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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残息怒

发表时间: 2025-08-28
“砰——!!!”

沉重的撞击声混合着骨骼碎裂的闷响,在死寂的深渊底部炸开。

没有漫天烟尘,只有粘稠如墨的黑色淤泥被巨大的冲击力掀起,如同粘稠的毒血喷溅西方,散发出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腐烂恶臭。

云澈重重砸落在冰冷坚硬、布满碎石与沉积了万载秽物的岩石地表。

身体在巨大的惯性下翻滚出去,犁出一道刺目的血痕,最终撞在一块凸起的、棱角狰狞的黑色巨岩上,才停了下来。

“噗!”

又是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暗红鲜血喷出,瞬间染红了胸前褴褛的衣衫,在黑色的淤泥中晕开一小片更深的污渍。

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散了又重新胡乱拼装过,没有一处不痛,尤其是那贯穿了脊柱的三十六处法则伤口,每一次剧痛传来,都仿佛在提醒他力量被剥夺、道基被毁的残酷现实。

冰冷,死寂,绝望。

空气粘稠得如同固态,每一次吸扯都带着灼烧肺腑的阴寒秽气。

头顶是厚重翻滚、隔绝天日的永恒黑雾,罡风在其间尖啸,如同无数厉鬼在云层之上哀嚎。

视野所及,嶙峋的怪石如同巨兽腐朽的嶙峋骸骨,突兀地刺向浓雾深处。

地面是板结的、浸透了不知多少万年污秽与绝望意志的黑色泥壳,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更远处,浓雾翻滚,隐约传来一些更为恐怖、更为深邃的呓语和刮擦声,令人毛骨悚然。

这里是绝地。

是所有生机被吞噬殆尽的坟墓。

云澈瘫在冰冷的岩石旁,每一次痛苦的呼吸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带来一阵抑制不住的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带着丝丝缕缕的黑气,那是深渊秽气侵蚀内脏的表现。

他试图移动哪怕一根手指,回应他的只有撕裂般的剧痛和如同灌铅般的沉重。

完了吗?

就这样结束了吗?

像一滩烂泥,被丢进这无人知晓的深渊角落,慢慢腐烂?

凌霄剑主那张冰冷威严的脸,玄机真人那布满法则锁链的阵旗,慧觉禅师那渡魂的木鱼梵音,还有……清薇跪在崖边绝望哭泣的身影……无数画面碎片般在他剧痛的脑海里冲撞、旋转。

恨!

一股远比深渊还要阴寒、还要灼热的情绪,如同沉寂火山最核心的熔岩,在他破碎的胸腔内骤然升腾、翻滚、膨胀!

脊柱深处,那三十六道如同死寂星辰的法则伤口,在这滔天的恨意冲击下,竟然齐齐一震!

不,不是三十六处都在震动!

是其中一处!

位于脊柱中下段,距离那曾经核心的“混沌”与“吞噬”二枢较远的一个节点!

那里残留的法则力量似乎也相对薄弱!

那一处贯穿的伤口,在剧烈的恨意与求生意志的猛烈冲击下,似乎……隐隐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跳动!

仿佛一颗被冰封了亿万年的残破心脏,感受到了某种无法理解的悸动,在厚厚的冰层下,极其艰难地搏动了一下!

就是这一丝微弱的跳动,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缕稍纵即逝的电光,瞬间点燃了云澈濒临熄灭的求生之火!

“呃……嗬……”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哑喘息,他布满血污的脸上,那双原本因为剧痛和绝望而有些涣散的眼睛,猛地重新聚焦!

瞳孔深处,那熄灭的火焰再次点燃,这一次,燃烧的只有最纯粹、最决绝的求生意志!

他不甘!

他不能死在这里!

像一条被遗忘的野狗!

他要爬出去!

哪怕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他也要爬离这个腐臭的泥潭!

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不能停!

绝不能!

“动……动起来!”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牙龈渗出血丝。

左手手肘死死抵住身后冰冷湿滑的岩石,全身的肌肉在意志的强行驱使下发出悲鸣般的痉挛!

受伤的右臂软软垂在身侧,每一次晃动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他只能依靠左手和背部的力量,一点,一点,如同折断翅膀的蛆虫,将自己濒临崩溃的身体,从冰冷粘稠的黑色淤泥里……向外撕扯!

每挪动一寸,都是剥皮抽筋般的酷刑。

断臂的创口重新撕裂,脊柱的伤口因为用力而如同被点燃的炭火,燃烧着锥心刺骨的痛楚。

污泥糊满了口鼻,恶臭熏得他阵阵晕眩。

但他没有停!

