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者契约·上篇

林笑然把脸埋进书堆里，卷子摊在面前像一张死亡通知。半期考分数红得刺眼，他盯着它，

脑子却只剩一句脏话：老子完了。夕阳照进来，暖得像老妈的汤，可他却浑身发冷。

屋里空得能听见冰箱嗡嗡响，爸妈加班没人回，他的郁闷堵在喉咙口，像卡了根鱼刺。

“不看了，死就死。”他一脚踹开椅子，在屋里兜圈，最后停在老爸的破柜子前。

老头子爱收破烂，瓶瓶罐罐全是土。林笑然随手扒拉，

指头被一只巴掌大的小青铜鼎硌了一下——尖疼，像被蝎子亲了。“靠，

什么东——”话没说完，鼎耳上那对怪兽忽然睁眼，红得跟熬夜的兔子。

一道光劈头盖脸砸下来，他眼前一黑，耳边只剩嗡嗡回响。再睁眼，人已站在云里。

脚下是八卦台，四周悬着铜钟，远处插翅膀的老虎逛大街似的掠过。林笑然当场当机：“梦？

幻觉？还是卷子上瘾了？”“欢迎来到鼎内世界。

”一个空灵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耳边响起。林笑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冲出胸膛。他慌乱地环顾四周，

只见一个虚幻的身影缓缓浮现。那身影像是从迷雾中走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神秘。

林笑然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烟雾在半空渐渐凝结成半透明的人形。

那是个身着玄色深衣的男子，他的长发用玉冠束起，腰间悬着一柄青铜剑。

他的眉眼间仿佛沉淀着千年的风霜，让人看一眼就仿佛能感受到岁月的沧桑。“吾名九嶷，

乃轩辕帝铸鼎时逸出的一缕精魄。”男子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山谷传来，

带着金石相击的清脆，“此鼎以首山赤铜混昆仑寒铁，采星辰之辉淬炼而成，鼎中自有乾坤。

”林笑然听着这不可思议的话语，整个人都懵了。还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九嶷的虚影抬手结印，青铜鼎内突然迸发出耀眼光芒。

林笑然只感觉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身体不受控制地旋转着。再睁眼时，

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云海之上。脚下是悬浮的八卦台，那八卦台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四周漂浮着无数青铜编钟，每一口钟上都刻着复杂的星图。远处，

一只背生双翼的巨虎呼啸着掠过云层，那巨大的身影带起一阵狂风。

九条尾巴的赤狐正蹲坐在日晷旁悠闲地梳毛，那模样就像是神话中的祥瑞之兽。

林笑然好奇地伸手去碰最近的编钟，指尖刚触到那冰凉的青铜，

整片星空突然在眼前毫无保留地展开，那浩瀚的星空美得让人窒息，却也充满了未知的神秘。

“此处十二时辰，外界不过弹指。”九嶷的声音在星空间回荡，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

“你可愿学河图洛书之秘？”林笑然还没来得及回答，眼前的景象突然一阵模糊。

……当晨光穿透窗帘时，林笑然猛然从书桌上抬起头。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从未如此清晰过，

