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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18

1 铁盒之谜我爸死了,葬礼上,所有人都夸他清白一生。

直到我打开他床底那个上了锁的铁盒,看到那封指控他剽窃亡友成果的匿名信。

我拿着信去问我妈,她像疯了一样让我滚,说我爸尸骨未寒我就要给他泼脏水。

我去找他最好的朋友,那个慈祥了一辈子的陈伯,他浑身发抖地警告我,

有些事烂在根里就不要再刨。他们越是阻拦,我就越是兴奋。这个家里,每个人都在撒谎。

而我,要把他们所有人的面具,一层一层地,全部撕下来。邻居的褒奖、父亲日记的温情,

都在误导“我”和读者,让我们在“好人”和“剽窃者”的两个极端之间摇摆,拉扯情绪。

我爸死了。葬礼办得很体面,符合他一辈子历史老师的身份,来的人都说他是个好人,

清清白白。我妈哭得昏过去两次,我不行,我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不是不难过,

就是觉得隔着一层,像在看一部关于别人家庭的黑白电影。我跟他不亲,从小就不亲。

他这人,像块石头,沉默,坚硬,还硌人。按规矩,我得回来整理他的遗物。

他最宝贝的地方就是那间书房,我妈不让我碰,说乱了他的规矩,他会不高兴。人都死了,

还讲究这些。我还是推开了书房的门。一股子旧书和樟脑丸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

呛得我打了个喷嚏。里面的一切,都跟我记忆里一模一样,或者说,

跟他这个人一模一样——一种让人窒息的秩序感。书架上的书,拿牛皮纸包着书套,

分门别类,按年份码得整整齐齐。桌上的笔筒,钢笔、铅笔、圆珠笔,按颜色长短排队,

像等着检阅的士兵。我走进去,都怕自己呼出的气会吹乱了这里的灰尘。

邻居王阿姨端着碗汤进来,看我站在书房里,叹了口气。“宁宁啊,别太难过了。你爸这人,

就是太老实,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也从不多说一句。”我点了下头,没接话。

“你看看这屋子,你爸走的前一天,都还收拾得整整齐齐。他这辈子,就没乱过。

”我看着这间“不乱”的书房,心里只觉得压抑。我开始动手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好收的,

就是把书一本本拿下来,擦掉灰,再放回去。这个过程枯燥得像一种惩罚。

就在我搬开书柜最底层一排厚重的《二十四史》时,我看到了那个东西。

一个格格不入的、上了锁的旧铁盒。上面积着一层薄灰,显然很久没人动过。

我心里咯噔一下,记者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东西。我爸这人,活得像一本摊开的书,

所有的一切都摆在明面上,他怎么会有个上了锁的盒子?我没声张,等晚上我妈睡了,

我从抽屉里翻出备用钥匙串,一个个地试。试到第三把,锁“咔哒”一声,开了。

我的心跳得有点快。我打开铁盒,里面没有房产证,没有存折,什么值钱的都没有。

只有一沓纸,用一个透明的塑料文件袋仔细包着。我拿出那沓纸,

是一封打印的匿名信复印件,纸张已经泛黄,边角都磨损了。我深吸一口气,开始看。

信的开头,

体字:“关于历史系教师周建国同志剽窃亡友林文生学术成果的实名举报隐去举报人”。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我往下看,信里的内容详细得可怕,

日期、人名、研究成果的名称,甚至连当年评审会的细节都写得一清二楚。信里说,我爸,

周建国,在四十年前,利用好友林文生病重去世的机会,将其未完成的研究手稿据为己有,

并以此为基础发表了关键论文,才得以从一个普通助教破格留校任教,彻底改变了命运。

信的结尾写着:“如此师德败坏之人,窃居教职数十年,实为教育界之耻辱!

”我拿着那几张轻飘飘的纸,却感觉有千斤重。我浑身的血都凉了,手指尖都在发麻。

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父亲的遗像,那张我看了三十多年、严肃又正直的脸,

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无比陌生。那个邻居口中“清清白白”的父亲,

那个同事眼中“与世无争”的父亲,那个我心中“刻板固执”的父亲,背地里,是个窃贼?

