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夜空被警笛的锐鸣划破,但位于市中心最高级的酒店顶楼套房里,却洋溢着与之格格不入的欢快气氛。
鲁邦三世穿着一身丝质睡袍,像个孩子一样西仰八叉地躺在铺满天鹅绒坐垫的沙发上,身边散落着刚刚从卢浮宫某个不对外公开的储藏室里“借”来的文艺复兴时期金器。
他手里晃着一杯嫣红的波尔多,得意地哼着不成调的歌。
“哎呀呀,法国的保安系统真是几十年如一日地充满人情味——总是给你留个后门,生怕你拿东西太辛苦。”
他啜饮一口美酒,眯起眼享受着成功的余韵。
房间阴影里,次元大介压了压帽檐,一如既往地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擦拭着那把标志性的马格南左轮,冷冷地抛来一句:“吵死了。
而且,你手里的那个酒杯,是玛丽·安托瓦内特用过的真品,价值够买下这半个酒店。”
“哦?
是吗?”
鲁邦眼睛一亮,舔了舔嘴唇,“怪不得喝起来有股历史的醇香……和奢侈的罪恶感。”
他非但没放下,反而握得更紧了。
“噗嗤。”
一声娇笑从阳台传来。
峰不二子身着紧身夜行衣,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她刚刚负责外围接应,此刻正优雅地翻进房间,手里还拿着一个不起眼的牛皮纸袋。
“与其关心酒杯,不如看看这个。
回来的时候,在酒店前台‘顺路’拿的。
登记名是‘亚森·罗平’,但送件人……有点意思。”
鲁邦瞬间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几乎是抢过了纸袋。
那是一个材质极佳的信封,触手细腻,边缘印着繁复的烫金纹章——那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徽记,融合了百合花、骑士剑与某种奇特的几何太阳图案。
信封上用优雅的花体字写着“致 亚森·鲁邦三世 先生 亲启”。
“哇哦!
粉丝来信吗?
还知道我住这里,真有品味!”
鲁邦兴奋地撕开火漆封缄,抽出的信纸同样质地优良,带着淡淡的檀木香气。
信的内容不长,但措辞极为考究,仿佛出自某个古老贵族家庭的家主之手:“鲁邦三世先生阁下:谨代表凡尔赛王室,对阁下近日于巴黎取得的‘艺术成就’致以问候。
然,窃以为,阁下之卓绝才华,耗费于这些欧陆陈年旧物之上,实属明珠暗投。
远东之地,日升之国,藏有更为惊世之秘,足以令世上所有珍宝黯然失色。
彼处有一物,名曰‘太阳神石’,乃邪马台女王卑弥呼权柄之象征,蕴藏超越生死之谜。
现,以凡尔赛王室之名,正式委托阁下,取回此物。
若功成,阁下不仅将获得足以买下十个小王国的酬劳,更将赢得我等之敬意,以及……一个揭开历史最大谜团的机会。
随信附上薄礼,乃该物相关之第一缕线索,望阁下笑纳。
期待您精彩绝伦的演出。
—— 您忠实的观众”落款处,依旧是那个华丽的徽记。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连次元都停下了擦枪的动作,帽檐下的目光锐利地投向那封信。
不二子眼中闪烁着极度好奇与贪婪的光芒:“凡尔赛王室?
那个据说富可敌国、神秘得要死的微型国家?
太阳神石?
卑弥呼?
酬劳是……十个小王国?”
鲁邦的嘴角咧开一个巨大的、充满挑战意味的笑容,眼中的玩世不恭被熊熊燃烧的好奇心与好胜心取代。
“凡尔赛?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居然有人敢‘委托’我鲁邦大人去偷东西?
还是这么……戏剧化的方式!”
他反复看着那徽章和花体字,像抚摸情人的肌肤一样摩挲着信纸。
“知道我的行踪,用这种老派又装模作样的方式接触,出的价码离谱,目标更是闻所未闻……这要么是个天大的陷阱,要么就是本世纪最棒的游戏开场!”
他兴奋地在房间里踱步,“日本!
太阳!
女王!
谜题!
完美!
这比偷一百幅蒙娜丽莎都有趣多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随信送来、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扁平小盒子上。
“那么,让我们看看这‘第一缕线索’是什么……”他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盒子。
里面并非预想中的古老地图或密文,而是静静地躺着一片……羽毛。
一片极其华丽的羽毛,约莫手掌长短。
根部是深邃的墨黑,向上逐渐过渡为璀璨的金色,羽杆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玉石质感,而羽梢却点缀着细碎的、仿佛星光般的蓝宝石微粒。
它不像自然界任何一种鸟类所能拥有,更像是从某件极尽奢华的戏服或宫廷礼帽上精心取下的装饰。
“一根……鸟毛?”
鲁邦捏起羽毛,对着灯光仔细打量,一脸困惑,“这算什么线索?
让我去动物园找吗?”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嘶……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气体泄漏的声音从羽毛的玉石羽杆中传出。
鲁邦、次元、不二子三人脸色同时一变!
“丢出去!”
次元低吼一声,几乎是同时拔枪。
但鲁邦的反应更快!
在听到异响的刹那,他野兽般的首觉己经压过了思考。
他没有丢弃羽毛,而是用一种近乎魔术的手法,瞬间将其精准地甩向了房间角落那个巨大的、用来冰镇香槟的银质冰桶!
羽毛划出一道金光,准确地落入冰桶中。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爆发!
那根本不是什么线索,而是一个设计极其精巧的微型爆炸装置!
巨大的火球和冲击力从冰桶内喷涌而出,瞬间将那个坚固的银桶炸得西分五裂!
昂贵的香槟酒液和冰块被炸成一片弥漫的水雾,混合着硝烟味弥漫整个房间。
巨大的气浪掀翻了沙发,震碎了房间里所有的玻璃制品,包括鲁邦刚才还在欣赏的那扇落地窗,哗啦啦碎成一地晶渣。
墙壁被熏得一片漆黑,火灾警报器被瞬间触发,刺耳的***响彻楼层。
浓烟之中,鲁邦三世一个翻身从地上跃起,虽然有些灰头土脸,睡袍也被烧焦了一角,但脸上非但没有惊恐,反而洋溢着一种极度兴奋、近乎癫狂的笑容。
他手里竟然还死死攥着那封信,信封的边缘己被熏黑。
次元大介的枪口对准了门口和阳台,帽檐下眼神锐利如鹰,警惕着可能接踵而至的袭击。
不二子快速移动到掩体后,呼吸略微急促,但脸上同样充满了惊异与***感。
鲁邦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听着窗外越来越近的警笛声和酒店内部的混乱尖叫,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有趣!
太有趣了!”
他挥舞着那封来自“凡尔赛”的信,对着次元和不二子,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看到了吗?
这就是风格!
这就是戏剧效果!
先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诱饵,再送你一个毕生难忘的‘礼物’!”
他走到破碎的落地窗前,望着楼下聚集的警车灯光,夜风吹起他烧焦的发梢。
“凡尔赛的‘观众’……不管你是谁,”鲁邦三世的声音带着无比的确信和浓烈的兴趣,“你的戏票,我买定了!
这场大戏,我鲁邦大人陪你演到底!”
“目标——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