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青路面被晒得冒油。
我拧着电瓶车的电门,在汽车的喇叭声里钻来钻去。
后背全湿了,黏在蓝色的外卖服上,头盔闷得像个蒸笼。
“操!”
我骂了一句。
红灯亮得不是时候,订单超时三分钟了。
就差这三百米。
手机又在震,不是平台催单,是房东。
我按了,懒得接。
昨天刚求他宽限三天,话还没凉。
绿灯亮了。
我窜出去,拐进老城区蜘蛛网一样的小巷。
抄近道,能省一分钟是一分钟。
巷子深处比外面阴凉点,有股垃圾堆的馊味。
墙角躺着个人。
我车速慢下来。
是个女人,穿着身特怪的衣服,像古装剧里扯下来的破布,脏得看不出原色。
她蜷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犹豫了半秒。
电瓶车没停,接着往前骑。
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卡里只剩二十八块五,救不了任何人。
骑出去十几米,我捏了刹车。
妈的。
车头调转,我又回去了。
人不能活得太像块石头,我爸死前这么跟我说过。
虽然他好人没好报,累死在工地上,赔的钱还不够我妈半年药费。
我把车支在一边,走过去蹲下。
“喂?
没事吧?”
没反应。
我轻轻推了她肩膀一下。
她身子软得很,我手碰到的地方,凉得吓人。
不像活人的温度。
我心里一咯噔,别是真没气儿了。
我手指有点抖,凑近她鼻子底下。
微弱的,还有一点热气儿。
我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她怀里紧紧抱着个东西。
用一块稍微干净点的布裹着。
是个孩子。
很小,脸皱巴巴的,闭着眼,睡得倒是安稳。
小嘴巴偶尔还咂摸一下。
女人忽然动了一下,眼睛睁开一条缝。
她的瞳孔颜色很浅,像蒙着一层灰雾。
她看清了我,手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离谱,我差点叫出来。
这哪像个快死的人?
她嘴唇哆嗦,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护……护好……她……你说啥?
谁?
她?”
我指着那孩子。
女人眼神开始涣散,抓我的手却一点没松。
“仇家……会……感知……到她……凡人……气息……能藏……”她猛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道深色的痕,不像血。
“交给……交给……”她好像想说什么名字,但最终没说出来。
她另一只手胡乱地在我手背上点了一下。
指尖划过的地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