昨晚背到凌晨的数学公式此刻在脑中纤毫毕现。他像是被什么催促着一般，

抓起背包就冲向教室。在奔跑的过程中，他的右手无意识地在空中画出半个太极图，

那动作流畅自然，仿佛他已经练习了无数次。来到教室，正看到教授在黑板上书写一道大题。

林笑然的眼睛瞬间瞪大，这道大题赫然是教授最新发表的拓扑学猜想。他没有丝毫犹豫，

拿起笔就开始解答。他的运笔如飞，那解题步骤里竟然混入了连山易的推演之法。

他的思路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出来，那飞快的解题速度吓坏了旁边的同学。

教授听到骚乱声，从讲台上走了过来看。听到林笑然的解题过程时，他满脸都是吃惊与呆滞，

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三个月后的一个清晨，

林笑然站在市博物馆门前。随着在鼎内的学习与修炼，他心中也有着需要自己去验证的东西。

此时的博物馆里人来人往，玻璃展柜里躺着新出土的商周青铜器，

解说员正在详细地介绍上面的雷纹。林笑然听着听着，突然皱起了眉头。在他的眼中，

那些纹路分明是镇压凶兽的封魔阵，而在不远处展柜角落的修复台上，

一块陶片上用朱砂绘着的分明是九黎部落的图腾。这一切看似普通的文物，

在他眼里却充满了神秘的信息。“小心！”身后突然传来少女的惊呼。林笑然下意识地转身，

接住了险些摔碎的青瓷瓶。他的指尖在瓶身轻轻一叩，清脆的龙吟声响起，

那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让整个展厅的玻璃都在震颤。

抱着考古资料匆忙跑来的苏雨晴一下子愣在原地，她分明看见少年眼中闪过一抹金色流光。

此时的博物馆里，静谧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林笑然轻轻的来到修复台前，

指尖悬在陶片上方三寸。那陶片上朱砂绘制的九首蛇身图腾突然泛起血光，

那些原本静止的扭曲纹路竟像被赋予了生命般，在陶土表面游动起来。林笑然心中一惊，

下意识并指成剑，凌空勾画出一道坎水符。

“这是良渚文化晚期……”苏雨晴捧着记录本转身，正欲详细解说，话音却戛然而止。

她马尾辫上的银杏叶发夹毫无征兆地崩裂，碎成三片月牙状的玉坠悬浮在半空，

恰好构成三才阵的阵眼。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都愣住了。修复台上的陶片开始剧烈震颤，

九颗蛇首同时睁开猩红竖瞳，仿佛来自远古的恶魔即将苏醒。林笑然左手按住台面，

掌心浮现的先天八卦图纹竟与陶片上的图腾产生共鸣。当他的乾位卦象触碰到蛇尾时，

整间修复室突然响起惊天动地的龙吟，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这狭小的空间。紧接着，

玻璃幕墙轰然炸裂，可奇怪的是，玻璃碎片不是向外飞溅，而是化作万千冰晶悬浮在空中。

林笑然瞳孔中映出青铜鼎的虚影，鼎耳异兽吞吐的云雾里，浮现出共工怒触不周山的场景。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明白这些朱砂纹路不是普通的图腾，而是用相柳之血书写的封印咒。

“闭眼！”林笑然转身将发呆的苏雨晴护在怀中，右手在虚空急速书写二十八宿星图。

他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道光影，当最后一笔井宿归位，漫天冰晶突然折射出璀璨星光，

在两人周身织成青龙七宿的星辉屏障。林笑然揽住苏雨晴的腰肢，

少女考古学家后颈的银杏发香混着青铜锈的气息，在少年校服上染出一片星图。此时，

苏雨晴怔怔地望着他瞳孔中转瞬即逝的金色流光，

说道：“你的眼睛……刚才闪过的那二十八宿的投影。”林笑然耳尖泛红，松开手时，

校服口袋里的青铜鼎突然发烫。那正是父亲林墨收藏的小鼎，

此刻竟与展柜中的商周雷纹产生共鸣。陶片上的蛇首发出不甘的嘶吼，血光被星辉寸寸绞碎。

林笑然喉间涌起腥甜，鼎中修炼时九嶷告诫的话在耳边炸响——凡触上古封印者，

必承其因果。“你刚才……是不是用了某种声波武器？”怀中的少女突然抬头，

考古世家出身的苏雨晴显然看到了不该存在的现象。

她耳垂上的翡翠坠子此刻泛着诡异的绿光，那是苏家祖传的西周夔龙纹玉玦在示警。

林笑然正要开口解释，博物馆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他迅速抹去额角的冷汗，

将被星辉灼伤的右手藏进校服口袋。那些悬浮的冰晶早已消失不见，

唯有满地碎玻璃证明方才的凶险。“雨晴！”白发苍苍的考古专家冲进来，焦急地喊道，

“三星堆新出土的青铜神树突然开始渗血，现场三个技工都出现了谵妄症状！

”当看到林笑然的时候，老教授还是发出了疑问，“他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苏雨晴也不知怎么回答，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我的一个朋友，

