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死讯传进家门那天,正是中元节,家中正在祭祀先祖。
阿姐的死讯让父亲和嫡母昏死过去,我的眼前也突然出现了许多字幕。“哇喜大普奔,
炮灰终于死了,
男主相识相爱了”“这本宠妻小说终于要开始走情节了呜呜呜”“我记得女主和炮灰是姐妹,
小姨子嫁姐夫,我喜欢嘿嘿嘿。”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家门口就传来一阵嘈杂。
该死的萧瑾瑜竟将我阿姐尸体抬来家中。他说我阿姐自缢身亡,不配入他家祖坟。那瞬间,
我恨不得啖他血肉为我阿姐报仇。1距阿姐身亡已过去三日。那萧瑾瑜就像得了癔症一般。
白日里刚把我阿姐尸体送来家中。深夜时又带着侍卫将她抢走,连夜葬在了他家祖坟。
父亲去和他理论,却连他面都未见到,就被轰出侯府。在京都,一个七品小官对上侯爷,
傻子都知道是以卵击石。“每日一问,今天男主和女主见面了吗?
”“其实我觉得这本宠妻小说有bug,女主姐姐因为男主死了,她怎么会再嫁给男主啊。
”“前面的肯定没认真看小说,许盛楠是庶女,许盛嘉是嫡女,她俩关系肯定不好。
”我不知那些字幕为何认定我与阿姐关系恶劣。在这家中,再没有人比阿姐对我更好了。
我姨娘早亡,4岁前我在这家中是个透明的存在。直到阿姐看见我与狗抢食,
哭着闹着让嫡母将我抱去她屋里。从此以后,只要阿姐有的,我也有。阿姐没有的,
但凡我流露出一丝喜欢,她就会想方设法给我。我至今都能想起第一次见到阿姐那天,
她梳着双丫髻,身上穿着京都最时兴的衣衫,毫不犹豫的抱起了满身脏污的我。
那样好的阿姐,却被自己的心上人逼死,而那些字幕竟轻飘飘的说,是情节需要?好啊,
既然他们说我是女主。那就看我这所谓的女主如何亲手撕毁这狗屁话本,
如何用那对狗男女的血,祭我阿姐在天之灵!2“男女主怎么还没相遇啊?我要差评了作者!
”“我记得男女主是在醉香居偶遇的,当时女主穿着一身白衫楚楚可怜,然后男主一见钟情!
”字幕的提示,被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刻进骨子里。阿姐死后的第三周,一个阴雨连绵的黄昏。
我穿着白衫独自独自踏进了空荡荡的醉香居,雨水顺着屋檐砸在地上,又冷又沉。
如何找到他?念头刚起,我的眼前瞬间被疯狂滚动的字幕淹没:“来了来了,要偶遇了!!
”“不对啊,这男主怎么喝成了一滩烂泥啊!”“啊啊啊管理快来看,是不是出错了!!
男主喝成这样怎么和女主一见钟情啊!完了完了名场面要崩!”呵,崩?
我要的就是它天崩地裂!我的目光如淬毒的冰针,
瞬间钉死在大堂中央那个伏在狼藉酒桌上的身影。萧瑾瑜。那个名字带着血腥味,
在我的齿间碾过。一丝近乎残忍的“苦恼”浮上心头。是啊,醉成这样,
要如何对我这“楚楚可怜”的白衣女子“一见钟情”呢?许是阿姐在天之灵,
听见了我的低语。也许是这所谓“情节”的惯性,可笑得令人作呕。就在此刻,
那个烂醉如泥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竟硬生生撑起头颅,野兽般直勾勾地盯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那眼神里,哪里还有半分清明?只有浑浊的、***的、令人作呕的痴迷!
