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我是被烫醒的。不是发烧的那种烫。是滚烫的水珠砸在背上,
烫得人猛地抽搐的那种烫。眼皮像粘了胶水,使劲扒开一条缝,
首先闻到的是一股呛人的硫磺味,混着老澡堂特有的潮湿霉味。视线里晃着个赤条条的男人。
不是一般的男人。宽得能挡住半面墙的肩膀,古铜色的皮肤被蒸汽熏得发亮,
每一块肌肉都像被铁匠反复捶打过,硬得能反光。水珠顺着他紧实的后背往下滑,
流过腰侧时,突然拐了个诡异的弯——那里有一道疤。一道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剜过的疤,
狰狞地趴在肌肉沟壑里,颜色比周围的皮肤深两度,看得我后脖颈子直发麻。“醒了?
”男人突然回头,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粗得硌耳朵。我这才看清他的脸。寸头,高眉骨,
鼻梁挺得像座小山,嘴唇很厚,抿着的时候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他正低头看我,
水珠从他下巴尖滴下来,砸在我胸口,又是一阵刺辣的烫。“赵……赵总?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终于对上号了。这是赵猛,某器材公司的老板,
我这个实习生的顶头上司。可我昨天明明还在现代写字楼里改PPT,改到凌晨三点,
心脏突然一揪,眼前一黑就没知觉了。怎么一睁眼,跑到这破澡堂子里来了?
还跟我老板赤身裸体地待在一起?“发什么愣?”赵猛皱了皱眉,伸手过来。
我吓得猛地往后缩,后腰撞在瓷砖上,疼得嘶嘶吸气。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指尖还挂着水珠。
那只手很大,指节粗得像小萝卜,掌心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常年练力量的。“怕什么?
”他低笑一声,那笑声震得我耳膜发痒,“都是男人,你身上有的,我哪样没有?
”话是这么说,可他那身肌肉,那道疤,还有他看我的眼神……怎么看都让人发毛。
我这才发现,自己也光着。一条廉价的灰色浴巾松松垮垮围在腰上,刚才一缩,
早就滑到大腿根了。“穿……穿衣服吧赵总。”我结结巴巴地说,手忙脚乱地想去抓浴巾。
“急什么?”赵猛突然弯下腰,热气呼在我脸上,“水刚烧好,不搓澡等于白来。”他说着,
抄起旁边的搓澡巾,在手里甩了甩。那声音“啪”的一下,在空旷的澡堂里特别响。“过来,
给你搓搓背。”他往后退了两步,站到淋浴喷头底下,热水把他的头发浇得湿漉漉的,
贴在额头上,“你这小身板,一看就缺锻炼。”我僵在原地没动。不是不想动,是动不了。
脑子里像塞进了一团乱麻。穿越?我居然穿越了?穿到了这个也叫“林宇”的实习生身上?
这具身体瘦得像根豆芽菜,胳膊细得能被赵猛一把捏断。后脖颈子那里隐隐作痛,伸手一摸,
能摸到一道浅浅的凸起——像是旧伤。“磨蹭什么?”赵猛又催了一句,
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让你过来就过来。”他是老板,我是实习生。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我硬着头皮走过去,背对着他站好。瓷砖地滑得很,我光脚站着,
脚趾头都在使劲抠地。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接着,一条温热的毛巾搭在了我肩膀上。
“放松点。”赵猛的声音就在我耳边,“我下手有准头。”他的手搭上我后背时,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粗粝的搓澡巾擦过皮肤,带着点疼,却又不像想象中那么用力。
他的动作很慢,甚至可以说有点笨拙,像是第一次给人搓澡。热水哗哗地浇下来,
蒸汽越来越浓,把我们俩裹在中间。我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不是香水,也不是沐浴露,
就是一种淡淡的皂角味,混着他身上的热气,说不出的好闻。
“这里……”他的手突然停在我后背偏下的位置,“怎么回事?”我一愣。那里也有疤?
“问你呢。”他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那个地方,像有电流窜过,我猛地往前一窜。
“没……没事。”我慌里慌张地说。原主的记忆像碎片一样涌进来。是疤。
是被人推倒在楼梯上磕的。高二那年,几个校外的混混堵着原主要钱,原主不给,
被他们推得滚下楼梯,后背磕在台阶角上,缝了五针。“是不是被人打的?
