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千金私奔，我爸当众羞辱快递员男友

我偷出户口本那晚，父亲在家族群发了段视频：韩东母亲雨中送外卖的背影。

这种家庭也配进我孙家？订婚宴上，父亲将茅台浇在他头上。可当律师函寄到别墅时，

父亲不知道——那段被剪辑的钢厂爆炸视频原件，正在我婚纱里缝着。

1孙佳站在玄关的穿衣镜前，第三次调整自己连衣裙的领口。

这件淡粉色的香奈儿是上周妈妈刚给她买的，花了两万三。她用手捋平并不存在的褶皱，

转头看向正在换鞋的韩东。你确定穿这身吗？孙佳忍不住问。韩东正弯腰系鞋带，

身上那套藏青色西装是去年毕业面试时买的，已经有些发皱。怎么了？

我专门送去干洗过的。他直起身，拍了拍袖子，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没事...挺好的。孙佳挤出一个微笑，伸手替他整理领带。

这条暗红色领带是她送给韩东的生日礼物，花了八百块，对韩东来说已经是奢侈品了。

别紧张，韩东捏了捏她的手，就是吃个饭而已。孙佳深吸一口气。她没告诉韩东，

这次见面是她软磨硬泡三个月才争取来的。爸爸孙建国一开始就说死了不同意，

直到上周才勉强松口。礼物都带了吗？她问。韩东举起手里的塑料袋：都在这，

茅台和水果。孙佳接过茅台看了看，是53度的飞天茅台，市场价三千多。发票呢？

在这。韩东从钱包里小心地取出发票，我特地去正规商场买的，怕买到假货。

孙佳点点头，又检查了下水果。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里面装着车厘子和奇异果。

她微微皱眉：这个花了多少钱？六百八，韩东有些得意地说，超市最贵的一款。

孙佳咬了咬嘴唇。她知道这几乎是韩东小半个月的工资了。韩东在律所当助理律师，

实习期工资才五千出头，扣掉房租和生活费，剩不了多少。怎么了？

韩东察觉到她的异样。没什么，孙佳勉强笑笑，就是...待会我爸要是问起来，

你就说工资是一万二，好吗？韩东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点头：我明白。

门铃响起时，孙佳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口。她妈妈李爱华穿着量身定制的旗袍来开门，

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脖子上那串珍珠项链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来了？

李爱华的目光飞快地扫过韩东全身，在看到他脚上那双有些发黄的皮鞋时，

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阿姨好。韩东鞠了一躬，双手递上礼物，这是一点心意。

李爱华接过茅台时只用指尖捏着包装袋的提手，好像怕弄脏手似的。进来吧，

她转身朝屋里走，老孙在书房。韩东小声问孙佳：要换拖鞋吗？不用，

直接进来吧。孙佳拉着他的手走进客厅。客厅很大，足有六七十平。

中央是一组进口的真皮沙发，茶几上摆着精致的茶具。墙上挂着名家字画，

角落里摆着一架三角钢琴。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整个房间明亮而奢华。坐吧。

李爱华指了指沙发。韩东小心翼翼地坐下，半个屁股悬在沙发边缘，

好像怕压坏了这高档家具。

他的目光被墙上的一幅十字绣吸引——那是一幅完整的《清明上河图》，绣工精细，

气势恢宏。那是我妈绣的，花了三年时间。孙佳注意到他的视线，骄傲地说。真厉害。

韩东由衷赞叹。李爱华端着茶盘走过来，给韩东倒了杯茶。尝尝，这是今年的明前龙井，

一斤要八千多。韩东双手接过茶杯，小小抿了一口。其实他喝不出什么特别，

但还是很给面子地点头：好茶，回甘很好。书房门开了，孙建国踱步出来。他五十出头，

身材发福，穿着一件深蓝色的POLO衫，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手表闪着低调的光。叔叔好。

韩东立刻站起来。孙建国点点头，径直走到单人沙发前坐下，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声音调小。