像沼泽里黏稠的污秽,死死缠了上来。与此同时我也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
剑眉星目一脸正气,果然是阿姐喜欢的模样。恨意如岩浆在血管里奔涌。
但我只是微微垂下眼睫,再抬起时,所有翻腾的毒焰都被死死压入深渊。
我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那不是一个少女羞涩的笑,
而是一个精心雕琢的的诱饵。萧瑾瑜,欢迎来到地府。3自那日醉香居“偶遇”,
萧瑾瑜就像条嗅到血腥的疯狗,对我展开了令人作呕的疯狂“追求”。
京中时新的首饰、贵重的金器,流水一般被他送入我家中。这铺天盖地的阵仗,
压得父亲连连叹气,脊背都弯了几分。嫡母紧紧攥着我的手,
那双曾为阿姐流过无数泪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更深的恐惧与刻骨的恨意。
她看得比谁都清楚,这哪里是求娶?这分明是另一场明晃晃的掠夺与羞辱。果然,
恶臭的流言瞬间席卷了京都!“许家二小姐?哈!她嫡姐尸骨还没凉透呢,
就急不可耐地爬上了姐夫的床榻!”“听说自小就嫉妒嫡姐,处处攀比!
如今可算让她得逞了!”“卖女求荣!一家子没脸没皮!”一夜之间,
仿佛所有人都遗忘了阿姐在时,是如何将我护在羽翼之下,
是如何将世间最好的东西捧到我面前。除了父亲母亲,这世上再无人记得她的好,
也无人怜惜我被逼入绝境。然而,这些嚣尘上的污言秽语,没几日竟诡异地销声匿迹了。
“我天男主太帅了,居然直接带着侍卫打到了造谣狗的家里!”“对味了,就是这个宠妻爽!
”“那个叫娇娘的笑死爹了!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还敢拦着男主不让娶女主?
结果被男主当众一巴掌扇懵了哈哈哈!活该!”“额,虽然娇娘烦人,但男人当街打女人,
有点下头,差评!”娇娘……阿姐曾对我提起的那个“可怜”的酒家女。当年她被纨绔欺凌,
是阿姐心善,出手救了她。谁知,竟是救下了一条毒蛇!这条毒蛇缠上了萧瑾瑜,
用尽手段挑拨离间,让阿姐日日以泪洗面。最终,将她逼上了冰冷的白绫。“盛楠啊,
这萧瑾瑜闹得如此沸沸扬扬,你今后说亲怕是难了。”嫡母冰凉的手紧紧抓着我,声音破碎,
那双通红的眼睛里,恨意几乎要烧穿一切。阿姐死了,嫡母身边只有我一个孩子了,
她恨萧瑾瑜接连毁去他两个女儿。我反握住嫡母颤抖的手,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母亲,既如此,那便只能嫁他了。”萧瑾瑜来下聘那日,整条街巷被挤得水泄不通,
活像一场荒诞的庙会。那些曾唾骂我“攀附姐夫”、“卖女求荣”的嘴脸,
此刻又堆满了廉价的艳羡与谄媚的恭维。“瞧瞧!侯爷这聘礼!五十台!
台台都压得杠子弯了!许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谁说不是呢?侯爷对二小姐,
那真是情深似海啊!佳偶天成!”没有一个人提萧瑾瑜是如何用强权碾碎我的名声,
是如何在我阿姐坟头未干时就来强娶。世人的嘴脸,翻得比书还快,虚伪得令人作呕。
“这些碎嘴子我真是服了,他们就是嫉妒女主!!”“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怪怪的,
许盛嘉好像才死了两个月吧?原著里有这么快结亲吗?”“哎呀别抠细节!甜就完事了!
