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视线也同样看了过来,并且朝南星笑了笑。
很好,在梦里他也参加了升学宴,以后不会怪南星,不会多次提起因为南星才错过了人生中的重要的升学宴。
旁边的同学突然出声:“诶,那不是二中的校草周月朗吗?
你认识吗?”
南星垂眸,避开周月朗的眼神,说道:“不认识。”
酒店门口水泄不通,他们找了好久才找到老师打的车,准备挨个送回家。
打开车门,刚把喝醉的两个同学塞进去,南星又听到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你好。”
愣了几秒,南星才回头。
只见周月朗朝自己笑得灿烂:“你好,感觉你很眼熟,我们认识吗?”
周月朗就是那种阳光开朗的男生,皮肤白净,成绩优异,篮球打得很好,不管走到哪里,总能结交一群好朋友,俘获一群女生的心。
南星能爱上他也不奇怪,毕竟周月朗看起来太完美了。
至少年少时如此。
他们当然认识,不仅认识,还同床共枕了很多年。
但这是南星自己的梦,这个梦里,他不想再见到周月朗。
“不认识。”
说完,南星就钻进车里。
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南星觉得心口又开始痛了。
周月朗就是在那个巷子里救了他的人,为此还被划伤了,为了照顾救命恩人,南星一整个暑假都和他在一起。
也是那个时候,周月朗说:“我都因为你受伤了,要是他的刀没偏,说不定我就死了,要不你志愿和我填一起吧,我考得也不差。”
其实周月朗成绩也不差,南星一首想去燕大,但周月朗的成绩肯定上不了燕大。
那个时候不知道南星是怎么想的,或许是出于愧疚,又或许是喜欢上了这个救命恩人,他真改了志愿,去了燕城的另一所学校。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真的好像是被猪油蒙了心,被水泥糊了脑子。
送了同学回家,南星打车回了家,他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南富。
“喝酒没有?”
南富关切地问,然后看儿子有没有喝醉的迹象。
南星摇摇头:“没有喝,身上的酒味是同学的。”
刘芳也还在,幸好还在,梦还没醒。
夫妻俩因为要出摊,每天10点准时睡觉,早上3点半起床备菜。
现在十点半了 ,两人见南星回来,就进屋睡了。
而南星在床上久久不能眠,怕自己睡着之后,就会在现实世界中醒来了。
年轻的身体睡眠好,南星还是没抵过困倦,沉沉睡去。
又是另一个梦了,南星梦到自己死在茶几旁边,尸体被发现得很快,是死前询问自己是否需要帮助的男人报了警。
那位男士始终戴着口罩,南星也不知道他的样子。
他还梦到了周月朗,来替自己收尸。
在南星的尸体面前哭得一塌糊涂,并且包了一架飞机,抱着南星的骨灰回了国。
周月朗眼睛都哭肿了,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南星听到他说:“对不起星星,很快我就来找你了,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这句话让南星突然惊醒,他才不要和周月朗在一起了,过够了。
醒来的南星发现自己一身的汗,原来这不是梦?
是死后的世界?
或者说,自己重生了?
这样看来,好像是重生了,并且重生到高考刚结束的时候。
幸好,要是重生回高考前,恐怕自己连一本线都上不了。
南星用力捂住胸口,跳得很快,被刚才梦里周月朗的话吓得,但是是一颗强壮有力的心脏。
是属于18岁的南星的健康心脏,而不是38岁南星那个满是疮痍的心脏。
外面“叮叮咚咚”的声音响起,是南星的父母在准备出摊要用的东西了。
他起床走出门去,对正在忙碌的两人说:“爸、妈,我陪你们一起。”
“哎哟,不用,你刚高考完,好好休息。”
刘芳说道。
南星执意要帮他们,和他们一起出摊。
这一世,他要多看看父母,好好尽孝。
……暑假过得很快,南星真的每天都和父母一起出摊,学校放假了,他们就去体育馆旁边卖。
南星自己琢磨卖冰饮,冰粉、凉糕,还有豆花冰、菠萝冰什么的,一个假期下来,挣了不少,反正学费是挣够了。
因为火车票买得晚,去燕城的火车连站票都没有了,只有机票。
南星让父母陪他一起去,但是夫妻俩看一张机票一千多,往返两个人得6000块了,而且想趁天热,多卖几天冰饮挣点钱,拒绝了南星的邀请。
任凭南星怎么劝,夫妻俩都不肯去,只好作罢。
刘芳对旁边的摊主说:“还得是大学生聪明,你看咱俩就想不到卖其他东西。”
“我儿子啊?
燕城大学。”
“对,就是那个燕大,全省第八名呢。”
如果换作上一世,南星或许会很害羞,但是现在看着自己成为父母的骄傲,南星只觉得心里充满了暖意,他们炫耀的话,怎么也听不够。
在体育馆摆摊的最后一天,南星依旧忙碌。
有一队打球的人订了菠萝冰和冰粉,让南星做好他们再过来拿。
万万没想到,来拿的人是周月朗。
“你好,请问10人份的做好了吗?”
“做好了,一个人拿不了这么多,我和你一起送过去吧。”
南星说道,做生意的人,不拘小节。
况且这一世,他和周月朗不会再有交集了。
“好。”
周月朗刚打过球,脸上还有汗珠,前胸后背也被汗水浸湿。
两人提着饮品去球场,其间周月朗几次开口,南星都面不改色地回答。
他现在的年龄18,可本来的年龄39,己经看淡很多事情了。
他离世的时候,和周月朗己经2年没见面了,那些恩怨就留在上一世吧。
周月朗:“你选的哪所学校?”
“燕城大学。”
南星回答。
“真厉害,我也在燕城,不过是在燕科大,你什么时候去学校。”
“过两天。”
其实是明天但是南星不太想回答,“放在这里行吗?”
南星站在花坛旁问道,将手中的饮品放在花坛的边沿上。
见状,周月朗也把自己手中的东西放在那里:“多少钱?”
南星摆摆手:“给过了,谢谢。”
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不知怎么的,尽管自我感觉很平静,但心跳还是不断加速,难受得快不能呼吸了。
首到见到在摊位上忙碌的爸妈,这种情绪才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