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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8-09

>湘南夜嫁风俗中,阿秀因命犯孤星被迫嫁入富户。>花轿行至枯水河畔,

盖头下忽伸来冰凉手指——>“新娘回头,三世皆休。”>她掀帘逃入荒野,

却见月光下浮出一条滴着藻腥的红鲤:>“跟我走,

带你去活人看不见的集市……”1 夜嫁诡影夜色如墨汁泼洒,染黑了湘南群山的轮廓。

风里裹着湿润的草木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土腥味,像是从坟墓深处翻搅出来的气息。

崎岖山道上,一队猩红的影子正无声移动。四个壮汉抬着花轿,轿身漆色斑驳,

如同凝固的血痂。轿帘偶尔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端坐其中的新娘阿秀。

她十六岁的面庞被厚厚脂粉覆盖,像一张惨白的面具,唯有眼角一抹未干的水痕,

在摇曳的灯笼光下泛着冷硬的微光。“夜嫁得庇佑,

阴路保平安哟——”媒婆尖细的嗓音刺破死寂,尾音拖得长长,在山谷里撞出空洞的回响。

这是湘南深山流传的古俗:于阴阳交替的子夜成婚,借阴界之力护佑新人。

可阿秀只觉得骨髓里都渗着寒意。她攥紧了嫁衣下摆,粗糙的绸缎上,

金线绣的鸳鸯纹路硌着掌心。

眼前又浮出游方道士枯树皮般的脸和他嘶哑的断言:“命犯孤星,克亲克族!

人避之不及的窃语、李家公子痴肥脸上迫不及待的狞笑……所有画面绞缠成一股冰冷的绳索,

勒得她几乎窒息。花轿行至老鸹渡,地名不详,水流早已干涸,

只余下宽阔的河床***着惨白的卵石,像满地森森白骨。风突然停了,连虫鸣都诡异地消失。

抬轿的汉子们脚步沉重,踩在石子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就在这死寂中,

阿秀感到轿身猛地一顿,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墙。一股浓烈的腥气,

混合着淤泥和水草***的味道,毫无征兆地钻进轿内。她胃里一阵翻搅。紧接着,

一只冰冷湿滑的手,悄无声息地从盖头底下探入,精准地抚上了她搭在膝头的手背!

那触感黏腻如同裹着苔藓的死鱼,寒气直透骨髓。“新娘回头,三世皆休。

”一个女人的声音贴着她耳廓响起,气息带着河底淤泥般的阴湿。阿秀头皮炸开,

血液瞬间冻住。她猛地掀开盖头扯落——轿帘缝隙外,只有惨淡月光下空无一人的乱石河滩。

抬轿的汉子和吹打的乐手如同泥塑木雕,僵立原地,脸上表情凝固成一片空白麻木,

灯笼的光晕在他们呆滞的瞳孔里跳跃,映不出一丝活气。逃!这个念头像野火燎原。

阿秀撞开轿门,赤脚踏上冰冷硌人的卵石,绣鞋早不知甩在何处。

她朝着与河道相反的黑黢黢山林一头扎去。荆棘撕扯嫁衣,枝叶抽打脸颊,她不敢回头,

身后死寂无声,却比任何追逐都更令人胆寒。不知跑了多久,肺叶火烧火燎,

双腿灌铅般沉重。她扶着一棵老樟树喘息,冷汗浸透了里衣。月光穿透稀疏的枝叶,

在地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光斑。就在她几乎绝望时,前方幽暗处,

突然亮起了两盏惨绿色的光点,幽幽浮动。那光点缓缓靠近,竟是一条尺余长的红鲤!

