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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10-22

第一章 蓝图裹尸1999年深秋,一场冷雨把青南市泡得发潮。凌晨四点,

清洁工老周推着板车拐进城东拆迁区,车轮碾过积水的声音,

在空荡的街道里撞出细碎的回响。他要去的地方,

是这片拆迁区里最扎眼的存在——那栋烂尾五年的“黑楼”。黑楼原叫“城东国际”,

1994年动工,1995年12月8日浇筑12层楼板时突然坍塌,

三名工人当场被埋在钢筋水泥里。事故后开发商卷款跑路,

这栋只盖到15层的楼就荒了下来,风吹雨淋得外墙发黑,夜里常传出“咯吱咯吱”的怪响,

像钢筋在骨头缝里摩擦。附近居民都叫它黑楼,没人敢靠近,只有老周会按规定,

每周来清理一次楼底堆积的垃圾。板车停在黑楼正门口,老周裹紧了褪色的蓝布衫。

雨还没停,淅淅沥沥地打在黑楼破碎的玻璃窗上,溅出“嗒嗒”的声儿,

混着楼里隐约传来的“咯吱”声,让他后颈的汗毛直竖。他咬咬牙,

拿起扫帚往楼里走——规定说要清理到一楼大厅,他想快点扫完赶紧走。

大厅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水泥受潮的腥气,光线暗得很,只有几缕晨雾从破损的窗户钻进来,

勉强照出满地的建筑垃圾。老周低着头扫,扫帚尖突然碰到个软乎乎的东西,

不像石头也不像木板。他心里一紧,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咔嗒”一声打着。

火苗窜起的瞬间,老周的呼吸猛地顿住。地上躺着个黑色的包裹,裹得严严实实,

外层是几张泛黄发脆的纸——他凑近看了眼,是建筑蓝图,

上面还印着“城东国际12层结构”的字样。包裹的缝隙里渗着暗红色的液体,已经半干,

在潮湿的地面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子。老周的手开始抖,打火机的火苗晃得厉害。

他蹲下身,用扫帚杆轻轻戳了戳包裹,里面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像是人的身体。

“妈呀!”老周扔了扫帚,连滚带爬地冲出黑楼,冷风灌进他的喉咙,

他扶着板车干呕了半天,才哆哆嗦嗦地摸出腰间的传呼机——这是单位刚发的,

他到现在还不太会用,手指按了好几下,才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喂!派出所吗?

黑楼……黑楼里有死人!”两个小时后,黑楼周围拉起了黄色警戒线。警车的顶灯还在闪,

映得围观人群的脸忽明忽暗。陈砚站在警戒线外,看着那栋熟悉的黑楼,指节捏得发白。

他今年四十六岁,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身上穿的不是警服,而是一件洗得发白的夹克。

三年前,他还是青南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就是因为当年黑楼坍塌事故的调查,

被人举报“***”,最后给了个停职处分。他咽不下这口气,递了辞职报告,这三年来,

就靠帮人打打离婚官司、找找走失的猫狗过日子。今天早上,他接到了个陌生电话,

是死者的母亲王秀兰打来的。电话里老太太哭得快断气,说女儿林薇失踪了三天,

警方查了监控,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黑楼附近,求他帮忙找找。他刚出门,

就看到了往黑楼去的警车,心里咯噔一下,跟着跑了过来。“陈队?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砚回头,看到个穿警服的年轻男人,个子很高,肩膀很宽,

是他以前的徒弟,现在刑侦支队的队长李锐。李锐手里拿着个笔记本,看到陈砚,

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快步走了过来。“您怎么在这儿?”李锐问,

语气里带着尊敬——当年陈砚对他很照顾,就算陈砚离职了,他也常去家里看望。

“我来找人。”陈砚指了指黑楼,“王秀兰的女儿,林薇,你认识吗?”李锐的脸色沉了沉,

点了点头:“死者就是林薇,25岁,建筑设计师。我们刚联系上王阿姨,她还在路上。

”陈砚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见过林薇,去年王秀兰请他帮忙修水管,林薇也在,

小姑娘很文静,说话轻声细语的,手里总拿着个速写本,说以后想把黑楼改造成养老院。

怎么才一年,人就没了?“现场怎么样?”陈砚问,声音有些沙哑。“还在勘查。

”李锐压低了声音,“死者被裹在施工蓝图里,右手不见了,像是被利器砍断的。

现场没有挣扎痕迹,但发现了三块水泥碎块,

上面都刻着‘1995.12.08’——就是黑楼坍塌的日子。”陈砚的眉头皱了起来。

1995年12月8日,这个日子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天他接到报警,赶到黑楼时,

