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街头微光六月的暴雨像疯长的藤蔓,把整座城市缠得透不过气。霓虹在雨幕里碎成光斑,
苏野骑着吱呀作响的电动车,雨衣帽檐压得太低,睫毛上挂着的水珠不断砸在手机屏幕上。
“还有三分钟超时。” 他咬着牙拧动车把,车轮碾过积水潭,溅起的水花打在裤腿上,
凉意顺着毛孔往里钻。这是今晚最后一单,送完就能去街角那片避雨的骑楼下弹会儿琴。
电动车猛地刹在高档公寓楼下,苏野扯掉雨衣,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黑色 T 恤,
胸口印着半褪的吉他图案。他抱着外卖盒冲进大堂,电梯数字慢悠悠跳动,
他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那本泛黄的手稿 —— 那是父亲留下的,
纸页边缘已经磨出毛边。“谢谢。” 开门的女孩接过外卖,突然 “咦” 了一声,
“你是不是常在三圣街弹吉他的那个小哥?”苏野一愣。他确实每天收工后,
会在三圣街骑楼下弹两小时吉他,那里有盏暖黄的路灯,是他疲惫生活里唯一的光亮。
“偶尔去。” 他低声说。女孩眼睛亮起来:“我上周拍过你弹唱的视频!
你唱那首《老街》太绝了,我发朋友圈好多人问呢!” 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
《星声制造营》在搞素人海选,线上投递通道还没关,你去试试啊!”苏野的心猛地一跳。
《星声制造营》—— 那个铺天盖地都是广告的顶流选秀综艺,资本堆砌的造星工厂,
怎么会和他这种外卖员有关系?送完外卖回到三圣街,雨小了些。
骑楼下已经有几个避雨的路人,苏野从电动车尾箱拿出那把掉了块漆的木吉他,
琴颈上缠着胶布固定松动的旋钮。他坐下调弦,手指触到琴弦的瞬间,
白天的疲惫好像都顺着指尖流走了。“唱首《老街》吧!
” 刚才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举着手机录像。苏野抬头看了眼雨幕里模糊的街景,
弦声响起,带着潮湿的沙哑:“青砖缝里长着青苔,
旧邮箱锁着未拆的等待……” 他的声音不亮,却像带着钩子,把路人的目光都勾了过来。
有人撑起伞站在雨里听,有人悄悄录像,暖黄的路灯把他清瘦的影子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忽明忽暗。一曲终了,雨停了。女孩举着手机跑过来:“太好听了!我帮你剪剪投给节目组!
就用这个视频!”苏野看着她眼里的光,又低头摸了摸口袋里的手稿。
父亲临终前说:“音乐是长脚的,只要你唱,它总会找到懂它的人。” 他犹豫了几秒,
轻轻点头:“麻烦你了。”三天后,苏野正在给电动车换电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苏野先生您好,您的海选视频通过初筛,
请于本周六前往星声大厦参加线下面试。——《星声制造营》节目组他捏着手机愣在原地,
阳光穿过修车铺的铁棚,在他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口袋里的手稿像是有了温度,
烫得他心脏怦怦直跳。2 初入牢笼星声大厦的玻璃幕墙能照出云的影子,苏野站在门口,
手里紧紧攥着吉他背带,指节泛白。他今天穿了唯一一件没破洞的衬衫,
袖口卷了三层才遮住磨烂的边。“请出示面试通知。” 工作人员接过他的手机核对,
眼神在他和吉他之间扫了一圈,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打量。大厅里像被打翻的调色盘,
到处是精心打扮的少男少女,有人对着补光灯练表情,有人被经纪人围着背台本。
苏野缩在角落的沙发上,吉他放在腿上,总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下一个,苏野。
”他深吸一口气走进面试间。三个面试官坐在长桌后,中间的女人穿着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
红唇像淬了糖的刀片,正是星声传媒副总张曼琪。她旁边是资深音乐人周延,卷发配胡茬,
眼神里带着点漫不经心。“开始吧。” 张曼琪的指甲敲着桌面,声音没什么温度。
苏野坐在椅子上,手指搭上琴弦。他没唱流行歌,选了父亲手稿里那首《尘埃里的花》,
调子简单,却带着股执拗的劲儿。“风把种子吹进石缝,
雨让嫩芽顶开寒冬……” 他闭着眼,仿佛又回到了三圣街的骑楼下,忘了镜头,
忘了面试官,只有吉他和心跳声。周延原本转着笔的手停了,身体微微前倾。
张曼琪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眼皮都没抬。唱到副歌时,苏野的声音突然哽咽了。
父亲写这首歌时正在化疗,字里行间全是和命运较劲的倔强。他猛地睁开眼,
正好对上周延鼓励的目光,那目光像团小火苗,让他把最后一句唱得格外坚定。“结束了。
” 张曼琪合起笔记本,“你的原创有一定特色,但技巧太生涩。周老师觉得呢?
