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对角巷像口烧得发烫的铜锅,石板路被晒得能烙熟馅饼,古灵阁前的喷泉成了孩子们的乐园,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
瓦妮莎拎着刚买的《魔法史》课本,跟在塞德里克身后往奥利凡德的魔杖店走——她今天穿了条淡蓝色的纱裙,裙摆层层叠叠像揉皱的云絮,走动时纱料轻轻扫过脚踝,泛着细碎的光泽。
颈间戴着条圆润的珍珠项链,颗颗饱满的珍珠随着脚步轻轻晃动,与耳垂上同款的珍珠耳钉交相辉映,连手腕上都套着细巧的珍珠手链,指节上还戴着枚小巧的珍珠戒指,整套珍珠首饰在阳光下漾着温润的光。
她的棕色长发被精心盘成松松的发髻,鬓角垂着两缕碎发,发间别着枚珍珠发簪,几缕发丝从发髻边缘溜出来,被热风拂得轻轻贴在颈侧。
同色系的帆布书包带勒得肩膀发疼,珍珠项链的搭扣偶尔蹭到锁骨,带来微凉的触感。
今年是她的一年级,也是哈利·波特入学的年份,整个对角巷都像被注入了过量的欢欣剂,连空气里都飘着兴奋的泡泡。
“再去买支魔杖还有一只宠物就好,”塞德里克低头看了眼购物清单,指尖划过“其他装备”那一行,“妈妈说要你自己选一只新宠物。”
瓦妮莎“嗯”了一声,抬手将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触到珍珠耳钉,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定神。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巷口,那里围着一小群男孩,其中两个红头发尤其扎眼,正蹲在地上摆弄着什么,时不时发出一阵压低的哄笑。
是他们。
即使没有“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招牌,她也能一眼认出那两簇火焰般的头发。
弗雷德正用根细铁丝拨弄着一个生锈的铁皮罐头,乔治则警惕地望风,两人的旧格子衬衫袖口都磨破了边,却丝毫不影响那份骨子里的鲜活。
瓦妮莎的脚步慢了半拍,书包带从肩头滑下来都没察觉,这是他们还在偷偷捣鼓恶作剧的年纪,还没拥有属于自己的店铺,却己经把“捣蛋”刻进了骨子里。
“小心!”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那铁皮罐头“砰”地炸开,喷出一团彩色的烟雾,吓得周围的人纷纷躲闪。
弗雷德和乔治趁乱抓起地上的零件就跑,像两只被惊动的红毛松鼠,慌不择路间,乔治一头撞进了瓦妮莎怀里。
“哎哟——”他踉跄着站稳,抬头时,红头发上还沾着点蓝绿色的粉末。
视线先落在她被撞得微微晃动的珍珠项链上,圆润的珍珠在彩色烟雾里泛着柔光,随即对上她的眼睛——那双眼睛不是常见的天蓝或海蓝,是带着点雾感的浅灰蓝色,像雨后被云絮漫过的天空,又像浸在清泉里的月光石。
那双浅灰蓝色的眼睛正因为突如其来的碰撞睁得圆圆的,睫毛上沾着喷泉的水珠,眨眼时像有碎光坠落。
她盘起的发髻轻轻晃动,发间珍珠发簪的光忽明忽暗,颈间的珍珠项链垂在纱裙领口,像串被月光吻过的珠子。
可与那双眼睛一比,再珍贵的珍珠都显得黯淡,仿佛蒙了层薄纱的赝品,唯有她的眼眸是未经雕琢的真迹,亮得让人心头发颤。
他耳根悄悄泛红,“抱、抱歉抱歉!”
他原本慌张的眼神突然定了定,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似的,连耳根都悄悄泛起红意,“抱、抱歉抱歉!”
弗雷德也刹住脚,转身来拉他,视线扫过瓦妮莎时,先注意到她纱裙上沾到的一点橙红色粉末,像落在蓝天上的霞光,随即目光就被她颈间的珍珠项链吸引——珍珠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与盘发间的珍珠发簪遥相呼应,最后落在她的眼睛上。
在彩色烟雾尚未散尽的光线下,那双浅灰蓝色的眼睛像盛着揉碎的星子,明明带着被惊扰的怯意,却又透着种干净剔透的亮,仿佛能把人的心都吸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