”赵猛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点我听不懂的咬牙切齿。“不……不是。”我赶紧否认。
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哪敢乱说话?他没再追问,手上的力道却重了点。搓澡巾擦过那道疤时,
我疼得嘶了一声。“忍着点。”他说,声音有点闷,“搓开了才好得快。”接下来的几分钟,
澡堂里只有哗哗的水声,还有搓澡巾摩擦皮肤的“沙沙”声。
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我颈窝附近,热乎乎的。能感觉到他的胳膊偶尔碰到我的胳膊,
那温度烫得我心慌。更能感觉到,他搓到我后脖颈那道疤的时候,指尖明显顿了一下,
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似的。“好了。”他突然说,把搓澡巾扔到旁边的筐里,“自己冲冲吧。
”我赶紧转过身,不敢看他。他已经转过身去拧毛巾了,宽宽的后背对着我,
那道疤在水汽里若隐若现。我低头冲澡,脑子里乱糟糟的。这个赵猛,到底什么意思?
哪有老板第一天上班就拉着实习生来澡堂子的?还有他看我的眼神,
他摸我疤痕时的样子……“发什么呆?”他又开口了,吓了我一跳。抬头一看,
他已经裹好了浴巾,正靠在墙上看我,嘴角勾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没……没什么。
”我赶紧关掉水龙头,伸手去拿浴巾。手刚碰到浴巾,就被他按住了。他的手很大,
热乎乎的,把我的手整个包在里面。“赵总?”我抬起头,撞进他眼睛里。他的眼睛很深,
像两口井,里面翻涌着什么东西,看得我心头发紧。“林宇。”他叫了我的名字,
声音低得像耳语,“以后每周三,跟我来泡澡。”“为……为什么?”我结结巴巴地问。
“你太瘦了。”他松开我的手,转身往更衣室走,“多泡泡,长点肉。”这理由找的,
还不如不说。我看着他的背影,看着那道在浴巾下若隐隐现的疤痕,
突然觉得这具身体的旧伤,好像更疼了。换衣服的时候,更衣室的门被推开,
进来几个光着膀子的大叔,看到我们俩,眼神都有点怪。赵猛倒是一脸坦然,
慢条斯理地穿衣服。他穿的是那种很简单的白色背心,套在他身上,被肌肉撑得鼓鼓囊囊的,
领口那里露出一点结实的胸肌。我赶紧低下头,飞快地套衣服。“赵总,
这实习生是你亲戚啊?”一个大叔笑着打趣,“带过来开小灶呢?”赵猛没说话,
只是看了那大叔一眼。那大叔立马就闭了嘴,讪讪地笑了笑,转身去吹头发了。这气场,
真是没谁了。从澡堂出来,外面的太阳有点晃眼。赵猛把我的帆布包扔给我,
自己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我愣了愣,也跟着坐进副驾。车里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不难闻。
“赵总,我们回公司吗?”我小声问。“先去吃点东西。”他发动车子,“饿死了。
”车子开出去没多远,就路过一家早餐店。他把车停在路边,让我在车里等着,
自己下去买吃的。我趴在车窗上看他。他穿着黑色的短袖,牛仔裤,背影还是那么宽,
走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出来。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
还是接了。“喂,是林宇吗?”电话那头是个尖酸刻薄的女声,“我是张主管的助理,
张主管让你现在回公司一趟,他有份报表要你处理。”张主管?张涛?原主的记忆里,
这个张涛是销售部的主管,为人刻薄,总找原主的麻烦。“可是我现在……”“现在怎么了?