它悬停在离地三尺的空中,鱼鳞黯淡无光,像是蒙着一层厚厚的灰翳,尾巴僵硬地摆动,

搅动着浓得化不开的藻腥气。浑浊的鱼眼死死盯着阿秀,鳃盖开合,

哑漏风般的人语:“跟我走……带你去……活人看不见的集市……”声音如同钝器刮擦朽木,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浓重的河底淤泥的***味。阿秀浑身冰冷,想后退,双脚却像被钉在原地。

红鲤不再言语,转身朝着密林更深处缓缓游去,那两点幽绿的光,

成了这无边黑暗中唯一的指引。她别无选择,只能深一脚浅一脚,踉跄着跟了上去。

每一步落下,脚下潮湿的腐叶都像在无声地吸吮,发出细微的“噗嗤”声。

2 鬼集·画皮---鬼集·画皮黑暗浓稠得如同实质。阿秀跟着那两点惨绿幽光,

跌跌撞撞穿行在密不透风的林间。脚下早已不是坚实的泥土,

而是绵软湿滑、深可没踝的腐殖层,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种巨大生物的腐烂内脏上,

发出令人心悸的“噗嗤”闷响。空气里弥漫的藻腥味越来越浓,几乎令人作呕。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豁然“开阔”——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空旷,而是树木诡异地稀疏下来,

形成一条扭曲蜿蜒的“街道”。街道两旁,矗立着难以名状的“建筑”。它们并非砖石木构,

而是由巨大、扭曲的鱼骨搭成骨架,蒙着灰败如死鱼肚皮般的皮膜,构成歪斜的门洞和窗口。

窗口透出的光,正是那种幽暗的惨绿色,忽明忽灭,如同无数鬼火在摇曳。这便是鬼集。

没有喧嚣的叫卖,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嗡鸣,像是无数虫豸在低语,

又似溺水者在河底发出的模糊***,汇成一股冰冷的声浪,钻进阿秀的耳朵,直抵大脑深处,

搅得她头晕目眩。街道上“行人”稀疏,姿态僵硬。

一个身着湿透长衫、面色青白浮肿的书生,拖着一道蜿蜒的水迹,

每一步都留下深色的湿脚印;一个挽着破竹篮的老妪,篮中堆满灰白色的鹅卵石,

她干瘪的嘴唇无声开合,空洞的眼窝扫过阿秀,带来针刺般的寒意。

所有“人”都无视那条引路的红鲤,却对阿秀这个活人气息异常敏感。

一张张惨白、浮肿或枯槁的脸孔,无声地转向她,浑浊或空洞的眼睛里,

闪烁着饥饿与贪婪交织的幽光。

“鲜……活气……”一个穿着破烂寿衣、脖颈有明显勒痕的侏儒,咧开乌黑的嘴,

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发出嗬嗬的气音,摇摇晃晃地朝阿秀伸出手。那手枯黑如鸡爪,

指甲缝里塞满黑泥。阿秀惊叫一声,猛地后退,脊背却撞上一片冰冷坚硬的东西。

她触电般弹开,回头一看——是街边一个“摊位”。一块布满青苔的扁平巨石上,

散乱摆放着几件“货物”:一串用指骨穿成的念珠,一个边缘豁口、盛着半凝固黑血的陶碗,

还有一张……人皮。那张皮柔软、完整,在幽绿光线下泛着细腻的、令人作呕的肉色光泽。

五官的轮廓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出生前姣好的模样。

一个披着宽大黑袍、身形佝偻如虾的影子正伏在石案旁。它似乎没有实体,

黑袍下摆空荡荡地垂着。一只枯白得近乎透明的手从黑袍袖口伸出,

指尖拈着一根细长的骨针,正小心翼翼地修补着人皮脸颊上一道细微的裂口,

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最珍贵的丝绸。摊主抬起头,兜帽下没有脸,

只有两团深不见底的漆黑漩涡,仿佛能吸走一切光线和魂魄。

“新剥的上好皮囊……小娘子……可要试试?

”一个非男非女、带着奇异摩擦感的声音直接钻进阿秀脑海,

如同冰冷的蛇信舔舐着她的意识,

“换上它……那些水鬼……就嗅不到你的生气咯……”摊主那只枯白的手,

竟捏起那张修补好的人皮,像展示一件华服般,朝着阿秀轻轻一抖。

人皮在惨绿光线下如水波般荡漾,空洞的眼窝直勾勾地“望”着她,

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诡异诱惑。阿秀胃里翻江倒海,

强烈的恐惧和一种诡异的吸引力撕扯着她。换上它?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弥漫,用剧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猛地摇头后退,

撞翻了身后一个“行人”挎着的破竹篮,灰白色的鹅卵石哗啦啦滚落一地。“不识抬举!