男主这聘礼阵仗!啊啊啊好羡慕女主!这就是被偏爱的感觉吗!”而我,
只是静静地立在屋内阴影之中。隔着窗棂,冷眼看着庭院中,
那个一身华服、意气风发的男人,正彬彬有礼地与我的父亲攀谈。阳光落在他身上,
金光闪闪,却暖不透我眼底的冰寒。萧瑾瑜。你送来的不是聘礼,是催命符。好戏要开场了。
4婚礼当日,因着萧瑾瑜显赫的侯爵身份,宾客如潮水般涌来,喧嚣几乎要掀翻屋顶。
整条街巷被强行浸入一片刺目的红。红绸从高高的门楣瀑布般垂挂而下,
那猩红的光泽灼烧着我的瞳孔,像泼洒开的尚未干涸的血。铜镜里,映出一张浓墨重彩的脸。
厚重的胭脂,艳红的唇,像一张精心描绘的假面。我的指尖抚过冰冷的镜面,恍惚间,
仿佛又看到阿姐坐在这里的模样。也是这面镜子。也是这个位置。那时的阿姐,眉眼含羞,
脸颊飞霞,满心满眼都是待嫁女儿的甜蜜与憧憬,等着她心上的郎君。而如今我坐在这里,
披着同样的大红嫁衣,等着同一个男人。喜倌高亢的唱和声,如同催命的符咒。
在无数道或艳羡、或探究、或鄙夷的目光中,我被簇拥着,
与萧瑾瑜一同送进了那间缀满红绸洞房。红盖头被猛地掀开。萧瑾瑜那张俊朗的脸上,
此刻写满了毫不掩饰的痴狂与占有欲。他俯视着我,那眼神滚烫粘稠,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楠楠。”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沙哑,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餍足。“我终于娶到你了。
”他的右手带着灼人的温度,抚上我的脸颊。滚烫的呼吸喷薄而下,带着浓重的酒气。
整个身体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沉沉地朝我压来。“啊啊啊入洞房了入洞房了!!
”“怎么黑屏了?关键时刻怎么黑屏啊??”“***!真黑屏了??作者你玩我呢??
关键时刻掉链子!”就在这一片狂乱的字幕尖叫声中,异变陡生!所有的字幕,
如同被瞬间冻结的冰棱,骤然停滞,凝固在原地。与此同时,那几乎要将我吞噬的沉重身躯,
猛地僵住。萧瑾瑜触电般从我身上弹开,迅速起身。方才还盈满痴迷爱意的眼中,
此刻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茫然,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这情绪快得让我抓不住,却绝非情动。他仓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衣襟,
声音带着一种强装的镇定,甚至有些生硬:“你,今日肯定也累了,早些休息。
”他避开我的目光,语速飞快,“我还有紧急公务要处理。”话音未落,
人已近乎狼狈地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这间红得刺目的新房。砰!门被重重关上,
隔绝了外面隐约的喧嚣。新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那猩红的烛火,在无声地跳跃。
我缓缓地坐起身,慢条斯理地将被他拉开的中衣领口,一寸寸、一丝不苟地重新合拢、抚平。
我的指尖冰凉,动作却稳得没有一丝颤抖。我的目光锐利如刀,
久久地钉在他消失的那扇紧闭的门扉上,若有所思。5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我已端坐在正厅主位那把冰冷的太师椅上,如同等待猎物踏入陷阱的猎手。我在等娇娘,
来给我敬茶日头渐渐爬高,直逼午时。那抹艳丽的身影才扭着腰肢,姗姗来迟。同时,
眼前停滞许久的“字幕”,也像重新接上电源般,
疯狂滚动起来:“啊啊啊都怪昨天管理网络崩溃!害我错过洞房!!气死我了!
”“情节到哪了?哦豁!恶毒小妾来给正妻敬茶了!经典宅斗情节!坐等作妖!
”“我记得清清楚楚!上次敬茶是给许盛嘉!这小***故意把热茶泼自己手上栽赃许盛嘉!
男主那个眼瞎的,把许盛嘉骂得狗血淋头!”最后那条“剧透”字幕,如同淬毒的银针,
狠狠扎进眼底。我眯起眼睛,目光在那行字上凝滞片刻,随即,
缓缓地移向摇曳生姿走进来的娇娘。眼底深处,有一丝冰冷的恶意,悄然滑过。
直到接近午时,娇娘才姗姗来迟,停滞许久的字幕也重新开始滚动。
“都怪昨天管理网络崩溃,害我没看到洞房!!”“情节到哪里了?哦豁,小妾来敬茶了,
要作妖了!”“我记得这小妾上次敬茶是给许盛嘉,然后栽赃许盛嘉用热茶泼她,
男主对许盛嘉是一顿好骂哦。”我眯起眼睛盯了最后那条字幕许久,
然后又缓缓看向进来的娇娘,眼中闪过一丝恶意。“妹妹见谅,
夫君昨日来了我这好一阵折腾,这才让我今日来晚了。”娇娘的声音甜得发腻,
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她嘴上说着抱歉,那双描画精致的眼睛里却盛满了恶毒的嘲讽。也是,
新婚夜新郎不在新娘房中,反倒去了小妾那,正常的新嫁娘这会怕是羞愤至极。可惜,
我许盛楠,本就不是来当新娘的。“我记着,按规矩,你应该叫我主母,我虽比你年幼,
但一声娇娘我也还是唤得的。”我慵懒地往后靠了靠,指尖漫不经心地点着太师椅扶手。
娇娘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不甘与怨毒在眼底翻涌。但规矩如山,她只能咬着牙,
从齿缝里挤出那两个字:“是,主母。”娇娘端着茶水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那茶杯上蒸腾的热气,无声宣告着那足以烫伤皮肉的温度。。“哇!女主这气场!怼得漂亮!
