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以为我很穷

1 食堂风波陈凡走进食堂，打了份饭。一份白米饭，一份青菜，不要肉。

窗口打饭的阿姨多看了他两眼。“同学，就吃这个？”“嗯，够吃了。”陈凡端着盘子，

找了个角落坐下。他的衣服洗得发白，袖口都磨出毛边了。脚上那双帆布鞋，鞋底快断了，

用胶水粘了好几次。食堂里人声嘈杂，没人注意他。except 苏琳。她端着餐盘，

坐到了陈凡对面。餐盘里是糖醋里脊，可乐鸡翅，还有一碗银耳羹。“陈凡。”她开口。

陈凡抬起头，扒了口饭。“嗯？”“周末图书馆的讲座，你去吗？”苏琳问。“不去。

”“为什么？那个教授很厉害的。”“没时间，要打工。”陈凡说。苏琳没再说话，

用筷子夹起一个鸡翅，放进了陈凡的碗里。“你太瘦了，多吃点肉。”陈凡看着碗里的鸡翅，

没动。“我不吃。”“就一个。”“我说了，我不吃。”陈凡把鸡翅夹了回去，动作有点快，

油蹭到了苏琳的筷子尖。“我不欠别人东西。”他补了一句。食堂另一头，

赵昊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身边围着一群人，都是他的跟班。“昊哥，

那穷小子又跟苏琳搭上了。”一个黄毛说。赵昊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碗里的汤溅出来。

“一个吃咸菜的，也敢动我的人？”他站起身，朝陈凡那边走过去。苏琳看见他过来，

眉头皱了起来。赵昊走到桌边，一脚踹在陈凡的凳子腿上。“哐当”一声。陈凡的碗晃了晃，

米饭差点撒出来。他没抬头，继续吃饭。“喂，跟你说话呢。”赵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陈凡咽下嘴里的饭，才抬起眼。“有事？”“有事？你小子挺横啊。”赵昊冷笑，

“苏琳是你能认识的？滚远点。”陈凡没说话，拿起筷子，又扒了一口饭。他的样子，

就像赵昊是空气。赵昊的脸挂不住了。他伸手就要去掀陈凡的饭桌。“赵昊！

”苏琳站了起来，挡在前面，“你干什么！”“我干什么？

我替你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穷光蛋！”赵昊一把推开苏琳。苏琳没站稳，往后踉跄了一步。

就在这时，一直没动的陈凡，突然出手了。他没站起来，就坐着，

一只手闪电一样抓住赵昊的手腕。“啊！”赵昊叫了一声。陈凡的手指像铁钳。“别碰她。

”陈凡说，声音不大，但整个食堂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一个穿着破烂的穷小子，

把学校里最嚣张的富二代给拿住了。“你……你放手！”赵昊脸都白了。陈凡看着他，

松开了手。赵昊赶紧缩回手，手腕上一圈红印。“你等着！”他撂下狠话，带着人走了。

陈凡拿起筷子，发现刚才那一下，筷子断了。他看了看断掉的筷子，又看了看苏琳。

“我再去拿一双。”他说完，起身走向餐具回收处。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2 工地秘密陈凡从食堂出来，往校外的工地走。他在那搬砖，一天两百，管晚饭。路上，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接了。“少爷。”电话那头是个恭敬的声音。“说。

”“老爷问，您体验得怎么样了？要不要我给您安排个勤工俭学的岗位，在集团里？

”陈凡脚步没停。“不用。”“可是少爷，您每天吃馒头，搬砖，这……”“闭嘴。

”陈凡打断他，“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是。那老爷交代的事……”“在办。

”“好的少爷，不打扰您了。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电话挂了。陈凡把手机塞回兜里，

继续走。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就像刚接了个推销电话。到了工地，工头老李看见他。

