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生产那夜,凶手是我情深不渝的夫君。魂飘地府,阎王却说我阳寿未尽,
命我为“阴判”,借尸还魂,专查阳间无头冤案。第一案,就查我自己的谋杀案。
夫君看着我“复活”的尸体,笑了:“夫人,既然活了,就再为我生个孩子吧。
”第一章 血色产房殷如晦将一碗参汤递到我唇边时,眼神温柔得能溺毙人。“阿蘅,
喝了它,有力气把孩子生下来。”我那时已疼得神智模糊,浑身被冷汗浸透,
像一条离水的鱼。腹中绞痛一阵紧过一阵,稳婆在旁不停说着“夫人用力”,可我觉得,
我的力气正随着身下涌出的温热液体一起流逝。但我信任我的夫君。殷如晦,
京城最年轻的翰林学士,温润如玉,才情卓绝。他爱我,敬我,
在我父亲——当朝太尉被贬黜边疆后,依旧对我不离不弃,甚至在我临盆前夕,
推掉所有应酬,亲自在产房外守候。这碗参汤,是他的一片深情。我张口,
任由他将微苦的汤汁喂入我口中。然而,喝下不过片刻,腹中绞痛骤然加剧,
仿佛有无数只手在里头撕扯、抓挠,要將我的五脏六腑都捣碎!比之前的阵痛猛烈十倍不止!
“啊——!”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眼前猛地一黑。“夫人!夫人血崩了!
”稳婆惊恐的尖叫刺破耳膜。我最后看到的,是殷如晦俯下来的脸。
那张平日里写满深情的俊朗面孔,在摇曳的烛光下,竟模糊出一种冰冷的、计谋得逞的诡笑。
他嘴唇微动,无声地说了几个字。我看清了。他说的是:“蘅娘,你和孩子,安心去吧。
”……意识像一缕轻烟,从剧痛的身体里剥离出来。我“看”到产房里乱作一团,
丫鬟仆妇哭喊奔走,殷如晦抱着我“逐渐冰冷”的身体,悲痛欲绝,
演技精湛得让我这缕孤魂都想为他喝彩。我死了。死在我挚爱夫君亲手递来的毒药下,
死在我为我们孩子拼命的生产之夜。滔天的恨意与不甘如同业火,灼烧着我虚无的灵魂。
我不甘心!我要撕开他伪善的面皮!我要问问苍天,为何如此不公!浑浑噩噩间,
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我身不由己地被扯入一片无边无际的幽暗之地。阴风呼啸,鬼哭啾啾。
一条浑浊的大河横亘眼前,河上有一座桥,桥头立着一块巨石,上书“孽镜台”三字。
无数浑浑噩噩的魂魄排着长队,走向那座桥。这里……是地府?我被一股力量引着,
没有去排队,而是直接飘到了一座森严大殿之前。殿上高悬牌匾——“阎罗殿”。殿中,
一位身着玄色龙袍,面容威严看不清具体模样的神祇端坐其上,正是阎王。他身旁站着判官,
手持生死簿,目光如电扫过我。“台下魂灵,可是佟氏女,名唤蘅娘?”阎王声如洪钟,
震得我魂体发颤。“是。”我伏地,强忍着恨意与恐惧。“尔阳寿未尽,命格奇特,
含冤而死,怨气冲天,惊扰地府安宁。”阎王翻看着判官递上的簿子,“按律,
你该重入轮回。但……现有一桩机缘予你。”我猛地抬头。“阳间怨气日盛,冤狱频发,
遮蔽天听。地府需设‘阴判’一职,专司借尸还魂,查辨阳间无法断明的悬案、冤案,
以消怨气,平衡阴阳。”阎王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你心有七窍,生前便具察微之能,
又身负奇冤,意志坚定,可愿担此职,戴罪立功?”我能拒绝吗?我不能!
