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救父母而死,他们却想用我的命换钱

我为救父母而死，在一场大火里。可我没死透，成了附在我家老猫身上的魂。

我看见他们在我坟前哭得肝肠寸断。回到家，我妈就对我爸说：保险才赔了三十万，

根本不够给弟弟娶媳妇。我恨得龇出了利爪。直到我那个刚上小学的弟弟，

捧着一个储钱罐放到他们面前，哭着说：哥哥，这是我全部的钱，你再去买一个心脏吧。

1.我叫林辰，现在是一只名叫老白的猫。我弟林安的储钱罐是个俗气的金色小猪，

已经被他攒的硬币撑得没了猪样。他抱着小猪，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抽噎着看向我妈。妈，

哥哥的心脏烧坏了，我们把钱都给他，让他去买个新的，他就能回来了。童言无忌，

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扎在我心上。我妈脸上的悲伤瞬间凝固，随即涌上一股不耐烦。

说什么胡话！你哥已经死了！她一把夺过储钱罐，粗暴地晃了晃，里面的硬币叮当作响，

像是在为我奏响的哀乐。就这么点钱能干什么？买颗糖都不够！够的！我攒了好久！

林安哭着去抢，却被我妈一把推开。小小的身子跌坐在地，他愣愣地看着我妈，嘴巴一瘪，

哭得更凶了。我爸坐在沙发上，从头到尾都在抽烟，烟雾缭绕，看不清表情。他终于开口，

声音沙哑：行了，别吓着孩子。这钱……先收着吧。我妈这才作罢，

把储钱罐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刺耳的闷响。我蹲在角落的猫爬架上，

身体里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让我忍不住弓起背，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呼噜声。

