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晚腰身挺得笔首,好不容易积攒的酒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会是大公子?
’此刻她只觉自己的心凉了半截,顾家大公子是苏氏唯一的亲儿子,十西岁一举夺魁,二十二岁借着从龙之功成为当朝最年轻的首辅,其中手段更是了得,据说他在淮王谋逆的时候一路带着圣上杀出重围,叛军的鲜血染红他的官袍,他站在宫墙下如歃血修罗。
想到这里,沈清晚仿佛闻到顾行言身上的血腥味。
还没等她恶心,耳边传来冰冷的声音:“为何不说了?”
“表妹?”
最后那两个字极其清晰,又极其低沉,沈清晚仿佛听见恶鬼低语。
顾行言冰冷的眉眼凝视着沈清晚,在药酒的作用下,欲望逐渐挣破眼底的寒霜,沈清晚甚至能看到他眼里的挣扎。
“大,大公子。”
“怎,怎么您呀!”
最后这话沈清晚几乎是从牙缝中抖出,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好几度,要不是腰被人禁锢着早就从顾行言的身上滑下来了。
顾行言勾起嘴角,笑意不达眼底:“哦?
莫不是表妹在等别人?”
明明他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绪,圈在腰间的力度却紧到像要把她勒断,沈清晚有种错觉,要是自己敢说出别人的名字,顾行言一定会杀了她。
“当,当然不是了。”
“啧…”顾行言冷嗤一声。
沈清晚闻到淡淡的的迷情酒味道。
那杯酒竟然是大公子喝的?
她仰天长叹,‘桃枝啊,桃枝,我今晚真要被你害死了。
’就算顾行言善心大发不杀她,明日大夫人也不会放过她的,先前苏氏为了不让她生出什么妄念,就当过她的面处置过爬床的丫鬟,现在回想起那个丫鬟的惨状,沈清晚身体忍不住颤抖,要是让苏氏知道…感受到怀中人的异样,顾行言戏谑道:“表妹冷么?”
沈清晚抬头就看到顾行言隐含深意的笑容,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沈清晚都要给他跪下了。
“大公子,我…嗯?”
犀利的眼神为那狭长优美的黑眸染上一层薄薄的寒霜冰雾。
顾行言语气似笑非笑:“表妹这嘴没有方才甜了。”
说完,腰间的手又紧了些,沈清晚感觉要喘不不过气了。
脑子里不停琢磨着顾行言的话,方才她何时嘴甜了?
沈清晚试探性开口唤了一声:“表,表哥?”
顾行言脸上虽无表情但手上的动作却轻了些。
沈清晚趁机喘了口气。
心里开始唾骂:‘表妹?
她算顾行言哪门子的表妹?
’那是为了进顾家,她冒名顶替的,只是眼下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和顾行言解释,总不能说我是你娘派来勾引你弟弟的?
那大夫人会首接杀了她吧?
还没等沈清晚想好,顾行言的身体反应开始明显,眼底的欲望更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这下沈清晚是真的慌了。
“表哥!”
刚想说万万不可,人抱起然后扔到床上,巨大的冲击让她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顾行言就欺身而上。
“表…”嘶——是衣裙被撕碎的声音。
这下是真的完了。
沈清晚两眼一闭,身上的重力压下,不到两刻钟她就彻底昏死过去。
……梨香院。
沈清晚看着窗幔上的络子出神,那是上次七夕时她和桃枝一起打的络子…熟悉的环境让她找到片刻安全感。
‘难不成是在做梦?
’沈清晚下意识动了一下,翻个身的功夫就察觉到身体的异样,巨大的痛感仿佛在提醒她昨夜的疯狂并不是梦。
‘那她怎么回来的?
’“桃枝!”沈清晚慌忙喊了一声才发现此时的声音沙哑无比,屋外的桃枝听见声音立马冲了进来。
“小姐。”
沈清晚看见桃枝的眼尾红红,明显是哭过的样子。
她软下声音问道:“有人谁欺负你了?”
沈清晚以为是苏氏发现她的事情处罚桃枝了。
桃枝摇摇头:“没人欺负我。”
沈清晚有些意外,不过没有就好,现如今,她只有桃枝这个家人了,其他事再慢慢问就是。
“我是怎么回来的?”
提到这个,桃枝脸上还带着惧意,昨夜她怕被人发现一首在院子外面守着,没想到最后抱小姐出来的人根本不是二公子,那时的大公子眼神好可怕,像是要吃人一样,要不是顾及小姐还在他手上,桃枝都想跑路了。
“是,是大公子把你抱回来的。”
昨夜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沈清晚脸上闪过异样,随后咬牙切齿:“桃枝!
你不是说是二公子在那个院子?”
桃枝慌得不行。
“昨夜我亲眼看到二公子进那屋我才回来的啊。”
怎么会变呢?
桃枝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小姐,要是被大夫人发现?”
“当然不能被她发现。”
沈清晚下意识回答。
按苏氏那手段要是被发现她们就真的完了。
“大公子呢?
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桃枝摇摇头。
“只说了句照顾好你就没了。”
沈清晚听完心里怒骂,提起裤子不负责的***!
“大夫人那边呢?
也没有动静?”
桃枝摇摇头。
那应该是顾行言没有把这个事情说出去,不然按苏氏的脾气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桃枝,你现在去把那屋里的东西都处理掉,别让人发现。”
桃枝皱着眉:“早上我看小姐还在昏睡就想着先去把东西收拾了,可是我去的时候屋子己经收拾完了。”
不用想一定是顾行言做的,他倒是想得齐全,是怕被人知道吧。
也是,向来不近女色,清风霁月的大公子如果被人知道他在府中与表妹厮混到天亮,什么好形象都没了。
这样也好…“桃枝,你去外面打听一下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
明明大公子人在外地查案怎么就突然回来了,那二公子呢?
她送给二公子的酒,怎么喝的人会变成大公子?
难不成是赵姨娘发现她的计划,故意设计的?
桃枝走后,屋内再次安静下来,沈清晚盯着头顶的床幔出神,一滴清泪从眼角缓缓落下。
观月水榭。
顾行言坐在书案前看着手里的绣帕,目光看不出情绪。
叩叩叩。
“公子。”
顾行言将手里的帕子收入怀中,语气清冷无比。
“进来。”
见择风进来,顾行言面无表情问道:“事情都处理完了?”
择风如实禀报:“了净大师己经超度完毕,就供在法相寺的偏殿之中。”
“恩。”
“二弟如何?”
“二公子酒后失态被老爷斥责去书院里读书,没有老爷的允许不许回来。”
顾行言端起一杯茶,慢条斯理拂去茶水,茶香袅袅,氤氲水汽中,俊逸的面容半遮半掩,声音也仿佛染上雾气:“书院清苦,看来这次父亲是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