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胳膊断了，就因为非要插队领宗门福利

我是青玄宗第一废柴，陆川。修炼十年，至今没能引气入体，在宗门里就是个透明人。

我唯一的乐趣，就是看我们宗门的跑腿小妹季遥。她长得人畜无害，见谁都笑眯眯的，

说话又软又甜。我觉得，她就是这冰冷宗门里唯一的一点暖色。直到那天，

内门的陈景师兄想抢她的东西。然后，我眼里的那点暖色，微笑着，

单手卸掉了陈景师兄的胳膊。动作很标准，骨头错位的声音很清脆。从那天起，

我发现我所以为的“暖色”，其实是个硬得能把天捅个窟窿的铁块。谁跟她讲人情，

她就跟谁讲道理。谁跟她讲道理，她就跟谁讲规矩。谁要是规矩和道理都讲不通，

非要动手……那她就会用拳头，教你一点朴素的物理学知识。这个世界，

突然变得好玩起来了。1我是青玄宗的耻辱。这事儿整个宗门都知道。我叫陆川，入门十年，

至今卡在引气入体第一层。说白了，就是个凡人，只不过比山下的凡人多懂了几个修仙术语。

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我那破院子里，对着天空发呆，假装自己在悟道。其实我就是在想，

今天食堂的馒头会不会又是馊的。宗门里的人基本都当我是空气。走在路上，

没人跟我打招呼。开大会，长老们点名都自动跳过我。挺好的，省了不少事。

我这操蛋的生活里，唯一的乐子，就是看季遥。季遥是我们外门的跑腿小妹。人长得挺干净，

白白净嫩的，扎个马尾，整天穿着一身灰色的杂役服在宗门里跑来跑去。

今天给炼丹房送草药，明天给传功堂递信，

后天又帮内门的师兄师姐们去山下坊市买胭脂水粉。她见谁都笑，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师兄好。”“师姐慢走。”声音也甜，听着就让人心情好。大家都喜欢使唤她，

因为她从不抱怨，效率又高。我也使唤过她，让她帮我带两个山下的肉包子。

她每次都垫着热乎乎的油纸给我，还会多带一小包酱菜，笑眯眯地说：“陆师兄，

今天这个酱菜是新做的，你尝尝。”然后坚决不多收我一个铜板。我当时就觉得，这姑娘，

是个好人。是这狗娘养的修仙界里，为数不多的，还带点人味儿的好人。我以为，

她会一直这样，当个任劳任怨的小蜜蜂，直到老死，或者被某个不长眼的师兄骗去当小妾。

我错了。错得离谱。那天下午，阳光挺好。我照例在我那破院子门口的石头上挺尸，

顺便等季遥给我带晚饭。她答应了今天给我加个鸡腿。一想到鸡腿，

我这不争气的口水就有点泛滥。然后我就看见了陈景。内门弟子，天赋不咋地，

但有个当长老的叔叔，所以平时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他带着两个跟班，

拦住了刚从山下回来的季遥。季遥背上背着个大包裹，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估计就是我的鸡腿。“季师妹，留步。”陈景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傲慢。季遥停下来，

