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维也纳美泉宫的金色大厅内,空气仿佛都浸透了蜂蜜与香槟的奢靡甜香。
水晶吊灯将无数道光斑投射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与贵族名流们佩戴的珠宝交相辉映,织就了一幅流动的奢华画卷。
弦乐团演奏着优雅的华尔兹,盛装的男女们翩跹起舞,一切都在诉说着哈布斯堡王朝遗留下来的、近乎凝固的辉煌。
然而,在这极致的和谐之中,混入了一个不和谐的音符。
他穿着一身裁剪完美、却与周围略显格格不入的深色晚礼服,领结歪歪斜斜,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正娴熟地搂着一位脸颊绯红的公爵夫人旋转。
他的手指轻盈,舞步精准,但那双贼溜溜、充满活力的眼睛却从未停留在舞伴身上,而是像扫描仪一样,掠过天花板的浮雕、墙壁上挂毯的纹路,最终,定格在大厅尽头那被天鹅绒绳索隔开的偏厅入口。
那里,西名神色冷峻、西装下肌肉轮廓若隐若现的保安,如同雕像般守卫着。
他们的身后,是今晚真正的明星——一顶被称为“星辰之泪”的钻石冠冕。
它属于一位早己湮没在历史中的中东女王,据说是用一颗坠落的星星核心雕琢而成,今夜是其沉寂半个世纪后的首次公开展出。
“夫人,您的舞姿真如多瑙河般令人沉醉,”他——怪盗鲁邦三世——在舞曲间歇,优雅地行了个吻手礼,舌头飞快地舔过对方的手背,惹得贵妇人又是一阵娇笑,“请原谅,我得去补充点‘燃料’,毕竟美好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他灵活地像一尾游鱼,滑过人群,目标却并非餐台酒塔,而是一根巨大廊柱后的阴影。
他指尖在手表侧边轻轻一按,表盖弹开,露出微型显示屏。
“次元,噪音屏蔽搞定了吗?”
他对着空气低语,隐藏在衣领下的微型麦克风将声音传递出去。
远处城市某栋高楼的天台上,次元大介压了压帽檐,嘴里叼着的香烟火星明灭。
他面前的狙击枪瞄准镜赫然对准着美泉宫外的总电箱,但枪口下方连接着一个造型奇特的装置。
“啧,麻烦。”
他嘟囔了一句,按下了手中的控制器。
“三分钟。
三分钟后,整个宫邸的警报系统会认为自己在做一场春梦。”
“足够啦!”
鲁邦笑嘻嘻地,“五右卫门呢?”
“在欣赏月光。”
通讯器里传来一个低沉而严肃的声音。
宫邸之外,护城河边,石川五右卫门正襟危坐,膝上横放着那把比生命还重要的斩铁剑,皎洁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银纱。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道最强的警戒线。
(承)鲁邦深吸一口气,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间收敛,眼神变得锐利如鹰。
他像一道融入夜色的影子,利用宾客们换场跳舞时产生的视觉盲区,悄无声息地接近偏厅入口。
一枚小巧的烟雾弹从他袖口滑落,无声地在地毯上滚落。
“噗”的一声轻响,淡淡的、带有香槟气味的烟雾弥漫开来,既不刺鼻也不引人警觉,却恰到好处地干扰了保安们的视线。
“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雾气?”
就在保安们短暂分神的刹那,鲁邦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并非首线冲刺,而是以一种违反物理规律的、如同弹球般的折线步伐,轻而易举地穿过了保安下意识伸出的手臂,甚至还有闲暇在其中一人的西装口袋里塞入一朵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玫瑰花。
天鹅绒绳索应声而落。
他己然站在了“星辰之泪”的面前。
防弹玻璃罩?
他指尖弹出一片超高频共振水晶片,轻轻贴在玻璃上,内部结构瞬间变得如潮水般波动,无声地融开一个圆洞。
激光网?
他身体扭曲成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如同在跳一支无声的探戈,每一寸肌肉都控制得妙到毫巅,完美避开了所有看不见的红外射线。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某种怪盗独有的、近乎艺术表演般的华丽感。
冰凉的冠冕落入手中,沉甸甸的,折射着璀璨的光芒。
鲁邦嘴角再次扬起那抹标志性的坏笑,对着不远处惊慌失措的保安们做了一个谢幕的鞠躬礼。
“La***s and Gentlemen,演出结束!
这顶美丽的冠冕,我就心怀感激地收……”(转)他的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并非警报大作,也非保安合围。
整个大厅的灯光,包括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极其不自然地、剧烈地闪烁了三次!
明灭之间,鲁邦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二楼的回廊阴影处,似乎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身影极其诡异,仿佛完全没有实体,只是一团凝聚的黑暗,轮廓在光影闪烁间微微波动。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鲁邦的脊椎爬升。
那不是人类该有的气息。
灯光恢复正常。
阴影处空无一物,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但鲁邦手中的触感告诉他不是错觉。
就在刚才灯光闪烁的刹那间,一样东西被无声无息地、精准地塞进了他晚礼服的前胸口袋里。
没有触碰到他分毫。
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就像幽灵递出的信笺。
(合)大厅的骚动这才开始升级,保安们终于反应过来,试图冲上来。
远处的次元在通讯器里催促:“鲁邦!
搞什么鬼?
时间到了!”
鲁邦猛地回神,脸上重新挂上轻松的表情,对着冲来的保安们挥了挥手,一枚微型闪光弹脱手落下。
“砰!”
强光伴随着轻微的爆鸣声席卷偏厅,所有人都暂时失去了视觉。
当视野恢复时,偏厅入口处只剩下一缕青烟,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槟气味。
怪盗鲁邦三世和他刚刚得手的“星辰之泪”,早己消失得无影无踪。
十分钟后,鲁邦己经换了一身骚包的亮色西装,驾驶着一辆复古的菲亚特500,穿梭在维也纳的小巷里。
副驾驶座上放着那顶熠熠生辉的“星辰之泪”。
他脸上的笑容却收敛了,手指从胸前口袋夹出了那样不请自来的东西。
那是一个信封。
材质是极品的羊皮纸,触感细腻,带着一丝古老的凉意。
信封正面,用优雅的古典花体字写着:致 鲁邦三世先生 唯有您方能开启的邀约信封的封口处,压印着一个精致的火漆徽章。
徽章的图案复杂而独特——是一轮被无数鸢尾花枝缠绕的新月,月牙中,还有一个抽象的王冠轮廓。
鲁邦三世眯起了眼睛,指尖摩挲着那异常精美的火漆印。
不速之客。
神秘的邀约。
还有那个在明灭灯光下,如幽灵般一闪而逝的影子……这次得手,似乎只是另一场更大戏剧的序幕。
他轻轻撕开火漆,抽出了里面的信笺。
信纸同样质地非凡,上面的字迹是用墨水手写而成,力透纸背,优雅而有力:“诚邀阁下,莅临东方古国,一试身手。
目标之物:隐匿于‘卑弥呼’传说之下,撼动世界之秘宝——‘太阳神石’。
若应此约,凡尔赛王室将支付十倍于此冠冕之酬劳,并致以最高之敬意。
——K”菲亚特500一个急刹,停在了路边。
鲁邦三世看着那落款处花体的大写字母“K”,又低头看了看手中价值连城的“星辰之泪”,再抬头望向东方夜空那轮模糊的新月。
半晌,他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兴奋、充满无限好奇与挑战欲的笑容。
“凡尔赛王室?
‘太阳神石’?
卑弥呼?
哈哈……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引擎轰鸣,黄色的小车猛地窜出,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个巨大的谜团和一场注定风暴不断的冒险,正式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