”周延放下笔:“技巧可以练,但共情力是天生的。这孩子的声音里有故事,
我觉得可以给个机会。”张曼琪挑眉,指尖在桌沿敲了敲:“那就按流程进训练营吧。
” 她看向苏野,眼神像在评估一件商品,“明天九点来签合同,别迟到。”走出面试间,
苏野后背全是汗。周延追了出来,塞给他一瓶水:“那首歌是你自己写的?
”“是我父亲的手稿。” 苏野小声说。周延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好好练,这圈子水浑,
但总有懂音乐的人。” 他拍了拍苏野的肩膀,转身时,苏野看见他皮衣内侧别着枚旧徽章,
上面刻着 “原创不死”。走廊尽头,张曼琪对着对讲机冷笑:“查一下苏野的背景,
没公司没后台,倒是块好拿捏的料子。不过……” 她想起刚才那首歌里的劲儿,“盯紧点,
别出什么岔子。”3 算法对手训练营的第一天,苏野站在练习生队伍里,
像株误入花园的野草。周围的人都穿着潮牌,讨论着最新的编曲软件,
他怀里的旧吉他显得格外扎眼。“欢迎来到《星声制造营》!” 主持人在舞台上热情洋溢,
“接下来是首次舞台考核,每位练习生准备六十秒表演,由导师团评分!
”第一个上场的是李雪儿。她穿着镶钻的蓬蓬裙,妆容精致得像橱窗里的芭比娃娃。
音乐响起,是当下最流行的电子风,旋律抓耳,节奏强劲,她的舞步精准得像提线木偶。
“这歌好炸!” 台下有人小声惊叹。“听说是特邀 AI 作曲团队写的,
专门根据今年流行趋势定制的!”苏野皱起眉。
这旋律…… 和他上周投给独立音乐人的那首 demo《夏夜》太像了!
只是把民谣改成了电子风,副歌的***走向几乎一模一样。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
那支记录 demo 的 U 盘还在。李雪儿唱到***,舞台特效突然炸开漫天星光,
导师席上的张曼琪带头鼓掌:“完美!雪儿对舞台的掌控力越来越强了,
这首歌也很有记忆点。”周延没鼓掌,他看向李雪儿:“这是你自己参与创作的吗?
”李雪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甜美:“是…… 是我和团队一起完成的,
AI 老师给了很多灵感!”轮到苏野时,他抱着吉他走上台,聚光灯打在他身上,
把影子拉得很长。“我唱一首原创,《夏夜》。”台下瞬间安静。张曼琪的脸色沉了沉,
在评分表上快速写着什么。吉他声响起,简单的分解***里裹着夏夜的风。“蝉鸣漫过窗台,
你说月光是未凉的海……” 没有特效,没有伴舞,只有他干净的声音在演播厅里回荡。
唱到副歌,他看见李雪儿的肩膀轻轻抖了一下。表演结束,周延率先鼓掌:“旋律很动人,
是你最近写的?”“嗯,写了快半年。” 苏野看向李雪儿,
“上周刚给几个独立音乐人发过 demo。”张曼琪突然笑了:“苏野是吧?
原创精神值得鼓励,但也要注意风格过时的问题。现在的市场,
更需要雪儿那种有冲击力的作品。” 她亮出评分牌:60 分。周延给了 90 分,
却没能拉平总分。苏野的排名暂时垫底。后台走廊,
苏野拦住正要离开的李雪儿:“你的歌…… 是不是参考了我的 demo?
”李雪儿猛地后退一步,眼里满是慌乱:“你胡说什么!是 AI 写的,和你没关系!
” 她转身想走,却被苏野拉住手腕。“我有创作记录,还有发送 demo 的时间戳。
” 苏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放开她。” 张曼琪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身后跟着两个保镖,“苏野,新人要懂规矩,别随便污蔑前辈。” 她示意保镖拉开苏野,
“再纠缠,就别怪节目组按违约处理。”苏野看着李雪儿躲在张曼琪身后的背影,
手里的吉他背带勒得手心发疼。雨又开始下了,这次是心里的雨。
4 导师暗助考核结束后的第二天,苏野被安排在最角落的练习室。
窗外的梧桐树挡住了阳光,屋里暗沉沉的,
只有他反复弹唱《夏夜》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打转。手机屏幕亮着,
是他给发 demo 的音乐人发的消息,石沉大海。他知道,在资本面前,
没人愿意为一个无名小卒得罪星声传媒。“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周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杯热咖啡:“还在练?” 他走到窗边推开百叶窗,阳光涌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条纹光斑。苏野放下吉他,手指在琴弦上蹭了蹭:“周老师。
”“昨天那首《夏夜》,确实是你的原创?” 周延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目光落在那本泛黄的手稿上。苏野点头,
从背包里翻出发送 demo 的记录和手写谱:“这是创作日期,
还有我爸以前教我的***标记习惯,和李雪儿那首歌的***走向……”“我知道。
” 周延打断他,指尖在膝盖上敲出《夏夜》的节奏,“那歌里有段滑音处理,
和当年你父亲的风格一模一样。”苏野愣住了:“您认识我爸?
