知重构完成。
"林晚的机械内脏从战术服裂缝涌出，化作银色洪流吞噬整个房间。
江临川撞向窗户的瞬间，窗外景象从城市夜景坍缩成无数节地铁车厢的坟场。
坠落过程中，他看见自己左肩的月牙胎记正在分娩出蓝色星云。
*薄荷糖包装纸的血红色渗入掌纹。
手机备忘录自动生成的新规则在视网膜重叠：”每次死亡将丢失部分人性“。
胎记处的全息投影里，妹妹的虚影正被黑色粘液吞噬："在原始时间线...我本该...滋...死在今夜..."地铁进站灯刺破黑暗的刹那，车窗倒影裂变成两个江临川——左侧的正在长出真菌状络腮胡，右侧的眼瞳里旋转着银河漩涡。
当防暴靴脚步声从第三节车厢传来时，他们同时举起写着不同数字的纸板：剩余循环次数：89污染值：14.9%锈钥匙突然熔穿背包，在车厢地面烙出一行燃烧的小字：去2035年的海州殡仪馆，找冷冻柜E-137。
江临川咽下第11颗薄荷糖，这次他尝到了妹妹常用的草莓润唇膏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