“小凡，来了？今天活儿轻，点水泥就行。”“好。”陈凡套上手套，开始干活。

水泥灰扬起来，沾了他一脸。他也不擦，就那么干着。老李递给他一瓶水。“歇会儿吧，

你个学生娃，别累坏了。”“不累，李叔。”陈凡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

“还在为那学费发愁？”老李问。“嗯。”“你也是个苦命的。不过你放心，

工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谢谢李叔。”陈凡笑了，露出两排白牙，

和脸上的灰形成对比。他没说，他银行卡里的钱，买下这个工地都绰绰有余。他只是想试试，

不靠家里，自己能活成什么样。他想看看，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只有钱才是真的。太阳下山，

工人都收工了。陈凡洗了把脸，在工地的棚子里吃了晚饭。两个馒头，一碗白菜汤。吃完，

他拿出手机，开始看专业课的书。书是旧的，页边都卷了。这是从废品站淘来的。

他看得很认真，旁边工友打牌的吵闹声，他都听不见。就在这时，棚子的帘子被掀开了。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是柳媚。她是学生会文艺部的部长，也是学校里出名的大胆女孩。

她穿着一条紧身的裙子，身上冒着热气，显然是跑过来的。“陈凡？

”她看着满身水泥味的陈凡，有点不敢相信。陈凡抬起头。“有事？

”“我……我听说你在这打工。”柳媚的眼睛在他身上扫来扫去，“真的啊？”“不然呢？

”柳媚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棚子很小，她一坐下，几乎就贴着陈凡。一股香水味飘过来，

混着水泥味，很奇怪。“你缺钱？”柳媚凑近了问，呼吸都喷在陈凡耳朵上。“不缺。

”“不缺你打什么工？我……”柳媚顿了顿，声音放低了，“我可以借给你啊。不用还的。

”她说着，手就放到了陈凡的大腿上，还轻轻拍了拍。陈凡的身体僵了一下。他转过头，

看着柳媚。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亮晶晶的，带着一种挑逗。“我没兴趣。

”陈凡把她的手拿开，站起身。“别啊，别这么见外嘛。”柳媚也跟着站起来，

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你看你，多辛苦。我能帮你的。”她的胸紧紧贴着陈凡的后背。

陈凡能感觉到那柔软的触感。他没动。“放手。”他说。“我不放。

”柳媚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你就答应我嘛，我做你女朋友，你不用再打工了。

”陈凡沉默了几秒。然后，他转过身，面对着柳媚。柳媚以为他松动了，脸上露出笑意。

结果陈凡直接掀开了棚子的帘子，指着外面。“出去。”他的声音很冷。

柳媚的笑容僵在脸上。“你……”“我说，出去。”陈凡重复了一遍，眼神里没有一点温度。

柳媚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没再坚持，扭着腰走了。陈凡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坐回原处，继续看书。只是这一次，他有点看不进去了。刚才那柔软的触感，还在后背上。

3 校园冲突第二天，学校里就传开了。说陈凡在工地被人包养了。传话的人绘声绘色，

说是一个开法拉利的女人，天天去工地找他。赵昊听了，笑得合不拢嘴。“可以啊陈凡，

有两下子。”他在走廊上拦住陈凡，“搬砖搬出甜头来了？介绍一下呗，那富婆长得怎么样？

”陈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很闲？”“我闲？我闲也是关心你啊。

”赵昊拍了拍陈凡的肩膀，“兄弟，有好事别独吞啊。”他的手还没拿开，就被陈凡抓住了。

“拿开你的脏手。”“嘿，你小子……”赵昊想挣脱，发现陈凡的力气大得惊人。这时，

上课铃响了。陈凡松开手，转身走进教室。赵昊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腕，眼里闪过一丝狠毒。

“你给我等着。”这节课是高数。老师是个快退休的老教授，姓孙。

孙教授喜欢点人回答问题。“我们来看这道函数极限题，哪位同学来试试？

”他的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角落里的陈凡身上。“那位同学，就你来吧。

”陈凡站起身。赵昊在下面偷笑。他知道陈凡根本没听，昨天一整天他都不在教室。“这题，

答案是二分之三根号二。”陈凡开口了，声音很平。孙教授愣了一下。“哦？思路呢？

”“用洛必达法则，求导两次，

然后分子分母同时除以x的最高次方……”陈凡把解题思路说了一遍，清晰流利，

一个字都没错。孙教授点了点头。“很好，请坐。思路很清晰。”赵昊的笑僵住了。

他旁边的跟班小声说：“昊哥，他蒙的吧？”“蒙你妈！”赵昊低声骂了一句。下课后，

苏琳走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一本笔记。“陈凡，这是我整理的高数笔记，你看看吧。

