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归来陛下，这剧本我不演了

沈知意指尖刚碰到琵琶弦，突然反手将琴身往青砖地上砸去。“哐当”一声脆响，

紫檀木琵琶裂成两半，弦断如泣，溅起的木刺擦过她的手背，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殿内瞬间静得能听见烛火噼啪声，满朝文武连同高坐龙椅的陛下都惊得直起身，

目光齐刷刷钉在她身上。“臣女沈知意，斗胆辞选。”她垂着眼，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落在金砖地上像砸了颗石子，“太子殿下性情凉薄，臣女福薄，消受不起这太子妃之位，

求陛下赐臣女出宫。”这话一出，站在队列末尾的沈知柔猛地攥紧帕子，

指甲掐进掌心——前世姐姐明明对太子痴心一片，选秀时弹《凤求凰》弹得泪眼婆娑，

怎么今生成了这副模样？萧景渊握着玉圭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他盯着沈知意纤瘦却挺直的背影，脑海里突然闪过一片模糊的红，像是血，

又像是宫墙的颜色，心口没来由地发紧。“放肆！”皇后拍了下凤椅扶手，

凤钗上的明珠晃得人眼晕，“选秀乃国之大事，岂容你说辞就辞？沈御史，你教的好女儿！

”沈父吓得立刻跪伏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臣管教无方，求陛下恕罪！知意，

快给太子殿下和陛下认错！”沈知意却没动，反而抬眼看向萧景渊，

眼神里的冷意像寒冬的冰碴子：“殿下难道忘了？三年前在西郊猎场，

您说过‘无情最是帝王家’，如今臣女不过是顺着殿下的心意，怎么就放肆了？

”萧景渊瞳孔骤缩——这话他确实说过，是当年母妃刚过世，

他对着满林落叶随口感慨的一句，除了贴身太监，再无第三人知晓！他刚要开口，

沈知意却已经转向龙椅，屈膝行了个浅礼：“陛下，臣女心意已决，若陛下不准，

臣女便在这殿外跪到您准为止，只是今日选秀怕是要耽误了。”陛下盯着她看了半晌，

突然笑了：“有意思，朕倒要看看，沈御史家的女儿到底有多大的骨气。准了，

你且出宫去吧。”沈知意谢了恩，转身就走，路过沈知柔身边时，脚步顿了顿。

沈知柔立刻摆出委屈的模样：“姐姐，你怎么能这么任性？

太子殿下是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的……”“你想要的太子妃之位，”沈知意打断她，

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送你好了，就是别到时候哭着求我。”说完，

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大殿，殿外的风卷起她的裙摆，像一只挣脱牢笼的蝶。刚出宫门，

沈知意就摸到腰间挂着的小巧玉镜——这是她重生时攥在手里的，前世从未见过，

想来是老天爷给的金手指，她唤它“忘忧镜”。指尖刚碰到镜面，一阵凉意顺着指尖窜上来，

镜中突然闪过一幅画面：昏暗的宫殿里，沈知柔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

笑盈盈地对躺在床上的自己说“姐姐，这是太子殿下让我给你送的安胎药，快喝了吧”，

而自己喝完没半个时辰，就腹痛如绞，血染红了半个床榻……沈知意猛地攥紧玉镜，

指节泛白，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前世她就是太蠢，把庶妹当亲姐妹，

把狼心狗肺的太子当良人，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赐毒酒的下场！这一世，

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刚走到御史府门口，就看见管家急得团团转，见她回来，

立刻迎上来：“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夫人听说您在宫里辞选，都哭晕过去了！

”沈知意心头一紧，快步往内院走，刚进房门就看见母亲李氏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眼眶红肿。“娘！”她扑到床边，握住李氏的手，“您别担心，女儿只是不想嫁入东宫，

不是故意惹您生气的。”李氏缓缓睁开眼，看见她手背的伤口，心疼得直掉眼泪：“我的儿，

你怎么这么傻？太子妃之位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你怎么说不要就不要？

万一陛下怪罪下来，咱们沈家……”“娘，东宫不是什么好地方。”沈知意帮她擦去眼泪，

声音放软，“女儿不想一辈子被困在那四方城里，更不想像……像有些妃嫔那样，

到最后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她没说前世自己的下场，怕吓着母亲，

只是轻轻抚摸着腰间的玉镜——有这忘忧镜在，她一定能护住沈家，护住母亲。正说着，

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大小姐，东宫来人了，说是太子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沈知意眼神一冷——萧景渊果然还是忍不住了，前世他可没这么急着找自己。“告诉来人，