”那女声打断我,语气更冲了,“刚入职就想偷懒?告诉你,张主管脾气可不好,
你要是耽误了事儿,自己看着办!”说完,“啪”地挂了电话。我捏着手机,心里有点窝火。
这什么人啊?正生气呢,赵猛拉开车门坐了进来,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
一股油条豆浆的香味飘了过来。“谁的电话?”他把一个塑料袋递给我,“脸拉那么长。
”“是……是张主管的助理,让我现在回公司处理报表。”我小声说。赵猛皱了皱眉,
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豆浆吸管戳开,递给我。“先吃早饭。”他说,“报表不急。
”“可是……”“没有可是。”他打断我,自己拿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在我这儿,
吃饭最大。”他说话的时候,嘴角沾了点碎屑,看着有点反差萌。我看着他,
心里突然有点暖。不管他为什么总拉我来澡堂,至少现在,他是在护着我的。吃着油条,
喝着热豆浆,刚才的那点不愉快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赵总,”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开口问了,“你为什么总带我来那个澡堂啊?”他咬油条的动作顿了一下,没看我,
含糊不清地说:“那里的搓澡师傅手艺好。”这理由,还不如不说。我没再追问,
低头喝豆浆。心里却更加确定,这个赵猛,和原主之间,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
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一进办公室,就感觉气氛不对。
好几双眼睛偷偷摸摸地往我身上瞟,还有人低着头,嘴巴动个不停,一看就是在说悄悄话。
我假装没看见,径直往自己的工位走。刚坐下,旁边的同事小李就凑了过来,
压低声音说:“林宇,你可以啊,第一天上班就跟赵总出去‘团建’?”“团建?
”我愣了一下。“还装呢?”小李挤眉弄眼地说,“刚才张主管在办公室发火呢,
说你仗着有赵总撑腰,目无纪律。”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张涛,动作够快的。
“我没有……”“哎呀,我懂我懂。”小李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得暧昧,“赵总那样的男人,
谁不喜欢啊?你小子有福气。”我被他说得脸都红了,刚想解释,
就听见办公室门口传来一声咳嗽。抬头一看,张涛站在那里,双手抱胸,一脸阴沉地看着我。
“林宇,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我心里一紧,
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站起身,跟着张涛往他的办公室走。路过赵猛的办公室时,
门是关着的。我不知道,门后面,赵猛正站在窗户边,看着我走进张涛的办公室,
手里捏着一个打火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那打火机上,
刻着一行小小的字:2015.6.18。那一天,是原主被混混堵在巷子里,
差点被打死的日子。也是赵猛腰上那道疤,诞生的日子。张涛的办公室弥漫着一股廉价烟味。
他把一沓报表摔在我面前,烟灰掉在我手背上。“林宇,这就是你做的东西?
”他跷着二郎腿,皮鞋尖快戳到我膝盖,“数据错得离谱,格式乱七八糟,你是猪脑子吗?
”我捏着拳头没说话。报表是我昨天加班到半夜做的,每一个数字都核对过三遍。“哑巴了?
”张涛猛地一拍桌子,烟灰缸震得跳起来,“赵总带你去泡澡泡傻了?
以为跟老板睡过就能混日子?”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我耳朵里。穿越过来这几天,
同事们的闲言碎语我不是没听见。有人说我是靠脸上位,有人说我给赵猛当“小的”,
但没人敢当着我的面说这么难听的话。“张主管,说话请注意分寸。”我的声音有点抖,
不是怕他,是气的。“分寸?”他突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我,啤酒肚顶得我后退半步,
“一个被校园混混堵着要钱的窝囊废,也配跟我谈分寸?”我脑子“嗡”的一声。
他怎么知道的?原主的记忆里,那段被霸凌的日子是最深的疤。他从不跟人说,
连日记里都只敢画圈圈代替。“你调查我?”我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调查你?
”张涛嗤笑一声,从抽屉里甩出一沓照片,“你那点破事,用得着调查?
这是当年你被王磊他们堵在巷子里的照片,啧啧,哭得跟个娘们似的。
”照片上的少年缩在墙角,校服被扯烂,脸上全是鼻涕眼泪。几个染着黄毛的混混围着他,
脚边还放着一根带血的钢管。那是原主十七岁生日那天。王磊抢了他准备给妈妈买蛋糕的钱,
还把他推倒在碎玻璃上,胳膊划了道长长的口子。“你想干什么?”我捡起照片,
指尖抖得厉害。“不干什么。”张涛靠回椅背上,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烟,“就是想告诉你,
别以为抱上赵猛的大腿就能翻身。你在我眼里,永远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负的怂包。
”他点燃烟,烟雾喷在我脸上:“这报表,今天下班前重新做一份,要是再出错,
你就给我滚蛋。”我捏着那沓照片,走出张涛办公室时,腿都是软的。同事们都在假装干活,
眼角的余光却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回到工位,我把照片塞进抽屉最深处,
胸口闷得喘不过气。原主到底经历了多少委屈?