”“老苏当年可是地下乐坛的传奇。” 周延眼里闪过怀念,“我们一起组过乐队,
后来他为了照顾生病的你退圈了。” 他叹了口气,“可惜啊,
他最讨厌的就是音乐被资本绑架。”苏野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原来父亲的故事,
真的有人记得。“这圈子就这样。” 周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银色录音笔,
“AI 作曲能批量生产爆款,但它学不会人心。张曼琪捧李雪儿,
就是看中 AI 能快速变现,你挡了她的路。” 他把录音笔塞给苏野,“拿着,
以后和他们打交道,多留个心眼。”录音笔的金属外壳在掌心发烫。
“可我只是个外卖员……” 苏野声音发涩,“他们有资本,有团队,我什么都没有。
”“你有这个。” 周延指了指他的吉他,又指了指他的胸口,“有能打动人心的歌,
还有不肯认输的劲儿。老苏当年比你还难,不照样写出了那么多好歌?” 他站起身,
整理了一下皮衣,“下周主题考核,选首最能代表你的歌,别让我失望。”周延走后,
苏野握着录音笔坐在阳光里。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父亲哼过的旋律。
他翻开手稿,最新的一页空白处,他提笔写下:“光总会找到裂缝,哪怕只有一丝。
”手机突然震动,是个陌生的私信:我是上周拍你视频的粉丝,ID 阿哲。
李雪儿那首歌的频谱分析我做出来了,和你街头弹唱的《夏夜》重合度 92%,
需要的话发你。苏野看着屏幕,突然笑了。原来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5 资本施压深夜的三圣街空无一人,只有路灯还亮着。苏野坐在老位置上弹吉他,
琴弦上沾着白天练琴时磨出的血珠,他却没察觉。阿哲发来的频谱对比图存在手机里,
红色的重合曲线像条毒蛇,缠得他心口发闷。“叮铃 ——” 电动车***划破寂静。
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停在他面前,其中一个递过一个牛皮纸袋。“苏先生,
张总让我们送样东西。” 男人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苏野停下弹唱,
警惕地看着他们:“什么东西?”“五万块。” 男人把纸袋往前推了推,“张总说,
你很有才华,但娱乐圈不适合你。拿着这笔钱,退出训练营,回老家找份安稳工作,
别再纠缠李雪儿小姐。”纸袋上印着星声传媒的 logo,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苏野的手指攥紧了吉他弦,指节泛白:“如果我不呢?”“不?” 另一个男人冷笑一声,
抬脚踩在他的吉他包上,“苏先生,你不过是个送外卖的,真以为能靠一首歌登天?
我们查过你,父亲早逝,母亲在老家养病,你要是不听话……” 他故意顿了顿,
“你母亲的医药费报销,还有你那辆没上牌的电动车,好像都经不起查吧?
”苏野猛地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他们竟然查了他的家人!愤怒像岩浆在胸腔里翻滚,
他想挥拳,却被理智按住了 —— 他不能连累母亲。“张总说了,这是最好的选择。
” 第一个男人把纸袋塞进他怀里,“明天中午前,我们要收到你的退赛申请。不然,
这些东西会出现在网上。”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苏野母亲住院的照片。
苏野的手抖得厉害,纸袋里的钱硌得手心生疼。这不是钱,是羞辱,是资本对草根的碾压。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瘦得只剩骨头,却还在病床上写歌:“音乐是干净的,别让它沾了脏东西。
”“钱我不要。” 苏野把纸袋扔回给男人,声音因为愤怒而沙哑,“退赛申请也不会有。
我母亲的病光明正大,电动车手续齐全,你们尽管查。” 他抱起吉他,目光像淬了火,
“但你们要是敢动我母亲,或者再抄袭我的歌,我拼了命也要把真相捅出去。
”男人显然没料到他会拒绝,脸色沉了下来:“苏野,别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周延护着你就有用吗?他当年怎么被雪藏的,你想重蹈覆辙?”“我爸说过,
跪着的人唱不出站着的歌。” 苏野把吉他背好,跨上电动车,“告诉张曼琪,
下周主题考核,我会唱《夏夜》,带着所有证据。
”电动车启动的声音在空荡的街道上格外清晰。苏野没回头,后视镜里,
两个男人的身影越来越小。雨又开始下了,这次他没躲,任由雨水打在脸上,
和眼角的湿意混在一起。路过 24 小时便利店,他买了罐最便宜的啤酒,坐在路边喝。
手机里,阿哲又发来消息:我找到李雪儿团队用 AI 生成旋律的后台记录了!