这是我唯一能重回阳间,查明真相,报仇雪恨的机会!“我愿意!”我声音嘶哑,
却异常坚定。“善。”阎王颔首,“赐你‘阴判’符印,烙于魂体。你可凭此感应冤气,
借尸还魂。每破一桩冤案,积一分功德,待功德圆满,或可重塑肉身,或可位列仙班。
但需谨记,不可滥用法力,不可泄露身份,不可插手与你所查案件无关之事,否则,
业火焚身,魂飞魄散!”一道幽光打入我的魂体,形成一个繁复的印记,随即隐没。“去吧,
你的第一案,便是你自身之死。”阎王袖袍一挥。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推出了阎罗殿,
投向那浑浊的忘川河,投向……阳间。第二章 借尸还魂冰冷的触感传来。我“睁开”眼,
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狭窄、阴暗的空间里,四周是粗糙的木板,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味。这里是……棺材?!我借尸还魂,
竟然回到了我自己的尸体里?!身下是冰冷的锦缎,是我生前最爱的雨过天青色。
我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僵硬和冰冷,但一股奇异的力量正从魂体的符印中流出,
缓慢地滋养、驱动着这具死去的躯壳。我能动!我艰难地抬起手臂,触碰到头顶的棺盖。
棺盖并未钉死,只是虚掩着——这不合常理!殷如晦既然杀我,为何不尽快将我下葬,
以绝后患?顾不得多想,我凝聚起刚刚获得的力量,用力向上推去。
“嘎吱——”沉重的棺盖被推开一条缝隙,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让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不,不是眼睛,是这具尸体对光线的本能反应。我贪婪地呼吸着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
尽管肺部如同破风箱般发出嗬嗬的声音。我双手用力,彻底将棺盖推开,然后,
艰难地、僵硬地,从棺材里坐了起来。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一处义庄。
停放着几口薄皮棺材,阴森可怖。我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依旧穿着下葬时那身华丽的寿衣,
腹部因为生产而微微隆起,但那种被掏空的剧痛已经消失了。我活动了一下手指,
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我必须离开这里。我扶着棺材边缘,试图爬出去。
身体沉重得不听使唤,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棉花上。
就在我半个身子探出棺材时——“吱呀”一声,义庄那破旧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六品官服,面容冷峻英挺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几个衙役。
看到坐在棺材里的我,所有人都僵住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那年轻官差的瞳孔骤然收缩,
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震惊,但很快就被锐利和警惕所取代。他“唰”地一声拔出腰刀,
刀尖直指向我,厉声喝道:“何方妖孽,竟敢亵渎尸体?!”我看着他,脑中飞速旋转。
这人我不认识,但看官服,应是京兆府或刑部的人。他为何会来义庄?而且,
似乎是冲着我来的?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干涩嘶哑的声音,
如同砂纸摩擦:“我……没死……”那官差眉头紧锁,眼神如鹰隼般在我身上扫视,
似乎想找出破绽。“没死?佟氏蘅娘,翰林殷如晦之妻,三日前于产房血崩而亡,
仵作验明正身,今日即将下葬。你说你没死?”三日前?我已经死了三天了?!
“我……真的没死……”我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可信一些,
但一具尸体的面部肌肉实在难以操控,“可能是……假死症……”那官差显然不信,
他一步步逼近,刀尖离我的喉咙只有寸许。“假死?那你这三日,在棺材里如何存活?
休要妖言惑众!”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我熟悉到骨子里,
此刻却如同梦魇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喧哗?
阿蘅的灵柩……”殷如晦一身素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戚与疲惫,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坐在棺材里,正与官差对峙的我时,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那是一种极致的、无法掩饰的惊骇,如同白日见鬼。他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
嘴唇哆嗦着,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几乎站立不稳。“……阿……阿蘅?
”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但仅仅是一瞬。殷如晦不愧是殷如晦,他迅速稳住了心神,
那惊骇如同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狂喜、难以置信、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的复杂神情。
他推开挡在前面的衙役,快步冲到棺材前,无视那年轻官差警惕的目光,
一把抓住我冰冷僵硬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指骨。“阿蘅!你真的活了!苍天有眼!
苍天有眼啊!”他声泪俱下,演技比在我“尸体”旁时更加精湛,“我就知道!
你不会舍得抛下我和孩子的!”孩子?我的孩子?!我心中一紧,
反手抓住他:“孩子……我的孩子呢?!”殷如晦脸上悲喜交加:“孩子没事,是个男孩,
虽然孱弱,但好在保住了性命,如今在府中由乳母照料。阿蘅,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我们一家团聚了!”他说着,伸手想要将我扶出棺材。就在这时,
那一直冷眼旁观的年轻官差忽然开口,声音冰冷,打破了这“感人至深”的团圆戏码。
“殷学士,且慢。”殷如晦动作一顿,回头看他,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悦:“燕捕头,
这是何意?我夫人死而复生,乃天大的喜事,我要即刻带她回府调养!
”被称为燕捕头的年轻男子收刀入鞘,目光却依旧锐利如刀,在我和殷如晦之间逡巡。
“殷夫人‘死而复生’,确实蹊跷。按律,凡涉命案、尸身异动者,需报官查验,记录在案。
”他顿了顿,看向我,“更何况,尊夫人‘复活’之时,正值下官调查另一桩案件,
碰巧在此。下官怀疑,尊夫人之‘死’,或许并非简单的血崩。
”殷如晦的脸色微微一变:“燕捕头这是何意?难道怀疑本官谋害发妻不成?!