可是原著里不是娇软小白花吗?怎么感觉,有点带感?”“重点来了!男主就在门外!
我看见了!小妾要开始她的表演了!!”我看见娇娘小巧的耳尖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
随后加快步子,几乎是扑到我面前。“娇娘给主母敬茶。”她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在她双手“恭敬”递上茶杯的瞬间。我伸出的手,
猛地覆上她托着茶杯的手背,狠狠向上一掀。“啊!”一声凄厉又恰到好处的惊呼,
从我口中溢出。热辣尖锐的剧痛瞬间从手背炸开,皮肤肉眼可见地红了一片。眼眶里,
蓄谋已久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瞬间滚落。我死死捂住被烫伤的手,
身体因剧痛而微微颤抖,眼神里是恰到好处的脆弱与控诉。几乎是惊呼声落下的同一秒,
萧瑾瑜如一阵风般冲了进来。“娇娘!你放肆!”他暴怒地厉喝一声,看都没看,
狠狠将挡在面前的娇娘搡开。娇娘猝不及防,尖叫着被巨大的力道推得踉跄几步,
重重摔倒在地,茶盏碎片四溅。萧瑾瑜心疼得手足无措,小心翼翼地捧起我受伤的手,
声音都在发颤:“楠楠不哭,别怕,我马上带你去看医师。”他甚至来不及处理现场,
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像捧着易碎的珍宝,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厅堂。在萧瑾瑜宽阔的肩膀后,
我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锋,精准地刺向厅内。只见娇娘狼狈地瘫坐在冰冷的青砖地上,
华贵的衣裙沾满茶渍和灰尘,发髻散乱。她脸上血色尽褪,只余下难以置信的茫然,
呆呆地望着我们消失的方向,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魂魄。我的嘴角,在萧瑾瑜看不见的角度,
无声地向上勾起。6手伤风波让萧瑾瑜对娇娘大发雷霆,总算让那条毒蛇消停了几天。
然而好景不长。“这小妾才安分几天?怎么又天天往男主书房送补汤了?烦不烦!
”“我要看男女主撒糖!不是看男主和小妾黏黏糊糊啊啊啊!!”“她到底炖的什么神仙汤?
男主这么爱喝?”“原著提过!据说加了种罕见药材,叫‘水麻’,大补。
”“水麻”二字映入眼帘。我唇角无声地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是时候,
给这条不安分的毒蛇,再添一把火了。午后,我独自来到花园深处的湖边。水光潋滟,
锦鲤在莲叶间嬉戏追逐,一派闲适。而我,如同静待猎物的蜘蛛,耐心地织着网。果然,
没等多久。娇娘那鬼祟的身影,便如我所料,蹑手蹑脚地出现在了湖岸的另一侧。
“啊啊啊名场面预警!!就是这个湖边!上次小妾陷害许盛嘉推她就是这里!”“对对对!
我记得清清楚楚!许盛嘉想解释,结果被男主当众狠狠扇了一巴掌!脸都打肿了!
”“这***又来了!故技重施??她是不是又想陷害女主?!”然后独自向花园走去,
准备给娇娘找些事。我站在湖边看着水中的锦鲤嬉戏打闹,而娇娘也如我所愿,
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来了这里。“啊啊啊我记得这里,
上次那个小妾陷害许盛嘉推她就是在这里!”“我想起来了,当时许盛嘉想解释,
还被男主扇了一巴掌!”“这小妾又来了!!她不会故技重施陷害女主吧!!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第二条字幕上。一股暴虐的、焚烧五脏六腑的怒火,轰然冲上头顶。
我的眼前瞬间血红一片。阿姐,我的阿姐。她那时该有多痛,多绝望、多屈辱?萧瑾瑜!
