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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牡丹宴上凤钗寒

发表时间: 2025-10-20
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泼泼洒洒时,碎玉轩的茉莉却蔫了几株。

绿萼蹲在廊下翻土,嘴里嘟囔着:“定是前几日贵妃宫里的人路过时,故意踩坏了花根。”

沈清辞正临摹太子送来的《十七帖》,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一株花而己,枯了便再种。”

指尖却在“情之所寄,惟在笔墨”的字迹上顿了顿——那是萧景琰昨夜托秦风送来的字帖,末尾依旧画着株小垂柳,与她香囊里的字画遥遥相对。

未等墨汁晾干,贤妃宫里的宫女便来了,捧着鎏金请柬笑道:“沈才人,明日贵妃娘娘在沉香亭设牡丹宴,特请您赏光。”

绿萼接过请柬,见上面写着“恭请沈才人”五个字,字迹却潦草敷衍,显然不是贵妃亲笔。

“贵妃娘娘怎会突然请我?”

沈清辞眉心微蹙。

自墨中***之事后,贵妃虽未再明着刁难,却也处处透着疏离,如今突然设宴,怕是“宴无好宴”。

“许是贵妃娘娘想缓和关系呢。”

绿萼乐观道,“小主如今得皇上赏识,又有太子殿下暗中照拂,她总该忌惮几分。”

沈清辞却摇头,将字帖收入木匣:“越是风平浪静,越要小心。

明日你替我备一身素色宫装,再将太子送的解毒丹贴身带着。”

次日清晨,沉香亭己是花团锦簇。

牡丹开得雍容华贵,红的似火,白的似雪,唯有亭角几株垂柳,带着几分清雅。

沈清辞刚到,就引来不少目光,其中尤以李良娣的眼神最是不善:“沈才人倒是好大的架子,让咱们这么多人等你。”

“良娣说笑了。”

沈清辞屈膝行礼,“臣妾住得偏远,路上耽搁了些,还望各位姐姐海涵。”

她目光扫过全场,见太子萧景琰也在,正与几位宗室子弟谈笑风生,腰间的“景琰”玉牌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两人目光短暂交汇,又迅速移开,如同寻常君臣。

片刻后,贵妃在众人簇拥下登场。

她身着正红色宫装,头戴累丝嵌宝金凤冠,气场十足。

坐下后,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今日牡丹盛开,难得各位姐妹齐聚,不如来个诗词接龙,以牡丹为题,谁若能作出最妙的诗句,本宫便将这支凤钗赏给她。”

说着,宫女捧出一支赤金点翠凤钗,钗头珍珠流光溢彩,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众人纷纷响应,李良娣第一个起身,吟道:“庭前牡丹开正艳,红霞铺地映朱颜。”

诗句平平,却也贴合主题,贵妃象征性地夸了几句。

随后几位才人、美人陆续作诗,多是些辞藻华丽却无新意的句子。

轮到沈清辞时,她缓缓起身,目光落在亭外那株开得最盛的姚黄牡丹上,轻声吟道:“姚黄一枝立庭中,不与群花竞俗红。

自有清芬凝玉露,敢迎风雨傲苍穹。”

诗句一出,全场寂静。

这诗不仅描绘了牡丹的风姿,更暗喻了自己不与世俗同流合污、坚守初心的品格,意境深远,远超众人。

皇帝不知何时己站在亭外,闻言抚掌赞道:“好一个‘敢迎风雨傲苍穹’!

清辞,你这诗,写出了牡丹的风骨,也写出了你的心性。”

贵妃脸色微沉,没想到沈清辞竟如此出风头。

她强压下不快,笑道:“沈才人的诗确实精妙,只是这凤钗该赏给谁,还得再考考。

不如你再以‘宫柳’为题,作一首词,若能让皇上满意,这凤钗便归你了。”

宫柳题材陈旧,想写出新意难上加难,这分明是故意刁难。

沈清辞却不慌不忙,略一思索,便吟出一阕《临江仙》:“宫柳依依笼晓雾,丝绦轻拂朱墙。

年年岁岁伴斜阳。

露凝青黛色,风送暗香长。

不羡繁花争艳丽,独留贞静存芳。

初心未改立朝堂。

人间多少事,尽付水汤汤。”

“好!”

