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的身影在猩红雾气里划出一道残影,短刀上的符文遇血瞬间亮起青蓝色的光。
第一只寄生体刚扬起触须,就被他拦腰斩断——断裂的躯体里没有内脏,只有一团蠕动的暗红色藤蔓,落地时还在疯狂抽搐,试图缠上他的脚踝。
“黏糊糊的真恶心。”
陆凛甩了甩刀上的粘液,脚尖碾碎那团藤蔓,余光却始终瞟着季予白的方向。
季予白没动,只是握紧了短刃。
他注意到那些寄生体的复眼总在追踪自己,仿佛他身上有某种特殊的标记。
更奇怪的是,陆凛刚才那一刀,明显避开了所有可能溅起血污的角度,生怕弄脏他的衣服。
“喂!
发什么呆?”
陆凛突然回头喊了一声,手里的刀精准地钉穿了从侧面扑来的第二只寄生体的复眼,“再看下去,我可就真要溅你一身血了啊!”
话音未落,第三只寄生体突然改变方向,触须像鞭子似的抽向季予白身后。
季予白侧身避开,短刃反手划开触须,墨绿色的汁液溅在腐叶上,瞬间烧出几个黑洞。
“反应挺快啊。”
陆凛吹了声口哨,趁季予白吸引怪物注意的空档,一刀劈开了最后一只寄生体的头颅,“看来不用我罩着了?”
季予白没理他,目光落在那些逐渐消融的藤蔓残片上。
它们在接触空气后正以极快的速度腐烂,散发出类似铁锈的腥气。
“别研究了,这玩意儿怕光。”
陆凛走过来,用刀挑开一截还在冒烟的藤蔓,“但这雾里能见度太低,它们能藏的地方多着呢。”
他顿了顿,突然凑近,“说真的,你到底叫什么?
总不能一首喊你‘帅哥’吧?”
季予白后退半步,刚要开口,雾霭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沙沙”声。
不是风吹树叶的动静,更像是无数东西在地上爬行。
陆凛脸上的玩笑瞬间消失。
他拉着季予白往一棵两人合抱的古树后躲,同时捂住他的嘴:“别出声,是藤母的根须。”
地面开始轻微震动,猩红雾气里钻出数不清的暗红色根须,像暴雨般砸在刚才他们站着的地方。
每一根都有手臂粗细,顶端长着细小的倒刺,扎进泥土里就疯狂扭动,仿佛在寻找活物的踪迹。
“看见没?”
陆凛的声音压得极低,热气拂过季予白的耳廓,“这才是开胃菜。
藤母本体藏在裂缝深处,这些根须只是它的感知器官。”
他指了指树根处一道不起眼的裂缝,“我们得从这儿下去,不然等它召唤更多寄生体,咱俩都得成养料。”
季予白挣开他的手,皱眉看向那道裂缝。
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隐约能闻到更浓郁的血腥味。
“放心,我熟。”
陆凛拍了拍胸口,从卫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荧光棒,掰亮后塞给季予白,“拿着,别跟丢了。”
他率先跳了下去,落地时发出轻微的闷响。
季予白犹豫了一秒,也跟着跃入裂缝。
下面是条狭窄的甬道,岩壁上布满了类似血管的纹路,正随着某种规律的频率微微搏动。
荧光棒的冷光扫过之处,能看见密密麻麻的抓痕,像是有人曾在这里疯狂挣扎。
“这些抓痕是以前的闯关者留下的。”
陆凛边走边踢开脚边一块碎骨,“他们以为顺着根须能找到藤母的弱点,结果全成了它的养料。”
他突然停下,转身按住季予白的肩膀,“前面有个岔路口,左边是死路,右边通藤母的巢穴。
但右边……有什么?”
季予白终于开口,声音比想象中低沉些。
陆凛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你说话了?
原来不是哑巴啊。”
他清了清嗓子,正经起来,“右边的路上有‘血祭阵’,是放藤母出来的人布的。
阵眼里埋着活人,每过十分钟就会献祭一个,给藤母供能。”
季予白的脚步顿住了。
“怎么?
想去救人?”
陆凛挑眉,“别傻了,那些人早就被根须寄生了,救出来也是变成新的怪物。”
他拽了拽季予白的胳膊,“我们的目标是藤母,只要砍了它的核心,阵法自然会失效。”
甬道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嘶吼,岩壁上的血管纹路瞬间变得鲜红。
“没时间了。”
陆凛拉着他往右转,“它知道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