赵猛又为什么要一直护着这样一个“窝囊废”?正发呆,手机震了一下。
是赵猛发来的消息:“下午六点,老地方。”老地方,就是那个公共浴池。
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了。下班后,我磨磨蹭蹭地走到公司楼下,赵猛的车就停在路边。
他摇下车窗,冲我抬了抬下巴:“上车。”车里还是那股淡淡的烟草味,
只是今天多了点消毒水的味道。“张涛找你麻烦了?”他突然开口。
我愣了一下:“没……没有。”他嗤笑一声,没再追问,只是把车载空调调低了两度。
到了浴池,蒸汽比上次更浓。赵猛脱衣服的时候,我故意盯着墙角的瓷砖看。
“又不是第一次见,害羞什么?”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我没理他,
飞快地脱了衣服钻进淋浴区。热水刚浇到身上,脚下突然一滑。我惊呼一声,
眼看就要后脑勺着地,胳膊突然被人攥住。赵猛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拽着我。
我整个人撞进他怀里。滚烫的皮肤贴在一起,他胸口的肌肉硬得像石头,
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他的呼吸喷在我额头上,带着点水汽的湿热。“站稳了。
”他的声音有点哑,手还没松开。我能感觉到他心跳得很厉害,像有只兔子在他胸膛里乱撞。
“谢……谢谢赵总。”我赶紧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在瓷砖上,凉得我打了个哆嗦。
他没说话,转身去拿搓澡巾,耳根却红得厉害。这次换他给我搓背时,动作更轻了。
指尖擦过后颈那道疤的时候,他突然叹了口气:“还疼吗?”“啊?”我没反应过来。
“这里。”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道凸起的疤痕,“当年被烟灰缸砸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我的呼吸一下子停了。他果然知道!他不仅认识原主,还知道原主被欺负的细节!
“你……”我刚想开口问,他却突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专心点。”他说,声音有点闷,
“别又摔跤。”搓澡巾擦过皮肤的声音在蒸汽里格外清晰。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偶尔会碰到我的腰,每一次触碰都像电流窜过,让我浑身发麻。“赵总,
”我咬了咬牙,还是问了,“你是不是……认识以前的我?”他的动作顿了一下。“不认识。
”他说得很快,快得像在掩饰什么。我笑了。这谎言也太假了。不认识,会知道我后颈有疤?
不认识,会知道这疤是被烟灰缸砸的?不认识,会每周三次带我来这种老掉牙的澡堂子?
“水快凉了。”他突然关掉淋浴,拿起毛巾扔给我,“赶紧擦干,别感冒。”他转身的时候,
我清楚地看到,他腰侧那道狰狞的疤痕,颜色好像变深了。换衣服的时候,他手机响了。
他走到窗边去接,背对着我,声音压得很低。
我隐约听到“王磊”、“钱”、“别找他麻烦”这几个词。王磊!
就是照片里那个带头霸凌原主的黄毛混混!赵猛认识他?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发什么呆?
”赵猛挂了电话,看到我站在原地不动,皱了皱眉。“没什么。”我赶紧套上衬衫,“赵总,
我们赶紧回公司吧,我还有报表没做完。”提到报表,赵猛的脸色沉了沉:“张涛让你做的?
”“嗯。”“别做了。”他拿起外套往身上披,“明天我让他自己做。
”“可是……”“没有可是。”他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跟我走。”我被他塞进副驾,
心里乱糟糟的。车子没回公司,也没去我住的出租屋,而是开到了一个老旧的小区。“下车。
”他解开安全带。“这是哪里?”我看着窗外斑驳的墙皮,有点发懵。“你以前住的地方。
”他打开车门,“上去拿点东西。”我跟着他上了三楼,他掏出钥匙打开门。
屋里积了一层薄灰,看样子很久没人住了。家具都是旧的,墙上还贴着几张泛黄的动漫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