”燕捕头不卑不亢:“下官不敢。只是职责所在,需得查明真相。既然殷夫人已然‘苏醒’,
不妨请随在下回衙门,录一份口供,将‘假死’前后经过细细说明。
也好……堵住这京城悠悠众口,免得有人以讹传讹,污了学士清誉。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殷夫人,您意下如何?
”我看着殷如晦那双看似深情,实则暗藏杀机的眼睛,
又看了看这位明显察觉到不对劲的燕捕头。地府阴判的第一案,我自己的谋杀案,
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拉开了序幕。我迎着燕捕头的目光,缓缓地、清晰地点了点头,
用这具尸体所能发出的最坚定的声音说:“好。我去。
”第三章 初露锋芒京兆府衙门的偏厅里,气氛凝重。燕捕头,名唤燕徊,
是京兆府新晋的捕头,以断案如神、不畏权贵而小有名气。他坐在我对面,摊开纸笔,
准备记录。殷如晦坚持陪在我身边,一副体贴入微的模样,但我知道,他是来监视我的。
“殷夫人,”燕徊开口,声音平稳,不带丝毫感情,“请详细说说,您‘假死’前后,
可有何异常之感?比如,饮食、接触的人或物?”我深吸一口气,
模仿着惊魂未定的虚弱妇人姿态,低声道:“那日……生产之前,并无可疑。只是临产时,
疼痛异常剧烈,远超寻常……”我一边说,一边暗中催动魂体内的“阴判”符印。
一股微不可查的凉意自我为中心扩散开来。这是阎王赋予我的能力之一——感应冤气与死气。
当我的“感知”扫过殷如晦时,一股浓烈得几乎令人作呕的死气和怨气扑面而来!
那怨气并非针对我,而是混杂了多种不同的、充满绝望的情绪!这证明,
他手上绝不止我这一条人命!而当我“看”向燕徊时,他周身清正,
只有一股凛然的浩然之气,但眉心却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
那是……近期接触过横死之人的标记,且与他自身气运有所纠缠。果然有案子!
我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继续道:“……后来,我喝了夫君送来的参汤后,
便觉得腹中如刀绞,之后便什么都不知了……再醒来,就在棺材里了。”燕徊笔尖一顿,
抬头看向殷如晦:“殷学士,那碗参汤,从何而来?”殷如晦面不改色:“是本官亲手所熬,
药材皆由府中库房取出,绝无问题。燕捕头若是不信,可派人去府中查验剩余药材,
亦可询问当日经手的下人。”他回答得滴水不漏,显然早有准备。燕徊点了点头,未置可否,
转而问我:“殷夫人‘苏醒’于义庄,可曾注意到周围有何异样?”我心中一动。
阎王让我借尸还魂查案,绝不可能只是让我回来录个口供那么简单。
义庄……燕徊出现在义庄,本身就很奇怪。他调查的另一桩案件,
是否与我的“复活”有某种隐秘的关联?我斟酌着词句,缓缓道:“我……醒来时,
浑浑噩噩,只觉身处的环境阴冷……似乎,似乎闻到一股特别的香气……”“香气?
”燕徊目光一凝。“是……一种,很奇特的冷香,似梅非梅,
似檀非檀……”我努力回忆着刚醒来时,那混杂在腐臭味中的一丝极淡的异香。
那香气绝非寻常,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诡异感。燕徊的脸色骤然变了!他猛地站起身,
眼神锐利如刀:“夫人确定?!”殷如晦也皱起了眉头:“阿蘅,你是不是闻错了?