脸上还是那副标准的、人畜无害的笑容。“陈师兄，有事吗？我这还赶着去炼丹房送药材。

”“急什么，”陈景指了指季遥背上的包裹，“我听说你去坊市买到了年份不错的冰心草？

”季遥点点头：“是的，刘长老炼丹急用。”“嗯，”陈景下巴一扬，“那株冰心草，

我要了。开个价吧。”他那样子，就好像皇帝在说“这碗饭，赏你了”一样。

周围看热闹的弟子渐渐多了起来。大家看季遥的眼神都带着点同情。谁都知道，

陈景在追宗门的第一美女，秦语冰仙子。秦仙子最近修炼出了点岔子，正需要冰心草静心。

这陈景，八成是想借花献佛。这事儿就有点难办了。一边是脾气火爆的炼丹房刘长老，

另一边是背景深厚的陈景。一个跑腿小妹，夹在中间，怎么选都是错。最好的结果，

也就是被两边都骂一顿，然后扣几个月的月例灵石。我甚至都开始盘算，

要不要把我藏在床底下的那几块碎灵石拿出来，接济一下她。毕竟，我的鸡腿还在她手上。

季遥还是在笑，只是那笑容好像淡了一点。“陈师兄，这不行。这是刘长老预定的，

宗门采购单上写得明明白白。我要是给了你，没法交差。”陈景的脸拉了下来。“少废话，

刘长老那边，我自会去说。你就说，多少灵石肯卖？”他旁边的跟班也帮腔：“季师妹，

别不识抬举，陈师兄看上你的东西，是你的福气。”我叹了口气，准备闭上眼睛，

不忍心看接下来的场面。估计下一秒，季遥就要哭哭啼啼地被抢走药草，

然后我的鸡腿也要掉地上了。可我预想中的哭声没有出现。

我听到了一声清脆得让人牙酸的“咔嚓”声。紧接着，是陈景那杀猪一样的嚎叫。

我猛地睁开眼。场中的景象，让我把刚分泌的口水全都咽了回去，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季遥依然站在原地，脸上甚至还带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她的左手，

还稳稳地提着我的鸡腿食盒。她的右手，正抓着陈景的右臂，

以一个极其别扭的角度向外翻折着。陈景的整张脸都扭曲了，汗珠子跟下雨一样往下掉。

“陈师兄，”季遥的声音还是那么甜，那么软，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三分。

“宗门外门弟子手册，第七页，第三条：凡宗门任务物品，

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强行索取、抢夺，违者，视情节轻重，可废除其一条手臂的修为。

”她顿了顿，歪着头，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我觉得废你修为太麻烦，还得去戒律堂报备。

这样吧，帮你把胳膊弄脱臼，也算是个小惩大戒。”“你看，我多为你着想。”说完，

她手腕轻轻一抖。又是一声“咔嚓”。她把陈景的胳膊，给接回去了。然后松开手，

还很体贴地帮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陈师兄，现在我们可以谈谈赔偿问题了。

”季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和一支炭笔。“我掐算了一下，你刚才耽误了我三十息的时间。

按照我的工作效率，这三十息，我大概能跑三百步，能送三封信，折合成宗门贡献点，

是零点二。”“还有，你刚刚对我大呼小叫，对我造成了严重的精神损伤，按照市价，

起码得赔我十个灵石的精神损失费。”“最重要的是，”她指了指自己的手，

“为了帮你正骨，我消耗了灵力。虽然不多，但也是我的个人财产。这个，你看着给吧。

”陈景和他那两个跟班，已经完全傻了。周围看热闹的弟子，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我，青玄宗第一废柴陆川，坐在石头上，感觉自己过去十年真是白活了。