也是考古专业的。”老教授看了看林笑然，然后对着苏雨晴说道：“我们赶紧去仓库。

”转身便冲在了前面，一群人跟在后面也跑了出去。博物馆的警报声响彻天际，

林笑然也跟着人群冲向三星堆文物临时仓库。当他看清渗血的青铜神树时，

鼎魂传授的《山海图志》突然在识海中翻动——这不是祭祀法器，

而是用蚩尤筋骨熔铸的招魂幡！九嶷的声音突然在耳畔炸响：“速退！

此乃刑天断首处流出的怨血，凡人触之即堕无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三个双目赤红的技工正在撕咬安保人员，他们的伤口里钻出藤蔓状的血丝，

在空中交织成九黎部落的蛇形战旗。林笑然心中一凛，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

混着精血的唾沫在掌心画出三清破煞符。“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掌心雷轰然炸响的瞬间，

他腰间的校徽突然浮现出青铜鼎虚影。本该劈向邪祟的雷光竟被尽数吸入鼎中，

鼎耳上的异兽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两条青铜应龙扑向血藤。

苏雨晴的惊呼声从身后传来：“这些青铜构件……在重新排列！

”其他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的变故怔在原地。林笑然猛然抬头。

只见三米高的青铜神树正在解体，三千六百片青铜树叶化作漫天刀笔，

枝干扭曲成十二尊无头刑天像。他忽然明白这不是三星堆出土的文物，

而是九黎余孽用血祭复活的古战场兵器。“坎水为引，离火为锋！

”林笑然再次咬破手指在虚空画出祝融火符，血液却诡异地悬浮成赤红光链。

当最后一笔勾连朱雀星宿，整片雨幕突然蒸发成滚烫蒸汽，

博物馆的消防喷淋系统爆出冲天火柱。燃烧的水幕中，刑天像的青铜胸腔突然裂开，

露出里面跳动的血色心脏。

林笑然瞳孔收缩——那分明是相柳被禹王斩下的第九颗头颅所化的不死妖丹！“接着！

”苏雨晴突然抛来半块玉璋，断裂处正好与他口袋里的翡翠玉玦严丝合缝。

林笑然也没有丝毫犹豫，接住了苏雨晴跑过来的玉璋。当阴阳双玉合璧的刹那，

林笑然看到大禹手持定海神针的形象在火光中显现。这，

这是……九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以玉璋为媒，借禹王镇海之力！

”林笑然福至心灵，瞬间明白，然后脚踏禹步手掐避水诀。合璧的玉璋爆发青光，

展厅地砖下突然传来长江奔涌之声。当第一个刑天像挥斧劈来时，

滔天巨浪从消防管道喷涌而出，水中游动着无数《水经注》记载的龙鳞纹。“嗷——！

”刑天像在黄河虚影中寸寸崩解，血色心脏被玉璋青光炼化成丹丸大小。

林笑然喘着粗气单膝跪地，这时他发现苏雨晴的考古手套正在焚烧，

露出腕间若隐若现的洛书纹身。林笑然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苏雨晴手腕上那奇特的洛书纹路，

那九宫格状的暗金色图腾宛如一个神秘的旋涡，正在贪婪地吸收着展厅的灯光。每一格之中，

西周度量衡的微雕文字缓缓浮现，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林笑然眼中满是疑问，

他怔怔看着苏雨晴。“这是苏家传承两千年的……”苏雨晴话未说完，

突然痛苦地按住太阳穴。只见海量的信息如同汹涌的潮水，

顺着那纹身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脑海。她的眼前景象突变，自己正跪在岐山凤鸣台上，

手中拿着青铜矩尺，认真地测量着日晷投影的角度，

四周跪拜着的巫祝口中高唱着《周髀算经》的章句。就在这时，

九嶷那仿佛来自远古的声音突然在青铜鼎中震荡开来：“洛书现世，璇玑归位！

”林笑然还没来得及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怀中的阴阳玉璋突然自行悬浮起来，

在两人之间投射出一幅立体的九州山河图。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用《禹贡》地理标注的立体投影，可奇怪的是，