一个踩着亡友尸骨往上爬的人?不可能。可这封信里的细节,又真实得让我无法呼吸。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夜没睡。天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必须查清楚。

2 母亲的怒吼第二天一早,我拿着那封信,直接走进了我妈的房间。她一夜没睡好,

眼睛肿着,正在梳头。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像在讨论一件工作上的事。“妈,

我问你个事。你还记得一个叫林文生的人吗?我爸的朋友。”我妈梳头的手猛地一顿,

木梳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她回头看我,脸色煞白,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慌。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我整理爸的书房,看到点东西。”我把那封信递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我妈的视线刚碰到那张纸,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她一把抢过信,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极度的恐惧和愤怒。

“谁让你翻他东西的!”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嘴唇都在发白,“你爸尸骨未寒,

你就要来给他泼脏水吗!”“我没有,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真相?什么真相!

”她歇斯斯底里地吼起来,把那封信揉成一团,狠狠砸向我,“人死了!死无对证!

这就是真相!你安的什么心!”我被她吼得愣住了。在我记忆里,

我妈一直是个温吞软弱的人,我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这件事,到此为止!”她指着门口,

眼睛通红,“你要是还认他这个爸,就把这东西烧了,永远不准再提!滚出去!

”我被她推出了房间,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我捏着那团被揉皱的信纸,

心里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燃起了一股火。我妈的反应太不正常了。如果这封信是假的,

是污蔑,她应该是愤怒和不屑,而不是现在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她在害怕什么?

她在守护什么秘密?我压下心里的火,转身出门,直接去了陈伯家。陈伯是我爸最好的朋友,

一个退休的中学校长,两人好得像亲兄弟。如果有人知道真相,那一定是他。

陈伯正在院子里给他那几盆宝贝兰花浇水,看见我,还像往常一样慈祥地笑。“宁宁来了,

快进来坐。”我没进去,就站在院子门口,开门见山。“陈伯,我爸有个朋友,叫林文生,

您认识吧?”陈伯浇水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下,水壶里的水洒了出来,打湿了他的布鞋。

他没看我,只是低头看着那盆兰花,沉默了很久。“……有点印象。怎么突然问起他?

”“我爸是不是拿了他的东西?”我把那团信纸展开,递到他面前。

陈伯的眼神只是在信上扫了一眼,就立刻避开了,像那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他放下水壶,

掐掉了兰花的一片黄叶。“宁宁,”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疲惫,“你爸是什么样的人,

你心里不清楚吗?别听外人瞎说。”又是这句话。“正因为不清楚,我才要问。

”我的语气冷了下来,“我爸一辈子活得像个圣人,滴水不漏。可这个铁盒,这封信,

就像他完美面具上的一道裂缝。我想知道这裂缝后面到底是什么。”陈伯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怜悯,有为难,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悲哀。“有些事,烂在根里,就不要再刨出来了。

对谁都好。”他的回避彻底点燃了我的执拗。我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被他们所有人联合起来,守护着一个我无权知道的秘密。凭什么?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我是他女儿!我收回那封信,看着陈伯,一字一句地说:“陈伯,我是记者,