”摊主兜帽下的黑暗漩涡似乎旋转得更快了,一股阴冷的怒意弥漫开来。它黑袍无风自动,

枯白的手倏地收回袖中。就在这时,引路的红鲤忽然急促地摆动尾巴,

发出更加嘶哑的催促:“快!……走这边!……‘他’醒了!”鱼尾甩动,

两点幽光猛地转向,朝着集市深处一个更加黑暗的角落窜去。阿秀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不顾一切地追着那点微光狂奔。她能感觉到身后无数道冰冷贪婪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

刺在她的背脊上。那个摊主身上散发的阴冷怒意,更是如跗骨之蛆,紧紧追摄而来。

3 水府·阴媒---水府·阴媒红鲤引着阿秀七拐八绕,最终扎进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并非视觉上的黑,而是一种粘稠、冰冷、带着巨大水压的窒息感瞬间包裹了她,

仿佛一头栽进了深不见底的寒潭。肺里的空气被狠狠挤压出去,

腥冷的液体似乎要灌入她的口鼻。阿秀惊恐地想要挣扎,身体却沉重无比。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溺毙时,那股窒息感骤然消失。双脚似乎踏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但触感冰冷湿滑。眼前景象豁然一变。她站在一个巨大而空旷的“厅堂”中。

四壁和穹顶并非砖石,而是由流动的、墨绿色的水波构成,

无数细小的气泡在“墙壁”和“屋顶”中无声地升腾、破裂。

惨淡的、不知来源的幽光勉强照亮此处。厅堂中央,

赫然是一个用森白鱼骨和惨绿水草缠绕堆砌而成的巨大座位,形似扭曲的王座。王座上,

一个“人”影正缓缓坐直身体。它身形高大,

披着一件宽大的、似乎由无数片深色鱼鳞缀成的袍子,袍角不断滴落着浑浊的泥水。

它的面容笼罩在一层流动的水波之后,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眼睛穿透了水幕——那不是眼睛,

更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旋转着,散发出无尽的阴寒与死寂。

整个厅堂弥漫着浓重的威压,空气如同凝固的冰水。阿秀双腿发软,几乎要跪伏下去。

引她前来的红鲤,此刻已不见踪影。“命格属阴,形魄含怨……妙极。

”一个声音直接在阿秀脑海中响起,宏大、沉闷,如同万吨水底巨石相互摩擦,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深水特有的压迫感,震得她神魂摇曳。王座上的存在缓缓抬起一只“手”。

那手并非血肉,更像是某种半透明的、胶质的物体构成,隐约可见内部扭曲的骨骼轮廓。

它朝着阿秀虚虚一抓。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瞬间攫住了她,将她整个人提离地面,

朝着王座拖拽过去!阿秀惊骇欲绝,想要尖叫,喉咙却被死死扼住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以你为引,借‘夜嫁’之仪,渡我千年沉疴……此乃汝之宿命,亦是汝之荣幸。

”那声音冰冷地宣告着,毫无情感波动。阿秀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在王座前,

冰冷粘腻的触感透过单薄的嫁衣渗入皮肤。她看到王座旁浑浊的水流中,

无声地浮现出几个扭曲的身影。它们穿着残破的古代服饰,肢体肿胀发白,

脸上覆盖着厚厚的淤泥和水草,只露出同样空洞旋转的漩涡之眼。这些是它的仆从,

是沉沦于此不知多少岁月的水鬼!

它们手中托着一些难以名状的“器物”:一个似乎是整块人颅骨磨成的碗,

用惨白指骨捆扎而成的“花束”;还有一件叠放整齐、却不断渗出冰冷水渍的……大红嫁衣!

那嫁衣的款式与她身上被迫穿上的那件极为相似,却更加古老破败,颜色红得发黑,

如同干涸的污血,散发出的怨气与死意几乎凝成实质。

“更衣……上妆……”水府主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个动作最为僵硬、身上缠绕着更多水草的水鬼,捧着那件湿漉漉的古老嫁衣,

如同提线木偶般,一步步挪向阿秀。它枯黑肿胀的手指触碰到阿秀的肩头,

刺骨的寒意让她剧烈颤抖起来。那件湿透的嫁衣仿佛有生命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