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十二号A座大厦,玻璃幕墙折射着正午的阳光。
人潮涌动,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仿佛这座城市永远不会停下脚步。
林溪踩着十公分的细高跟,手里捧着一摞文件,步履匆匆地走进大厦。
作为杰克贸易的供应商对接人,她今天要来递交季度合作方案。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站着一个气质出众的女人——一身剪裁得体的米色风衣,妆容精致却不张扬,举手投足间透着久居上位者的从容。
两人目光短暂交汇,各自微微点头致意。
电梯在十二楼停下,一位匆忙的职场女性冲进来,手里的咖啡没拿稳,首接泼在了林溪身上。
棕色的液体顺着她的白衬衫蔓延开来,更糟糕的是,文件也被溅湿了一角。
“对不起对不起!”
那女人慌乱地道歉。
林溪强忍着焦躁,看着被弄脏的文件,心里盘算着来不及回公司重新打印了。
“需要帮忙吗?”
米色风衣女人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天然的距离感,“我老公的办公室就在这栋,可以帮你打印文件。”
林溪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谢谢,不过我男朋友也在这里上班,应该也可以帮忙。”
两人就这样在电梯里聊了起来。
“你男朋友在哪个部门?”
“总经理办公室。”
林溪说起高毅时,眼里闪着光,“他对我特别好,多金、慷慨,长得帅还有点霸道。
每次过节都会给我准备惊喜,项链、包包、口红,从来不让***心。”
米色风衣女人——白泠——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挺好的。
我老公就不一样了,他温柔体贴,对我和家人都无微不至,情绪价值拉满。
虽然不太会搞那些浪漫,但每天下班回家都会问我今天开不开心,累不累。”
“哇,听起来是个暖男。”
林溪羡慕地说。
“你男朋友听起来也很不错啊。”
白泠客气地回应。
两人说话间,目光同时落在对方的锁骨上。
“你这条项链……”林溪惊讶地指着白泠胸前的铂金锁骨链,正是今年Tiffany的***款。
白泠也愣住了:“你也有?”
两人几乎同时抬起手腕——百达翡丽的女款腕表,同一系列,连表盘颜色都一模一样。
“口红呢?”
林溪突然想到什么,从包里掏出YSL的黑金管。
白泠看了一眼,又好笑又惊讶:“天哪,连色号都是12号。”
“这也太有缘了吧!”
林溪兴奋地说,“加个微信?
说不定以后可以一起逛街。”
“好啊。”
白泠掏出手机,“我很少遇到这么投缘的人。”
两人交换了微信,电梯恰好到了二十层大厅。
宽敞的大堂里,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从会议室方向走来。
他穿着笔挺的深蓝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五官硬朗英俊,走路带风,浑身散发着成功人士的气场。
几个路过的年轻女员工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林溪眼睛一亮,嘴角绽开笑容:“老公!”
同一时刻,白泠也露出笑意:“老公。”
声音重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那个男人——高毅——脸上的笑容僵硬地定格,像一帧被按下暂停键的画面。
他的目光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游移,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林溪的笑容一点点凝固,她机械地转头看向身边的白泠。
白泠也转过头,两人对视的瞬间,一切都明白了。
同款的项链。
同款的腕表。
同款的口红。
不是巧合,是同一个男人送的。
林溪的脸色迅速变白,手里的文件滑落在地。
她想起高毅无数次对她说:“宝贝,明年国庆我们就去见双方父母,好不好?”
想起他信誓旦旦地说:“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想起他发来的朋友圈,每一条都精心修饰,营造着单身精英的人设。
白泠的表情冷静得可怕。
她是商场上历练过的人,很快就理清了所有脉络。
难怪他每次出差都说要陪客户应酬,难怪周末加班的频率越来越高,难怪手机从不离身还设了面容解锁。
大厅里,来往的职员开始注意到这边的异样。
有人放慢了脚步,有人拿出手机准备拍照。
高毅终于回过神来,他咽了咽口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老婆,你听我说——”话还没说完,一杯冰美式泼在他脸上。
白泠的手稳得可怕,咖啡精准地浇在他那张伪善的脸上,顺着发丝滴落,把昂贵的定制西装染成一片狼藉。
“滚。”
她吐出这个字时,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高毅慌乱地抹了一把脸,转向林溪:“溪溪,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另一杯焦糖玛奇朵从天而降。
林溪的手在颤抖,但泼得毫不含糊。
滚烫的液体浇在高毅头上,他狼狈地向后退了两步,撞在身后的盆栽上。
“滚。”
林溪咬着牙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来。
两个女人默契地转身,一前一后走向电梯。
她们的背影笔首,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像在宣告一场战争的开始。
身后,高毅站在原地,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有人己经举起手机拍照。
他那张精心伪装的霸道总裁面具,在咖啡的浇灌下,开始一点点融化、剥离。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白泠和林溪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
但她们都知道,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