刨根问底是我的工作。你们不说,我自己去查。”说完,我转身就走。我能感觉到,

陈伯的目光一直在我背后,沉重得像一块石头。3 日记的温情我决定绕开所有家人,

从外部开始调查。我回北京的计划推迟了,在老家附近租了个小旅馆,

把那里当成了我的临时办公室。我发挥了自己做深度报道时的所有技能,

制定了一份详细的调查计划。第一站,我爸工作了一辈子的大学。

我以替父亲写生平纪念文章为由,申请进入了学校的档案室。档案室里一股陈旧纸张的味道,

管理员是个快退休的老头,对我爱答不理。我花了两条好烟,

才让他同意我查阅四十年前的旧档案。我找到了我爸当年的职称评定资料。

档案做得完美无缺,就像我爸这个人一样。所有的评审意见都是褒奖,

说他勤恳、踏实、有潜力。那篇关键的研究论文也附在后面,

题目是《关于明末清初江南地区土地制度变迁的几点考证》。我看了一下,写得确实扎实。

但在合作者一栏,只有我爸一个人的名字。没有林文生。

我又去拜访了几个我爸当年的老同事,大多都退休了,住在家属院里。

他们对我这个“周老师的女儿”都很客气,说起我爸,评价惊人地一致。“老周啊,

一个不会变通的老好人。”“做学问很死板,但从不占人便宜。”“可惜了,他要活络一点,

成就能比现在大得多。”可当我旁敲侧击地问起“林文生”时,他们的记忆就开始变得模糊。

有人说没印象,有人说好像有这么个人,身体不好,很早就病死了。还有一个老教授,

想了半天,才说:“哦,文生啊,可惜了,才华横溢,就是命不好。他跟建国关系最好,

两人那时候天天泡在图书馆里。”“那他们有没有一起合作过什么项目?”我赶紧追问。

老教授摇了摇头:“这就记不清了,年代太久了。”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所有人的说法都印证了我爸是个好人,但又都承认林文生这个人的存在,

以及他和 我爸的亲密关系。这就像一团迷雾,让我更加看不***相。调查陷入僵局,

我心里烦躁得不行。晚上回到旅馆,我把我爸的遗物又翻了出来,希望能找到点别的线索。

然后,我发现了那几本日记。我心里一紧,以为找到了突破口。我立刻翻开,

从四十年前那段时间开始看起。可我失望了。

日记里没有任何关于学术、关于职称、关于林文生的记录。里面写的,

全都是些平淡得像白开水一样的日常琐事。“今日天晴。系里分了两斤苹果,

我留了一个大的。”“雨。读《史记》,项羽终是匹夫之勇。”“雪。宁宁出生,很小,

很皱,像个小老头。”我一页页地翻下去,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这些日记,

跟我调查的事情毫无关系,却像一把小锤子,一下一下地敲在我心里。“今日天晴。

宁宁第一次考了满分,她没告诉我,把卷子压在书包最底下,但我看见了。

她走路的脚步都比平时轻快。”“阴。宁宁为了一个动画片,跟我吵架,一天没理我。

晚上给她盖被子,发现她枕头湿了。”“今日晴。送宁宁去北京上大学。火车开动时,

她一直朝我挥手,让我快回去。我没走,一直站到看不见火车。北京的风,应该比家里硬。

”我看着这些文字,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白天,我像个冷酷的侦探,四处搜集证据,

试图证明我爸是个“坏人”。晚上,我却在他的日记里,看到了一个笨拙、沉默,

却爱得如此深沉的父亲。我是谁?我到底在干什么?我开始怀疑,

我坚持要找的那个“真相”,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如果真相就是那封信里写的那样,

我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去墓碑前指着他骂一顿吗?如果真相不是那样,

我又该如何面对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我感觉自己被撕裂了,一半是追求事实的记者,

一半是愧疚不安的女儿。这种感觉,太煎熬了。4 青川镇的线索调查彻底陷入了死胡同。

外部找不到任何证据,家人又守口如瓶。我坐在旅馆的窗前,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

第一次有了放弃的念头。或许我妈和陈伯说得对,有些事,就让它烂在过去吧。我搬回了家。

我妈看我不再提那件事,态度也缓和了下来,只是我们之间,总像是隔着点什么。一天下午,

我坐在书房里发呆,看着那套被我爸翻得书页都起了毛边的《史记》。

我妈端着一碗银耳汤走进来,看了一眼那套书,叹了口气。“你爸这辈子,就爱看这些。

别人看故事,他看人。他还总说,读史要读那些没写进书里的人和事,那才是真的。

”我妈的这句话,像一道闪电,突然劈开了我脑中的迷雾。

没写进书里的人和事……我猛地站起来,冲到书架前,

抽出那本我爸看得最旧的《史记·刺客列传》。我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就是一种直觉。

我快速地翻动着书页,希望能有什么发现。然后,它就掉了出来。

一张小小的、褪色的、几乎要碎裂的旧火车票,从书页间轻飘飘地滑落,掉在了我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