坐吧，别拘束。韩东重新坐下，腰板挺得笔直。孙佳注意到爸爸甚至没有多看韩东一眼，

心沉了下去。听佳佳说，你在律所工作？孙建国开门见山。是的叔叔，

我在德诚律所做助理律师，主要处理民商案件。韩东回答。德诚？王德胜那个所？

是的，王主任是我们律所的创始人。孙建国轻笑一声：上周他还找我批地块呢。

他喝了口茶，工资多少？韩东的喉结滚动了下：转正后...一万二左右。

孙佳紧张地盯着爸爸的反应。孙建国只是嗯了一声，又问：老家哪的？河北廊坊。

父母做什么的？韩东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茶杯：我爸在钢厂工作，

现在是质检科副主任。我妈退休前在纺织厂工会。孙建国点点头，没再问什么。

一时间客厅里只有电视的声音。李爱华打破沉默：吃饭吧，菜要凉了。餐厅里，

一桌菜已经摆好。水晶虾仁、清蒸石斑鱼、鲍鱼炖鸡...足足十个菜，色香味俱全。

阿姨手艺真好。韩东由衷赞叹。是阿姨做的。李爱华淡淡地说，

我们家的阿姨以前在五星级酒店工作，一个月工资一万二。

韩东的筷子在半空中顿了一下。孙佳赶紧给他夹了块鱼：尝尝这个，东星斑，特别鲜。

小韩啊，李爱华突然问，你们所年终奖发几个月？我是实习期，

还没有年终奖...他马上转正了！孙佳急忙打断，转正后奖金很丰厚的。

孙建国给自己倒了杯茅台，闻了闻：这酒真的假的？现在市面上70%的茅台都是假的。

韩东的脸一下子红了：我是在大商场买的，有小票...行了，吃饭就吃饭，

问那么多干嘛。孙佳不满地说。孙建国没理女儿，继续问：你爸具体负责什么质检？

主要是钢材的硬度测试和成分分析...哦？那应该懂点冶金。

廊坊钢厂现在用哪家的高炉？是进口的还是国产的？

韩东的额头开始冒汗：这个...我不太清楚...他爸是质检，又不是技术科的。

孙佳帮腔道。孙建国不再追问，但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韩东如坐针毡。饭后，

孙佳被妈妈叫去厨房帮忙切水果。客厅里只剩下韩东和孙建国。抽烟吗？

孙建国递过来一根中华。谢谢叔叔，我不抽烟。韩东摆手。孙建国自己点上，

深吸一口：你爸叫韩什么？韩志强。孙建国点点头，拿出手机发了条语音：老张，

帮我查个人，廊坊钢厂的韩志强。韩东的手一抖，茶杯里的水洒了一点在地毯上。

对不起，我...没事。李爱华正好从厨房出来，递给他一张纸巾，纯羊毛的，

不好洗。她笑着说，但眼神很冷。孙佳端着果盘回来，里面是切好的进口奇异果和车厘子。

爸，你查人家干嘛呀！她不满地说。随便问问。孙建国放下手机，对了小韩，

你们所最近接的那个土地纠纷案，原告方是谁？韩东愣住了：叔叔说的是哪个案子？

就是城东那块地，开发商和拆迁户打官司那个。抱歉叔叔，我刚去不久，

还没接触到这个案子...哦？王德胜没让你参与？孙建国挑眉，

我还以为他会特别照顾佳佳的男朋友呢。韩东感到一阵难堪。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孙佳解围道：爸，人家刚去没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接触大案子！孙建国没再说什么，