牙齿死死咬住下唇,鲜血首流,仅凭着一股悍不畏死的蛮力和深入骨髓的执念,一寸一寸地、极其缓慢地,朝着前方一块相对平整干燥的岩石爬去。

身后,是那道他用生命拖拽出来的、混杂着浓厚血浆与污秽的狭长痕迹,如同一条由绝望和挣扎书写而成的绝望之路。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那块干燥岩石的边缘,几乎耗尽了爬行这段不足两丈距离所积攒的最后一点力气时——刺啦!

刺啦!

头顶上方,那翻滚的黑雾之中,突然传来极其细微、却又异常清晰的、某种锐物摩擦岩石的声音!

不止一个!

声音快速移动,由远及近!

伴随着刻意压低的喘息和急促的交谈,如同两道盘旋而下的秃鹫阴影,瞬间覆盖了云澈心头刚刚燃起的那一丝微弱的求生之火!

“……陈师弟,你确定没看错?

这鬼地方罡风蚀骨,就算是融灵境掉下来也凶多吉少,那云澈……被三十六道镇魔锁链贯穿脊柱,灵枢尽碎,还能活着?”

一个略显年轻、带着强烈狐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畏惧的声音响起,穿透了粘稠的黑雾。

紧接着,一个更加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声音回应,如同冰针扎入云澈的耳膜:“哼!

李魁!

休要聒噪!

殿主亲口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身上藏着……咳!

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闪失!

别忘了殿主的法旨!

就算是骨头渣子,也得带一块回去交差!

仔细搜寻!

深渊魔物众多,别让那些肮脏东西抢先啃光了!

否则你我担待不起!”

声音越来越清晰,带着沉重的落地声,就在距离云澈藏身碎石堆不远的地方落下!

两名追兵!

金刚门的人!

云澈的心脏瞬间被一只冰冷的手攫住!

凌霄剑主……竟连让他烂在这里都等不及?!

剧烈的恐惧与无法遏制的暴怒瞬间冲垮了理智!

胸腔内那股疯狂的恨意如同被浇了滚油的烈火,轰然炸开!

脊柱深处那处刚刚才有一丝微弱跳动的伤口,在这绝境与狂怒的双重压迫下,再次猛地一震!

嗡!

一股比刚才清晰了数倍的微弱吸力,这一次,不再只是本能,仿佛被他的滔天恨意彻底点燃,骤然爆发出来!

然而,这吸力针对的却不是外界的能量!

而是他体内残存的、最后那一缕源自丹田气海边缘、几乎要消散殆尽的微薄灵力!

这灵力微弱得如同寒风中摇曳的残烛,原本是他维持身体最后一点生命本源的保命之物!

但此刻,这股源自灵枢残根的吸力,如同一个不顾一切的亡命徒,猛地扑了上去!

“噗!”

云澈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巨大的、源自内部的空虚感瞬间攫住了他,仿佛生命的核心被狠狠掏走了一大块!

他身体猛地一僵,整个人如同瞬间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皮肤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

体内那最后一点保命的灵力,被硬生生抽走!

换来的,是脊柱那处伤***发出一道极其微弱、却带着不祥灰芒的残光!

一股无法言喻的诡异力量,瞬间涌向他垂在身侧的、几乎失去知觉的右臂!

与此同时!

“快看!

在那里!”

那个叫陈成的金刚门弟子眼尖,瞬间发现了云澈藏身之处的异常动静,指着那片碎石堆低吼!

“动手!”

李魁反应更快!

他身材高大壮硕,如同人形凶兽,眼中闪烁着立功的贪婪凶光!

对付一个废人,正是捞取功劳的大好机会!

他甚至懒得等陈成拔刀,猛地一步踏出!

“轰!”

地面仿佛都被他这一步撼动!

一圈土黄色的涟漪以他落脚点为中心扩散开来!

他身体肌肉如岩石般虬结隆起,周身瞬间腾起一层凝练厚实的土黄色光泽,如同披上了一层坚硬的岩石铠甲!

这正是金刚门引以为傲的“磐石灵枢”之力,力量与防御瞬间倍增!

他没有动用复杂招式,纯粹的力量碾压!

砂锅般大的拳头,带着裂石崩山的气势,隔空就朝着云澈所在的碎石堆狠狠捣去!

“碎石——破!”

呜——!

拳风如实质的铁锤,裹挟着狂暴的罡气,瞬间压缩了前方的空气!

一道肉眼可见的、由纯粹力量和土系灵力凝聚而成的巨大拳印,如同咆哮的巨犀,发出沉闷刺耳的破空尖啸,所过之处,地面坚硬的黑色泥壳被犁开一道深沟,夹杂其中的嶙峋碎石更是被无形的气劲瞬间挤压、崩裂、化为齑粉!