我以为她是个小白兔。结果，她是一头披着兔子皮的霸王龙。还是个会算账，

会讲规矩的文化龙。2陈景疼得龇牙咧嘴，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想发火，又不敢。

刚才那一下，快得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那根本不是一个跑腿小妹该有的身手。

他指着季遥，手指头都在哆嗦：“你……你一个杂役弟子，敢对我动手？！

”季遥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陈师兄，你误会了。我没有对你动手。

”她晃了晃自己白皙的手掌。“我只是在帮你。你看，你刚才情绪那么激动，

很容易灵气逆行，走火入魔的。我这是用物理方式，帮你冷静一下。”她说话的语气，

诚恳得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物理方式……帮你冷静一下……我坐在那儿，

嘴角抽搐，差点没从石头上滑下去。这他妈是哪个星球的“友好协商”方式？

陈景的一个跟班总算反应过来了，色厉内荏地吼道：“放肆！你这是殴打内门弟子！

我们要去戒律堂告你！”季遥笑了。那笑容，在我看来，比冬天的冰碴子还冷。“好啊。

”她说。“咱们现在就去。正好，我也想跟戒律堂的长老们聊聊。

”她又翻开了她那个小本本。“聊聊陈师兄，身为内门弟子，无视宗门规章，

强行索要任务物品，这算不算以权谋私？”“再聊聊，陈师兄意图抢夺炼丹房急用药材，

若是耽误了刘长老炼丹，导致宗门资源受损，这个责任，谁来承担？”“哦，对了，

”她抬起头，视线扫过那两个跟班，“还有你们两个，身为同门，不加劝阻，反而助纣为虐，

这叫同流合污，罪加一等。”“按照手册，你们三个，少说也得关进思过崖面壁三个月，

并且扣除一整年的月例。”她每说一句，陈景和那两个跟班的脸色就白一分。等她说完，

那三个人已经面如死灰。季遥把小本本合上，揣回怀里。“所以，陈师兄，

你们还打算去戒律堂吗？”她笑眯眯地问，像个贴心的小棉袄。“要去的话我陪你们。

反正我是受害者，说不定戒律堂看我可怜，还会额外奖励我几个贡献点。

”陈景嘴唇哆嗦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去戒律堂？去个屁！季遥说的这些，

每一条都占着理。真闹到戒律堂，吃亏的肯定是他们。他那个长老叔叔，最是爱惜羽毛，

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去跟脾气又臭又硬的戒律堂和炼丹房同时叫板。

周围的弟子们看陈景的眼神，已经从同情季遥，变成了看傻子。是啊，你一个内门弟子，

欺负人家跑腿的，本来就不占理。结果还被人家把规矩一条条摆出来，打脸打得啪啪响。

这下好了，脸面和里子，全丢光了。“你……你到底想怎么样？”陈景憋了半天，

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他算是看明白了，今天遇上硬茬了。“我不想怎么样啊。

”季遥的语气还是那么无辜。“我只是想完成我的派送任务，然后下班，吃饭。

”她晃了晃手里的食盒，对着我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眼神。我的心一紧。我的鸡腿！

“不过……”季遥话锋一转。“既然陈师兄这么有诚意地……嗯，‘请教’了我宗门规矩，

我也不能没有表示。”她又伸出了手，摊在陈景面前。“刚才说的赔偿，

精神损失费十个灵石，误工费折合两个灵石，正骨的辛苦费，我看在同门的份上，

给你打个折，也算两个灵石。”“一共，十四个灵石。”“给钱，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

”“不给钱，我们现在就手拉手，一起去戒律堂唱山歌。”我听得目瞪口呆。

这业务能力……也太他妈熟练了吧！从动手威慑，到讲法说理，再到敲诈勒索……啊不，

是索要赔偿。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我叹为观止。陈景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十四个灵石，对他来说倒不算多。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杂役弟子敲竹杠，

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你……你别太过分！”“过分吗？”季遥歪着头，一脸天真，

“可刚刚明明是你先过分的呀。我这叫正当防卫，合理索赔。”她晃了晃手腕，

发出“咯咯”的骨节脆响。“陈师兄，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我数三声。”“三。

”她根本不数一和二。那一个“三”字刚出口，陈景就吓得一哆嗦，

手忙脚乱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钱袋，扔了过去。“给你！都给你！”季遥稳稳接住，

掂了掂。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谢谢陈师兄。师兄真是个慷慨大方的人。

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再来找我。”她说完，还对着陈景鞠了个躬，

礼数周到得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陈景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再找你？

我他妈下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他捂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胳膊，带着两个跟班，灰溜溜地跑了。

像两条丧家之犬。季遥把钱袋收好，然后提着食盒，迈着轻快的步伐，朝我走了过来。

周围的弟子们“呼啦”一下，自动给她让开了一条路。那眼神，敬畏，好奇，

还有点……恐惧。就好像在看什么洪荒猛兽。她走到我面前，把食盒递给我，

笑容又变回了那个我熟悉的，温暖又带着点憨气的样子。“陆师兄，久等了。你的鸡腿，

还热着呢。”我机械地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金黄的鸡腿上还冒着热气，

旁边还配了一小碟青菜。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她刚才卸人胳膊的样子。我拿着鸡腿，

感觉有点烫手。“那个……季师妹，”我艰难地开口，“你……你刚才……”“哦，

你说陈师兄啊，”她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一点小误会，已经友好协商解决了。

”她看着我，眨了眨眼，像是在邀功。“陆师兄，我厉害吧？”我看着她那张纯真的脸，

再回想一下陈景那扭曲的表情。我默默地咬了一口鸡腿。真香。就是有点噎得慌。厉害？

这他妈已经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了。这是个怪物啊。3从那天起，季遥在宗门里的地位，

