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摇曳的新房里，叶清欢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任由那个男人粗暴地撕扯着她的嫁衣。
"装什么装，不就是个瞎子吗？"萧寒澈冷笑着压下来，"叶家既然敢把残次品送到本世子面前，那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
叶清欢猛地睁开眼睛，清澈的瞳孔里倒映着男人震惊的脸："世子殿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萧寒澈僵在原地，看着面前这双明亮得刺眼的眸子，脑海中轰然炸开——她不是瞎子！
那他刚才做了什么？他把谁当成了那个盲女？
红烛高烧，喜字满堂。
世子府的新房里，叶清欢僵硬地坐在床沿，手里紧紧攥着那条血红色的丝帕。
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噩梦，那个男人粗暴的动作，刺耳的话语，还有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
"装什么装，不就是个瞎子吗？"
萧寒澈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叶清欢只觉得浑身发冷。
房门被推开，萧寒澈面色铁青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焦急的管家。
"世子，您消消气，这事肯定有误会......"
"误会？"萧寒澈冷笑，犀利的目光落在叶清欢身上，"什么误会？叶家明明说送来的是他们的盲女次女，为什么出现在我床上的是叶清欢？"
叶清欢缓缓抬起头，那双本该纯净如水的眸子里此刻满含着冰冷的寒意："因为叶清柔跑了。"
萧寒澈一愣："什么？"
"新婚当夜，你的新娘子跑了。"叶清欢站起身，整理着凌乱的衣衫，声音平静得可怕，"所以叶家人把我推出来顶替，毕竟世子府的脸面不能丢，叶家的名声也不能坏。"
萧寒澈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你是说，我娶的是一个逃婚的女人？"
"准确地说，是一个逃婚的盲女。"叶清欢讽刺地笑了笑，"不过现在变成了我，世子殿下应该庆幸才对，至少我不瞎。"
"够了！"萧寒澈怒喝一声，"你以为这是在开玩笑吗？婚书上写的是叶清柔，不是你叶清欢！"
叶清欢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被冷漠取代："那世子殿下想怎么办？休了我，再去把叶清柔抓回来？还是直接向叶家兴师问罪？"
萧寒澈被她的话噎住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论如何处理都会成为京城的笑话。娶个盲女本来就让他颜面尽失，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乱子。
"你们叶家好大的胆子！"萧寒澈咬牙切齿，"竟敢在本世子面前玩这种把戏！"
"是啊，叶家确实胆子很大。"叶清欢点点头，"大到敢把嫡女当次女嫁，大到敢在世子面前偷梁换柱。不过世子殿下，你刚才不是已经收了货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却如同一记重锤砸在萧寒澈心上。
他想起刚才自己的粗暴行为，想起她痛苦的表情，心中竟生出几分说不清的愧疚。
但更多的是愤怒。
"叶清欢，你别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爬上本世子的床！"萧寒澈冷笑，"你以为我会娶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叶清欢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开口："世子殿下误会了，我从没想过要嫁给你。"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叶清柔是我妹妹，叶家是我的家。"叶清欢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爹爹说，如果这桩婚事搞砸了，叶家在京城就待不下去了。我不能看着家族败落，哪怕......"
她顿了顿，苦笑道："哪怕被人误会成心机女。"
萧寒澈怔住了。
他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叶清欢的阴谋，可看她现在的表情，似乎也是无奈之举。
"那叶清柔为什么要逃婚？"
"因为她喜欢别人。"叶清欢淡淡道，"而且她觉得自己眼盲，配不上世子殿下的尊贵身份。"
萧寒澈眉头紧皱。
这场联姻本就是两家的政治考量，他对叶清柔也没有任何感情，只是觉得娶个盲女确实有损颜面。
可现在......
"世子，叶家主求见。"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萧寒澈看了叶清欢一眼，沉声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叶震天匆匆走进房间，看到叶清欢坐在床边，顿时松了口气。
"欢儿，你没事就好......"
"爹。"叶清欢站起身，声音平静，"叶清柔呢？"
叶震天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那个逆女，居然在新婚当夜私奔了！她简直是要毁了我们叶家的名声！"
"私奔？"萧寒澈冷笑，"叶家主，这就是你们给本世子的诚意？"
"世子殿下息怒！"叶震天连忙跪下，"这确实是老夫管教不严，但是欢儿代替清柔嫁过来，也算是我们叶家的诚意。欢儿是我们叶家的嫡女，无论身份还是才貌都比清柔强得多......"
"爹！"叶清欢打断他的话，"我不是货物，不需要你来推销。"
她转身看向萧寒澈："世子殿下，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好聚好散，就说我配不上您的身份，主动求和离怎么样？"
萧寒澈愣住了。
他没想到叶清欢会主动提出和离。
按理说，嫁入世子府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她却主动放弃？
"你确定？"萧寒澈试探地问。
"确定。"叶清欢点头，"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更不想成为一桩失败联姻的牺牲品。与其将来相看两厌，不如现在体面分开。"
叶震天脸色大变："欢儿，你在说什么胡话！这是叶家千载难逢的机会......"
"是叶清柔的机会，不是我的。"叶清欢冷冷地看着父亲，"她既然不要，我也不会捡她不要的东西。"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萧寒澈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从小到大，无数女子想要靠近他，想要嫁给他，可叶清欢却主动要离开。
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叶清欢。"萧寒澈缓缓开口，"你就这么厌恶嫁给本世子？"
叶清欢抬眸看他，眼中没有半分畏惧："不是厌恶，是不甘心。我不甘心做任何人的替代品，哪怕那个人是高高在上的世子殿下。"
萧寒澈被她的坦诚震撼了。
在这个女子为了荣华富贵可以不择手段的时代，叶清欢的话显得如此清高，如此......让人刮目相看。
"好。"萧寒澈突然笑了，"叶清欢，你很有意思。"
叶清欢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的决定。
"和离的事情，容后再议。"萧寒澈淡淡道，"现在天色已晚，你先在府中休息。明日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他转身要走，却在门口停下脚步。
"叶清欢，今晚的事......对不起。"
房门关上，叶清欢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没想到高傲如萧寒澈，竟然会向她道歉。
只是，道歉又有什么用呢？
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该失去的也已经失去了。
她缓缓坐回床边，看着窗外的月光，心中一片空茫。
从今往后，她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