”“不用。”陈凡还在看书，是本旧得封皮都快掉的小说。“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苏琳问。“没有。”“那为什么……”“我不需要。”陈凡说。苏琳站在那，有点尴尬。

就在这时，柳媚又出现了。她今天穿得更清凉了，超短裙，小背心。她径直走到陈凡面前，

把一盒牛奶放在他桌上。“陈凡，昨天是我不对，我道歉。”她说，声音嗲嗲的。“这盒奶，

就当赔罪了。”陈凡没看那盒奶，也没看她。“拿走。”“你别这样嘛。

”柳媚的手又想往陈凡身上招呼。“我说了，拿走。”陈凡抬起头，眼睛里有点红。

他昨晚没睡好。柳媚被他看得心里一发毛。“你……”“滚。”陈凡说。一个字。

柳媚的脸瞬间就白了。她在这学校里，从来只有别人哄着她，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陈凡！

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的脸，不用你来给。”陈凡拿起桌上的书，朝教室外走去。

他需要透透气。从教室到楼梯口，要经过赵昊的座位。赵昊伸腿，绊了他一下。

陈凡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他站住，回头看着赵昊。“有意思？”“当然。

”赵昊嚣张地笑着。陈凡没说话，走过去，一脚踹在赵昊的课桌上。“砰！

”桌子直接翻了过去，上面的书本文具撒了一地。整个教室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陈凡。

谁也没想到，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穷小子，会这么突然地暴起。“你他妈找死！

”赵昊也急了，从后面冲上来，一拳就朝陈凡脸上打去。陈凡侧头躲过，反手一拳，

砸在赵昊的肚子上。“呃！”赵昊疼得弯下了腰。陈凡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墙上撞。

“咚！”一声闷响。“住手！”苏琳尖叫起来。陈凡停住了，但手还抓着赵昊的头发。

他看着赵昊，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冷冰冰的东西。“别再惹我。”他说完，松开手，

走出了教室。走廊里，他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心脏跳得很快。他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兴奋。

就像在黑暗里待久了，突然看到了一丝光。不，不是光。是血。

4 教导主任的审判陈凡打架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教导主任那里。主任姓王，是个地中海。

王主任把陈凡和赵昊都叫到了办公室。赵昊捂着肚子，脸上还有擦伤，看起来很惨。

王主任看着赵昊，脸都绿了。“赵昊！你爸爸可是校董！你怎么能在学校里打架！

还被人打成这样！”他根本没问缘由，就直接定了性。然后他转向陈凡，一脸厌恶。

“陈凡是吧？你一个靠助学金生活的学生，不好好学习，在学校里聚众斗殴，

还打伤校董的儿子！你想不想在这里待了？”陈凡站在那，没说话。

他看着王主任那张油光满面的脸，觉得有点恶心。“说话啊！哑巴了？”王主任拍着桌子。

“是他先动手的。”陈凡说。“放屁！”赵昊喊起来了，“我跟他无冤无仇，我打他干嘛？

是他！他无缘无故就踹我的桌子，还打我！”王主任信了。他看着陈凡，跟看垃圾一样。

“你还敢狡辩？人证物证俱在！你必须写一份一万字的检讨，然后公开道歉！不然就开除你！

”“如果我不呢？”陈凡问。“开除你！你信不信！”王主任气得发抖。就在这时，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苏琳走了进来。“王主任。”“苏琳同学，你来干什么？