我要杀了他们。这个念头一出现，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可看着眼前这对男女，

我曾经豁出性命去救的父母，我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动了杀心。他们不配做人。

林安从地上爬起来，没有再哭。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小声说：老白，

你是不是也想哥哥了？他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哥哥变成了天上的星星，

他能看到我们。我们以后要乖乖的，不让他担心。我的身体僵住，那股汹涌的杀意，

被这只小手轻轻一碰，就散了大半。只剩下无尽的悲凉。我的好弟弟，你不知道，

你最敬爱的父母，正在盘算着怎么把你唯一的哥哥，卖个好价钱。2.接下来的几天，

我家成了吊唁堂。亲戚朋友来了又走，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悲伤。

我爸妈的演技堪称一绝。我妈靠在我爸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的儿啊，

你怎么就这么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我爸抱着我妈的肩膀，眼圈通红，

声音哽咽：辰辰是个好孩子，孝顺，为了救我们……他们在我坟前就是这样，

哭得惊天动地，连我都差点信了。如果我没听见他们关上门后的对话。演得累死了。

我妈灌了一大口水，长舒一口气。忍忍吧，人多眼杂。我爸点了根烟，

老三家今天塞了两千，还算有点良心。我妈撇撇嘴：两千块钱就想打发了？

林辰活着的时候，哪年不给他们家孩子包一万的红包？

她开始掰着指头算账：老大一家给了三千，老二给了个金镯子，

回头得拿去看看值多少钱……我冷眼看着他们盘点收到的奠仪，像两个贪婪的貔貅，

只进不出。这些钱，本该是给我办后事的。可我知道，它们最终的去向，只有一个。

等这些事儿了了，就把林辰那套公寓卖了。我爸突然说。我妈眼睛一亮：能卖多少？

地段好，两百万不成问题。这么多？我妈的呼吸都急促了，那加上保险的三十万，

还有这些礼金……给小安娶媳妇的彩礼不就够了？还能买辆好车！他们相视一笑，

眼睛里闪烁着贪婪又满足的光。那是我用全部积蓄，辛辛苦苦还了三年贷款的婚房。

我曾计划着，等我结婚了，就把他们接过去一起住。现在，它成了给我弟换媳妇的筹码。

我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这死猫叫什么！我妈被我吓了一跳，

厌恶地看过来。她随手抓起一个抱枕就朝我扔过来。我灵巧地一躲，抱枕砸在墙上，

闷闷一声。就在这时，林安的房门开了。他揉着眼睛走出来，怀里抱着我的相框。爸，妈，

我想哥哥了。相框里，我笑得阳光灿烂。那是我毕业时拍的照片，

我特意洗出来送给他们的。我妈看到相框，脸色一变，走过去就要抢。

死人的东西有什么好抱的！晦气！赶紧扔了！不！林安死死抱着相框，

倔强地看着她，这是我哥！你哥已经死了！烧成灰了！我妈的话像冰锥子，

又冷又硬。林安的眼圈瞬间就红了。我再也忍不住，猛地从猫爬架上窜了出去，

如一道白色的闪电，直奔我妈扑去。我的爪子，第一次对准了我的亲生母亲。

3.尖锐的猫爪划破皮肉。我妈发出一声惨叫，手背上瞬间多了几道深深的血痕。啊！

你这只死猫！她疼得甩手，想把我甩开。我死死地挂在她手臂上，张嘴就想咬下去。

老白！林安的惊叫声让我停下了动作。我回头，看见他吓得小脸惨白，手里的相框啪

地一声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照片上的我，笑容被裂痕分割得支离破碎。我的心，

也跟着碎了。我爸反应过来，冲过来抓住我的后颈，把我从我妈手臂上扯了下来，

狠狠摔在地上。畜生！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我疼得蜷缩成一团，眼前发黑。

把它扔出去！立刻！马上！我妈看着手上的伤，气得浑身发抖，养不熟的白眼狼！

不能扔！林安哭着扑过来，张开双臂护在我面前，老白是为了保护哥哥的照片！

你们要把哥哥扔掉，它才抓你的！孩子的话，有时候最能戳穿真相。

我妈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堵得说不出话。我爸皱着眉，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

又看了看护着我的林安，眼神复杂。行了，一只猫，你跟它计较什么。他拉住我妈，

赶紧去处理一下伤口，别感染了。然后他蹲下身，对林安说：小安，

你哥的照片不是要扔，是碎了，爸给你重新换一个好不好？林安抽噎着，不说话，

只是紧紧地把我护在怀里。这场闹剧，最终以我妈愤愤不平地去擦药，

我爸收拾了一地狼藉而告终。我被林安抱回了他的房间。他关上门，把我放在他的小床上，

然后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医药箱。老白，你是不是也受伤了？我给你擦擦药。

他学着大人的样子，用棉签沾了点碘伏，小心翼翼地在我身上戳来戳去。

其实我没受什么外伤，只是被摔得内腑生疼。但我没有动，任由他摆弄。碘伏的味道很刺鼻，

可我却觉得无比心安。老白，他一边给我擦药，一边小声说，你别生爸妈的气，

他们只是太想哥哥了，所以脾气才不好。我的弟弟，这个家里唯一的天使。

他还在为那两个魔鬼开脱。以后我保护你。他郑重地承诺，谁也不能欺负你。

他抱住我，把脸埋在我柔软的毛里。老白，你说，哥哥在天上冷不冷？他一个人，

会不会孤单？我用头蹭了蹭他的下巴，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咕噜声。不孤单，弟弟。

哥哥在这里，陪着你。4.日子在压抑和伪装中一天天过去。我爸妈很快就联系了中介，

挂牌出售我的公寓。为了让房子卖个好价钱，他们甚至请了保洁，把我生活过的痕迹，

一点点抹去。我跟着他们去过一次。站在我亲手布置的家里，

看着那些熟悉的家具被贴上标签，我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我妈甚至看上了我收藏的一套限量版手办，兴致勃勃地拍照发给二手商。

这玩意儿还挺值钱，能卖好几千呢。她喜滋滋地对我爸说。那是我省吃俭用，

攒了半年才买到的。我爸对此不感兴趣，他更关心房子本身。中介说，最近行情好，

如果顺利，下个月就能拿到钱。他们在我家里，规划着没有我的未来，

语气里满是憧憬和期待。我像个幽灵，在他们身边飘荡，听着他们说的每一个字，

心里的温度一点点降到冰点。回家的路上，他们聊起了另一件事。小安的那个兴趣班，

要不就别报了？我妈提议，一学期好几千，够我买多少件衣服了。

他不是挺喜欢的吗？我爸难得地有了一丝犹豫。喜欢能当饭吃？一个小孩子家家，

学那么多有什么用，还不如省点钱。我妈说得理所当然，等以后他要结婚，

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在她眼里，林安的未来，已经被简化成了结婚生子这一个目标。

而实现这个目标的唯一途径，就是钱。用我的命换来的钱。我气得在猫包里发疯，

用爪子死命地挠着。这死猫又发什么疯！我妈不耐烦地拍了拍猫包。回到家，

林安正坐在客厅等我们。看到我们回来，他立刻高兴地跑过来。爸，妈，老师今天夸我了，

说我的画进步很大！他献宝似的举起手里的画。画上是三个人，手牵着手，

旁边还有一只猫。天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太阳，笑得很开心。我妈看都没看一眼，

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去写作业。林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失落地哦