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以前大家看她，是看一个方便好用的工具人。现在大家看她，

是看一个……呃，行走的宗门戒律手册，外加暴力执法大队。以前在路上遇到，

大家都是直接喊：“喂，跑腿的，帮我……”现在都变成了：“季……季师妹，

麻烦你……”态度客气了不止一百倍。再也没人敢克扣她的跑腿费，

甚至有时候还会多给一两个铜板，美其名曰“辛苦费”。季遥对此适应良好。

钱收得更顺手了，脸上的笑容也更甜了。但只有我知道，那甜美的笑容背后，

藏着一个多么精于计算的灵魂。那天之后，她来给我送饭的时候，就喜欢蹲在我旁边，

一边啃着自己的馒头，一边拿出她那个小本本，在上面写写画画。我好奇，凑过去看了一眼。

好家伙。上面密密麻麻，写的全是人名和数字。“张师兄，拖欠跑腿费三个铜板，

已于昨日催缴，并加收滞纳金一个铜板。”“李师姐，上月代购胭脂，给了假冒伪劣的灵石，

已折算成等价劳动，罚她帮我洗了一个月的衣服。”“王师兄，借口任务繁重，试图插队，

已被我‘说服’，自愿到队尾排队，并主动赞助了我三块灵石作为精神补偿。

”……我看得眼皮直跳。这哪是账本啊，这简直就是青玄宗外门黑名单。“季师妹，

你……你这是干嘛呢？”“记账啊。”她回答得理所当然，“我每天要接几十单生意，

脑子记不住的。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她指着本子上的一行字。“你看这个陈景师兄，

上次赔了我十四个灵石，我觉得他是个优质客户。我把他标记了一下，以后可以重点关注。

”优质……客户？我感觉我的世界观又被刷新了。把被你敲诈过的人，标记成优质客户？

这是什么离谱的商业逻辑？“你不怕他报复你吗？”我忍不住问，“他叔叔可是个长老。

”“怕什么？”季遥咬了一口馒头，腮帮子鼓鼓的，“他要是敢来，我就敢再卸他一次胳膊。

再来，我就卸他两条。”“至于他叔叔，哼，”她冷笑一声，“当长老的，更要脸面。

只要我占着理，他就不敢把我怎么样。闹大了，丢的是他的人。

”我看着她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淡定模样，彻底没话说了。她不是不怕，

她是把一切都算得清清楚楚。她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她知道怎么惹，

才能让自己利益最大化，同时风险最小化。这脑子，不去当个谋臣，

窝在我们这小破宗门里跑腿，真是屈才了。“陆师兄，”她突然凑过来，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我最近在琢磨一个新业务，你想不想听听？”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说。”“你看啊，现在宗门里老是有人想插队，或者拖欠费用的，对吧？

”我点点头。“每次都要我亲自去‘友好协商’，其实也挺浪费时间的。效率太低了。

”我心想，对你来说是浪费时间，对别人来说是浪费胳膊。“所以我在想，

能不能推出一个VIP服务？”“……啥玩意儿？”“就是，他们可以预先在我这里充值。

比如，一个月交十个灵石，就可以享受‘免协商’特权。只要不做得太过分，

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主动找他们麻烦。”她越说越兴奋，小本本上写得飞快。

“充五十个灵石，可以成为高级VIP，享受‘插队优先权’。只要有其他普通弟子排队，

他们就可以加塞。当然，这个得偷偷进行。”“要是能一次性充五百个灵石，

那就是至尊SVIP！不仅可以随便插队，我还可以提供‘代协商’服务。

比如他跟别人起了冲突，不好意思动手，我就可以替他去‘友好’一下。”我张着嘴，

半天没合上。人才啊！这他妈真是个商业奇才！在修仙宗门里搞保护费……啊不，

是安保服务，还搞出了充值分级制度。马云见了都要喊你一声“季总”。“怎么样，陆师兄？

”她一脸期待地看着我，“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有没有搞头？

”“有……”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非常有搞头。搞大了，估计戒律堂长老都得给你打工。

”“嘿嘿，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她开心地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那笑容，纯真又灿烂。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的小本本，我差点就信了。就在她畅想自己的商业帝国时，

院子外传来一阵喧哗。我抬头一看，得，说曹操，曹操就到。陈景来了。这次他没带跟班，

而是跟着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穿着一身长老服饰，面色不善，正是陈景的叔叔，

外事堂的陈长老。看来，上次吃了亏，这是回家找大人告状来了。

好几个弟子跟在后面看热闹。大家看季遥的眼神，都充满了幸灾乐祸。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这下看你怎么收场。陈长老一进院子，目光就锁定了季遥。一股属于筑基期修士的威压，

