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宜嫁娶。
我准备好了开头。
却算不到结尾。
爸爸见状，无奈点头。
我知道他心疼我。
可我贵为叶家大小姐，断没有乞求感情的道理。
再深沉的爱。
在我的自尊面前，都要往后排。
视线落在窗外红彤彤的花灯上，我不禁晃神。
原来佳期在即，人也未必团圆。
好在这些东西也算没白废。
人回了。
婚也求了。
只是，对象不是我。
厅上窃窃私语，我听得心烦意乱，不耐地敲敲桌子。
「等什么？还不恭喜？」
下一秒，恭喜声震破大堂：「恭喜九爷既得佳妇，又得爱子！」
02
熟悉的道谢声中。
我并没有忽略落在身上滚烫的视线。
小一跟着我，一路去了射击场。
「小姐，是他眼瞎。」
我没有接话，打开写满人名的射击盘。
那是爸爸很久之前为我准备的联姻人选。
那时我心里住着叶九，看也不看。
如今，他们也算派上用场。
我举起枪，瞄准，扣动扳机，动作一气呵成。
砰！
一枪正中耙子红心，上面跳出一张名帖。
小一冲过去拿回名单。
「祝……言卿？」
「小姐，重新选吧？」
「怎么？」
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一声枪响。
接着，一道低沉的男音在不远处响起：「因为按辈分，你得叫我一声小叔。」
祝家家主，祝言卿。
我看看手里的名帖，又看看眼前的男人。
长的妖孽。
是对他最直观的评语。
小一立即炸毛：「你怎么在叶家射击场？」
祝言卿晃了晃手中的钥匙：「老爷子给的。」
我将手枪扔给小十。
「告诉爸，选他。」
男人悠闲的动作一愣，眼神迫人。
「你以前眼神不好，这次还行，晚点我来提亲。」
话落，他手中的枪也扔进小十怀里。
「小姐，你真要做……小婶？」
小一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嗯，试试。」
能让爸爸亲自给他钥匙，应该有几把刷子，老人家的眼光不会错。
洗完澡，刚出房门。
叶九已经坐在客厅。
佣人被他迫人的气场吓得纷纷回避。
我擦着头发，不明白他为何冷脸。
直到看见桌上一叠关于漫漫的资料。
上面将她的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
他沉默着，一如既往替我拌咖啡，半盒奶精，半勺糖，匀速三周半。
这样的平常事，在他如玉的指尖下也格外动人。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坐下叠起双腿。
「我这是惹你了？」
叶九脸上一慌，急忙道：
「小姐，这次我能回来多亏了她，我知道你生我气，看在我为叶家卖命的份上，你放过她们娘俩，有什么冲我来。」
心口蓦然一疼。
他把她看的，比命还重。
我扯扯唇。
「我可以放过她，可你让我等了那么久，要怎么算？」
叶九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
「你念了很久的精工刃，九死一生，还是被我找到了。」
匕首递在半空，他的目光暗得像墨。
我暗自嗤笑。
我的感情到底是有多卑微，能和一把匕首互相抵消？
「你是想用这把刀，斩断我们的曾经？」
叶九没有说话。
只是下跪磕头，活像不要命。
「我的错。」
我扔下毛巾起身。
「小姐……我把命给你，只求你放了她。」
叶九的嗓音又低又哑。
以前他这把好嗓子。
是对我说着床笫间的情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