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只觉浑身刺痛。
手掌刚刚撑地，却此不及防被碎瓷狠狠刺穿，这才发现我竟躺在满地狼藉中。
我疼得直吹伤口，一头雾水时，祁以湛猛然闯了进来。
“柠柠，你为什么要砸毁清欢的房间？”
这句话宛如当头一棒，砸得我忽然清醒。
从前我不小心被藤蔓扎到手，他都能抱着我哄整整一夜。
可现在，他看不见我满身血污，连查都不查就责备。
“我没有，是她——”
孟清欢跌跌撞撞扑进来，看到地上的碎瓷后双腿一软，跪在我面前抽泣。
“夫人，我知道您心里恨我，我卑贱如泥死不足惜，可您为什么要砸我妈留给我的嫁妆？这是她唯一的遗物啊！”
还未等我解释，祁以湛蹙眉质问：“柠柠，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恶毒？做错事不知悔改竟然还要伤人！”
心脏仿佛被浸在酸水中，沉甸甸的下坠。
我想给妈妈要个公道是无理取闹，我被冤枉替自己辩解是恶毒。
而孟清欢背着人命，甚至打破他的底线都是毫无过错。
我强忍眼泪，“我没有！她把我打晕扔到这里，她还弄碎了妈妈的残魂，她弄碎了！”
他厉声打断：“撒谎！残魂本就脆弱，碎了也正常，这不是你毁人东西的借口。”
我死死捂着心口，不敢置信他在说什么。
碎了就碎了？
上次我养的小仓鼠不过被恶鬼踢了一脚，他将那恶鬼抽筋剥魂，受千年雷刑。
现在死的人是我妈，
他竟然只有一句，碎了就碎了？
他是不是真的，一直在把我当成傻子来糊弄？
“道歉。”
我死死咬着牙：“那谁给我妈妈道歉？”
祁以湛额角青筋暴起，“好，你去给我禁闭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出来！”
我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小时候我被人绑架，锁在地下室三天三夜后就患上严重幽闭恐惧症。
“不……我不去，你知道我最害怕一个人，你知道的！我真的没做过！”
房门被重重锁上，我扑到门边用力拍打哭喊。
而回应我的，竟然是隔壁隐隐约约传来令人脸红的喘息声！
我脸色瞬间苍白，
看着这个充满爱的房间，绝望地泣不成声。
我的每件贴身物品上都有祁以湛亲手画上的小柠檬，和他腰侧纹身的那颗一模一样，他说这代表是属于我的印记。
他每天都会洗出记录我的照片贴在墙上，耐心地每张标注“我的宝贝”。
他那时说：“我会一直陪着你，哪怕是在十八层地狱。”
祁以湛，你食言了。
我强忍着恐惧和委屈，从柜子里拿出被封存多年的一张黄纸。
这是妈妈留给我的。
她为了我能病情好转，这辈子都在积德行善，帮助了不少人。
而这张黄纸就是高人所赠，妈妈说，要是遇到困难，只要写在上面后烧掉，无论天上地下高人都会前来解决。
我僵硬地握住了笔。
第一件，我要让孟清欢付出代价，洗清我妈妈的罪名。
第二件，三天后是彼岸日，生人在这天能随风出入冥府，我要和祁以湛离婚，永不相见。
黄纸烧到一半，我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昏倒。
再醒来时，祁以湛阴沉着脸坐在床边。
我刚想把头转过去不看他，他却拿出那张黄纸扔在我面前。
“这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