12层的楼板已经塌了,钢筋和水泥块堆得像座小山,三个工人被埋在下面,

挖了整整一天才挖出来,尸体都已经变形了。当时他负责调查事故原因,

查到施工队偷工减料,钢筋用的是不合格的次品,水泥标号也不够,但刚要深入查,

就被人举报“收了开发商的钱”,最后停了职。“有没有发现其他线索?”陈砚问。

“暂时没有。”李锐摇了摇头,“黑楼里全是建筑垃圾,脚印和指纹都被破坏了。

不过勘查组在12层电梯井附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像是钢筋在摩擦,他们正在那边排查。

”“我进去看看。”陈砚说着,就要跨过警戒线。“陈队,不行。”李锐拉住他,

“您现在不是警察,不能进现场。”“我知道。”陈砚看着李锐,眼神很坚定,

“但林薇的妈妈请我帮忙,而且当年的事故,我心里清楚。这案子不简单,

可能和1995年的事有关,我进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李锐犹豫了一下。

他知道陈砚的本事,当年陈砚是局里出了名的“神探”,观察力比谁都细。

而且这案子确实透着古怪,死者是建筑设计师,死在和当年事故相关的黑楼里,

还留下了事故日期的水泥碎块,怎么看都不像是简单的凶杀案。“行。”李锐松了手,

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手套和鞋套,“您戴上这个,别碰现场的东西,我陪您进去。

”陈砚接过手套和鞋套,快速套好。跟着李锐走进黑楼,一股更浓的霉味扑面而来,

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一楼大厅里,勘查人员正在拍照,地上的黑色包裹已经被打开了一角,

露出林薇苍白的脸——她的眼睛闭着,嘴角像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让人看了心里发毛。“蓝图已经送技术科了,上面除了死者的指纹,还有一些模糊的水泥印。

”李锐在陈砚耳边小声说,“水泥碎块也拿去化验了,看能不能找到来源。”陈砚点了点头,

目光扫过地上的蓝图。他蹲下身,仔细看着蓝图上的线条——这是12层的结构图纸,

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地方,像是被人重点标注过。他想起林薇说过,

想把黑楼改造成养老院,说不定她最近一直在研究黑楼的结构图纸,所以才会被人盯上。

“12层怎么走?”陈砚问。“楼梯在那边,不过有些地方塌了,得小心走。

”李锐指了指大厅左侧的楼梯口。两人沿着楼梯往上走。楼梯间里一片漆黑,

李锐打开手电筒,光柱在墙壁上扫过,露出斑驳的水泥和***的钢筋。每走一步,

楼梯都会发出“咯吱”的响声,像是随时会塌掉。走到10层时,陈砚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李锐问。“你听。”陈砚竖起耳朵。李锐屏住呼吸,仔细听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像是两根钢筋在互相摩擦,又像是……像是骨头在动。“这就是勘查组听到的声音。

”李锐压低了声音,“好像是从12层电梯井那边传来的。”两人继续往上走,到了12层。

12层的楼板塌了一半,露出下面的11层,几根钢筋从塌掉的地方伸出来,

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声音更清晰了,“咯吱……咯吱……”,断断续续的,

像是有人在暗处故意弄出来的。“声音是从电梯井里传出来的。

”李锐指了指不远处的电梯井——那里没有电梯门,只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像是一张张开的嘴。陈砚慢慢走过去,手电筒的光往电梯井里照。电梯井很深,看不到底,

只能看到井壁上凸起的钢筋和水泥块。声音就是从井壁的某个地方传来的,他仔细听着,

突然发现,声音的频率很规律,像是……像是有人在敲击钢筋。“李锐,你看那里。

”陈砚指着井壁上方的一个夹缝。李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夹缝里卡着个东西,

像是枚徽章。他找来一根长竹竿,小心翼翼地把那东西挑了出来。是枚生锈的金属徽章,

圆形的,上面刻着“城东国际施工队”的字样,还有一个模糊的名字——赵诚。

陈砚的瞳孔猛地一缩。赵诚,当年黑楼坍塌事故的主要责任人之一,施工队的总工程师。

事故后,他就失踪了,警方找了五年,都没找到他的踪迹,有人说他卷了钱跑了,

有人说他被开发商灭口了,还有人说他躲在黑楼里,成了个疯子。“没想到,

他的徽章会在这里。”李锐看着徽章,皱着眉头,“难道他还活着?这声音,是他弄出来的?