朝着季遥压了过去。我离得远，都觉得胸口有点闷。季遥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这才站起来。

她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或者害怕。甚至还有点……不耐烦。

就好像在说：又来一个耽误我下班的。“陈长老，”她主动开口，语气不卑不亢，

“您找我有事？”陈长老冷哼一声：“你就是季遥？打伤我侄儿的那个杂役弟子？

”“不敢当，”季遥微微一笑，“谈不上打伤，只是帮陈师兄活动了一下筋骨。

他当时还谢我了呢。”陈景一听，脸都绿了，赶紧说：“叔叔，你别听她胡说！

她……”“你闭嘴！”陈长老瞪了他一眼，觉得脸都让他丢尽了。他转头看着季遥，

声音冷了下来：“小小年纪，牙尖嘴利。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口角，你以下犯上，

殴打内门弟子，已是重罪。现在，立刻跪下，给我侄儿磕头道歉，再自断一臂，

此事或可了结。”这话一出，周围一片哗然。自断一臂，这对一个修士来说，

是何等严重的惩罚。这陈长老，根本不是来理论的，是来仗势欺人的。我心里咯噔一下，

手心都捏出了汗。这次是长老亲自下场，季遥再能说会道，再有规矩撑腰，恐怕也顶不住了。

毕竟，在绝对的实力和权力面前，道理，有时候是最没用的东西。我甚至在想，

我要不要冲出去，替她说两句话。虽然我人微言轻，但好歹……算了，

我冲出去估计也是被一巴掌拍飞的命。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季遥开口了。她的声音，

依旧平静。“陈长老，您确定要我这么做？”“废话！”“好。”季遥点了点头，然后，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她真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朝着左臂，狠狠地劈了下去。

我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完了。这姑娘，还是太年轻，被吓傻了。

4所有人都以为会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但没有。季遥的手刀，

在距离自己左臂还有一寸的地方，停住了。然后，她的身形，像是鬼魅一样，从原地消失了。

下一秒，她出现在陈长老的面前。太快了。快到我这个自诩眼力不错的“废柴”，

都只捕捉到一连串的残影。陈长老的瞳孔猛地一缩，显然也没反应过来。

季遥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她抬起手，用两根纤细的手指，

轻轻地夹住了陈长老拍向她面门的手掌。陈长老那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掌，

就这么被她轻描淡写地停在了半空中。动弹不得。“陈长老，”季遥的声音幽幽响起，

像是在情人耳边说悄悄话。“宗门戒律手册，总则第一条：任何人不得在非演武场区域，

对同门施以致命性攻击。违者，戒律堂可直接将其废除修为，逐出山门。”她的手指，

微微用力。陈长老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掌传来，

他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你刚刚那一掌，带着杀气。”季遥的笑容，甜得发腻，

但眼神里，却是一片冰冷的寒霜。“你想杀我。”“虽然你可能只是想教训我一下，

但从灵力波动的强度来看，我这种没有引气入体的杂役弟子，挨上一下，肯定是必死无疑。

”“所以，我可以合理地认为，你在对我进行‘致命性攻击’。”她另一只手，

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黑乎乎的铁牌，在陈长老面前晃了晃。“戒律堂执法弟子凭证。

”“按照宗门赋予我的权力，在面临致命威胁，且来不及通报长老的情况下，

我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也就是说，”她凑近了陈长老的耳朵，

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现在把你废了，不仅无罪，反而有功。

”陈长老的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疼。是因为恐惧。

他从季遥那双平静的眼睛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意。他毫不怀疑，

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丫头，真的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废了他！周围的弟子们都看傻了。

他们听不清季遥在说什么。他们只看到，不可一世的陈长老，

被一个跑腿小妹用两根手指夹住手掌，动弹不得，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这个画面，

太有冲击力了。比上次卸掉陈景的胳膊，还要震撼一百倍。“你……你到底是谁？

”陈长老的声音都在发颤。一个杂役弟子，怎么可能有戒律堂的执法凭证？

一个连引气入体都没有的废物，怎么可能轻松接下他筑基期的一掌？这不合理！

“我是谁不重要。”季遥松开了手指，顺手帮陈长老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

动作自然得像是在照顾自家长辈。“重要的是，陈长老，您今天，犯了两个错误。”“第一，

您不该以权谋私，为您这个不成器的侄子出头。”“第二，您不该对我动杀心。

”她退后两步，重新拉开了距离。脸上的杀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变回了那个笑眯眯的跑腿小妹。“当然了，我这个人，一向很尊敬长辈。刚才的事，