”王主任的语气立刻缓和下来。苏琳是他们学校高考分数最高的，是他的骄傲。“主任，

我能证明，是赵昊先绊了陈凡，陈凡才动手的。”苏琳说。王主任愣住了。“苏琳，

你别被他骗了！他就是个穷凶极恶的……”“我看见了。”苏琳打断他，

“当时我就在教室里。”王主任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边是校董的儿子，

一边是他的得意门生。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还有我。”门口又传来一个声音。

柳媚也走了进来。她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我也能证明。赵昊先伸腿的，我都看见了。

”赵昊的眼睛都瞪圆了。“柳媚！你……”“我怎么了我？我说实话不行吗？

”柳媚撇了撇嘴，“我可不像某些人，输了就耍赖。”王主任的头更疼了。这下好了，

两个最漂亮的女生，都给那个穷小子作证。他要是再处理不公，传出去名声就不好听了。

“这……这……”他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拍板，“这样吧！双方都有错！陈凡，

你写五千字检讨！赵昊，你写三千字！然后在全校大会上念！都给我深刻反省！”赵昊不服，

但他爸是校董，他不敢顶撞主任。只能憋着一口气，点了点头。陈凡从始至终，

都没看苏琳和柳媚一眼。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柳媚叫住了他。“陈凡。”陈凡停下脚步，

没回头。“谢谢你。”柳媚说。“我不需要。”“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近人情？

”柳媚有点生气，“我帮你，你连句好话都没有？”陈凡转过身，看着她。“你帮我，

是为了你自己。”“什么意思？”“你想让我欠你人情，然后好接近我。”陈凡说，

一针见血，“你的那点心思，太明显了。”柳媚的脸一下子红了。

被戳穿的羞耻和被看穿的恼怒，让她说不出话来。“我……我才没有！”“有没有，

你心里清楚。”陈凡说完，转身就走。留下柳媚一个人在原地，跺着脚。“混蛋！臭混蛋！

”陈凡回到教室，发现自己的桌上放着一个饭盒。旁边还有一张纸条。字迹娟秀。

“知道你没吃午饭。我让食堂阿姨留的。——苏琳”陈凡看着那个饭盒，沉默了很久。

他没有打开。他把饭盒和纸条一起，收进了书包里。然后，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太累了。身体累，心也累。5 御景湾的私活周末，陈凡没去工地。他接了个私活，

给一个高三学生做家教。地点在市里最高档的小区，御景湾。学生家长很客气，

开价一小时一千。陈凡教了两个小时，拿了两千块钱。从学生家里出来，

他准备坐公交回学校。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一辆熟悉的跑车。红色的保时捷911。

赵昊正从车上下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西装，看起来像他父亲。

陈凡下意识地往旁边树后躲了躲。他不想惹麻烦。赵昊父子俩正跟保安说话。“我儿子说，

他同学住在这里，我们来找他玩。”赵昊的父亲说。保安很为难。“先生，我们这里有规定，

不能随便……”“规定？”赵昊的父亲从钱包里抽出一沓钱，塞给保安，“这个是规定吗？

”保安立刻变了脸。“是是是，您请进，您请进。”赵昊得意地笑了一下，

跟他父亲一起走进了小区。陈凡从树后走出来，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很复杂。

他认识的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好像不一样。坐公交回学校的路上，他接到了苏琳的电话。

“陈凡，你现在在哪？”“路上。”“你……你的检讨写了吗？”“没。

”“要不我帮你写吧？”“不用。”“可是……”“苏琳。”陈凡打断她，“我们不熟。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几秒，苏琳才开口，声音有点低。“好，我知道了。”电话挂了。

陈凡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里有点空。他知道自己这样很伤人。但他习惯了。不主动，

不拒绝，不负责。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回到学校，天已经黑了。

陈凡走在校园的小路上，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突然，

几个黑影从旁边的草丛里窜了出来。把他围住了。是赵昊和他的那群跟班。黄毛，瘦猴，

还有几个不认识的。赵昊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陈凡，你他妈挺能躲啊。”赵昊说，

一脸狞笑。陈凡看着他们，没说话。“在学校里你仗着那两个娘们护着你，现在我倒要看看，

谁还能护着你！”赵昊挥了挥棒球棍，“给我上！打断他的腿！”几个跟班立刻就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