其中还混杂着北斗卫星定位的经纬网格。当苏雨晴手腕上纹身的光芒照射到黄河故道位置时，

那投影竟突然显露出殷墟地宫的三维结构。

“三星堆的青铜器……”苏雨晴颤抖着指向地宫模型中的青铜神树，

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这些枝条的分布规律，

和NASA公布的银河系悬臂结构完全一致！”然而，话音未落，

仓库外就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众人转头望去，

透过玻璃窗隐约只见十八辆黑色装甲车如黑色的巨兽一般包围了博物馆，

车身上“749局”的徽标在雨中散发着冷冽的寒光。紧接着，

手持量子探测器的特勤人员破门而入，动作迅速而整齐。领头的是一位中年人，

他举起一块镌刻着云雷纹的青铜腰牌，牌面上用先秦金文写着“钦天监”三字。“林同学，

苏同学。”中年人掀开防雨斗篷，露出左眼处的机械义眼，

那瞳孔中流转着先天八卦的二进制代码，“我是特别事务调查科的楚明昭，

需要两位解释下这里的量子纠缠现象。”林笑然心中一惊，悄悄捏住袖中的三枚五铢钱，

却发现铜钱方孔里浮现出克莱因瓶的拓扑结构。他的脑海中猛然想起九嶷说过的“炼器至境，

须弥纳芥”，心中暗忖，这些特工手中的仪器难道是用墨家机关术改造的量子计算机？

楚明昭的机械义眼突然射出全息投影，画面里出现的场景让林笑然瞪大了眼睛。

那正是自己催动禹王镇海之力的场景，可令他心惊肉跳的是，

画面的角落里有个穿白大褂的老者，正用手术刀从刑天像残骸中剜出血色心脏。

那老者分明是三天前刚给他做过体检的校医陈长安！“这是半小时前卫星拍到的画面。

”楚明昭面无表情地挥手调出星链监控视频，“两位在战斗时引发了局部时空曲率震荡，

导致北纬30°区域出现十二处古巴比伦空中花园虚影。”苏雨晴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她突然紧紧抓住林笑然的手腕。林笑然也被这突如的变故感到莫名的紧张。

他今天只是来博物馆印证一些想法，怎么会发生这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在此时，

苏雨晴的洛书纹身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正在与展厅内的越王勾践剑共鸣。隔着防弹玻璃，

剑身上的菱形暗格纹路依次亮起，构成了一幅动态的《吴越春秋》星象图。“小心！

”林笑然反应极快，揽住苏雨晴的腰肢腾空后跃。就在他们刚刚离开的瞬间，

原先站立处的地砖突然被一道剑气劈开，形成了三尺深沟。紧接着，

越王勾践剑的展柜轰然炸裂，青铜剑柄处竟然睁开一只重瞳赤目，

剑脊上的血槽里涌出如同钱塘江潮水般的轰鸣。楚明昭的机械义眼疯狂闪烁，

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能量读数突破阈值！这是……剑灵觉醒！

”九嶷那充满沧桑的叹息穿越时空在林笑然的耳畔响起：“此乃干将莫邪采五山之精所铸，

剑成之时啖千人血，非天命之子不可持。”林笑然咬咬牙，咬破手指在虚空画出敕剑符，

可血珠却凝成冰晶状的浑天仪结构。就在他的符咒即将完成之时，

博物馆穹顶突然被一道炽烈的白光洞穿，十二架闪烁着河图洛书图案的无人机组成天罗地网，

每架都悬挂着用《营造法式》打造的青铜编钟。“用音律压制！

”苏雨晴像是突然领悟到了什么，挣开林笑然的手臂，毫不犹豫地扯下脖颈上的玉坠，

在展柜上敲击出《阳春》古调。无人机应声奏响十二律律，

青铜编钟的震动频率竟与越王勾践剑的鸣啸形成驻波共振。林笑然来不及多想，

他趁机并指抹过剑身，指尖传来一股大禹劈山导河的浩瀚意志。当他握住剑柄的刹那，

鼎中世界悬浮的青铜编钟同时奏响，现实与虚幻的界限在这一刻彻底消融。

剑灵的重瞳中映出涿鹿之战的场景，他看见黄帝手持的轩辕剑，

与此刻手中的越王剑竟有相同材质的星辰纹路。

楚明昭的量子探测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检测到超弦震动！

这是……有人在折叠三维空间！”众人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

地面开始浮现出青铜鼎的饕餮纹路。林笑然惊觉整个博物馆建筑竟然是放大版的九嶷鼎。

当越王剑的剑气刺入地砖纹路中心时，穹顶星空突然塌缩成黑洞，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