但韩东能感觉到他眼中的轻视更浓了。临走时，李爱华突然说：佳佳从小娇生惯养，

连袜子都没自己洗过。她用的护肤品一套就要上万，背的包最少也要两三万...妈！

孙佳打断她，我自己能赚钱！你那点工资够买什么？李爱华冷笑，还不是靠家里。

韩东站在门口，感到无比尴尬。叔叔阿姨，今天打扰了。谢谢款待。嗯，路上小心。

孙建国头也不抬地说。门关上后，孙佳立刻发飙：爸！你太过分了！怎么了？

孙建国一脸无辜，我不就问几个问题吗？你那叫问问题？你根本就是在审犯人！

孙佳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李爱华拉着女儿坐下：佳佳，爸妈是为你好。

你知道他们那种家庭...哪种家庭？韩东怎么了？他靠自己考上政法大学，

现在在顶级律所工作，哪里配不上我了？孙建国放下手机：我刚收到老张的消息。

你那个韩东，他爸五年前因为堵伯被拘留过，去年钢厂裁员第一批下岗。他妈现在在送外卖！

孙佳脸色煞白：不可能...韩东说他爸是质检科副主任...副主任？

孙建国冷笑，下岗工人还差不多！就算是真的又怎样？孙佳倔强地说，那是他爸，

又不是他！李爱华叹气：佳佳，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你想想，以后你们结婚，

他爸妈来咱们家做客，多尴尬？他爸堵伯，他妈送外卖...我不管！

孙佳哭着跑回房间，狠狠摔上门。楼下，韩东站在寒风中，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九点半了，地铁还有最后一班。他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五十块钱，决定步行回家。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妈妈发来的语音：东东，今天妈跑了五十二单，给你攒了点钱...

韩东站在路灯下，听着母亲疲惫却温暖的声音，眼眶有些发热。

他抬头看了眼孙佳家明亮的窗户，隐约还能听到争吵声。冷风吹过，

他裹紧了单薄的西装外套，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2韩东在地铁上接到孙佳的电话时，

车厢刚好驶入隧道。信号断断续续的，他只能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只言片语。

"...我爸太过分了...你放心...我会...""佳佳？我听不清。

"韩东把手机紧贴在耳边，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对面突然变成忙音，

屏幕上显示"通话中断"。他盯着黑屏手机里自己扭曲的倒影，

发现下巴上沾着一点酱汁——大概是吃饭时不小心蹭到的。他用袖子狠狠擦掉，

好像这样就能抹去今晚所有的难堪。出站时已经十一点半。

城中村的巷子里弥漫着烧烤摊的油烟味，韩东踩着污水横流的路面回到出租屋。

二十平的单间里，晾在铁丝上的衬衫还在滴水。他瘫坐在弹簧吱呀作响的床上，

摸出钱包数了数——还剩四十三块。那瓶茅台花掉了他两个月的积蓄。手机又响了。

是母亲发来的照片：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她的电动车后座绑着五六个外卖箱。"东东，

