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刮擦铁门的声响，像生锈的锯子在磨骨头，把林野从混沌中拽醒。
窗外的天是铅灰色的，往日里吵嚷的街道静得诡异，只有那道刮擦声反复回荡——不是邻居家的猫，林野盯着门缝渗进来的暗红液体，后颈的汗毛猛地竖了起来。昨天傍晚，他还在阳台看到楼下张阿姨拎着菜篮回家，此刻那道刮擦声的源头，正堵在他家防盗门外，发出“嗬嗬”的闷响。
是新闻里说的“感染者”。林野攥紧了桌角的水果刀，指尖泛白。三天前，城市里开始出现咬人的疯子，官方称是新型病毒感染，可昨天最后一条新闻里，记者身后的感染者已经能撞碎玻璃，动作快得不像人类。
“哐当！”防盗门的锁芯突然发出崩裂声，门板被撞得向内凹陷。林野心脏狂跳，猛地后退，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书架——顶层一个蒙着灰的木盒掉下来，摔在地上裂开，里面的东西滚了出来。
是奶奶留下的祖传吊坠，一块刻着螺旋纹路的墨玉，他戴了十几年，从没发现异常。可此刻，吊坠接触到地上的暗红液体，突然亮起微弱的光，一股温热的能量顺着他的指尖，流进大脑。
下一秒，门外的撞门声停了。林野的脑海里突然涌入一段混乱的意识——饥饿、暴躁、对“活物”的执念，像无数根针在扎他的神经。他猛地反应过来：这是门外感染者的意识！
“精神异能？”林野愣住的瞬间，防盗门“砰”地被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扑进来，腐烂的脸上没有瞳孔，只有浑浊的白色，正是楼下的张阿姨。她的指甲又长又尖，朝着林野的喉咙抓来。
生死关头，林野下意识调动脑海里那股温热的能量——他集中精神，朝着感染者的意识狠狠“撞”过去。像是玻璃破碎的脆响，感染者的动作突然僵住，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又被疯狂覆盖。但就是这一秒的停顿，林野攥紧水果刀，朝着她的太阳穴狠狠刺了进去。
“噗嗤”一声，黑红色的液体溅在墙上。感染者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很快没了动静。林野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手里的水果刀还在发抖。
这时，感染者的尸体胸口突然亮起微光。林野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拨开尸体的衣服——一颗透明的晶核嵌在肋骨间，里面裹着淡淡的灰色雾气，正随着尸体的冷却慢慢变暗。他想起新闻里说的“感染者体内有异常结晶”，伸手将晶核取了出来。
晶核刚碰到指尖，林野脖子上的墨玉吊坠又亮了起来，晶核里的灰色雾气被吊坠吸走，只剩下纯净的透明晶体。而他脑海里的精神能量，似乎也变强了一丝。
“这吊坠，还有晶核……”林野看着手里的晶核和脖子上的吊坠，又望向窗外死寂的城市。他知道，平静的生活已经结束了，想要活下去，必须弄清楚这一切——异能、感染者、还有这枚突然变得不一样的祖传吊坠。
他起身收拾了背包，装进水和压缩饼干，把晶核放进贴身的口袋，最后看了一眼熟悉的家，拉开门走进了铅灰色的晨光里。街道上散落着废弃的汽车和杂物，远处偶尔传来感染者的嘶吼，林野握紧水果刀，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活下去，找到答案。这是他现在唯一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