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是被楼下的叫卖声惊醒的。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她脸上,暖融融的。
她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怀里还抱着那个黑色笔记本,笔记本的封皮被她攥得皱巴巴的。
“做噩梦了?”
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试图回忆昨晚的事——冰冷的手、女人的声音、衣柜里的动静……可记忆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只有那种刺骨的恐惧还清晰地留在心里。
她爬起来走到衣柜前,衣柜门好好地关着,没有任何被打开过的痕迹。
墙壁也是完好的,没有敲击的痕迹,昨晚的“咚”声,仿佛真的只是她的幻觉。
“一定是太累了。”
林薇安慰自己,把笔记本塞进床头柜的抽屉里,锁上。
她需要尽快忘记昨晚的事,这里只是她暂时的落脚点,等攒够了钱,她就立刻搬走。
洗漱完后,林薇决定去楼下买点早餐,顺便问问邻居,有没有人知道前任租客的事。
楼下的小巷很窄,两侧摆满了小摊,叫卖声、自行车***混在一起,倒显得热闹。
她走到一个卖豆浆油条的摊位前,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阿姨,脸上带着和气的笑。
“阿姨,要一杯豆浆,两根油条。”
林薇递过钱。
“好嘞。”
阿姨接过钱,把豆浆和油条递给她,目光落在她身上,“姑娘,你是住37号的吧?
顶楼那个单间?”
林薇心里一动,点点头:“是啊,我昨天刚搬进去。
阿姨,您知道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吗?
她好像落下了一个笔记本。”
阿姨的笑容突然僵住了,手里的勺子顿了一下,语气也变得有些迟疑:“之前住的……是个小姑娘,叫陈雪。
不过,她己经走了快半年了。”
“走了?”
林薇追问,“是搬走了吗?”
阿姨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不是搬走,是……没了。”
“没了?”
林薇愣住了,“什么意思?”
“去年冬天,在楼后面的小河里发现的,捞上来的时候……己经没气了。”
阿姨的声音压得更低,“警察来查过,说是意外落水,可我们这老邻居都知道,那姑娘之前就不对劲,总说自己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还说房间里有声音……”林薇的心脏猛地一沉,手里的豆浆杯差点掉在地上。
陈雪?
笔记本里的字,难道是陈雪写的?
她想起笔记本里的话——“那个女人又站在楼下衣柜里有声音”,还有最后那句没写完的“它要找我了”。
“那……警察有没有查到什么?
比如她为什么会去河边?”
林薇的声音有些发颤。
“没查到,那姑娘性格内向,没什么朋友,父母又在外地,最后就按意外结了案。”
阿姨摇了摇头,“姑娘,我跟你说,你要是住得不舒服,就赶紧搬走吧,那37号,这些年不太平。”
林薇没再说话,接过油条,匆匆说了声谢谢,就转身往回走。
阳光依旧明媚,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阿姨的话像一块石头,重重砸在她心上。
陈雪的死不是意外?
那笔记本里的“它”,到底是什么?
回到37号楼下,林薇抬头看向顶楼的窗户,窗帘是拉着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窗帘后面,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进楼道。
刚走到西楼,就听到楼上传来“咚、咚”的声音,和昨晚听到的一模一样,从顶楼传来,节奏缓慢,像是有人在敲墙。
林薇的脚步顿住了,西楼的住户正好开门出来,是个六十多岁的大爷,看到林薇,皱了皱眉:“姑娘,你住顶楼?”
“是啊,大爷。”
林薇指了指楼上,“您听到上面的声音了吗?
像是有人在敲墙。”
大爷的脸色变了变,摆了摆手:“别管,别往上看,也别去打听。
那顶楼,自从陈雪没了之后,就没安生过,之前也有租客搬进去,没住满一个月就走了,都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那您知道……陈雪说的‘白裙子女人’吗?”
林薇追问。
大爷的脸色更难看了,猛地关上房门,只留下一句:“别问了!
再问对你没好处!”
门“砰”地一声关上,楼道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楼上的“咚”声还在继续,像是在催促她,又像是在警告她。
林薇站在原地,心里又怕又好奇,陈雪的死、白裙子女人、衣柜里的声音……这些事像一团乱麻,缠绕着她,让她既想逃离,又忍不住想查明真相。
她咬了咬牙,继续往上走。
走到六楼,“咚”声停了。
601的门好好地关着,和她离开时一样。
她掏出钥匙,手却在发抖,钥匙插了好几次才***锁孔。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熟悉的霉味扑面而来,比昨天更浓。
她走进房间,目光立刻落在那个衣柜上——衣柜门,竟然是开着的。
她明明记得,早上出门前是关着的。
林薇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慢慢走过去,衣柜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层薄薄的灰。
可就在衣柜的角落里,她看到了一样东西——一根长长的黑发,不是她的,她的头发是短发。
这根头发,是谁的?
就在这时,床头柜的抽屉突然“啪”地一声弹开了,那个黑色笔记本,正躺在抽屉里,封面朝上,像是在等着她翻开。
林薇的目光落在笔记本上,昨晚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你……看到我的笔记本了吗?”
她猛地后退,撞到了身后的墙,墙上的挂画掉了下来,“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画框摔碎了,里面的画纸掉出来,林薇低头一看,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画纸上画着一个女人,穿白裙子,长发遮住了脸,背景是37号楼下的老槐树,而女人的眼睛位置,是空的,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正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