了一声，拿着画准备回房间。等一下。我爸叫住他。林安回头，

眼睛里重新燃起一丝期待。我爸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他。这些钱你拿着，

去买点好吃的。这是封口费。用几百块钱，买断一个孩子的梦想和热爱。

我看着我爸的眼神，那里面没有愧疚，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林安没有接钱。

他看着我爸，小声但清晰地说：我不要钱，我就想去画画。

我爸的脸沉了下来：小孩子家，怎么这么不懂事？爸妈挣钱不容易，你就不能体谅一下？

可是哥哥说，只要我喜欢，就让我一直学下去。林安的声音带了哭腔。你哥已经死了！

我妈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说话不算数了！现在这个家，我们说了算！这句话，

彻底击垮了林安。他哇的一声哭出来，把画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哭着跑回了房间。

我哥哥才没有死，他一直都在！5.我爸妈似乎被林安的激烈反应镇住了。

他们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客厅里死一般沉寂，只剩下林安房间里传来的压抑的哭声。

良久，我爸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画团，展开看了看。然后，

他做了一个我完全没想到的举动。他走到林安的房门前，敲了敲门。小安，开门，是爸爸。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哭声。小安，是爸爸不对，爸爸给你道歉。

我爸的声音竟然放软了，兴趣班我们还上，你想画多久，就画多久。我愣住了。

这是我那个自私冷漠的父亲？他会道歉？我妈也一脸诧异，想说什么，

被我爸一个眼神制止了。门开了一条缝，林安红着眼睛看着我爸。我爸把展开的画递给他。

画得很好，是爸爸没仔细看。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别哭了，再哭就不帅了。

林安接过画，眼泪掉得更凶了，却是一头扎进了我爸怀里。我爸僵硬地拍着他的背，

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柔情。那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一丝错觉。或许，他们也不是那么坏？

或许，他们只是一时被钱迷了心窍？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我狠狠掐灭。不，

我不能心软。我亲耳听到了他们的话，亲眼看到了他们的贪婪。眼前的一切，

不过是另一场表演。一场为了安抚林安，为了让他们后续的计划更顺利的表演。因为，

我姑姑，我妈唯一的亲妹妹，明天就要来了。姑姑是最疼我和林安的，

如果她知道林安被停了兴趣班，一定会追问到底。他们这是在提前扫清障碍。想通了这一点，

我心底的寒意更甚。他们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算计。第二天，姑姑来了。

她提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和玩具，一进门就抱住林安。小安，想姑姑了没有？想了。

林安的声音还有些闷闷的。姑姑察觉到了不对劲，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了？不开心吗？

我爸妈立刻迎上来，热情地接过东西。姐，你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我妈笑着说。

孩子瘦了，脸色也不好。姑姑皱着眉，看向我爸妈，你们到底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林辰刚走，你们不能再让小安出什么事了。我妈的笑容僵了一下。哪有，小孩子嘛，

就是想他哥了，过几天就好了。姑姑没再说什么，但眼神里的担忧没有减少。

她陪着林安玩了一会儿，然后把我爸妈叫到了房间，说要单独聊聊。我知道，机会来了。

我的房间，因为那场火灾，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但有一个东西，我知道它一定还在。

那是我藏在床板夹层里的一个铁盒子。里面有我这些年所有的存款凭证，

还有一份我早就写好的遗嘱。遗嘱里写明，我所有的财产，都由我弟弟林安一人继承。

我必须让姑姑看到它。我悄悄溜到他们谈话的房门口，侧耳倾听。……林辰的后事，

你们打算怎么办？是姑姑的声音。能怎么办，人都没了，好好安葬就是了。

我妈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我听说，你们把林辰的房子挂出去了？姑姑的语气很平淡，

却带着一股压力。是……我爸含糊地应着，留着也是个伤心的地方，不如卖了，

给小安以后做打算。哦？什么打算？姑姑追问。我知道，他们要开始胡说八道了。

我不能再等了。我转身，朝我那间被封锁的卧室跑去。门上贴着封条，但我是一只猫。

窗户的缝隙，足够我钻进去。房间里一片狼藉，充满了烧焦的味道。

我熟门熟路地找到床的位置，费了好大的劲，才从烧得半毁的床板下，

刨出了那个滚烫的铁盒子。我用尽全身力气，把盒子往外推。就在这时，

我听到了我妈尖锐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一只畜生而已！养了这么多年，还是养不熟！

我今天非打死它不可！紧接着，是姑姑的惊呼和林安的哭喊。我心里一紧，

顾不上铁盒子了，发疯似的冲了出去。客厅里，我妈正拿着一根鸡毛掸子，

满脸狰狞地追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不对，那不是我。那是林安。他怀里紧紧抱着什么东西。

我定睛一看，是我之前被摔碎的那个相框，他不知什么时候，

用胶带把裂痕歪歪扭扭地粘了起来。让你拿！让你拿！死人的东西你还抱着！

想让你哥把你一起带走是不是！我妈疯了一样，鸡毛掸子一下下抽在林安的背上，胳膊上。

林安咬着牙不吭声，只是把相框护得更紧了。住手！姑姑冲上去拦，却被我爸死死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