你怎么敢?娇娘!你怎么敢?我强行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杀意,缓缓转身。
我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直刺向那个罪魁祸首。“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
今日又想玩什么花样?”被我一语戳破,娇娘眼中先是一闪而逝的心虚,
随即被恼羞成怒的火焰取代:“你上次果然是故意的!在夫君面前装得楚楚可怜,
骨子里根本就是朵阴险恶毒的黑莲花!”“我可从没说过我是白莲花。”我微微歪头,
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毫无温度的笑,目光暗沉的看着娇娘。就在这死寂的瞬间。
娇娘眼中骤然爆发出孤注一掷的兴奋光芒。她猛地伸手,恶狠狠抓向我的手腕,
同时身体蓄力向后倒去。可惜,她蠢得忘了。这一次,我身后不是平地,
而是深不见底的湖水。在她指尖触碰到我皮肤的刹那,我非但没有躲闪,反而猛地反手,
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她伸来的手腕。我用尽全身力气,借着她自己后仰的力道,狠狠拽着她,
一同向那幽冷的湖水中倒去。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口鼻,
刺骨的寒意像无数钢针扎进四肢百骸。混乱中,我最后看到的,
是娇娘那张因极度惊骇和难以置信而彻底扭曲的脸!这一次,萧瑾瑜,你会救谁?
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果然是萧瑾瑜那张写满焦灼的脸。他守在我床边,
眼神里充满了后怕、懊悔,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啊啊啊女主终于醒了!谢天谢地!
男主担心得眼睛都红了!”“可不是嘛,他看见你落水,想都没想就跳下去捞你了。
看都没看旁边扑腾的小妾一眼!”“小妾是后来被丫鬟婆子七手八脚捞上来的,
听说还没醒呢,啧啧。”“呃……突然觉得小妾有点惨?之前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
突然就……”“前面的圣母省省吧!要说惨,谁能惨过尸骨未寒的许盛嘉?”是啊。
谁能惨过我那被你们联手逼死的阿姐?心底的恨意如同毒藤疯长。我艰难地眨了眨眼,
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沾染上虚假的湿意,声音虚弱而充满自责:“夫君,娇娘她可还好?
都怪我脚下打滑,慌乱中还连累了她。”“楠楠,不许胡说。”萧瑾瑜立刻打断我,
声音因愤怒而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暴戾。“我都看见了,是那个贱妇推你,是她想害你!
”他眼中凶光毕露。“等她醒来,立刻给我滚去跪祠堂!没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我要让她付出代价!”看着他因我而暴怒狰狞的脸,
我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苍白而感激的微笑。然而心底却如同被毒蛇啃噬。
他如今能这样冷酷无情地对待昨日还宠幸的娇娘。那往日里,是否也曾这样对待我阿姐?
想要他死的念头,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凿进我心脏最深处。7接连几日,
眼前那些字幕如同冬眠的蛇,再次停滞不动。与之相伴的,是萧瑾瑜也如同人间蒸发,
不见踪影。没了那些“剧透”解闷,日子倒显得格外沉寂,也格外清醒。
听院里的小丫鬟嚼舌根,娇娘那日被冷水一激,
刚醒转就被萧瑾瑜毫不留情地提去了阴森森的祠堂。整整五日,不吃不喝,硬生生跪着。
这顿折腾,彻底抽干了她最后一丝精气神,如今还病恹恹地瘫在床上,
怕是没个十天半月缓不过来。今日阳光正好,暖融融地洒在身上。
我依旧慢条斯理地踱向花园,权当散心。行至半途,意料之外的风景撞入眼帘。
娇娘那尖利刺耳的嗓音正划破午后的宁静。她带着几个粗使婆子,堵在我必经的小径上,
指桑骂槐地打骂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是阿姐生前最亲近的贴身婢女,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