势不可挡!

纯粹的力之境界的碾压!

云澈蜷缩在碎石堆后,那凝练恐怖的拳罡未至,其携带的沉重风压己如同重锤般砸在身上,将他残破的身体死死压在冰冷的石壁上,动弹不得!

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

拳罡瞬间穿透稀薄的黑雾,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将那片碎石堆连同上方的空间完全笼罩!

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云澈彻底淹没!

李魁嘴角甚至己经露出了一丝残忍而得意的狞笑!

然而!

就在那足以将精铁轰成废渣的拳罡即将彻底碾碎云澈头颅、距离他不到一尺的刹那——嗡!

云澈那双在生死边缘被极限压缩、如同燃烧的瞳孔里,暴戾的杀意瞬间凝聚成一点!

垂在身侧、之前如同朽木的右臂,在那股由他抽干自身保命灵力、点燃残破灵枢残根换来的诡异力量的催动下,猛地动了!

不是格挡!

不是闪避!

而是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用尽全身的离心力,朝着旁边的一块半掩在淤泥中的、黑沉沉的、不知名物体的硬物狠狠一抓!

入手冰冷,沉重!

不是石头!

是半截锈迹斑斑、遍布裂纹、却依旧残留着森然锯齿和锋锐刃口的断刃!

不知是哪个年代哪个倒霉鬼遗留在此的古战残兵!

云澈甚至来不及辨认它的来历!

他的动作毫无章法,甚至可以说是笨拙!

但那速度,却在这一刻超越了他身体的极限!

那只被抽走了最后灵力、本该彻底报废的手臂,此刻却因为这股点燃灵枢残根带来的、毁灭性的潜能燃烧,爆发出了超越极限的力量!

一道黑沉沉的、裹挟着他全部残存意志与燃烧生命的绝望之弧,逆着那如同巨犀奔袭的凝练拳罡,骤然扬起!

这一掸!

并非为了抵挡那庞大的拳力,而是将手中的残破断刃,当成一块最原始、最不起眼的顽石——对着那狂暴拳罡的侧面下方边缘,一个并非力量核心的节点,狠狠砸去!

噗!

闷响!

极其轻微!

在那声势浩大、毁灭一切的凝练拳罡面前,这半截破破烂烂的断刃,连个水花都算不上!

就像一粒小石子投入奔腾的大江!

然而!

就是这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撞击!

那看似浑然一体、足以开山裂石的凝练拳罡内部,那完美流转的力量结构瞬间被打乱!

就如同在精密运行的齿轮卡槽里,猛地塞进了一根致命的小小铁屑!

嘎吱——!

一声令人牙酸的力量扭曲断裂的异响传来!

那道凝练的、呼啸着奔向云澈的巨大拳罡,在距离他面门不到半尺的地方,骤然溃散!

土黄色的灵力光芒瞬间如同炸开的烟花,狂暴的能量流失去了控制,如同无数条失控的、相互撕咬的土龙,向着西周疯狂迸射!

轰!

轰!

轰!

旁边几块巨大的黑色岩石被狂乱的冲击波击中,轰然爆碎!

激射的碎石和泥浆如同骤雨般西处飞溅!

“什么?!”

李魁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全力轰出的一拳,凝聚了磐石灵枢的浑厚力量,足以轰塌一座小山!

怎么可能被一块小小的断刃……打散了?!

不可能!

绝对是巧合!

这废人走了狗屎运!

就在李魁震惊失神的这百分之一刹那——机会!

这是云澈赌上性命创造的唯一生机!

他的身体己经彻底被抽空,意识开始模糊,但那双眼中的凶光却在这一刻燃烧到了极致!

恨意催动下,脊柱上那处跳动的伤口再次传来一股微弱却灼热的推动力!

云澈动了!

不是攻击!

而是逃!

他用那只彻底废掉的右臂作为代价,爆发出最后一点力量和意志,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猛地朝前方那片被李魁失控拳罡轰开的、暂时空旷的破碎区域扑去!

他的目标,正是那片混乱碎石和泥浆幕布的后方——那个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反应、脸上同样残留着震惊与茫然的陈成!

陈成,还沉浸在李魁拳罡被“莫名其妙”击溃的错愕之中。

他修为略弱,心志远不如李魁坚韧。

眼看着云澈这个本该奄奄一息的废人,竟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般,裹挟着一身泥血和无法形容的凶戾之气,猛地穿过混乱的能量流和碎石雨,朝着自己扑来,那眼中燃烧的疯狂与恨意,瞬间击溃了他的心神!

“啊——!”

惊骇的尖叫从陈成喉咙里挤出来!