”陈砚没有说话,手里捏着那枚徽章,指腹蹭过上面的锈迹。他想起当年调查事故时,

赵诚给他的印象——很老实的一个人,说话温温和和的,不像会偷工减料的人。当时赵诚说,

他早就发现了施工材料有问题,跟开发商提过好几次,但开发商不听,

还威胁他要是敢说出去,就杀了他的家人。后来事故发生,赵诚就失踪了。

他当时是相信赵诚的,但举报信下来后,局里不让他再查,他也没办法。

现在赵诚的徽章出现在这里,林薇又死在黑楼里,难道当年的事故,

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的哭声。

李锐看了看表:“应该是王阿姨来了。陈队,您先在这儿等着,我下去看看。

”陈砚点了点头,李锐转身下了楼。他站在电梯井旁,手里还拿着那枚徽章,

手电筒的光在井壁上晃来晃去。“咯吱……咯吱……”的声音还在继续,像是在催促着他,

快点揭开当年的真相。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有个念头越来越清晰:这案子,他必须查下去,

不仅是为了林薇,也是为了他自己,为了当年那三个死在黑楼里的工人。

第二章 骨音追凶王秀兰的哭声在黑楼里回荡,听得人心里发堵。陈砚从12层下来时,

看到老太太坐在大厅的地上,抱着林薇的尸体,哭得几乎晕厥过去。李锐蹲在旁边,

不停地安慰着,但老太太根本听不进去。陈砚走过去,蹲在王秀兰身边,轻声说:“王阿姨,

节哀。林薇不会白死,我一定会找到凶手。”王秀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陈砚,

抓着他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陈警官,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凶手!

薇薇她那么好,怎么会有人害她……”“您放心,我会的。”陈砚拍了拍她的手,

“您能跟我说说,林薇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比如,她有没有提到过黑楼,

或者赵诚这个人?”王秀兰想了想,抽泣着说:“薇薇最近一直在研究黑楼的图纸,

说想把那里改造成养老院。前几天,她跟我说,她找到赵诚了,

还说‘当年的事快真相大白了’。我问她赵诚在哪里,她不肯说,

只说‘他在楼里’……”“在楼里?”陈砚心里一紧,“她有没有说赵诚在黑楼的哪个地方?

”“没有。”王秀兰摇了摇头,“我还劝她别管当年的事,太危险了,但她不听,

说一定要给当年死在黑楼里的人一个交代……”陈砚明白了。林薇应该是通过研究图纸,

发现了当年事故的线索,找到了失踪的赵诚,结果被凶手盯上,惨遭杀害。

而凶手把她的尸体放在黑楼里,还留下了刻有事故日期的水泥碎块,明显是在故意挑衅,

或者是在掩盖什么。“李锐,”陈砚站起身,对李锐说,“派人查一下林薇最近的行踪,

特别是她失踪前三天,都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另外,再查一下赵诚的下落,

既然他的徽章在12层电梯井里,说不定他还在黑楼里。”“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

”李锐点了点头,“不过黑楼太大了,又到处都是建筑垃圾,搜查起来需要时间。

而且现在天色快黑了,黑楼里太危险,我打算明天再派人进去仔细搜。”陈砚看了看窗外,

天确实已经暗了下来,雨还没停,黑楼在暮色中显得更加阴森。他知道,

现在进去搜查确实不安全,但他心里急,总觉得凶手还在附近,说不定今晚还会有动作。

“我今晚留在这儿。”陈砚说。“不行,陈队。”李锐立刻反对,“黑楼里太危险了,

而且您现在不是警察,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没法交代。”“我不会有事的。

”陈砚拍了拍李锐的肩膀,“我就在黑楼附近守着,不进去。如果有什么动静,

我会立刻给你打电话。你放心,我有分寸。”李锐知道陈砚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