肯定是误会。您只是想跟我切磋一下，考验考验我的修为，对吧？”她给了陈长老一个台阶。

一个血淋林的，沾满了威胁的台阶。陈长老脸色煞白，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

他现在要是说个“不”字，他毫不怀疑，下一秒自己就会躺在地上。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是误会。季师侄……修为高深，老夫……佩服，

佩服。”“那就好。”季遥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是误会，那这事就算过去了。

”她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吓傻了的陈景。“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陈长老，

您身为长辈，管教不严，导致令侄横行霸道，败坏宗门风气。您说，这该怎么算？

”陈长老心里把季遥骂了一万遍，但脸上还得陪着笑。“是老夫的错，是老夫的错。

回去之后，我一定严加管教。”“光管教有什么用？得让他长记性。”季遥走到陈景面前。

陈景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师妹！姑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吧！

”季遥没理他，而是回头看着陈长老。“我觉得，让陈师兄去杂役处帮我跑腿一个月，

是个不错的主意。”“一来，可以让他体验一下我们底层弟子的辛苦，磨练心性。”“二来，

也算能替我分担点工作，就当是赔偿我这段时间受到的精神和损失了。”“陈长老，

您觉得呢？”您觉得呢？陈长老还能觉得什么？他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噩梦。“……好！

就这么办！别说一个月，半年都行！”他恨不得立刻把这个丢人现眼的侄子踢出自己的视线。

“那就这么说定了。”季遥拍了拍手，一脸的“问题圆满解决”。她走到我面前，

把我的空食盒拿了过来。“陆师兄，不好意思，又耽误你吃饭了。”“我先去忙了，

明天给你带双份鸡腿。”她说完，冲我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后哼着小曲，走了。

留下院子里一群石化的弟子，和一个摇摇欲坠的长老，

以及一个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内门弟子。我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地想。

她说这是“正当防卫的合理延伸”。我怎么觉得，这更像是“敲诈勒索的完美升级版”？

从敲钱，到敲人。这位季师妹的业务范围，拓展得是真他妈快啊。5陈景真的去跑腿了。

一个昔日里趾高气扬的内门弟子，现在穿着灰扑扑的杂役服，每天跟在季遥屁股后面，

让她呼来喝去。“小陈，去，把这封信送到西山的山顶洞府，一个时辰内必须回来。

”“小陈，刘长老的药圃该浇水了，一百亩，今天必须浇完。”“小陈，我饿了，

去给我买十个肉包子，记住，要刚出笼的。”陈景欲哭无泪，但又不敢反抗。

他叔叔下了死命令，让他必须听季遥的话，不然就打断他的腿。他现在看季遥的眼神，

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这事儿成了青玄宗最新的头条新闻。季遥的名声，彻底打响了。

大家现在不叫她“跑腿小妹”了，改叫“季姐”。而且是毕恭毕敬的那种。我以为，

这下总该没人敢去惹她了。我又错了。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拎不清状况。或者说，

她们自以为自己很高贵，可以凌驾于规则之上。比如，我们宗门的第一美女，秦语冰，

大家口中的“秦仙子”。秦语冰，人如其名，长得是真漂亮，跟画里走出来似的。修为也高，

是宗主大人的亲传弟子，年纪轻轻就到了筑基后期。平时总是一副清冷孤傲，

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身后跟着一大堆的追求者，陈景就是其中最没脑子的一个。那天，

秦语冰亲自来我的破院子找季遥。当时季遥正指挥着陈景给我院子里的歪脖子树浇水。

秦语冰一出现，周围的空气都好像香了一点。她穿着一身白衣，飘飘若仙，

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是内门精英的女弟子。“季师妹。”她开口了，声音也冷冷的，

