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病危,我妈跪在医院求我救他。
我能听到她的心声:这老不死的早点死算了,省得拖累明明,五百万必须给儿子买房。
我看着她声泪俱下的脸,默默点头,转身去取了钱。
当晚,我用那笔钱,给我弟全款买了一套婚房。
第二天,我看着被医院赶出来,疯了一样找我的父母,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通知他们,亲情断绝协议,生效了。”
1潍坊的冬天,风跟刀子一样。
陆迟把工装的领子拉高了些,顶着风往巷子深处走。
路灯坏了半边,光线昏黄,把他的影子在地上扯得又长又瘦。
他走过一个油腻的排挡,锅里的热气和吵闹的人声一起涌出来,让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衣服。
空气里是劣质油烟和烂白菜叶子的味道。
这是他走了二十多年的路。
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家门口的那块松动的地砖。
楼道里黑漆漆的,声控灯早就坏了。
他摸索着上楼,五楼。
钥匙***锁孔,转动,发出沉闷的“咔哒”声。
门开了。
一股混合着霉菌、泡菜和廉价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扑面而来。
客厅里的灯亮着,昏黄的瓦数,照得一切都蒙着一层灰。
他的父亲陆国富和母亲王翠花,正并排坐在那张褪了色的人造革沙发上,脑袋凑在一起,死死盯着一个屏幕很小的老年机。
电视没开,整个屋子只有老年机里传出那种千篇一律的推销腔。
“最新款足疗仪,三百九十八块带回家,给您一个健康的晚年……”陆迟换鞋的动作很轻。
但就在他弯腰的那一瞬间,两个声音,或者说,两串念头,清晰地钻进了他的脑子里。
不是耳朵听见的。
是直接响在脑海深处。
这死崽子怎么才回来?
这个月的工资……这是母亲王翠花的声音,尖利,刻薄,带着毫不掩饰的算计。
紧接着是父亲陆国富的,浑浊,贪婪。
别急,他能跑哪儿去。
等会儿把钱掏出来,咱俩明天就去银行,把明明的首付凑齐。
就差最后二十万了。
陆迟直起身,面无表情地把鞋摆好。
他早就习惯了。
从他十八岁那年,这奇怪的能力就突然出现了。
他能听到别人心里最真实的话,那些被礼貌和客气包裹起来的,最见不得光的念头。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疯了。
后来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