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顾泽每天都会给我发信息,打电话,语气小心翼翼,带着明显的讨好和弥补。
他不再追问我的家庭背景,只是反复为那天的失礼道歉,并试图约我见面。
我以学业忙、项目事情多为由,婉拒了几次。
我需要晾一晾他们。
也让顾泽明白,有些伤害,不是几句道歉就能轻易抹去的。
同时,我也将更多精力投入到了沈伯伯提到的那个新能源投资项目上。
这并非儿戏,而是真正涉及数亿资金和未来产业布局的正事。
我查阅了大量资料,咨询了行业内的前辈,不断完善那份投资方案。
期间,我回了一趟家,不是山河四省的老家,而是父母为了我和哥哥姐姐方便,在北京置办的一处宅子。
说是宅子,其实是个带庭院的小合院,闹中取静,价值不菲。
母亲果然炖了燕窝,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绝口不提顾家的事,只是默默给予温暖。
父亲则把我叫到书房,仔细听我汇报了项目进展和思路,给出了几条极有建设性的意见。
“放手去做,宁宁。”
父亲拍拍我的肩膀,眼神温和而坚定。
“你比你想象得更优秀。记住,咱们家的人,不惹事,也不怕事。”
大哥虽然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但也抽空打了个视频电话,背景似乎是某个试验场,他穿着工装,语气依旧霸气。
“受气了就说,哥这边别的没有,火箭模型管够,砸不死他也吓死他。”
二姐更直接,直接给我转了一笔七位数的“零花钱”,留言:姐最近刚赢了个官司,分红。拿去花,买点开心,或者雇几个水军黑黑那家子没眼力见的。
看着家人或直接或含蓄的支持,我心里那点因为顾家而产生的不快,彻底烟消云散。
一周后,我主动约顾泽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有些话,终究要说清楚。
我特意选了一个靠窗的安静卡座,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顾泽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他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头发有些凌乱,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这几天也没休息好。
看到我进来,他立刻站起身,眼神里带着紧张和期待。
“宁宁。”
他替我拉开椅子,动作有些拘谨。
“谢谢。”
我坐下,点了一杯美式。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最终还是顾泽先开口,语气带着恳切。
“宁宁,对不起。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太轻了,无法弥补那天你受的委屈。我妈妈和姑姑……她们的观念确实有问题,我代她们再次向你郑重道歉。”
他看着我,眼神真诚。
“但我对你是真心的,宁宁。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跟你的家庭背景没有任何关系。在我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下,我就已经认定你了。”
我搅拌着面前的咖啡,没有看他,轻声问。
“顾泽,如果我家真的就像你妈妈最初认为的那样,只是普通的小地方家庭,没有显赫的兄姐,没有沈伯伯那样的长辈。今天,你还会坐在这里,这样跟我道歉吗?我们之间,在你家人的反对下,又能走多远?”
顾泽愣住了,张了张嘴,似乎想立刻反驳,但话到嘴边,却哽住了。
他的迟疑,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说不上是失望还是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