需要的话随时发你!苏野对着屏幕笑了,雨水混着啤酒沫流进嘴角,有点苦,
却带着股回甘。他给阿哲回了条消息:下周见,我们让真相上台唱歌。
第六章 网友助攻6 网友助攻训练营的练习室总是亮到后半夜。
苏野把阿哲发来的消息反复看了三遍,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蹭出薄汗。频谱对比图上,
两条起伏的曲线在副歌部分几乎重叠,红色的重合度数值像枚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眶发热。
“咚咚。” 练习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周延探进头来,手里拿着个保温杯,“还没睡?
” 他走进来,把杯子放在钢琴上,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我刚从编曲室过来,
张曼琪的团队在加急改李雪儿的下首歌。”苏野把手机递过去:“阿哲做的频谱分析,
重合度 92%。”周延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了顿,眉头拧成疙瘩:“这已经不是参考了,
是明晃晃的扒带。” 他抬头看向苏野,“这孩子靠谱吗?别是张曼琪放出来的烟雾弹。
”“他是我街头弹唱的粉丝。” 苏野想起那个总举着手机的戴眼镜男孩,
“上周海选视频就是他剪的,他说看不惯资本糊弄人。” 正说着,手机震动,
阿哲又发来条消息,附带一个加密文件。文件里是李雪儿团队和 AI 公司的聊天记录,
我托朋友从音乐版权平台后台扒的,他们早就买通了审核员。苏野点开文件,
屏幕上跳出的聊天截图刺得人眼睛疼。“就用苏野那首 demo 的框架,
AI 能在三天内做出十版电子改编”“版权那边打点好了,
他一个没公司的素人告不赢”…… 张曼琪的名字赫然在列。“这群人真是毫无底线。
” 周延把保温杯重重放在桌上,水洒出来溅在谱子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但现在拿这些没用,聊天记录能伪造,频谱分析在法庭上站不住脚。
” 他看着苏野紧绷的侧脸,“得找到更实的证据 ——AI 生成日志、原始工程文件,
或者…… 李雪儿自己的证词。”苏野的心沉了沉。这些东西像藏在深海里的礁石,
怎么可能轻易摸到?他低头看向吉他,琴弦上还缠着白天练琴时磨断的胶布,
父亲的手稿从琴盒里露出来一角,纸页上 “真诚” 两个字被雨水泡得发皱。“我有办法。
” 阿哲的消息突然弹出来,李雪儿的音乐总监王哥有个习惯,
每周三会把工作文件备份到私人云盘,密码是他女儿的生日。我查过他社交媒体,
上周刚晒过女儿五岁生日蛋糕。苏野猛地抬头,周延眼里也闪过惊喜:“这孩子是个妙人。
” 他拍了拍苏野的肩膀,“但别轻举妄动,云盘数据是隐私,拿到证据也要留好备份,
等最合适的时机再亮出来。”凌晨三点的练习室,只有苏野的吉他声和周延的哼唱交织。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影子,像无数双注视着真相的眼睛。
苏野把阿哲的联系方式存进加密相册,心里突然踏实了 —— 原来对抗资本的路上,
他从来不是孤身一人。第七章 首次交锋7 首次交锋小组赛的舞台被蓝色灯带包裹,
像片翻涌的深海。苏野站在候场区,听见主持人报出李雪儿的名字时,
观众席爆发出的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他攥着吉他背带的手心全是汗,
父亲的手稿在口袋里硌着肋骨,像在给他无声的打气。“下一组,苏野!
”聚光灯骤然打在身上,苏野深吸一口气走上台。台下的观众大多举着李雪儿的灯牌,
蓝色的光浪里,他看见周延坐在导师席边缘,冲他比了个 “用心唱” 的口型。
他没有唱准备好的安全牌,而是抱起吉他,轻轻拨动琴弦。“今天唱首新歌,《裂缝》。
” 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带着清晨露水般的清澈,
“写给所有在黑暗里还不肯熄灭的光。”吉他声起,简单的分解***里裹着股倔强的劲儿。
“砖石砌成高墙,影子在墙角开花……” 他闭着眼,
把这几天的委屈、愤怒、不甘全揉进歌声里,那些被资本碾压的无奈,被抄袭的愤怒,
被威胁的恐惧,都化作副歌里陡然拔高的声调,像野草顶开石板的脆响。台下渐渐安静下来,
蓝色灯牌的海洋里,有人悄悄放下了应援棒。“这歌…… 有点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