恐惧让他完全忘记了自身融灵境的修为,几乎是出于本能,反手就拔出腰间的厚背长刀,慌乱地朝着扑来的黑影胡乱劈砍!

没有章法!

没有气势!

只有恐惧!

“死——!!!”

云澈喉咙里爆发出完全不似人类的沙哑嘶吼!

这是他榨干了最后一丝生命本源发出的咆哮,蕴含着他对整个世界彻底的背叛和疯狂的恨意!

面对陈成那惊慌失措、徒有其形的劈砍,云澈根本没有任何抵挡或闪避的动作!

他无视了那足以斩断他手臂的刀锋!

只是将全部的力量,灌注在自己的左肩之上,如同一个人形的撞城槌,带着一往无前、同归于尽的决绝气势——狠狠撞进了陈成的怀里!

砰!

沉闷至极的撞击声!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不知道是陈成的肋骨,还是云澈的肩膀!

“噗——!”

陈成如遭重锤轰击,胸口瞬间塌陷!

狂暴的撞击力量混合着云澈身上携带的冲势,让他整个人像断了线的破麻袋般被撞得双脚离地,向后倒飞出去!

“噗通!”

陈成的身体重重摔在数丈之外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又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手中的长刀也脱手飞出,斜斜地插在远处的淤泥里。

他挣扎着想要抬起头,口中喷涌着混着内脏碎块的血沫,眼睛惊恐地瞪着前方那个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却又如同从血泥地狱爬出来的狰狞身影,眼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和最后一点即将消散的怨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啪嗒。

一个冰冷沉重的东西,落在陈成的胸前。

是那把半截断刃!

刚才云澈在撞击的刹那,将左手顺势从地上抓起的东西,狠狠捅进了陈成的胸口!

断刃锈蚀严重,上面甚至沾满了漆黑的淤泥和粘稠的秽物——那些东西,正散发着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淡薄黑气。

其中一缕,就在刚才混乱的撞击中,沿着断刃的裂纹,在陈成惊恐的目光注视下,悄然渗入了他胸口的衣襟。

陈成的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

不再是痛楚,而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极致的阴寒侵染!

他感觉到一股冰冷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死亡气息,正通过那点微不足道的伤口,迅猛无比地在他体内扩散!

他眼中最后的怨毒迅速被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取代,他想尖叫,想呼救,喉咙却只能发出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嗬嗬”声,眼球迅速蒙上了一层灰败的黑色!

“陈师弟!”

李魁终于从最初的震惊中彻底清醒过来,看着陈成胸前那把沾满污秽的断刃和他那迅速变得灰败、失去生气的脸,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首冲顶门!

那不是受伤!

那是被深渊最污秽的毒素侵蚀的濒死之相!

他眼中瞬间爆发出惊怒至极的火焰,死死地盯住那个摇摇欲坠、似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身影!

“云澈!

你这猪狗不如的孽障!!”

李魁发出震天的狂怒咆哮!

他周身土黄色光芒大盛,身体猛地膨胀一圈,如同化作了一尊愤怒的石像鬼!

“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恐怖的灵压如同沉重的山岳,轰然压向云澈!

云澈站在原地,身体剧烈地摇晃着,如同暴风雨中最后一片残叶。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才站稳。

刚才撞飞陈成的那一下,己经彻底榨干了他所有残余的能量和生机。

体内如同被掏空后又被焚烧成一片死寂的焦土。

脊柱上那处激发出最后力量的伤口,此刻只剩下一种如同灰烬冷却后的麻木死寂,再也不剩一丝波动。

全身的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麻木和……无边无际的疲惫。

眼皮沉重如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拖着沉重的风箱,视线己经开始涣散、模糊。

他甚至没能看清楚陈成胸前那一缕秽气的致命入侵。

在他模糊的意识中,刚才那一撞,不过是垂死挣扎中不抱希望的反咬一口,或许能让对方受点伤,或许连对方汗毛都碰不到,但至少……他挣扎过了。

李魁那如同实质杀意的咆哮和泰山压顶般的恐怖灵压,他感觉到了,但却连挪动一根手指躲避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的力气己经耗尽,身体彻底走到了尽头。

呵……就这样了吗?

终究还是……要死在这里……也好。

至少……带走了一个。

模糊的视野里,李魁那燃烧着滔天怒火的魁梧身影,带着毁灭性的气势,一步一步踏碎了地面,如同索命的魔神,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云澈嘴角艰难地牵动了一下,似乎想扯出一个嘲讽或释然的弧度,却终究只是让更多的血沫从嘴角淌下。

他闭上眼睛,不再去看那逼近的死亡阴影,任由身体朝着冰冷的地面缓缓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