义庄那种地方,怎会有香气?”我肯定地点头:“不会错。那香气虽淡,却独特,
我从未闻过。”燕徊在原地踱了两步,猛地停下,对殷如晦道:“殷学士,
口供暂且录到这里。下官有要事需立即核查,恕不远送!”他又看向我,
眼神复杂:“殷夫人,今日之事,下官会记录在案。夫人‘死而复生’,身体孱弱,
还请回府好生休养。若有任何……异常,或想起什么,可随时来京兆府寻我。”他这话,
看似客套,实则是在给我传递一个信息——他并未完全相信“假死”之说,并且,
我提供的“香气”线索,似乎触动了他正在调查的某根神经。殷如晦巴不得立刻离开,
连忙扶起我:“既然如此,燕捕头公务繁忙,本官就不打扰了。阿蘅,我们回家。
”他几乎是半强制地搀扶着我,离开了京兆府。坐在回府的马车里,殷如晦握着我的手,
掌心温热,眼神却深不见底。“阿蘅,”他轻声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靠在他怀里,模仿着惊魂未定的虚弱,
怯生生地道:“夫君,我……我只记得好痛,好黑……然后就看到你了。
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似乎松了口气,将我搂得更紧,下巴抵着我的头顶,
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忘了好,忘了也好。那些痛苦,都不必再记起。从今往后,
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诡异的期待,重复了那句在地府时,
阎王让我看到的“未来”话语:“夫人,既然活了,就再为我生个孩子吧。”我靠在他胸前,
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心中冷笑。殷如晦,你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你摆布的佟蘅娘吗?不,
从地府归来的,是索命的阴判。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第四章 府中暗流回到殷府,一切似乎依旧富丽堂皇,下人恭敬,
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惊恐、好奇,
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我被安置回了从前居住的主院“蘅芜苑”。
房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仿佛我从未离开,只是病了一场。殷如晦以我需要静养为由,
禁止任何人随意打扰,并加派了心腹丫鬟婆子“伺候”在我身边。名为伺候,实为监视。
我见到了我的“孩子”。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婴,被乳母抱在怀里,哭声像小猫一样微弱。
殷如晦站在一旁,看着孩子的眼神,没有丝毫初为人父的喜悦,只有一种……审视,
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当我伸手想要抱抱孩子时,殷如晦却示意乳母将孩子抱走。
“阿蘅,你身体未愈,不宜劳累。孩子有乳母照料,你尽管放心。”他语气温和,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心中冷笑。他是怕我与孩子接触过多,发现什么端倪吗?还是说,
这个孩子,本身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夜深人静,监视我的丫鬟在外间睡熟了。
我悄无声息地起身,再次催动阴判符印。这一次,我将感知的范围缩小,集中在蘅芜苑内。
瞬间,各种嘈杂的、微弱的信息流涌入我的“识海”。外间丫鬟平稳的呼吸声,院中虫鸣,
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埋藏在这院落深处,一些残留的、强烈的情绪碎片。
我“看”到了!在我生产的床榻下方,地底深处,萦绕着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血光怨气!
那是我枉死时留下的印记!证据之一!不仅如此,我还在房间的角落,一个花瓶的底座下,
“看”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与义庄那具棺材上残留的、同源的诡异冷香!这香气,
竟然也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难道在我“死”后,有人带着这香气来过我的房间?是殷如晦?
还是……另有其人?这香气,究竟代表着什么?就在我凝神探查时,一股微弱却尖锐的冤气,
如同针扎一般,从府邸的东南方向传来!那冤气充满了痛苦、不甘与恐惧,而且……很新鲜!
似乎是不久前才产生的!府里最近死过人?!我心中剧震。殷如晦,你究竟在这府邸里,
藏了多少秘密?我必须去查探!我悄无声息地换上一身深色衣物,如同鬼魅般溜出房间,
避开巡逻的护院,朝着冤气传来的方向潜行。越靠近东南角,那冤气越发清晰。最终,
我停在了一处偏僻的院落前——“藏书阁”。这里是殷如晦存放书籍和处理公务的地方,
平日里有专人看守,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此刻,院门紧闭,里面黑漆漆的,寂静无声。
但那股新鲜的冤气,正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我绕到后院,找到一扇虚掩的窗户,
闪身钻了进去。藏书阁内弥漫着墨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我小心翼翼地探查。符印指引着我,
走向最里面一个靠墙的书架。冤气的源头,在书架后面!我用力推开沉重的书架,
后面赫然是一面光秃秃的墙壁。但符印的感应告诉我,后面是空的!我仔细摸索着墙壁,
终于在墙角处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机括。轻轻一按。“咔哒”一声轻响,墙壁无声地滑开,
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入口!一股混合着血腥、霉腐和那诡异冷香的气味,扑面而来!
下面是密室!殷如晦竟然在府中修建了密室!我屏住呼吸,一步步走下阶梯。密室不大,
点着几盏长明灯。正中央摆着一张石台,石台上,赫然躺着一具女尸!那女子年纪很轻,
穿着府中低等丫鬟的服饰,双目圆睁,脸上定格着极致的恐惧。她的脖颈处,
有一道细细的血痕,一击毙命。而她的手腕脚踝,都被割开,放干了血!死状极其诡异!
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在那石台周围,用她的鲜血,
画着一个复杂的、我从未见过的邪异阵法!阵法的中央,
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稻草扎成的人偶,人偶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佟蘅娘!
我的名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殷如晦杀我一次不够,竟然还在用这种邪术,
想要再次咒杀我?!不,不对。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借尸还魂。这邪术的目标,
或许不是我现在的“尸体”,而是……我的魂魄?或者,是为了防止我“复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