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路周绘声绘色的讲述着:“在很久很久以前,岳哥还是一个纯情小男生的,12岁,也就是他六年级时……这么早?”
“那没有,我只是想说他选择上我们初中的故事。”
“说重点”郑淮安冷冷的看着张路周,伸手拍了一下他,说,“我要听衍子和那个女生的事!”
“诶诶诶你别着急,我这不就说了嘛”张路周揉了揉被拍的地方,贱兮兮的继续说:“这两个人本来就是一个班的,但是没啥交集。
后来社团课的时候,两个人都选了诗歌鉴赏,但是岳哥喜欢国内诗人,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但陈晚秋喜欢外国诗歌,两个人因为这个在社团课上大吵了一架,还被罚写了检讨。”
郑淮安听着,低头啃了一口自己餐盘里麻辣香锅边上的另一碗炸鸡,咀嚼着说:“打起来还能在一起啊。”
“那可不,因为后来老师把两个人调成了同桌。
最开始的时候这两个人谁也不理谁,后来岳哥上数学课的时候写诗,陈晚秋看见以后特别喜欢,因为这首诗两个人慢慢熟络起来,一首到六年前的跨年夜,那天津城下了特别大的雪,两个人在一起了。”
“什么诗这么吸引人”郑淮安问。
“就是写陈晚秋的,原文好像是:如果有一天这堵墙碎裂请让我穿过锋利的边缘拥抱你哪怕鲜血淋漓因为你是我的太阳即使背过身去我也知道你永远不会真正西沉"“这诗你咋记这么清楚。”
“后来我借来哄前女友用了……”张路周回忆着“后来岳哥告诉我,当时他想给陈晚秋道歉的,怪他自己社团课时冲动了。
没想到,这诗被陈晚秋看到,不用道歉两个人关系也变好咯,甚至都好到拉手亲嘴了呢,呵呵。”
“啊,细说细说”郑淮安眼睛都亮了,连忙追问。
“我当时坐他们俩左后方,有一次物理课的时候,岳哥又不听课,窝在座位上写诗,但是没啥头绪,这时候陈晚秋把他的那个小诗集本本一下拽走,替他写上了结尾。”
“然后岳哥看完之后就沦陷了,拿着诗集看了很久,里面有一句‘牵着你的手是我最爱的事’,然后他就主动去牵陈晚秋的手了。
陈晚秋也没躲,俩人在书桌下面牵手牵了一节课呢,诺,我这还有照片,你看。”
“你咋上学不交手机。”
郑淮安幽幽开口。
“大哥,你注意重点好不好!”
“接吻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那年跨年夜的事……”张路周的肩突然一沉,紧接着感觉腰上的肉被人狠狠地拧着。
岳衍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后。
“诶诶诶疼,岳哥岳哥,你咋过来了。”
“再不过来这点家底全让你卖了。”
岳衍冷冷的说。
“让他说完呗,衍子”郑淮安一脸落寞。
“这么想听?”
“很想,特别想,非常想,想你的夜~闭嘴,别唱歌诶,好嘞”郑淮安悻悻闭嘴“炸鸡给我”岳衍坏笑着。
“啊,给你炸鸡你就会告诉我,对吗衍子”郑淮安依依不舍的看着餐盘里的炸鸡被岳衍拿走,“那给你好了,炸鸡,没有你我该怎么活啊!
所以衍子你能说了吗坐下,听我说好嘞”郑淮安收回一脸丢了一百万的表情坐在一旁。
“岳哥,我也要听!”
张路周也狗腿着跟过来坐下。
思绪跟着岳衍的描述,回到了那年冬天。
"下雪了。
"陪岳衍做值日的陈晚秋站在教室门口,伸出手接住飘落的雪花。
岳衍锁好门,看见她掌心躺着几片正在融化的雪花,睫毛上也沾了一两片,在夕阳的余晖中闪闪发亮。
他喉咙发紧,只说出一句:"我送你回家吧。
"他们共用一副耳机听周杰伦的《简单爱》,岳衍的右耳,陈晚秋的左耳。
耳机线在两人之间晃荡,像一条无形的纽带。
雪花落在他们的肩头、发梢,又悄悄融化。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周杰伦的声音混合着电流的杂音,敲打着岳衍的鼓膜。
他的右手和陈晚秋的左手都插在衣兜里,没有真的牵手,但隔着衣料,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
走到第三个路口时,陈晚秋突然停下脚步。
那里有一盏老旧的路灯,灯泡时明时暗,在飘雪中晕开一圈鹅黄的光晕。
"岳衍,"陈晚秋摘下耳机,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们...要不要试试那个?
""哪个?
"岳衍问,虽然他的心突然跳得厉害,己经猜到了答案。
陈晚秋的脸红得像晚霞,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又指了指他的:"就是...这个。
"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岳衍看得入了神。
他点点头,笨拙地向前倾身。
陈晚秋也微微仰起脸,闭上眼睛。
他们的呼吸在冷空气中交织成白色的雾,越来越近..."站住!
别跑!
"一声暴喝从街角传来,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
两人像受惊的小鹿般弹开,只见五六个穿制服的城管追着一个推小车的小贩朝这边冲来。
手电筒的强光扫过,正好照在两个僵在原地的初中生身上。
"干什么的!
"为首的城管厉声喝道。
当时陈晚秋的大脑一片空白,愣着不动。
岳衍的反应比她快,一把抓起她的手:"跑!
"他们狂奔过两条街,首到确认没人追来才停下。
陈晚秋的短发凌乱着,头发上沾满雪花,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
岳衍也好不到哪去,围巾都跑歪了,眼镜上全是雾气。
"我...我家往这边..."陈晚秋指了指右边的岔路,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往那边..."岳衍指了指左边。
两人站在原地,谁都不肯先走,但又不好意思继续刚刚没完成的那个吻。
最后是陈晚秋小声说了句"明天见",转身跑开了。
岳衍看着她蓝色的背影消失在雪幕中,才慢慢走向自己家的方向。
“后来一首没有机会,也没敢在提接吻的事,结果我的初吻一首留到现在。”
岳衍说完后,开始低头认真吃面。
“哇哦,衍子,你可真能忍”郑淮安感叹着,趁岳衍不备偷偷夹走了一块炸鸡。
“岳哥,你还喜欢她么”张路周问着,也偷偷夹了一块炸鸡。
岳衍无奈着把炸鸡推到三人中间,坚定着说“喜欢,不止因为她是我初恋。”
然后又摇了摇头,惆怅道:“也不知道她还对我有没有感情。”
说完良久,他才拿起筷子,赌气似的一口吞掉煎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