妈今天接了写字楼的团单！"文字后面跟着三个笑脸表情。韩东的拇指悬在屏幕上方，

最终只回了个"妈别太累"。敲门声突然响起。韩东拉开门，

看到孙佳红肿着眼睛站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她裹着一件皱巴巴的羽绒服，

脚上还穿着家里的毛绒拖鞋。"你怎么..."孙佳直接扑进他怀里，

带着寒气的身子在发抖。"我跟他们吵翻了。"她声音闷在他胸前，

"我爸居然派人调查你家！"韩东僵硬地站着，手悬在半空不敢碰她。

孙佳身上熟悉的香水味混着冷空气钻进鼻腔，让他想起第一次在法学院走廊遇见她时，

阳光透过她的白裙子勾勒出的轮廓。"你先进来。"他最终轻轻推开她，

从热水瓶倒了杯温水，"外面冷。"孙佳捧着杯子坐在床边，

目光扫过墙角堆着的方便面箱和掉漆的书桌。韩东下意识把晾着的内裤往衣柜里塞了塞。

"你别忙了。"孙佳拉住他的衣角，"坐下说。"床垫因为两人的重量深深凹陷。

孙佳的手指绞在一起："我爸说的...是真的吗？"韩东盯着墙上的霉斑："嗯。

我爸确实被拘留过，但不是因为堵伯。"他喉咙发紧，"厂里有人做局，说借他钱翻本，

结果第二天就报警抓赌。下岗也是因为这事闹的。""那阿姨...""我妈身体不好，

工会那点退休金不够吃药。"韩东笑了笑，"送外卖挺好的，比在车间轻松。

"孙佳的眼泪砸在手背上。她突然抓住韩东的手："我们私奔吧！

我卡里还有两万多...""别说傻话。"韩东抽出手，"你明天还要上班。

""我是认真的！"孙佳声音拔高了，"我爸就是想控制我的人生！从小到大，

我读什么学校、交什么朋友、甚至穿什么衣服都要他同意——"韩东突然吻住她。

这个吻又急又重，直到尝到咸味才分开。他不知道那是谁的眼泪。"听着，

"他捧住孙佳的脸，"我不需要你为我放弃什么。你爸看不起我，我就做到让他看得起。

""可这要多久啊..."孙佳睫毛上挂着泪珠。"总比让你和家里决裂强。

"韩东用拇指擦她的眼泪，"送你回去吧，你妈该着急了。"孙佳摇头："我去闺蜜家住。

"她掏出手机划了几下，"你看，我爸发了二十多条微信。

"屏幕上是孙建国的最后通牁：你现在回来我们还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小子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别逼我停你的信用卡韩东胃里像塞了块冰。

他知道孙佳那条蒂芙尼项链就值他三个月工资。"我送你。"他拿起外套。出租车后座上，

孙佳靠着他肩膀小声说："明天所里见面就当不认识。"韩东点点头。

她继续道："我爸和王主任很熟，我怕他...""我知道。"韩东看着窗外闪过的霓虹灯。

夜色中，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像一块块冰冷的宝石。第二天晨会上，

韩东在投影仪蓝光里看到了坐在后排的孙佳。她穿着挺括的米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绾起，

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狼狈。王德胜正在讲城东地块的案子，韩东的笔尖在本子上戳出个洞。