将所有人毫无抵抗地吸入上古战场与现代文明交织的时空裂隙之中。林笑然头痛欲裂，

那量子隧穿效应留下的蓝紫色残影在视网膜上挥之不去，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一阵失重感过后，他双脚落地，却发现自己站在了一座通天塔的顶端。

这座通天塔全由楔形文字构建而成，古老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这，这，这是哪里？

他下意识地低头，只见脚下是沸腾的沥青湖，湖面上竟倒映着两轮血月。

一轮血月刻着河图洛书，古老图案散发着幽光；另一轮布满美索不达米亚星图，

仿佛在静静诉说着星系的往事。“这是乌尔城遗址的……”苏雨晴的声音传来，

却像是从遥远的地方被扭曲后才到达他的耳朵，又像是受到了莫名的干扰。

林笑然惊讶地转头看向她，只见她的身体在青铜器工匠与迦勒底祭司两种形象之间快速闪动，

如同信号不佳的电视画面闪烁不停。林笑然已经想象不出此时此刻，到底是现实还是幻境。

远处，楚明昭也出现了异样，他的机械义眼突然迸出火花，

义肢表面原本的云雷纹开始转化为巴比伦的狮子浮雕。他额头上青筋暴起，

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身体，阻止这种怪异的变化继续蔓延。就在这紧张而又诡异的时刻，

九嶷的声音穿透时空乱流，清晰地传了过来：“此乃颛顼绝地天通前的众神殿堂，万法皆虚，

唯心可证！”这声音如同洪钟大吕，把林笑然拉回现实。

林笑然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越王剑，这把古老的剑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剑柄处的重瞳竟然开始分裂。当第八对瞳孔缓缓睁开时，他看到了一幅让他难以置信的景象。

只见十二架青铜无人机正在沥青湖面之上重组，重组后的模样是背生双翼的牛头巨像，

而它手持的权杖更是奇特，竟是三星堆出土的金杖与希腊命运三女神的纺锤结合体。

“小心因果律污染！”楚明昭大喊一声，随后毫不犹豫地撕开自己的西装，

露出胸膛上由二十八宿星图构成的能量核心，

表情严肃地说道：“我的量子心脏能稳定现实锚点三分钟！”苏雨晴突然跪坐在空中，

她身上的洛书纹身开始发挥作用，投影出九层玉琮虚影。当第三层琮体转动时，

沥青湖里浮起无数甲骨文与楔形文字融合的碑文。她没有丝毫犹豫，咬破手指，

在虚空中书写起来，她的血液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

瞬间凝成《周髀算经》的勾股定理与巴比伦六十进制数学公式。“构建克莱因瓶模型！

”苏雨晴的瞳孔变成了解析几何坐标系，她大喊道，“用非欧几何困住提亚马特残魂！

”她的声音坚定有力，仿佛带着破局的希望。林笑然像是突然得到了某种启示，

福至心灵般挥剑在虚空划出牟合方盖曲线。当最后一个拓扑结构闭合时，

整片空间突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开始内卷成莫比乌斯环。牛头巨像似乎受到了影响，

它的权杖砸中了自己的后背，金杖上的苏美尔王表开始逆向流动。

九嶷鼎的虚影在时空曲率中显现，鼎耳异兽吞吐的云雾里浮现出大禹治水时发明的准绳规矩。

林笑然突然明悟了什么，他将越王剑插入鼎身饕餮纹的眼窝，刹那间，

剑锋瞬间延展成贯通古今的浑天仪主轴。“楚科长！接入北斗三号频段！”苏雨晴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