皇帝赞不绝口,“‘初心未改立朝堂’,这句写得好!

朕看这凤钗,非沈才人莫属。”

贵妃无奈,只得命宫女将凤钗递给沈清辞。

沈清辞谢恩接过,指尖触到钗尖时,察觉有些异样——似乎沾着细小的粉末。

她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将凤钗收入袖中,指甲悄悄沾了一点粉末藏好。

宴席过半,沈清辞借口更衣,悄悄来到沉香亭后的僻静处。

她刚取出粉末,就见萧景琰从假山后走出:“那凤钗有问题。”

沈清辞一惊:“殿下怎会在此?”

“我察觉贵妃神色不对,便跟了过来。”

萧景琰递过一颗药丸,“钗尖涂了西域迷情香,看似无害,但若与酒混合,便会让人神志不清,做出失德之事。

她是想借此污蔑你,让皇上厌弃你。

这是清心丹,快服下。”

沈清辞接过药丸服下,心中感激:“多谢殿下,只是这样会不会给您惹麻烦?”

“你是因我卷入纷争,我护你是应该的。”

萧景琰目光温润,“我己让人在贵妃酒中加了点‘助兴’的东西,稍后她自会出丑,也算给她个教训。”

话音刚落,沉香亭方向传来喧哗。

两人赶回时,只见贵妃满脸通红地撕扯衣服,口中胡言乱语。

皇帝脸色铁青,厉声命人将她带回宫,传太医诊治。

三皇子见状怒吼:“定是有人下毒!

恳请父皇彻查!”

“此事交由太子负责,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皇帝拂袖而去。

宴席不欢而散。

沈清辞回到碎玉轩,将凤钗放在烛火下查看,果然见钗尖有淡黄色粉末。

绿萼吓得脸色发白:“这贵妃也太狠毒了!”

深夜,秦风悄悄送来一封信,是萧景琰的手谕:“明日巳时,东宫偏殿议事,事关重大。”

沈清辞知道,这是要商议后续对策,当即决定赴约。

次日巳时,沈清辞乔装成宫女,跟着秦风来到东宫偏殿。

殿内桌上放着一叠卷宗,萧景琰神色凝重:“这是三皇子府的账目,他们不仅私***物,还与户部尚书勾结,挪用公款扩充势力。”

沈清辞翻看卷宗,越看越心惊:“这些证据足以扳倒他们,殿下打算何时呈给皇上?”

“时机未到。”

萧景琰摇头,“户部尚书党羽众多,贸然揭发会引发朝堂动荡。

皇上近日要南巡考察江南水利,我想让你随驾前往。”

“臣妾只是末等才人,没有随驾资格。”

“这是御赏玉佩。”

萧景琰递过一枚龙纹玉佩,“你持此玉见皇上,说想回乡省亲并抄写水利典籍,皇上定会答应。

江南是户部尚书的私产重地,我需要你暗中收集实证。”

他又取出一枚刻着“李”字的令牌,“遇到危险,就找江南织造府李大人,他是我的人。”

沈清辞接过玉佩和令牌,刚要告辞,就听到殿外传来贵妃的尖叫:“萧景琰!

你私藏后宫嫔妃,我要禀明皇上!”

萧景琰脸色一变,推她往后门走:“快从这里走!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暴露计划!”

沈清辞回头望去,只见萧景琰挡在殿门,与贵妃怒目相对。

她握紧手中的玉佩,快步离开东宫。

回到碎玉轩,她望着窗外的宫柳,轻声道:“萧景琰,等我回来。”

风拂柳丝,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她的誓言,又似在叹息这宫墙深处的风雨飘摇。

沈清辞知道,南巡之路既是收集证据的契机,也是一场生死考验。

而她与萧景琰的命运,早己在这场储位之争中,紧紧缠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