"小韩？"王主任突然点名，"拆迁补偿标准你查了吗？"韩东猛地站起来，

椅子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查、查了，

根据《国有土地上房屋征收与补偿条例》第二十一条..."会议室响起几声轻笑。

他余光看到孙佳咬着嘴唇低头。午休时，韩东躲在消防通道吃三明治。门突然被推开，

孙佳闪身进来，往他手里塞了张卡。"你这是干什么？"韩东像被烫到似的缩手。"借你的！

"孙佳压低声音，"里面有五万，你先换个住处，

再买套像样的西装..."韩东把卡塞回她口袋："我能养活自己。""别固执了！

你知道所里多少人靠关系进来的？就你清高！"孙佳眼睛又红了，

"我爸今天给王叔打电话了，他们中午一起吃的饭！"韩东握紧拳头："所以呢？要开除我？

""是升你进项目组！"孙佳跺脚，"他越这样我越恶心！"韩东愣住了。

通道里的应急灯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只困兽。下班后，韩东被叫进主任办公室。

王德胜转着钢笔说："城东项目缺人手，明天起你跟刘律师组。"他顿了顿，

"孙局长很看重你。"韩东站在公交站台等车时，天空飘起细雨。手机震动，

母亲发来语音："东东，妈今天碰到个好心人，给了五百块小费！

给你存着娶媳妇用..."背景音里是呼呼的风声。他仰头让雨滴打在脸上。

突然有人撑伞靠近——是孙佳。她换了平底鞋，手里提着超市塑料袋。"买了点菜。

"她晃了晃袋子，"去你那做饭吧？"出租屋的电磁炉滋滋作响。孙佳笨拙地切着土豆丝，

韩东从后面握住她的手："小心切到。"她的后背贴着他胸膛，两人都静止了几秒。

"我爸今天给我相亲了。"孙佳突然说，"华润集团副总的儿子。

"韩东松开手："条件不错。""韩东！"孙佳把菜刀剁在案板上，

"你再说这种话我就从窗户跳下去！"锅里的水开了，蒸汽模糊了两人之间的空气。

韩东关了火，声音很轻："我只是觉得...你可能值得更好的。

"孙佳抓起他的左手按在自己心口："感觉到了吗？它说只要你。

"韩东摸到她毛衣下那个小小的突起——是枚钻戒。孙佳笑了："从我妈首饰盒里顺的，

先借你用用。"雨声渐大。湿衣服在暖气片上蒸腾出白雾，泡面碗里飘着几片青菜和荷包蛋。

孙佳突然说："我们结婚吧。"韩东的筷子掉在地上。"我是认真的。"她眼睛亮得惊人，

"明天就去领证，然后申请外派。我爸手伸不到上海分所。"韩东弯腰捡筷子，

借机藏住表情："你舍得你爸妈？""他们早晚会妥协。"孙佳踢他的小腿，

"你该不会怂了吧？"窗外一道闪电划过。韩东想起母亲风湿发作时蜷缩的背影，

想起父亲戒酒后长出的白发。他抬头看着孙佳期待的脸，慢慢点头："好。

"孙佳欢呼着扑过来时，他没看见她眼里闪过的愧疚。第二天中午，孙佳失约了。

韩东在民政局门口等到日落，手机里38个未接来电。最后收到一条短信：对不起，

我妈住院了医院走廊上，李爱华躺在急诊室的推床上，手腕连着点滴。孙建国看到女儿，

劈头就是一巴掌："为了个男人连妈都不要了？"孙佳捂着脸，

透过泪眼看到母亲惨白的嘴唇。

李爱华虚弱地抬手："佳佳...妈心脏不好...""你装什么装！"孙佳尖叫，

"昨晚还在打麻将！"孙建国又扬起手，被护士拦住。他压低声音："你今天敢走出这个门，

就永远别想继承公司股份！"孙佳突然笑了："原来是为了这个。"她转向母亲，

"你知道我爸上个月给那个女主播刷了多少钱吗？八十万。"李爱华闭上眼睛，像具尸体。

深夜，韩东的房门被砸响。门外是淋成落汤鸡的孙佳，怀里抱着个饼干盒。"我偷了户口本。

"她牙齿打颤，"现在就去火车站，赶最早那班去苏州的车！

"韩东用毛巾裹住她："你妈...""死不了。"孙佳打开盒子，

里面是皱巴巴的现金和金饰，"我把包卖了，这些够我们撑半年。

"韩东蹲下来与她平视："你想清楚了？"回答他的是一个带着雨水气息的吻。

3凌晨四点的苏州站笼罩在橘色路灯下。韩东拖着两个行李箱走出出站口，

冷风夹着细雨灌进衣领。孙佳跟在他身后，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敲出凌乱的声响。

"先找个地方住。"韩东回头看她。孙佳的发梢滴着水，睫毛膏晕成黑圈，

怀里的饼干盒用胶带缠了好几层。火车站旁的小旅馆招牌闪烁着"标准间98元"。

前台老头从瞌睡中抬头，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身份证。"孙佳慌忙翻开饼干盒。

韩东注意到盒子里除了现金，还有几张银行卡和她的护照。"在这里。"她抽出身份证时，

一枚钻戒掉在柜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老头捡起戒指看了看："押金200。

"房间里的霉味混着廉价空气清新剂的味道。韩东刚放下箱子，孙佳就冲进卫生间干呕起来。

"没事...只是太累了。"她掬水漱口，抬头时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苍白的脸。

韩东把毛巾递给她："我们明天就回去。""不！"孙佳抓住他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

"你答应过的。"床单上有可疑的污渍。韩东把自己的外套铺在上面，让孙佳躺下。

她蜷缩着，湿头发在枕巾上洇出水痕。"我爸现在肯定报警了..."她突然说。

韩东正在查看手机地图，闻言僵住了。"我们没有违法，你成年了。""他会用别的办法。

"孙佳翻身面对墙壁，"王叔、李局、陈检...那些人每年中秋都来我家送礼。

"窗外有火车鸣笛声。韩东坐到床边，摸到她冰凉的手指："饿不饿？我去买点吃的。

"孙佳摇头，突然拽住他衣角："别走。"她的指甲因为紧张而发白，"就在这里陪我。

"韩东和衣躺下，将她潮湿的身体揽入怀中。孙佳的发香被雨水泡发了，

变成某种陌生的气味。他想起大三那年她生日，在校外小餐馆摆了一桌，

最后因为买单差点和他吵起来——那会儿她抢着用自己生活费付账的样子和现在如出一辙。

天亮时孙佳还在睡，眉头紧蹙。韩东轻手轻脚出门，在早点摊买了豆浆油条。

回来时发现她正坐在床上疯狂按手机。"怎么了？""我爸冻结了我所有银行卡。

"孙佳把屏幕转向他——余额显示为零的短信提醒，"连支付宝都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