”她站起身，理了理裙摆，“我病了，不便见客。”丫鬟愣了一下，还是点头去了。

李氏担忧地看着她：“知意，这样会不会得罪太子殿下？”“得罪了又如何？

”沈知意坐在床边，给母亲掖了掖被角，“娘，从今往后，

咱们沈家不看任何人的脸色过日子，女儿会护着您的。”当晚，

沈知意正坐在灯下看账本——沈家虽说是官宦之家，但这些年父亲为官清廉，家底并不丰厚，

她得早点为家里做打算。突然，窗外传来一声轻响，她立刻握紧了桌上的剪刀，

警惕地看向窗外。“是我。”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萧景渊的身影出现在窗纸上。

沈知意皱紧眉头，起身走到窗边，却没开窗：“太子殿下深夜私闯御史府，就不怕被人看见，

坏了殿下的名声？”窗纸后的身影顿了顿，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今日在宫里说的话，是怎么知道的？

”“殿下说过的话，难道自己忘了？”沈知意故意装傻，“还是说，殿下说过的话太多，

记不清了？”萧景渊沉默了片刻，又问：“你为什么不想嫁我？

”这个问题让沈知意心头一痛，前世她就是因为太想嫁他，才落得那般下场。

“因为臣女不想做第二个废妃。”她声音冰冷，“殿下府里的侧妃、侍妾，

哪一个不是真心待您，最后却落得被送走的下场？臣女惜命，不敢赌。

”窗外的萧景渊突然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说：“我不会那样对你。

”“殿下的话，臣女不敢信。”沈知意说完，就转身回到桌边，不再理会窗外的人。

又过了一会儿，窗外传来脚步声，渐渐远去。沈知意这才松了口气，指尖再次碰到忘忧镜，

镜中闪过一幅新的画面：萧景渊回到东宫，坐在书桌前，

手里拿着一支玉簪——那是前世他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此刻他正盯着玉簪发呆，

眼底满是困惑。看来，他的记忆也在慢慢恢复，这样也好，省得她一个个去提醒。

第二日一早，宫里就传来消息，沈知柔被封为才人，赐居东宫的凝香殿。

沈知意正在院子里教丫鬟绣花，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淡淡一笑：“知道了。

”春桃是她的贴身丫鬟，忍不住抱怨：“大小姐，沈二小姐明明是庶出，却得了才人之位，

还进了东宫，她肯定会在太子殿下面前说您的坏话！”“让她说去。”沈知意穿好针，

在绢布上绣出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前世她最喜欢海棠花，

萧景渊还在东宫种了一片海棠林，可最后，那片海棠林却成了她的葬身之地。“对了，春桃，

”她突然想起什么，“你去帮我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哪家布庄要转让？

”春桃愣了一下：“大小姐，您问布庄做什么？”“我想开店。”沈知意笑了笑，

“总不能一直靠家里，我得有自己的营生。”春桃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去了。没过多久，

