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山深处的暴雨下了三天三夜,泥泞的山路上,铁蛋背着半篓野菜,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赶。
十八岁的少年瘦得皮包骨,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贴在身上,露出的胳膊上满是荆棘划痕。
“哥!
等等我!”
身后传来清脆的呼喊,扎着羊角辫的铁柱提着裤脚追上来,她比铁蛋小两岁,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结实身板,“爷爷的坟头不会被冲垮吧?”
铁蛋脚步一顿,喉结滚动了两下。
三天前,唯一的亲人爷爷撒手人寰,临终前攥着他的手,只留下一句 “医书在供桌下” 和半枚刻着蛇纹的铜片。
此刻暴雨倾盆,那座新垒的土坟确实让人揪心。
兄妹俩赶到山坳的坟地时,果然见雨水己经冲开了坟边的泥土。
铁蛋二话不说跪下身,用手刨土加固坟头,铁柱也跟着用石块垒砌排水沟。
就在铁蛋的手指触碰到坟前一块松动的石板时,石板突然下陷,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
“哥,这里有东西!”
铁柱的声音带着惊喜。
洞口里藏着个油布包裹的木盒,打开一看,除了一本线装的《青囊玄经》,还有个巴掌大的铜制药鼎,以及那半枚蛇纹铜片的另一半。
当铁蛋将两片铜片合在一起时,铜片突然发烫,一道青光射入他的眉心,无数医理药方、针灸图谱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咳咳!”
铁蛋猛地咳嗽,喷出一口黑血,眼前却变得异常清晰 —— 他竟能看穿铁柱单薄的衣衫,望见她脾胃处萦绕的淡淡黑气。
“哥你怎么了?”
铁柱慌忙扶住他。
铁蛋按住眉心,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爷爷说过的 “家传医术”,竟是如此神奇的传承。
他攥紧那本《青囊玄经》,对妹妹道:“没事,我们回家,以后我能治好你的胃病了。”
青龙村的茅草屋里,铁柱蜷缩在床角,脸色苍白地捂着肚子。
这老胃病跟着她好几年了,镇上的医生说是不治之症,只能靠止疼药顶着。
铁蛋按照脑海中涌现的医理,点燃干草加热铜药鼎,又从爷爷留下的药柜里找出几味普通药材:柴胡、白芍、枳实,还有一味青龙山特有的 “龙涎草”。
他的手法生疏却异常精准,药材切片的厚度、火候的掌控,仿佛练习了千百次。
“把这个喝了。”
一碗褐色的药汤递到铁柱面前,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铁柱皱着眉喝下,药汤入腹竟没有寻常中药的苦涩,反而有股暖意扩散开来。
不过半个时辰,她捂着肚子的手就松开了,眼睛亮起来:“哥,不疼了!”
铁蛋松了口气,刚想说话,门外传来粗暴的踹门声。
“陈老鬼的崽子,欠我们的药钱该还了!”
进来的是村霸周虎带着两个跟班,周虎三角眼扫过屋内,看到铁柱时露出淫邪的笑:“要不就让你妹妹跟我回去,药钱就当抵消了。”
“你做梦!”
铁蛋挡在妹妹身前,眼神骤然变冷。
他能清晰看到周虎脖颈处的血管凸起,那是中风的前兆。
周虎扬手就要打,铁蛋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指尖精准点在他的 “内关穴” 上。
周虎像被电到一样瘫软在地,嘴角开始抽搐。
“你这是中风的先兆,再敢作恶,不出半月就会瘫痪。”
铁蛋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威慑力,“想要缓解,明天带着药钱来赔罪,我给你扎一针。”
周虎又惊又怕,被跟班扶着狼狈逃离。
铁柱拉着铁蛋的胳膊,满眼崇拜:“哥,你太厉害了!”
铁蛋看着手中的铜片,知道自己的人生,从这一刻彻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