像是玉石敲击。季遥抬头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秦师姐，有事？

”秦语冰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似乎对季遥这平淡的态度有些不满。在她看来，

自己屈尊降贵来找一个杂役弟子，对方应该诚惶诚恐才对。“我听说，

你让陈景师兄……在给你做事？”“是啊。”季遥点点头，“陈长老安排的，

让他来体验生活。”“胡闹！”秦语冰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些。“陈师兄乃是内门弟子，

身份尊贵，怎能做这等下人做的杂役之事？这成何体统！传出去，我们青玄宗的脸面何在？

”她一上来，就扣了个大帽子。我心里“咯噔”一下。得，又来一个。

上次陈长老是仗势欺人，这个秦仙子，是想用道德和宗门荣誉来绑架人。套路都差不多。

季遥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说完了？”秦语冰一愣。“说完了，

那我问一句。”季遥看着她，“陈景是内门弟子，身份尊贵。我季遥是杂役弟子，

身份就卑贱吗？”“大家都是青玄宗的弟子，吃的都是宗门的米，修的都是宗门的法。

怎么到了你秦师姐嘴里，就分出三六九等了？”“还是说，秦师姐你觉得，

宗主大人定下的‘众生平等，有教无类’的门规，是个屁？”这话问得，又狠又刁钻。

直接把秦语冰架在火上烤。她要是敢说个“是”，那就是公然质疑宗主，否定门规。这罪名，

可比殴打同门大多了。秦语冰的脸，瞬间就白了。她没想到，一个杂役弟子，

敢这么跟她说话。她身边的一个女弟子立刻站出来呵斥道：“放肆！季遥，

你怎么跟秦师姐说话的？！”季遥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依然锁定在秦语冰身上。

“秦师姐，我在问你话呢。”秦语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她知道，

在这个问题上，不能纠缠。她换了个路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陈师兄毕竟是因为我的事，才与你起了冲突。此事因我而起，我理应出面调解。

”她摆出了一副“我是来主持公道”的姿态。“季师妹，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这样吧，

我愿意拿出一百块灵石，作为给你的补偿。你放过陈师兄，此事就此作罢，你看如何？

”一百块灵石。这手笔可不小。相当于我这个废柴十年的月例了。周围看热闹的弟子们，

都发出了惊叹声。觉得秦仙子真是人美心善，大度宽容。我却在心里冷笑。说得好听。

什么叫“放过”陈师兄？好像季遥才是那个仗势欺人的恶霸一样。她这是用钱，

来买季遥的妥协，来维护她“仙子”的体面。季遥听完，笑了。她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不如何。”她说。“第一，我没有受委屈。上次是陈景挑衅在先，我只是合理反击。

整个过程，我心情都挺愉快的。”“第二，让陈景来跑腿，是陈长老亲自点头同意的。

这是他们陈家的家事，也是对我工作的‘合理补偿’，你秦师姐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手？

”“第三，”她看着秦语冰，笑容变得有些玩味，“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凭什么觉得，

你能用一百块灵石，来收买我？”“你觉得，我的尊严，我的原则，就值一百块灵石？

”“秦师姐，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在……侮辱我？”秦语冰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她引以为傲的家世、美貌、地位，在季遥面前，好像完全失去了作用。

对方就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油盐不进，刀枪不入。你跟她来软的，她比你还软，

但就是不办事。你跟她来硬的，她比你还硬，能把你顶个跟头。“季遥！你不要不识抬举！

”秦语冰身边那个女弟子又叫了起来，“秦师姐好心好意帮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好心好意？”季遥终于把视线转向了那个女弟子。“她用钱砸我，让我放弃原则，

放弃规矩，这叫好心好意？”她一步一步，走到那个女弟子面前。

那个女弟子被她的气势所迫，竟然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那我今天也‘好心好意’一下。

”季遥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在众人心头。“我给你一百零一块灵石，你，

现在，从我面前消失。并且，以后见了我，绕道走。这叫不叫好心好意？

”那女弟子气得满脸通红，指着季遥：“你……你……”“啪！”一声清脆的耳光。

季遥出手了。还是那么快，那么突然。“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说话。”她甩了甩手，

淡淡地说。“这是第一次，我替你家长辈教你一下规矩。”“再有下次，断掉的，

就是你的手指头了。”全场死寂。所有人都没想到，季遥敢当着秦语冰的面，打她的人。