春桃就回来了，说城西有一家“锦绣庄”要转让，老板急着回老家，价格很便宜。

沈知意立刻让人去订了下来，又拿出自己的嫁妆钱，让人重新装修店铺，

准备卖自己绣的绣品。可没等店铺开业，宫里就又传来消息，说苏怜月要入宫了。

苏怜月——前世萧景渊的白月光，表面上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实则是敌国的奸细，

前世就是她设计陷害沈家，说沈家通敌叛国，导致沈家满门抄斩，

而自己则被萧景渊赐了毒酒，替她顶罪。沈知意攥紧了手中的绣花针，针尖刺破了手指，

血珠滴在绢布上，像一朵血色的海棠。这一世，她绝不会让苏怜月得逞！苏怜月入宫的那天，

东宫举办了宴会，邀请了京中的王公贵族，沈家也在受邀之列。李氏不想让沈知意去，

怕她撞见萧景渊和沈知柔尴尬，可沈知意却坚持要去：“娘，我必须去，有些事，

总得当面了断。”宴会上，沈知意穿着一身素雅的月白色衣裙，坐在角落，安静地吃着点心，

仿佛周围的热闹都与她无关。突然，殿外传来一阵骚动，只见苏怜月穿着一身粉色衣裙，

提着裙摆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太子殿下！不好了！湖边有人落水了！

”众人立刻涌了出去，沈知意也跟在后面，心里冷笑——来了，前世苏怜月就是用这招，

假装落水，让自己救她，然后在萧景渊面前卖惨，说自己不小心推了她。果然，到了湖边，

就看见一个侍卫正在水里挣扎，而苏怜月则站在岸边，急得直掉眼泪：“怎么办？

我刚才路过湖边，不小心撞到了他，他就掉下去了！”周围的人都看着她，

眼神里带着怀疑——苏怜月看着柔弱，力气怎么会这么大？萧景渊皱紧眉头，

刚要让人下去救人，就听见沈知意的声音：“殿下，臣女已经让人去叫侍卫了，很快就到。

”众人回头，只见两个侍卫快步跑过来，“扑通”一声跳进湖里，

很快就把落水的侍卫救了上来。苏怜月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随即又委屈地看向萧景渊：“太子殿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苏小姐是不是故意的，

不重要。”沈知意走上前，手里拿着一个药瓶，“重要的是，苏小姐刚才说自己也受了惊吓，

臣女这里有瓶安神药，苏小姐要不要试试？”苏怜月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去接，

沈知意却“不小心”手一歪，药瓶掉进了湖里，“哎呀”一声：“真是抱歉，苏小姐，

臣女手滑了。”苏怜月的脸瞬间白了，她看着湖里的药瓶，

气得浑身发抖——那瓶药里加了东西，她本来想喝了之后装作晕过去，让萧景渊心疼，

可现在药没了！萧景渊看着沈知意，眼神复杂——她好像总能提前知道会发生什么。

沈知柔突然站出来，指着沈知意：“姐姐！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你就是嫉妒苏小姐能留在东宫！”“我嫉妒她？”沈知意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沈才人，你是不是忘了，这东宫太子妃之位，是我让给你的？我要是想要，

轮得到苏小姐和你在这里蹦跶吗？”沈知柔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

萧景渊突然开口：“好了，都别说了，宴会继续。”众人不敢再多说，纷纷回到殿内，

只是看向沈知意、苏怜月和沈知柔的眼神都变了。沈知意回到角落，继续吃点心，

春桃凑过来，小声说：“大小姐，您刚才太厉害了！把沈二小姐和苏小姐都怼得说不出话！

”沈知意笑了笑，没说话——这只是开始，前世她们欠她的，她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宴会快结束的时候，萧景渊突然走到沈知意面前：“跟我来。”沈知意皱了皱眉，

还是跟了上去，两人走到东宫的海棠林里，夜色下的海棠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勾起了沈知意前世的回忆。“你到底是谁？”萧景渊转过身，眼神锐利地看着她，

“你不是沈知意，至少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沈知意。”沈知意心头一紧，

面上却很平静：“殿下说什么呢？臣女就是沈知意，只是以前太蠢，现在想通了而已。

”“想通了？”萧景渊上前一步，两人距离极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墨香，

“你知道猎场的话，知道我喜欢海棠花，甚至知道沈知柔的心思，

这些都不是一个‘想通了’就能解释的。”沈知意刚要开口，腰间的忘忧镜突然发烫，

镜中闪过一幅画面：昏暗的宫殿里，萧景渊手里拿着一杯毒酒，递到自己面前，

声音冰冷：“沈知意，沈家通敌叛国，证据确凿，你就替朕喝了这杯酒，

全了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吧。”而自己则笑着接过毒酒，一饮而尽，血从嘴角流下来，

染红了胸前的海棠花纹……“啊！”沈知意突然捂住头，痛苦地叫出声，那段记忆太清晰，

太痛苦，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萧景渊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你怎么了？

”就在他碰到她的瞬间，他的脑海里也闪过同样的画面——毒酒、鲜血、她绝望的眼神，

还有自己后来得知真相时的悔恨……“你也……”萧景渊震惊地看着她，话都说不完整了。

沈知意推开他，后退几步，眼神里满是警惕和恨意：“殿下现在知道了？前世你赐我毒酒，

害我沈家满门抄斩，这一世，你还想让我重蹈覆辙吗？”萧景渊愣住了，他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那段记忆太真实，真实到让他无法否认。

“殿下还是离臣女远点吧。”沈知意转身就走，“免得日后臣女忍不住，找殿下报仇。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萧景渊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原来前世他错过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